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泥濘的戰線
    一旁觀察的特種大隊成員，不由點了點頭：“要的，炸他龜兒子的。”
    “廢話少說，2分鐘內渡過察隅河。”一旁的隊長下了命令。
    由于敵人這個山頭位置極佳，可以監視整個河流轉彎區域，所以只能用硬來的辦法將其摧毀，選擇的散布績效的，末端修正的激光制導迫擊炮。最近在這條控制線上，各種交火不斷，這樣克制的小規模打擊，就是為了不使敵人警惕起來。
    隨著隊長的渡河命令，灌木從中齊刷刷地冒出了十幾個人來。他們飛速跑出叢林，躍入冰冷刺骨的河水，這個月份正式雨季的尾巴，河水齊腰且湍急，不過士兵們互相攙扶借力，過河倒是有驚無險。
    按照預先的設定，印度后方的營地可能在3分鐘內重新占據山頂位置，恢復觀察。所以渡河時間必須嚴格控制。不過，實際情況有一些出入，在迫擊炮彈端掉這個據點之后，后山的印度士兵們一哄而散逃走了。不久前駐扎此地的，是印度較為精銳的第5山地師，該師的防區收縮后，將雜牌的56師頂在了前面。第56步兵師的征召區域在西孟加拉，該地區向來有分離主義傾向，也從來沒有為新德里賣命的傳統，所以印度排長以下見勢不妙，立即下山逃走了。在其后一公里的地方，就是較為嚴密的主力部隊的防區，所以犯不著太早送死。
    實際上，瓦弄附近的印度炮兵確實一直在嚴陣以待，接到上級命令后，立即開火還擊，可惜沒有炮兵觀察哨指引，只能向著早已標定的的疑似有中國軍隊集結的區域進行火力覆蓋，這次長達幾分鐘的炮擊，除了暴露了本身陣地以外，別無其他收獲。
    一架無人機從高空慢慢飛過，偵察地面的動靜，他準確的發現了正在忙著收拾東西轉杯轉移的炮兵連陣地。由于印度防空系統不敢開機，所以中國無人機可以很篤定地控制高度和速度，以發揮光學設備的最佳效能。飛機通過通用數據鏈，不斷地向指揮部提供新的信息，供其對照。
    指揮部通過實時傳輸的圖像可以看到，小分隊正在樹林里時隱時現，最近的敵人也距離其1.5公里。隨即指揮所通過無人機的通訊中繼設備，向這支潛行的部隊傳遞周圍敵軍信息。現在敵人后方亂成一鍋粥，一個輕型榴彈炮連正在忙著逃走，另一支步兵剛剛在西南下了卡車，企圖恢復原來的觀察哨，現在在姆尼爾克萊到羅多河之前的無植被遮蓋地區，出現了一可以迅速通過的通道。
    不過，下方的山鷹隊長趙長斌，則認為無人機的偵察未必完全可靠，這片廣袤的原始森林里，并不在無人機24小時連續監視之下，無人機也無法清晰地觀察到山區的每一個角落。他目前正在于遠在雅魯藏布江對岸的雪狼叫著勁，所以不能草率行事。他決定還是按照原定計劃，翻越高山繞行進入洛西特邊區腹地，搜尋敵人的潛在威脅比較穩妥；指揮所定義的主要威脅指的是潛伏在該區域內的防空火力，其次是炮兵陣地，印度人越來越善于利用植被和各種偽裝來隱藏這些目標，這使得無人機很難發現這些不動的目標。。
    中午時分，偵察部隊爬上布滿樹木的山脊這一帶無人區寂靜異常，遠遠地就可以聽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音。指揮所通過語音提示他們，那是剛剛逃離原陣地的炮兵，全程在監視之下，所以不要動手。
    趙長斌鉆進路旁的灌木，示意部隊停下，轉眼間，整支部隊就消失在了連片的杜鵑叢里里。不一會兒，一支拖曳火炮的車隊就以狂野的速度迅速地從眼前經過。印度士兵應該是知道了這一帶已經完全喪失了制空權，他們在泥濘的盤山公路上過彎道，也不怎么減速，蹦蹦跳跳的車輛，將后面的火炮都甩了起來。泥水濺到了偵察兵的身上。趙長斌心里暗暗詛咒：不知死活的家伙，但愿自己翻到山澗溝里。
    隨后而來的是印度炮兵連指揮車，也是一副慌不擇路的樣子。吉普車上的一名軍官緊張地向天上張望，當然他不可能看到從頭上4000米無聲無息飛過的無人機，而中國無人機也無意向他的車隊射擊。
    整支車隊過去之后，趙長斌如一顆慢慢站起身來，猶如一顆突然長出來的樹。他單手握拳，示意后面的人先不要動。然后他獨自一個人越過了那條積滿泥水的所謂戰備公路。這條公路剛剛被疾馳而過的印度炮兵車隊踐踏得不成樣子，簡直就是一片稀泥。
    趙長斌注意到，車隊的輪胎印跡似乎掩蓋了泥地里其它車輛的痕跡。他打了個呼哨，示意全體迅速地穿過公路，但是他自己仍然蹲在路中央仔細查看。這里曾經有很多輛軸距完全不同的車輛通過，時間就在10個小時內。一部分是6輪驅動的戴姆勒奔馳重型卡車留下的窩型車輪印跡；較窄的痕跡的是122毫米的D30榴彈炮的膠皮輪胎留下的；另外一部分較淺的，是路虎越野車留下的；以上這些車輛剛才都已經看到了。
    在這些車流印跡的掩蓋下，似乎還有一些淹沒的痕跡。比卡車的輪軸寬些，大約有3.5米左右，并且留下了模糊的履帶板的壓紋。他不敢確定這就是T55坦克的地盤，不過據情報顯示，印度在這個區域是沒有裝甲部隊的建制存在的。而具備坦克底盤的車輛，很可能是剛剛改裝的天空導彈，甚至是傳說中秘密引進的山毛櫸對空導彈。
    隊長望向天空，他知道無聲的無人機就在頭上：
    “高山，這里是山鷹，我需要知道，今天是什么時候開始監視這條公路的？”
    過了一會兒，指揮部有了回應。
    “山鷹，4個小時之前。沒有發現通向瓦弄的部分路段有異常的動靜。”
    “能不能全天候監視附近的所有公路？”
    “暫時無法做到，無人機只能監視10個小時。”
    顯然，在無人機無法監視的時段內，一隊重要的目標向南行駛過去了。從已知的路線看，這些車輛有可能部署到了瓦弄周邊，也有可能進入到了阿薩姆與緬甸毗鄰的山區地帶。他估計，敵人應該掌握了對抗無人機的辦法，他們的車隊總是在夜間機動，而且從不開機，這樣一來蹤跡就不容易被發現。
    千里之外的指揮所內，負責指揮的徐景哲也通過照片，研究這里的每一片可能隱藏一支大部隊的區域。他現在陷入了巨大的壓力之下，一方面巴基斯坦的戰場上，一直找不到林淮生，林的搭檔丁克廣報告說，林淮生在一天前的一次偵察過程中，與一支緊追的特種部隊發生了遭遇，激戰后與大部隊失散了。另一方面，潛藏在洛希特區域的敵人防空導彈部隊，就在眼皮底下，卻找不到，也是徐景哲的心腹大患。林淮生那里他還不是特別擔心，因為他深信林這個人不容易死。但是這邊的情況可是萬分要緊，不久前正是他的擔保，使得那支本該被毀滅的敵軍防空部隊生存了下來。
    他原以為敵人會每隔一段時間進行一次通訊，那么以他手上的監聽設備，可以迅速找到這支部隊，并對山鷹部隊進行指引。但是20個小時過去了，敵人沒有再次于提斯普爾進行聯絡，顯然已經到達了隱秘陣地，進入靜默潛伏狀態了，這是一個致命的威脅。對于大型運輸機而言，跨越橫斷山脈后，必然會掉進導彈的包線。
    “山鷹到底行不行啊？”少將心里打起了鼓。
    由于技術的限制，中國軍隊仍然無法如同美軍那樣，通過大量的無人機和偵察衛星偵察，完成24小時銜接的無縫戰場監視，敵人多少觀察到了這個問題，他們的要害裝備的運輸，通常會選在夜間，或者無人機返航的時刻。
    屏幕上，山鷹已經分成了2隊，向不同的區域進發，一隊按既定露希艾娜，向瓦弄以西縱深地帶展開搜索，另一隊在隊長趙長斌的率領下，向南進發。那里是印緬邊界地區，也是歷來偵察的空白點，那一帶山勢趨平人口頗多，民族構成復雜，且地方武裝勢力強橫，較之于印度正規軍更加難以預測。
    “告訴山鷹，進入唐甸以南，務必小心，不要蠻干。”
    新德里。卡汗總理始終沒有看到查曼的報告，醫生擔心這樣一份充斥負面戰況的東西可能會再次刺激總理，眼看總理的病情是日見好轉了，可不能冒險了。此時正好辛格趕來，索性從秘書手里攔截了查曼的報告。他手里有了一份內容差不多的報告，是查曼送交給他的，他只是將危言聳聽的部分和最后重新啟用帕斯阿德的部分去掉了。此刻，他也一樣心急如焚，需要與總理會面商討一下局勢，以協調各方利益，向陷入僵持的戰線繼續輸血。
    他走進總理辦公室的時候，卡汗正在讀尼赫魯的回憶錄，看上去氣色很好。辛格知道，總理在得意的時候，喜歡讀這些前人的傳記，他反復研讀的，都是這些人關于印度必然崛起的論證部分。實際上，總理已經將自己的命運與這些預言結合了起來，他時刻都在思考如何完成這些艱巨的使命，在下一個一千年中，讓印度屹立于世界。想到這一切，辛格不由得有一些鼻酸。戰爭久拖不決到現在，他已然辜負了總理的期望，而斯潘加方面的情況越加困難，敵人通過一條空中運輸線，硬是堅持了下來，巴基斯坦也猶如一名垂死而不屈的病人一般，一直茍活到現在。如今，第21集團軍也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隨著戰線的延長以及敵軍的破壞，現在斯潘加能夠在一線動員的兵力不到3萬人，他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來維持運輸線，不勝其煩，而敵人則在不斷地積蓄兵力和裝備。
    辛格整了整衣服，大步走了過去：“總理，我帶來了好消息。斯潘加將軍圍住了敵人穿插搗亂的那支部隊的主力，很快就會將其消滅。”
    “是真的嗎？”總理猶豫道，實際上因為辛格隱瞞，他一直還不知道有一支敵人竟然打到了納爾河上游，將斯潘加的后方攪得天翻地覆。
    “這次他們翻不了盤了，查拉比上尉的特種部隊已經盯住他們了，我們要趁勢將整個海岸地區掃平，這樣我們或許可以尋求一條從海上運輸物資的路線。”
    辛格的話，讓總理如墜云霧，不久前，他還告訴總理，能夠在幾天內獲勝，為什么現在又需要開辟海上運輸線了？實在是令人費解。
    340有恃無恐
    “軍隊需要人民院繼續擴大預算，用來購買俄國的防空武器和還要補充戰斗機和坦克，這是下一個階段最急迫的需求了。”辛格說道，“清單我帶來了，這是國防部擬的新的采購計劃，請你過目。”
    他將一疊紙塞到了總理骨瘦如柴且微微顫抖的手中。卡汗粗看了一眼，上面是零零總總的各種需要進口的零備件和武器項目，他掃到了最后的那個數字，頓時覺得有一些暈眩。
    “我說，斯潘加將軍的最終攻勢什么時候展開？戰爭什么時候可以結束。”總理開始追問他關心的事情，并沒有立即接預算的茬兒。因為他知道，繼續追加巨額軍費必然會在人民院遭遇巨大的阻力。最近幾個月，除了發行戰爭公債貼補這場戰爭，印度印鈔廠也已經加足馬力印制盧比。這使得，盧比在國際市場上一路狂跌，而國內的通貨膨脹更是惹得民不聊生。人民黨的基本選民以及戰爭的支持者，都來自于基層的普通民眾，而現在情況正在發生微妙的變化，他對此已經有所察覺，大米以及土豆的價格上漲，導致了他的政治聯盟已經出現了裂痕，這意味著，戰爭資源有可能會枯竭。
    “如同我剛才報告過的，戰況總的來說非常順利，斯潘加將軍的南方集群，已經將敵人壓制在了幾個相互無法支援的據點內了，我們只需要耐心地等待，等著他們垮掉。”
    “我并不缺乏耐心，我只是擔心一件事。”總理抬起頭說道，“我記得，查曼曾經說過，中國人不可能在夏季對阿魯納恰爾邦動手，但是在年末這段時間，他們就可能做好準備，發起一次攻擊。”
    總理突然舊事重提，是因為他意識到了查曼比國防部長，多少靠譜一些，新德里的天氣固然還炎熱，但是一想到了遙遠的東北邊境馬上就要下雪，漫長的雨季也將要結束了，他就有些擔心起來。實際上這些天他一直在看尼赫魯的傳記中，關于1962年戰爭后的反思部分；尼赫魯坦言，很后悔自己沒有看穿中國人的拖延策略，之前中國人在接觸中雖然強硬，但是從來沒有表現出要述諸武力的跡象，但是他們真的動手時，完全雷厲風行。
    “我向你保證，東北邊境非常、非常穩固，我已經指派了陸軍最得力的干將負責那個區域的防御。另外，6月份起，就有十萬人的國民軍正在當地有條不紊呢地進行訓練，而我們在該地區的總兵力也已經達到了歷史的高點點。”
    “如果能這樣，就好了，我希望他們能夠見識到我們的決心。”
    辛格見時機差不多了，就送上了查曼的報告，這是一份閹割過的報告，不過從字里行間仍然可以看出，查曼的結論與國防部長或者查古耶的說法并不一致。查曼反復強調了前沿兵力收縮后，敵人在這一地區的滲透已經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小規模的交火幾乎每天都在發生，而中國空軍甚至已經接近到了提斯普爾的周邊地區。
    見總理舒展的眉頭再次緊鎖，辛格知道現在是開口提錢的時候了。俄國人的倉庫差不多已經見底了，不過他們很樂意將現役裝備拿來向付得起錢的任何一方交貨，中國人正在訂購伊爾76運輸機，以強化他們的運輸能力，而印度需要的部分更多，就看總理的態度了。
    “只要下院通過這份開支審核，戰爭就會結束；巴基斯坦政府垮臺后，我們也許還需要將戰爭形態轉換成反游擊戰，所以需要補充一些新的，高技術武器。”
    “會打成持久戰？”總理不由得心中一悸，這是他比較害怕的事情。
    “我保證，這個階段會非常之短。”
    卡汗總理再次癱坐到沙發上，心里苦苦地掙扎著，中國就如同一個他平生揮之不去的陰影；新的預算不可避免，總算戰爭仍然在控制之中，。
    “我們已經筋疲力盡了，而他們的行動仍然深不可測。我總是擔心，他們會從北方動手。斯利那加，或者提斯普爾，但是我仍然……”
    “我可以保證，這樣的事情一定不會發生，即使有，也只是牽制性的小行動。”辛格第三次保證道，他的保證總是太輕巧，以至于總理覺得其實并不是那么的可靠。
    察隅河下游某地。隊長趙長斌正在山地間潛行，一路上，他看到了大量新建的印度“國民軍”補兵營，似乎他們已經接管了相當部分的公路維護/防御任務。由于雪狼在西面頻繁而又出色的活動，印度已經將這一帶的幾支尼泊爾雇傭軍調到了那里協助印藏特種部隊，從某種程度上說，山鷹的本次行動似乎是沾了雪狼的光，這確實是趙長斌始料未及的事情，尼泊爾雇傭軍的戰斗力略低于洛桑的人馬，但是比起眼前的這些烏合之眾來說，耶算是訓練有素了。
    他通過數據鏈提供的無人機視頻，仔細觀察前方山谷中的敵人營地。實時的視頻傳遞還做不到，不過他可以看到幾分鐘前，無人機飛過時的畫面。可以看到敵人營房上空炊煙裊裊似乎正在做飯，附近的巡邏隊牽著狼狗正在返回。按照習俗，大部分印度教士兵走向了祈禱室進行祈禱。
    這座新出現的兵營擋在了必經之路上，附近有一條小路可以繞過去，但是白天從敵人正面穿過確實有暴露的威脅。
    “是不是故伎重演，讓無人機攻擊一下祈禱室？”他心中一閃念，隨后他放棄了這個念頭，轉而在屏幕上冒起炊煙的區域做了一個標記，待無人機下一次進過時，可以丟下1枚激光制導炸彈摧毀這座伙房。
    指揮部接獲了前方的請求，徐景哲立即核準了攻擊計劃。逐步加大對控制線周邊區域的攻擊，原本就在計劃之列，其目的是為了混亂敵人的視線，使他們始終摸不清真正的攻擊意圖。
    距離控制線幾十公里外的一座高度隱蔽的無人機方艙內，幾名士兵正在操縱一架高空無人機沿著控制線以東的山脊飛行，進行一次合成孔徑雷達測繪。這一帶的地質結構不穩定，地貌經常會隨著雨季而變化，所以測量必須相當的頻繁。
    這架飛機上攜帶者激光制導導彈，正好可以投入攻擊，于是立即受命重新設定了高空航線，向目標區域飛行。遠在提斯普爾的遠程警戒雷達，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這架飛機的存在，而附近的地面雷達都在執行查古耶的龜縮命令，不敢開機；查古耶的戰爭的認識還停留在20年前，他很自然地將無人機定義為威脅有限的挑釁行為，所以并不值得暴露陣地進行反擊。
    攜帶武器的無人機迅速飛到制定區域，已有的照片上顯示那里有一處新建的軍營。操控員慢慢搜索后，發現那里有一縷青煙冒了出來，他覺得有一些奇怪，那并不像是常識上的重要目標，他還沒見過印度人會在重要目標旁邊點上火的。
    無人機有恃無恐地繼續接近，光學設備已經可以看清白煙下面是一座孤獨的小屋，這座小屋遠離軍營的操場，與其他主要建筑也相距甚遠。操控員覺得很像是一座廚房，因為廚房總是在中午時分冒煙的。
    為什么要攻擊一座廚房？他心里打鼓，也許他們的重要人物在里面吃飯？
    激光指示器立即開始工作，指示器外部結了一些冰，待一束激光射出后，很快瓦解掉落了下去。
    從顯示器上，操控人員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光斑掉在了冒煙的建筑上。導彈導引頭工作后，也迅速捕捉到了這攤激光。隨后一枚導彈點火，射向了目標。
    大約50名印度士兵剛完成祈禱，準備列隊去食堂吃飯，他們懶懶散散地走在一起，對這些天以來糟糕的伙食展開批評。一名士兵認為是中國空軍的連日出擊，造成了后勤問題；另一名士兵立即反駁說，自從駐扎到這里，伙食就從來都沒有好過，他進一步推斷，司務長和伙夫一定克扣了不少食品。這些話迅速點燃了隊伍里各種牢騷，有人開始惡毒地詛咒那些貪污軍用物資的人必然要遭報應。
    一聲巨響打斷了所有人的咒罵，電光火石的一瞬間過后，士兵們發現伙房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彈坑。突然降臨的一幕讓這些后備兵們愣在了原地。有人想，也許是剛才的詛咒起了作用？直到連長光著膀子從遠處的指揮部跑了出來：“站在原地干什么？中國人打過來了，快跑。”
    說著話，連長跳上了汽車，隨后他突然覺得開車逃跑，也許跟容易成為靶子，于是跳下吉普車，帶頭向松林跑去。后面的印度士兵見狀，紛紛丟下武器和飯盒，跟著連長狂奔起來。
    趙長斌躲在不遠處，觀察著整個這一幕，眼看著敵人都跑干凈了。
    “準備按原計劃從小路通過山谷。”
    “是不是到他們的指揮部去看看，有什么有價值的情報？”一名偵察兵提醒道。
    “不必節外生枝，我看這支雜毛部隊不可能有什么重要情報，還是按原計劃行動。”
    隊長站起身來，遠遠望著敵人遠去的身影，他原計劃只是想造成敵人的混亂，好偷偷繞行小道；沒想到，敵人跑的這么徹底，連大路都讓出來了。他想，要是所有的敵人都是如此懼怕作戰就好了。
    “山鷹，無人機的紅外設備可以確認營地周圍沒有敵人了，你可以迅速行動。”
    “明白。”
    隊長張開五指，身后的人員迅速從印度兵營前100米的開闊地穿過，隱沒進了另一片樹林。
    341反擊計劃
    提斯普爾的集團軍司令部內，查曼坐在作戰室內查閱查古耶的參謀班子制定的防御計劃，這讓查古耶中將十分的惱火。從權限上講，除非陸軍參謀部派員，區區內政部以下的情報局——一個主管對望情報的部門，是不能翻看機密部署內容的，不過總理府親自給查曼開了綠燈，據說此人還可以越過內務部，直接向總理說上話，所以查古耶只能忍氣吞聲，任由這個小人恣意妄為。
    指揮部進進出出的人員數量龐雜，都在各自的地圖或者計算機前繪制各式各樣的地圖，查曼倒是并不直接打擾參謀人員，他只是耐心地翻看最前沿的部署，如果他有問題，他會直接起身走到查古耶的辦公室問詢，中將礙于壓力，也只能耐心陪著笑臉。查古耶一直在打聽這個神經病局長的行程，他在新德里的朋友告訴他，查曼擁有總理賦予的特別調查權，行程不受限制。并且可以自行調查，并作出報告，然后直達總理府，他的手差不多可以伸到軍隊系統的任何一個角落。
    “為什么不去斯潘加的司令部找麻煩？”查古耶心中暗想，“這個傻瓜為什么要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找自己的晦氣？”
    中將年近六旬，又是帕斯阿德的舊下屬，本來提升無望，但是國防部長辛格還是頗具慧眼，力排眾議將他提升為集團軍軍長，兼任東北軍區司令的職務。作為回報，查古耶對于辛格插手調動本地區人員和兵器到其他區域的做法，從不反抗；眼看著上面有人罩著，可以穩穩等著進一步的提升，沒想到突然殺出一個上躥下跳的小小局長，對他的部署橫挑豎看，似乎對于整個軍區的防御都不滿意。
    “司令官，這個紅色的記號是什么意思？”查曼再次追問，旁邊的一名貼身參謀停下手來看著中將。
    “這是陸軍機密部隊的部署，恕我無法奉告。”查古耶轉過臉去說道，“你可以去國防部查閱相關的記錄。”
    “我記得347部隊，一直就在你的轄區，你不會將如此珍貴的反擊力量部署到淺近縱深地帶吧？”無需查古耶直言相告，查曼立即就摸到了要害。
    “作為集團軍司令，我當然可以按照形勢的變化，重新部署戰術反擊力量，這也是陸軍參謀部批準的。”
    “有沒有想過敵人的反擊？”
    “笑話，我在陸軍服務了40年，不用你教我怎么調動裝備，我只告訴你，整個阿薩姆都在中國軍隊的火力打擊范圍內，他們有長程的火箭炮，空軍更是不用說了，包括提斯普爾在內都不安全。所以，我不能按照那些只會用尺子量地圖的外行那樣行事。”查古耶說完，立即有些后悔，畢竟查曼是新德里來的上差，于是他又補充道，“反擊武器的射程不足，只能抵近邊境部署，這樣我們可以在必要時痛擊他們的機場和重要據點，使他們防不慎防，而我們的隱蔽工作一直是卓有成效的。”
    “恕我冒昧，我很想知道，到底如何隱藏這些需要在發射前，花上幾個鐘頭加注液體推進劑的武器？敵人的無人機會24小時盯著前沿，漫長的加注工作稍有差錯，敵人就會注意到苯胺和發煙硝酸燃料揮發產生的煙霧。然后，這些武器就會被徹底摧毀掉。”
    “局長先生，你根本不知道中國人的導彈防御體系，只有在這個位置上，才能夠壓縮他們的預警時間。而我們的目標，是他們最重要的一條鐵路，這他媽的也是國防部長的意思。”查古耶被逼急了，索性將辛格的計劃全盤脫出，實際上，這支部隊的冒險部署確實是辛格授意，辛格篤信攻勢防御，他認為解決解放軍對于阿魯納恰爾地區攻勢的最好辦法，就是用最強硬的辦法，癱瘓中國軍隊進藏的幾條運輸線，這樣敵人的攻勢必然會立即停止下來。
    查曼一時無語，查古耶顯然沒有說謊，這確實是辛格的風格，他根本沒有想過，一旦這些威懾武器升空，就極有可能被早期預警體統誤解為縱深打擊的戰略武器，而對手的戰略反擊力量是印度無法比擬的。
    “這么說，國防部留下了預案？”
    “是的，在當面之敵人，展開大規模的地面攻勢時，立即予以果斷的，毫不猶豫地反擊。用一切必要手段，摧毀其運輸線，這就是國防部的命令。”
    查曼不再追問，顯然這是辛格背著總理作出的部署，原則上彈道導彈的部署，必須經由戰爭委員會審核，不過這種射程只有數百公里的大地I型導彈，被定義為戰術武器，辛格似乎是鉆了這個空子。查曼繼續埋頭查看其它的部署，似乎今天不再找出一個茬兒來，決不罷休。
    察隅河前沿，軍區特大的滲透人員正向著不同的區域展開偵察。趙長斌的人馬，沿著一條稀爛的印度戰略公路繼續向南。他的另一支人馬此刻已經有了一些發現，核實了無人機偵察到的一處高射炮陣地其實為印度工兵部署的假目標，也算有了那么一點點的收獲。趙長斌這里還沒有任何的進賬，不過他一點兒也不著急，他知道，敵人在這一帶的電子對抗能力薄弱，所以他打可以調動各種后方的資源協助其偵察。
    眼下，他正在通過無人機數據鏈，通過居高臨下的視野，預先觀察前方的情況；僅僅在幾年前，這還是偵察兵們不能想象的情景。
    前方是印度軍隊新建的一處炮兵陣地，從衛星照片上可以看到從偽裝網下伸出的巨大的發射導軌，像是某種遠程火箭炮系統，指揮部一直懷疑有假，因為長期以來，這些導軌都沒有動過，但是這一點還需要地面人員抵近核實。
    “會不會是龍卷風？”一名偵察兵問道，他們都盼著能撈到分量足夠的大魚。
    “別想得太美，提斯普爾的龍卷風部隊還在達旺以東窩著呢，這可是林參謀長親自搞到的情報。”
    圖像上，無人機飛進了云霧中，偵察就此結束。趙長斌合上計算機，匍匐向前了幾步，爬到高處，然后再次打開計算機，將視頻接近到陣地前不遠處的士兵頭盔攝像機視野。可以看到，長草之后，就是那些巨大的發射導軌。它們隱藏在原始森林中巨大杉樹樹冠下，似乎可以很好地對抗無人飛機的偵察角度，但是，為什么又要在森林邊緣露出那么一點兒馬腳？
    “繼續接近50米。”他向前面的士兵發號施令。
    很快，畫面開始起伏，士兵開始繼續匍匐潛行；最后，他們離那些發射車只有咫尺之遙了，也沒見半個印度兵出現。趙長斌已經大致猜到了是假目標，他遙控調整焦距，可以看到，導軌下的發射車似乎沒有輪子。
    “確認假目標。”前方說道。
    “知道了，立即后退。”
    趙長斌畢竟有一些失望，這半年間，敵人部署在前沿的技術裝備似乎越來越少了？對于偵察兵而言，有價值的情報也更難收集了。是否如同情報顯示的，他們將重型武器轉移到了西面，還是藏得更隱秘了？總之這一帶的印度工兵里有一個絕頂的高手存在，他深諳中國軍隊的偵察優勢，能在一夜之間造出真假難辨的營房、陣地和機場，同時他也很清楚無人機的缺陷，所以他造的假炮連輪子也沒有，好在偵察兵們親自過來看了一眼，確保了開戰后的第一波精確火力，不會無謂地砸到一片空地上。
    “他媽的，印度第6軍都給抽空了吧，怎么都是假貨？”士兵們難免發起牢騷，似乎對敵人實力的減弱，頗為不滿。
    “別急，能讓你看到的，都不會是要害，從他們的假陣地看，他們很清楚怎么欺騙我們的空中偵察，”他的話多少起了作用，從某種程度上將，這確實也證實了戰場上一物降一物，偵察兵的價值并不是無人機可以取代的，“不過，我有一種感覺，他們一定還在這一帶，藏著什么重要的東西。”趙長斌著抬起頭，似乎想從空氣中嗅到了什么。
    “隊長，我們還是沿著公路搜尋？”
    “是的，重裝備的機動一定不可能脫離這些道路，而這些機動一定是在夜里進行的。這些大大小小的公路，目前我們完全掌握，從車輪痕跡中多少可以分析出不少名堂，我們可以繼續分散成若干小組，一定會有所收獲的。”
    趙長斌的話確實有所指，這個地區常年都是雨季，道路也總是泥濘不堪。所以重型車輛經過，必然會在地面上留下坑坑洼洼的痕跡，這些痕跡不可能作假，雖然在空中很難看清，但是地面偵察就完全不同了。
    一個小時候，天色漸晚，趙長斌再次來到森林旁的泥濘小徑旁，他在兩側各200米處安排了哨兵，以便他仔細觀察，這一帶山民不多，倒是不擔心會撞見，但是入夜后就會有大雨，容易將地面的痕跡沖毀。
    首先看到的是深深陷入泥地的較窄的輪胎印記，這是這一帶常見的塔塔4噸級軍用卡車。卡車沒有拖曳武器的痕跡，另外還有一些兩輪摩托車的痕跡，可能是一個普通的步兵連在向南調集。那些履帶車輛哪兒去了？不會憑空消失了吧？他一直在留心這些重要的線索，但是履帶印到了這一帶，突然間就不見了。
    “隊長，北面有車隊接近，預計2分鐘內到。”哨兵通過單兵電臺告知。
    “立即隱蔽。”
    三十秒內，趙長斌將所有自己留下的痕跡清理干凈，然后退進森林，他對自己的偽裝頗有信心，所以并沒有退得太深，只是藏在樹林的陰影中等著。他想，最好是那支四處亂竄的天空導彈部隊，至少也應該是一支炮兵。向北是后方通向瓦弄的必經之路，重型裝備通過必然只能從格多河上的大橋過，那是一個無人機重點關照的要害地方，所以印度的重要裝備，如要過河，多數選在黃昏時分，白光和微光設備在黃昏時分都不能很好地起作用。
    整整5分鐘過去了，路那頭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也許車隊的速度要遠遠小于哨兵的估計？
    泥濘水塘中的一汪濁水，開始漸漸晃動起來，一支很重型的車隊正在隆隆地接近。這支車隊速度很慢，沒有使用遠光照明，只是使用了近光燈。趙長斌用望遠鏡可以看到，首先是一輛路虎吉普車搖晃著從前面開過。他發現，車上的戰術記號是一只投擲梭鏢的猴子；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偽裝標識別，車體上沒有任何的番號字樣。車上的白低紅字軍牌顯示為：0037，似乎是提斯普爾軍團司令部的直屬部隊。
    隨后是幾輛隆隆駛過的軍車，上面擠滿了荷槍實彈的步兵。他們的軍服有異與一般步兵，裝具也細微不同，似乎還多出一只防毒面具包。又過了一會兒，一輛防化/消洗車，開過了趙長斌的眼前；可以確定，這絕不是普通的車隊；趙長斌知道，自己今天一定是撞上大魚了。
    隨后車隊的主角，兩輛黑黢黢的龐然大物緩緩駛過，是某種化學品罐裝車。
    342戰斗技巧
    隊伍中并沒有出現任何一輛裝載著戰術導彈的車輛，但是前線出現這樣的場面只有一種可能，附近有一支長期處于隱蔽狀態的導彈部隊；而現在，它們要加注燃料了。
    從印度陸軍的戰術導彈部隊構成看，最有可能是大地I型戰術導彈，這是印度少數具備較高機動能力，同時需要使用液體推進劑的導彈。趙長斌向，要么是提斯普爾的將領昏了頭，竟然將這樣不好藏的武器部硬塞到了察隅林芝的門口；要么這名將領真的是膽識過人，在這樣的距離發射導彈，幾乎是來不及反制的。
    大地I型導彈的技術水準并不很高，同時擁有相當的印度特色。除了射程不足，以及使用了過時的液體推進劑外，其制導精度也相當的差勁。該導彈的彈道控制，需要依賴雷達拖車以及一部指揮車，進行測/控一體的指令修正，從這種較為奇葩的中段制導方式上，也可以看出大地I型彈道導彈，與薩姆2地空導彈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相對的，對這種武器的防御也有各種方式，只要打擊發射、控制、加注環節中的任何一個點，或者進行有效的電子干擾都可以加以克制；這或許也是印度陸軍如此靠前部署的無奈之舉。
    既然撞上了，趙長斌不可能讓他舒舒服服溜走，大地導彈在這么靠近前沿的區域出現，應該是盯著進藏的幾條運輸線，這些遠遠落后時代的導彈如果突然發射，倒是很難抵擋，即使其精度較差，但是憑借其1噸重的彈頭，仍然具備很大的平破壞力，在軍區為偵察部隊劃定的各類目標中，其重要程度甚至在防空導彈之上。
    足足等了十五分鐘，慢吞吞的車隊才通過這段泥濘的土路，車隊將本已坑坑洼洼的道路，壓得稀爛無比。
    趙長斌躲在草叢里，通過衛星通訊聯絡指揮所，要求派出無人機跟蹤這支車隊，從而順藤摸瓜，將整個戰術導彈部隊挖出來，但是指揮中心一時無法調派無人機到達（無法24小時監視）。無奈，追蹤的任務，還得他自己來完成。
    噴氣式戰斗機的轟鳴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趙長斌覺得自己并不寂寞，顯然還有幾架中國空軍的戰斗機在執行夜間任務。印度空軍照例不敢升空，也沒有任何防空武器開火。地面上偷偷行進的印度車隊也聽到了頭上的動靜，立即關閉了所有車燈停山溝里，看上去這支部隊還算訓練有素，并沒有人跳下車逃跑。
    空中的2架蘇30MKK戰機與地面偵察部隊的任務毫無關聯，他們只是碰巧撞進了這個區域，然后迅速地向西南飛行。敵人連日不敢應戰，使得指揮部也無所適從，要在沒有情報的基礎上，在這樣連綿的山區找到縮頭不出的目標，幾乎是不可能的。這些飛機只能攜帶上大量的武器，在雅魯藏布江下游飛上幾趟碰碰運氣。
    北方的指揮機仍然按照舊的航線，為戰機進行早期預警，這一帶山勢險要，沒有太多的航線可以選擇，與幾天前相較，只是多了一架殲10戰斗機進行護航，待指揮機進入墨脫西部，會有另一架從拉薩起飛的殲10戰斗機接替護航任務。面對完全放棄制空權的敵人，指揮機內多少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現在這架飛機同時協調著4架固定翼戰斗機的航線，同時飛機上還搭乘著幾名陸軍聯絡人員，地面的幾支偵察部隊正在同時展開偵察，有時候也會通過這架飛機進行中繼通訊。提斯普爾始終有幾部警戒雷達在交替開機，預警機并不理會這些機地面雷達，一旦開戰戰術導彈部隊將在第一時間將這些暴露的目標摧毀，而現在還得留著它們。
    “方位300，提斯普爾方向，中型直升機升空。”有人終于找到了一個信號，今天夜里的值班似乎稍微有了一點挑戰。
    “繼續觀察。”
    “發現編隊中的第二架，正在向西飛行，可能是北極星直升機。”
    “也許是他們的特勤中隊返回新德里了？提斯普爾應該有一名印度總理直接派遣的高級觀察員，這些飛機歸他調派。”一名軍官說道，顯然除了雷達跟蹤，他還掌握了一些其他渠道得到的情報。
    “對照3天前的記錄，應該沒錯。當時有3架通用型直升機降落在了提斯普爾，其中一架昨天離開了。”
    “印度空軍已經將制空權拱手讓出了，不知道這名高官走后，情況會不會有什么變化？”
    “也許會在抽調一個空軍中隊回來。”
    “必須注意孟加拉灣方向，我們得盯著那艘航母。”
    “海軍所有的米格29K型戰斗機都抽調給了空軍，我記得好像是三叉戟中隊？”
    “昨天衛星拍到了維克拉馬蒂亞號在維沙卡帕特南，直線距離1900公里，即使他們敢于穿越孟加拉國領空，也不可能有任何的威脅。”
    爭論尚無結論，雷達屏幕上突然出現了兩個快速移動的光點，一眨眼就不見了。
    “方位210，距離270公里，高度4000，米格29戰斗機。”
    “幾架？”
    “暫時只看到兩架。”
    幾秒鐘內，情況開始急轉直下，印度海軍顯然并不顧忌孟加拉國領空的問題，突然出現的戰斗機編隊，顯然是吉大港以西的區域，穿越了孟加拉國最狹窄的一段領土（大約60公里），直接進入了印度的東北部區域。現在他們的陰謀得手了，突然出現在了預警機眼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指揮機上的指揮員驚得目瞪口呆，印度人大膽行動似乎很好滴解決了戰術突然性和米格29航程不足的問題，他們正迎面而來，正在以接近一馬赫的速度靠近。隨后，這個編隊又從雷達屏幕上消失了。
    兩架蘇30MKK似乎足夠抵擋2架疑似海軍型的米格29型戰斗機，指揮機立即命令蘇30MKK進行攔截。
    蘇30MKK攜帶了太多對地攻擊彈藥，只能進行中距彈攔截。在預警機指示的方位上，2架蘇30MKK打開雷達，但是無法看到敵人的接近。時間正在流逝，誰都知道，即使看不到敵機，它們也還在接近中，并且肯定會得到提斯普爾地面雷達的指引。
    在徹底喪失制空權60個小時后，印度海軍突然出現在了這里，并且眼看就要翻盤。它們的低空接近戰術也許借鑒了虎鯊中隊的經驗，顯得更加的有效，這使得其至今處于暗處。
    蘇30MKK長機察覺到對手的雷達掃描后，立即就被同一部雷達跟蹤，顯然是某種效率很高的雷達。飛行員眼看錯失先機只得轉向擺脫，而僚機繼續在原航向上捕捉對手，希望能扳回一城。
    此刻，預警機已經探測到了這批敵機的距離，它們已經成功地在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接近到了距離蘇公里的區域，而且一直沒有開火，似乎耐性不錯。更糟糕的是，敵機編隊的數量并不是之前看到的2架，而是4架，這也許是他們一直在的隊形相當密集造成的。現在，不僅是蘇30MKK編隊陷入了巨大的被動，連指揮機本身也必須考慮備用的脫離方案了，如果敵人不考慮返航航程的話，完全可以對指揮機進行孤注一擲地攻擊。
    地面上，趙長斌看到天空中加力燃燒室的藍色光芒正在轉彎，似乎空戰陷入了被動，這讓他深感不解，敵人空軍怎么突然就能反擊了？
    與此同時，中國空軍的蘇30MKK長機正涉法通過簡單的加速來躲避敵人的攻擊，多功能顯示器上，敵人已經到了可以發射武器的距離，他可以從敵機雷達緊咬不舍的態勢分析出，他們將要發射的多半是這樣的主動/半主動雷達制導導彈，現在還沒有到他們可以發射格斗彈的距離。在夜間空戰的模式大半就是如此，成功率并不會很高。
    從英帕爾冒出來的米格29編隊隊長，是印度海軍中校拉巴拉斯。此刻，他正在緊盯著眼前的目標。
    這幾天以來，巴拉巴斯中校一直在研究一種從中國軍隊很難注意的方向，突然襲擊的對策，現實證明，這種方式是成功的。他的偷襲計劃，完全基于出其不意的需求，突然穿越孟加拉國出現在阿薩姆腹地，較之虎鯊中隊沿著不丹的群山偷偷靠近目標的辦法更有把握；畢竟中國指揮機更防備西面，而非南面。
    實際上，維克拉馬蒂亞號根本無法作戰，所有參與偷襲的4架米格29K，都是從加爾各答的陸地機場起飛的，而這艘航母行駛到了遙遠的維沙卡帕特南，只是為了欺騙中國衛星的偵察，當然也是為了躲避可能的空中打擊。
    拉巴拉斯中校從蘇30MKK的轉彎動作上，已然判斷出這架飛機必然掛載著大量的武器，現在那名中國飛行員還在猶豫是否要將這些對于空戰無益的對地武器全部發射出去，可見不是廉價的炸彈這么簡單。
    “以為加速就能擺脫我？你一會要后悔的！”中校得意地說道，“我研究過你們所有的戰術。”
    這場戰爭對于巴拉巴斯中校來說，實在是有些不公平，他自認為是印度海軍最好的飛行員，一直期待著參戰，但是眼看著維克拉馬蒂亞號無法在短時間內形成戰斗力，而上層有人迫于戰爭壓力，將一部分原本屬于海軍的米格29抽調給了二流的空軍部隊——三叉戟中隊。他不懈的請戰，和這個出其不意的計劃，終于引起了上級的注意，在整個阿薩姆門戶大開的當口，這個突破外交底線的計劃變得可行起來。該計劃的核心就是穿越孟加拉國最狹窄的國土，從海上直接進入戰場(印度進入阿薩姆地區的傳統航線，只有狹窄的西古里一途)。
    “蟒蛇4號，立即引開那架僚機注意。其余單位，緊跟我。”他最后檢查了一遍武器開關。
    “隊長，這些中國飛機攜帶著干擾吊艙，否則他們絕不敢深入腹地。”
    “重要的不是他們有什么，而是他們能不能摸清我們的底牌。”中校自信地說道。他在俄羅斯受訓一年，率先完成了包括艦載機起降在內的所有科目，同時也深入地研究了俄式武器的性能，并自創出了一套特殊的空戰技巧，今天是他實踐這些理論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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