綾清玄的身影越來越遠，子易壓抑得快要哭出來。
他將那截斷袖收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跟上綾清玄的步伐。
一回去，綾清玄就站在了他門前，讓他打開門。
子易搖著頭哀求，“師姐，我錯了，我不會再往這上面走，不要打開門好不好。”
里面的東西，他不想讓綾清玄看見。
小姑娘眉眼微動，門應聲而開，子易再擋也是來不及。
小小的房間里，被各種東西給塞滿。
這些東西是充滿毒素的蛇蝎之類，還有從五臟六腑提取的毒液，更有殘肢在里面。
房間里不僅有藥的味道，還有其他古怪的味道。
綾清玄和子易一樣在學毒，可他這邊怎么如此陰森。
“師姐！”子易將門按住。
“子易，當初讓你學這個，是為了讓你有基礎自保能力。”
那些書上教的東西全都是用藥材制作的毒，解藥也是可以用相克的藥材制作，但他卻另辟蹊徑使用毒物。
他正在走上歧道。
“師姐，我知道了，我真的錯了，我馬上改掉。”
小孩哀求的神色在眼前，綾清玄腦袋刺疼。
軟糯帶著嘶啞的聲音穿過耳膜。
‘……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你不讓我做的事，我絕對不會再去碰……我錯了，不要丟下我。’
疼。
好疼。
以往的疼痛，都是綾清玄能夠承受的，可這次卻一直錘擊著她的思緒，好像穿過靈魂一樣。
她眼前模糊，伸手去扶門，卻扶空，整個人往旁邊傾倒。
“師姐！”
綾清玄才不會讓自己這樣狼狽倒下，她正準備拿靈劍撐著的時候，溫熱的懷抱將她擁個滿懷。
身子一松懈，她在這片模糊中，看見了大紅的衣角。
“小家伙。”她輕輕喊著，感受到那人輕微的顫抖。
眼前一黑，她的意識消散。
“綾兒！”姬月離這一刻陷入恐慌。
因為想念，他便偷偷來了。
看見一大一小對立談話的身影，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準備偷聽，結果就看見綾清玄不對勁的表現。
“你對她做了什么！”不同于往日無所謂的慵懶，姬月離音量提高，整個人殺氣迸顯，子易被這沖出的內力給撞到門上。
五臟六腑絞痛，他撐著地面，看那隨意能殺人的男子正眼眶發紅的緊緊抱著他的師姐。
“師姐。”他伸著手，疼到暈了過去。
姬月離想殺人。
抑制了這么多天的暴戾，頃刻瓦解。
“啊——！”通過吶喊將這些情緒宣泄出去，姬月離輕輕晃著小姑娘。
“司徒綾，你醒醒，怎么辦，怎么辦。”
一直以為堅不可摧的人，就這么毫無征兆的倒了下去。
他慌得手足無措。
逆行修煉的功力若直接輸送到她體內，他不知道會對她造成什么傷害。
醫理知識他也不懂。
從未有一刻，他這么后悔自己幫不上忙。
懷中的人體溫逐漸冰涼，他忙按著她的脈搏。
瞳孔震蕩，姬月離一瞬間忘了呼吸。
她……
她的脈搏停了。
……
綾清玄是在空間里醒來的。
眼前一片霧茫茫，那些白霧將她包裹住，她什么都看不清。
耳邊是姬月離的喊聲。
“司徒綾！你醒醒啊，你比我厲害那么多，怎么能倒下，不要開玩笑了，快醒醒。”
“其實你就是困了，故意不呼吸嚇我的吧，本教主是那么容易被嚇的人嗎，你趕緊起來。”
綾清玄站在空間里，眸色清清淡淡，面容毫無波瀾，卻聽見外邊的人不停吶喊。
“我這幾天病更嚴重了，總是覺得你在我身邊，老是對著墻傻笑，那群手下都以為我瘋了。”
“只不過是跟你相處了幾天，我怎么就像跟你相處了幾輩子一樣，不想跟你分開。”
“司徒綾，綾兒，我想好了，我是真的想娶你，但我不敢。”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病發而死，也不知道我的名聲會對你影響有多深。”
“我……我不想弄臟你。”
說到后面，姬月離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白霧外傳來zz的聲音。
綾清玄淡淡道：“這里。”
不過zz沒過來，估計是被擋住。
zz松了口氣，
“想起了一些東西。”
她剛開口，zz便僵住了。
想、想起了一些……
它慌忙道：
綾清玄喊住它，“zz，不問本座想起什么了嗎？”
zz背上冒著冷汗，
“本座想起，笨的豬不能吃，不然本座也會變笨。”
zz豬嘴抽搐，宿主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逗它，它都快嚇沒魂了！
它的聲音消失，綾清玄盤坐在地上。
突發情況，她竟然中途從位面脫離了出來。
而且這些白霧平時都在一邊，這次怎么包住了她。
不對，不是白霧蔓延包住她，是她處身于原來白霧的位置。
她故意跟zz說她想起了什么，其他她還是沒想起來。
只是那些畫面，她記不清，但其中的話，她還是記得的。
聯系前幾次腦海的刺痛，她以前應該和一個人相處了很長時間，他們之間經歷過什么？
冷眸微閃，她清冷道：“小家伙，你在嗎？”
白霧巍然不動。
她淡淡道：“這次本座的靈魂受創回來了，如果本座靈魂消散，你會如何？”
白霧涌動，看起來有著情緒。
“是你不想見，還是不能見。”綾清玄猜測道：“你不能？”
“完成所有任務，本座才能揭開謎底嗎？”
可是好麻煩。
zz又不知道進度是怎么樣的。
本以為她在自己的世界死掉就是結束，不想卻是開始，這永無止境的任務，什么時候才是結束。
她故意道：“本座累了，魂飛魄散也罷，任務不繼續了。”
只是剛說完，那白霧瘋狂涌動，從一處開始，白霧演變成了紅色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