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突擊敵后
    空襲首要的戰術目的，仍然是為了配合之后的垂直降落戰，以防阿魯納恰爾山區有人用手機給提斯普爾通風報信，使得整個計劃功虧一簣。所以在林淮生的計劃中，整個阿魯納恰爾中部與阿薩姆一部分的民用電力、通訊設施也必須摧毀。
    一名地勤用記號筆在炸彈上寫下了：“停電快樂”，四個字。正好被從一旁走過的上級看見，這顯然是違反中國空軍條列的事情，不過上級決定睜一眼閉一眼，只是搖了搖頭，從這個無聊的家伙邊上走過去了。
    對達旺周邊的夜間空襲仍然在不間斷地進行，空中偵察表明，印度工兵正忙著在河上的2座橋梁裝炸藥，這樣他們就隨時可以動手炸橋；借著10份稍緩的水勢，他們還在河上搭起了浮橋，暫時有憲兵把手，防止逃兵私自過橋。一切動向表明，達旺城里的印度人正在做棄城逃跑的準備，查古耶并沒有準備硬拼。
    從西藏各機場起飛的殲擊機編隊，在這里建立起了第一道防線，專門防守可能橫穿不丹，突然出現的印度陣風戰斗機；另外，由于巴南部的空中作戰已經告一段落，印度也可能會調集了一些精銳中隊緊急轉場向東部增援，所以對更深遠地區的早起預警，必須由預警機和殲擊機一起完成。
    提斯普爾的地下指揮部內，午夜起亂哄哄的場面已經愈演愈烈了，前線各處不停地發來各種電報，有請求支援的，也有報告發現中國滲透部隊破壞的，英帕爾的個別地區更是出現了游擊隊襲擊運輸車隊的事情；好在指揮部已經擴編，目前人還夠，通訊也還算暢通。
    查古耶中將一個人站在地圖旁，喝了第十杯咖啡。安靜地眼看參謀人員在地圖上添加新的紅色標記。敵方正從他預料的方向慢慢席卷而來，不如他預料的迅捷，但是勢頭很猛。盡管56師已經上報了600人的損失，但是中將還是暗藏著一些得意，因為損失比預計的小一些。
    全盤的作戰計劃，他已經提交給陸軍參謀部了；計劃本身沒有什么特別的，只是加強了各友鄰部隊間的掩護，保證能夠在給與對手重大殺傷后，組織嚴密地逐次后退，而不是各部爭先恐后地走向崩潰。這是他鉆研了60年前戰爭后，唯一能夠想到的的計劃。如果敵人完全按照他預想的方式攻擊，即使最終沒能守住，達旺甚至是邦迪拉，責任也不在他，而在于其他方面。中將命令參謀部，每隔20分鐘就將新整理的態勢發送回陸軍參謀部，同時抄送報備國防部，以防將來需要撇清責任時，有人拿他頂缸。
    這次作戰中國人謀劃了很久，提前奪去了大部分地區的制空權，戰場幾乎對他們單方面透明。還沒開打，第4集團軍就差不多失去了在白天調動的行動自由，最后能打成什么樣，還得看新德里能不能迅速在提斯普爾和斯利那加之間，做出判斷和取舍了。現在，中將只是坐等地2山地師和印藏特種部隊部署到位，并不做其他動作。同時指示集團軍情報處和參謀部，將一些明顯被夸大的敵軍人數和火力的數字，送抵上級。
    邦格附近的制高點爭奪戰，已經悄然完成了第一階段。先后趕到的幾支突擊隊已經在雅魯藏布江進入阿薩姆平原前，最曲折的轉彎處，偷偷落下，正準備找到碉堡入口殲滅殘敵。
    但是高空的無人機發現，附近有一支大約200人的敵軍正在附近集結，隨時可能過來。這支部隊并不在事先得到的情報中，情報顯示，沿河的據點一般比較孤立，沒有友鄰單位；但是情況顯然有了變化。
    無人機的信息及時送到了后方指揮部以及后方的早期預警機上，預警機上的指揮官知道整個計劃和其中厲害，小分隊提前暴露，會對整個行動帶來重大的威脅；他來不及等待指揮部命令，當即命令2架碰巧從周邊飛過，攜帶激光制導炸彈的蘇30MKK，修改原來的任務，轉而對這股敵人展開攻擊。
    蘇30編隊中的長機有些納悶，原來的任務是搜索并攻擊停在北拉金普爾附近，鐵路支線上的一支裝備薩姆導彈的印度陸軍獨立防空部隊。幾個小時前，空軍發起的衛星制導炸彈攻擊，將這個正在處于運輸中的重要單位分割成了幾部分，被迫停留在了鐵路上，提斯普爾的指揮部似乎還沒有想出辦法。如今正是將其消滅的絕好時機。而那些沒有在起飛前嚴密部署過，到了空中才突然由指揮機臨時更改的新任務，也是所有習慣于按部就班的飛行員最痛狠的。飛行員看不出，轉道去襲擊一個連級步兵單位到底有什么重大的意義，不過既然是命令，還是得認真執行。
    戰機攜帶著大量250公斤的激光制導炸彈，在多雄拉山口附近完成轉彎，長機提醒指揮機，他必須依賴目標指示才能展開攻擊，指揮機告訴編隊靠近目標后，等待指示。
    中國軍隊依靠復雜的通訊網絡，建立起來的新式作戰模式，或許會讓節點內的某些單線任務的人很不適應，不過對于瞬息萬變的戰場而言，信息優勢如果不能轉化為指揮優勢，是全無用處的。
    馮建春此刻正嚴密地監視著對面的敵人，他們只要靠過來，任務就失敗了。無論自己能不能阻擋住這股不該在眼前出現的敵軍，中國地面部隊已經深入到控制線以南腹地30余公里的消息，一定會引起提斯普爾的注意，由于佯攻達旺的部隊此刻只深入了不到4公里，任何敵指揮部人員都將很容易從地圖上看到這個刺眼的箭頭，從而重新判斷中國軍隊的主要意圖。只要他在賈布瓦機場附近集結起一支防空部隊，就將使得局面向著不利的方向變化。
    “昆侖，這里是紅色小隊，我剛剛看到山坡下有一輛消防車抵達，敵人隨時可能會靠近。”
    “紅色小隊，空中編隊正在靠近，需要目標指示。”
    “太好了。”
    馮建春轉身招呼后面的人，將激光指示器搬過來，這個東西被分拆成幾部分，犧牲了彈藥和其他器材的重量，才運到這里的，眼看有了用武之地。幾個人迅速將腳架搭好，準備瞄準。
    “隊長瞄準哪兒？”
    “那輛消防車。”
    “但是，那是民用目標。”
    “你知道個屁，只要被軍隊征用了就是軍用目標。”
    指示器發射了人眼識別波段以外的激光波束，指向那輛被敵人簇擁著的消防車，這輛消防車此刻正在一旁的雅魯藏布江支流內抽水，準備救火，有可能是剛從附近城里調來的。
    “紅色小隊，編隊已經到達指定空域，已經看到指示了。請保持指示穩定。”
    指揮機通過無人機的中繼發來了指示，顯然他正在兩者這間完成必要的溝通。
    “明白。”
    頭頂上的刺耳呼嘯聲轉瞬即逝，拿著水桶的印度兵紛紛抬頭觀看，只看到遙遠地方有橘色的噴氣機尾焰正在轉彎。由于不負擔照射任務，架飛機投彈后立即做出了轉彎動作，他們的垂直顯示器上，記錄著附近有機動防空陣地出沒的信息，所以不敢久留，而炸彈落下還有一會兒。
    馮建春從夜視儀內，仔細觀察著敵人的動向，這群敵人沒有防空的經驗，完全有恃無恐，都直挺挺站著。
    “各小組趕緊隱蔽，我們也在殺傷范圍內。”
    話音剛落，巨大的爆炸將消防車高高騰起，接連而至的爆炸持續了好一會兒，可見投下的炸彈不少。馮建春再抬頭時，前方已經變成了一道火墻，看不到任何一個仍然站立著的敵人了。
    隨后，林強指揮的藍色小隊，展開攻勢突入了碉堡內部。藍色小隊干這個已經駕輕就熟，迅速摸黑破壞了通訊和照明設備，然后對殘余敵軍展開逐一射殺，很快就占領了這個“最后要塞”。
    大約同一時間，林淮生的指揮部已經收拾一空，大量便攜的通訊指揮設備都被指揮部人員帶走了，作戰人員也已經在直升機邊上待命了。但是他和丁克廣仍然留在原來的座位上，等待著最后的信息。
    零點時分，指揮部傳來消息：全流域制高點已經被控制了。他心中咯噔一下，這一刻終于到了。
    他等了幾秒鐘，才站起來，將計算機重重蓋上。
    “老丁，小打小鬧都過去了，終于輪到我們出場了。但是我總覺得，前面太過順利了，也許會有什么挫折等著我們？”
    “參謀長，我也有一種預感，提斯普爾的反應，會比圖上演習那會兒，遲鈍的多。想想看這個計劃有多駭人聽聞，不是查古耶中將一時能想明白的。”
    “你真的這么想？”
    “我也是老派的陸軍，多少能夠理解保守將領的心思。”
    丁克廣說道。
    “但愿如此。”
    “有一件事我可以保證，等到中將他老人家看明白了你的意圖，一定會在提斯普爾的地下室里用頭撞墻。”
    兩人說著笑著離開了空蕩蕩的指揮部，踏上了征程，幾個小時后，他們將降落在敵人后方的一座孤獨的據點內，就如同鉆進牛魔王肚子里的孫猴子，注定要攪他個天翻地覆。
    陸航部隊出動的同時，空軍正在對重點區域通訊節點的打擊，也在按部就班地展開。印度在這些所謂的邊疆區域的基礎建設相當落后，打擊并不費事，只要摧毀一座輸變電站，就能破壞附近的電力供應和大部分通訊。但是在阿薩姆地區，情況有所不同，印度在這一帶的經營還算仔細，建立起了較為復雜的民用電網設施，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解決問題。
    西藏縱身機場上的殲11B型戰斗機終于等到了出場的機會，4架戰機緩緩滑向跑道，然后陸續起飛。
    401大停電
    這項突擊任務深入敵境，對制空的要求甚高。所以第一波打擊，指揮部選擇了由重型戰斗機在輕型戰斗機掩護下展開，而非直接只用載彈量更大的戰斗轟炸機，在攻擊時間上，也略晚于對印度北方邦地區的輸電設施，使用石墨炸彈的襲擊，主要是為了繼續在主攻方向上給敵人制造錯覺。
    對于編隊而言，需要防范的重點與達旺方向也有不同，并不是比哈爾邦起飛的陣風戰機，而是隨時可能穿越孟加拉國領空出現的印度海軍米格29型戰機。從幾次作戰的情況看，印度海軍飛行員主動求戰的意識，較之大部分印度空軍飛行員來得高。
    殲11B飛機上掛載了中距導彈和專門為破壞電力設施準備的石墨炸彈。石墨炸彈對于中國軍隊而言實屬首次使用，實戰效果如何還有待評估，不過炸彈本身已經升級到第二代里。這次將使用擁的，是具備衛星導航能力的滑翔炸彈，可以在區域外發射。炸彈爆炸的距離設定的較一般情況高，以保證在散部面積，情報收集部隊將在第一時間收集這次攻擊的效果，以備第二次攻擊時調整幾項參數。
    而在遙遠的西面戰線上，解放軍還將使用攜帶石墨纖維戰斗部的巡航導彈，對新德里外圍的一個區域，進行一次試探性打擊，目的是在政治上敲山震虎，同時也對印度主要城區輸變電系統的可靠性摸底。
    殲11B型戰機編隊起飛后，借助導航設備，從容地在喜馬拉雅群山間低空飛行，占據世界屋脊的地利優勢，大部分時候，編隊都可以以避開提斯普爾的警戒雷達。凌晨1點，執行第一次“停電打擊”的編隊已經到達了控制線上空，等待掩護編隊靠近。
    按照上級的計劃，當陸航部隊趁夜突入阿薩姆腹地時，整個布拉馬普特拉河流域，應該是漆黑一片。這樣無論是當地駐軍還是老百姓，都無法確切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提斯普爾的指揮部內，查古耶中將繼續徹夜不眠地，等待著中國軍隊進入他的圈套。對他這個老步兵而言，局面正隨著敵方戰線的延長而進入到此消彼長的階段。也就是說當中國軍隊在達旺河上架橋的時候，實際上他們距離后方的路程，與阿薩姆到達那里距離大致相等，等他們攻擊鋒芒再突破10到20公里，嚴正以待的第二山地師，將會給敵人一次反擊。為了防止如同62那樣的，地方從側翼貝利小道展開穿插的情況發生，他將56師師部以及兩個團作為預備隊，在德讓宗以東待命。
    中將不在乎中國人初期的進展，他認為那是自己故意送給對手的，遲早得讓對手吐出來。
    一想到，解放軍果然又沿著這條老路再來了一回，以為所有的印度人都沒記性，他不由的有些得意起來。雖然沒有偵察優勢，但是他自信完全融入到了對手的全部計劃中。敵人想什么，他全都能猜到，這無疑是一名指揮人員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了。
    “不出預料的話，幾天內，中國人就會拿下達旺，不過他們的補給也將越來越困難，除了他們的宣傳有一些好處外，沒有軍事上的意義。”
    “司令官，就是說我們還將繼續退卻？”副官問道。
    “呵呵，敵人犯傻的時候，不要打攪他；你跟了我這么多年，應該知道我的指揮風格，就是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
    “原來是這樣？”副官假裝從懵懂中開了竅，這是他這些年，真正摸索到的中將的風格，他喜歡為人師，不喜歡下級發表不同意見。
    “在這一帶，真正的戰斗只可能在地面發生，別看他們掌握了部分地區的制空權，但是他們最終還是要面對后勤的問題。我們只需要以逸待勞……等待他們的兵力和補給無以為繼的那一刻。”
    “司令真是高明。”
    “只要阿薩姆所有的機場都運作起來，我們就將……”
    “報告。”有人走過來，打斷了中將對計劃的深入講解。
    “剛剛探測到敵方新雷達站，核對位置為5500公尺高山上的雷達。”
    “什么？”
    中將不由得大吃一驚。情報局和洛桑派出去的坐探，都認為這座雷達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修好。在他的，依靠C17對軍區進行強化運輸的計劃中，這座雷達不應該存在。
    “司令官，只是一座雷達而已？”
    “你懂什么，這座雷達的威脅，超過5架預警機，它可以探測到縱深內的每一座機場，而且從此不會間斷。立即給新德里發報，讓他們想想辦法，可以讓虎鯊中隊再出動一次。”
    擁有陣風戰機的虎鯊中隊并不歸中將調遣，不過國防部長答應過他，隨時可以用這支部隊來策應這個地區。
    林芝高原雷達突然投入了使用，對于中將而言，無疑是當頭一悶棍。這座雷達可以不間斷地提供更完整、更深遠地區的空域情報；而這個屋脊地區，實際上并不太適合預警機的運用，尤其在夜間。
    殲11編隊穿越群山后，迅猛拉起到6000米高度，繼而轉向指定的投彈區域。于此同時，編隊還可以通過數據鏈，共享本地區所有雷達站與另一架值班預警機收集的信息。飛行員只需要在導航顯示器上調整倍率，就可以看到上千平方公里內的敵空軍機群調動。而林芝的那部相控陣雷達，對于孟加拉方向可能出現的敵方米格29機群的早期預警，大致能比預警機提前一分鐘。
    從出動效率看，敵機應該趕不及在殲11B編隊到達投彈區域前攔截，不過謹慎起見，4架重型戰機還是與另外4架殲10戰斗機完成匯合。
    殲10B編隊同時負責對附近敢于開機的地面雷達進行打擊。這樣的壓力迫使大部分的印度地空導彈部隊，被迫只能進行短促開機搜索空域，而大部分印度導彈部隊的技術相對落后，它們的陣地需要依賴從警戒到搜索照射在內的好幾部雷達同時工作，才能展開一次攻擊，這樣難以協調的系統顯然不利于打了就跑的偷襲戰術。當然，承認在長期拉鋸攻防戰中，印度防空部隊難免還是取得了一些進步，雖然薩姆6陣地很難打上，能夠反制的空中目標，但是印度人跑和藏的本事倒是見長。中國空軍按照常規的高空探測、鎖定輻射源、俯沖發射反輻射武器的套路已經不那么起作用了。事后證明，大部分反輻射導彈要么是趕不上敵軍轉移陣地的速度，要么就是打中了一些假輻射源。雪狼部隊通過抵近偵察，已經證實了敵人在機動車輛上安裝了一種很可能是原來屬于米格21的火控雷達，來誘使中國空軍空耗反輻射武器。
    殲10B編隊探測到了地面的輻射源，對照地圖，就在丹巴谷地的開闊地上，似乎拖車機動的老式雷達。飛行員不敢怠慢，迅速撲了上去，準備打一個措手不及。重型機編隊，也已經到達了指定空域，他們最后一次校對了炸彈上的慣性導航信息，從容投下幾十枚250公斤滑翔炸彈。這些炸彈設定的目標區域各不相同，之所以一同投放，主要是利用射程上的富裕，保證飛行編隊的隊形。發射后不管的區域外武器的大量使用，使得空軍的攻擊任務出現了變化，似乎變得空前簡單起來了。
    殲11編隊轉彎返航時，后方雷達站探測到了尚在編隊150公里外的印度米格29機群，這部雷達果然將早期預警的時間，提前了1分鐘左右。
    殲10B編隊剛剛發射了反輻射武器，轉回頭迎戰這群敵機。敵人在這樣的距離上只能由遠程地面雷達提供有限的語音引導，其火控雷達不可能搶先截獲任何的目標，但是依靠數據鏈，精確作戰的殲10編隊的情況可要好的多，4架戰機迅速在100公里外搶占優勢位置，迅速捕捉到了敵機，除了測距信息源源輸入外，也證實了目標確實為米格29型戰機，數量為5架，印度海軍似乎很善于較大機群的作戰。
    編隊長機迅速分配了目標，在90公里上，戰機火控雷達截獲了所有5架敵機，這樣的距離發射導彈確實有些遠了，不過在這樣漆黑的夜里，指揮部還是決定以驅逐敵機為主，盡量避免在近距離上進行大機群遭遇戰。
    中國戰機在75公里處發射了8枚中距導彈，從顯示器上看，敵機一時沒有做出反制動作，而是令人難以置信地繼續迎頭飛來。
    直到60公里外，敵機大概是探測到了中國飛機或者導彈。機群開始轉彎規避，隨著一系列的轉彎動作，大部分的導彈全都拖靶。但是一架落在后面的米格29UPG，突然反常的降低了不少高度。殲10編隊轉彎時，正好有一架值班的預警機從西面轉彎靠近，之前他一直關注著其他方向，在電臺里保持沉默；突然預警機上有人報告說，看到一架米格29掉在了山里，應該被擊落了。隨后指揮機上人員補充說：這次開火，好像打破了這次戰爭中的遠距離擊落記錄。
    難免的，這個戰果如何分配將成為一道難題，區域內所有的雷達以及導彈中段修正數據，都無法證實是誰擊落的目標。
    正當中國戰機返航時，之前發射的滑翔炸彈，正呼嘯著飛向各自的目標。印度在這一地區的輸變電設備較為集中，主要歸功于，最近幾年他們在布拉特馬普啦河上游攔河筑壩，進行水利發電。情報部門證實，大部分的輸變電設備為日本制造，是在很多年前的招標活動中，以2倍的成本劣勢，不可思議地戰勝了中國同類產品贏得的合同。
    當年主持招標的印度政府官員，就是以在毗鄰中國地區，不宜引入可能在戰爭中被中國導彈輕易破壞的中國設備為理由，做出了此項決定。現在看起來。這項理由是多么的荒唐。
    炸彈飛到目標上空時，速度減到了最低，高度尚有1500米。如果它有眼睛，從這個高度上，可以看到河流中下游，星星點點發著光亮的一連串小城鎮。
    炸彈在指定高度閃過一簇火花，隨即散落成了幾百個很小的圓筒狀物體，這些小罐子展開了各自的小降落傘，飄搖著落下地面。當它們墜落到了更低的高度上，圓筒內的細小石墨纖維開始隨風飄散開來。纖維散布的面積很大，足可以抵消一風向可能造成的誤差。
    一根柔弱飛舞的纖維，最先飄落到了高聳的高壓電塔上，它的另一頭隨后搭到了另一側的電線。
    巨大的閃光后僅僅一兩秒內，河流對面的一座小鎮陷入了一片漆黑。
    402沿河而下
    新德里時間晚上11點45分，總理府地下室內，例行的夜間會議還在進行。由于國防部長出訪前線缺席會議，長期被壓制的外交部長錢德拉明顯變得活躍了一些。
    他的發言冗長而又掃興，主要是最新的國際社會的反應與外交部情報分析室，對將來可能出現局面的判斷。盡是一些讓總理難以發作卻又不舒服的論調。他反復在講，主要國家對印度在航路上單方面采取行動不滿云云。
    總理皺著眉頭歪著頭，勉強聽他講下去。他確實很難理解，為什么在印度獲得空前的巨大勝利時，這個人還在不停地散步失敗主義言論，就好像動了中國的運輸線，會招來滅頂之災一樣。辛格一直卻說卡汗換掉這個外交部長，不過錢德拉是國內最精通英美事物的專家，可以在關鍵時刻救火，卡汗也只能忍著他。而周圍的官員也都不做反應，覺得錢德拉在外國的反應上有些夸大其辭，但是其中有一部分，也是值得參考的。
    地下室的照明微微閃了一下，坐在末位的查曼警覺地抬起頭瞄了一眼。他覺得不對勁，起身來到外面，詢問工作人員，是不是有什么異常情況發生，因為他好像聽到了一次爆炸。總理府的工作人員都不置可否，這里是深入地下的混凝土防空洞，正常人不可能聽到外部的任何動靜。
    過了一會兒，遠處樓道里匆匆趕來一名軍人，是總理府值特勤辦公室的一名主管，他與情報局長打了個照面。
    “有一些情況要向總理報告，舊德里有9個街區突然停電，不知道是不是中國人襲擊了我們？”
    “沒聽到爆炸聲？”
    “沒有明顯的爆炸聲，防空司令部也無法確認是否有中國飛機靠近。”
    查曼閃開身子，讓主管進入會議室親自向總理報告。他自己來到樓上，給情報局值班人員打了幾個電話。
    情報局最新接到了一些情報，中國人在列成和斯利那加都是用了石墨炸彈，造成了不同范圍的停電，不過這兩個地區都是軍事管制區，基本沒有損失。而提斯普爾那邊的情況還不明。查謨克什米爾地區的防空部隊，曾經發現了有告速無人機或者巡航導彈穿越了邊界，但是雷達無法持續跟蹤山區目標。
    查曼站在原地有一些頭暈，這肯定是某種不祥的預兆，多半是首都圈的預警和防空能力沒有經受住對手小小的考驗。
    舊德利停電的問題姑且不去想它，但是北方的局面還是讓他擔心，他判斷靠這些特殊武器制造停電和混亂，并不是主要目的，其主要目的應該是為其他的軍事行動作掩護。由此可以推斷出，這項軍事行動需要借助黑暗，所以肯定會在天亮前就展開。
    他看了看表，東部已經是早上2點了，而北方此刻剛剛凌晨，到底會在哪兒下手？他一直都有很強的預感，但是不敢貿然做出結論。可恨辛格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個時候到了前線作秀，以撈取政治資本。他聽到會議室內，總理已經開始拍桌子暴跳如雷起來，于是趕緊向總理的值班秘書請了假，匆匆趕回了情報局。
    提斯普爾的司令部內，阿薩姆邦一部分地區停電的消息剛剛傳來。當地駐軍發回的消息，說中國空軍襲擊了集中在上桑郎縣，帕辛哈特城區附近的輸電設備，隨后沿布拉特馬普特拉河的十幾個小鎮先后發生了停電。中將很清楚中國人又展示了什么新式武器。
    當然，唯一讓查古耶中將意外的，是中國人對襲擊地區的選擇，因為并不是在他們展開主攻方向，而是在后防腹地的動錫昂地區。難道中國人終于放棄一貫的底線，開始襲擊民用目標了？直覺告訴他不會這么簡單，但是他也不敢想太深。凌晨2點15分，終于得到了達旺后方的西卡門地區，也遭遇了石墨炸彈攻擊，他才放下心來。這這大約可以說明，中國人正在進行無差別的民用目標攻擊，不像是某種讓他后背發冷的陰謀，這樣的攻擊對他的指揮系統構不成任何的威脅，最多會造成居民恐慌，堵塞住主要道路。但是邊疆區人口不多，倒是不至于造成太大的威脅。
    “我說，他們開始犯渾了。”他對副官說道。
    “是啊，攻擊民用目標，政治上失分不少。”
    “立即統計損失，向新德里報告。最好再派人去停電的醫院拍攝一下，也許上面用得著。”中將說道。
    “是不是等天亮后，讓當地警察局去完成統計？現在可不好辦。”
    查古耶一想也對，就不再提這個茬兒。十分鐘后，他就將這件事拋諸了腦后。
    當年帕斯阿德為了增強印度軍隊各自為戰的能力，即使是連一級邊防部隊也配備了獨立的電力來源，這些來源當然不依靠民用電力，所以盡管石墨炸彈歹毒異常，但是至少不會對軍隊造成傷害。
    這次攻擊取得了巨大的效果，立即就可以從衛星拍攝到的圖像上看到了，沿河的重要城鎮都變成了漆黑一片，本來這里是阿薩姆水電較為發達，少有停電之虞的地區。這片巨大的黑暗地帶，一直從東錫昂衍生到了迪布魯格爾，這個小鎮恰好就在賈布瓦機場以西27公里處。由于炸彈沒有太大的爆炸聲，停電區內大部分印度居民還在做夢，前方的潛伏特工也沒有覺察到任何的異樣和部隊調動。
    一輪斜月慢慢掛到了雪山上，林淮生坐在直升機的內，躊躇滿志地等待著最后的出發命令。
    為了防止突擊部隊的首腦被敵人火力全部報銷，他的指揮部被分拆成了幾部分，現在他和大部分的參謀人分散開來，身邊只有通訊部隊和警衛部隊的戰士，他們大部分人都沒有參加過奎達的空降戰，顯得有些緊張。
    參謀長看了看表，已經是早上2點鐘了（印度東部時間），距離太陽躍出地平線還有3個半小時。耳機里一個聲音告訴他，軍司命令立即行動，但是周圍太嘈雜，他疑心自己聽錯了。前方雪山山口處突然亮起了燈光，他打消了心頭疑慮，這是大隊出發的直接信號。
    直升正副駕駛開始熟練地啟動飛機，副駕駛抽空得空轉過臉，向他和所有人都點了點頭，示意準備起飛。
    旋翼隨即發出了巨大的聲音，一名士兵將機槍向上抬起，然后關緊了滑動艙門。噪音頃刻間減小了一些。林淮生透過一側的窗子，看到后面的龐大的機群都在做著起飛準備，這幾個月的隱蔽工作是如此的成功，想必世界上大部分的情報機構，早上都會大吃一驚。
    米171型直升機隨著第一梯隊慢慢起飛，這個梯隊主要由偵察和指揮系統組成，將會第一批在敵人腹地的那座機場降落。
    直升機開始向著多雄拉山口慢慢開進，這是突擊隊面臨的第一個坎。為了防止夜里撞山，山口安裝了大功率的照明設備，作為補充導航，雖然難免會被其他國家的衛星看到，不過應該已經來不及了。
    直升機的爬升異常吃力，操控也很困難，必須依靠駕駛員極高的技巧來維持速度和升力。轉眼間，前方一架輕盈的直9型偵察直升機越過了山口，隨即另一架米171也輕松越過了山口。林淮生乘坐的也是一架米171型直升機，但是攜帶的各種裝備多一些。飛機咆哮著擦著雪山，終于到了山南區域，他再轉過頭，后方機群已經來開了距離，看不清楚，但是每架直升機外部的頻閃燈都在不停地閃爍著，就如同一條跨越雪山的的燦爛銀河一樣。
    直升機隨即降低高度，從容找到了奔騰的雅魯藏布江，這條河將為突擊部隊提供最直接的導航和隱蔽，而下游所有的沿江制高點，都已經被牢牢控制住了，提斯普爾至今完全蒙在鼓里。
    查古耶中將，此刻正在西面偷偷布防，自以為得計。他等待著中國軍隊按照60多年前的路線展開攻擊，然后在他的幾條防線上，慢慢耗盡鋒芒。
    在查古耶中將僵化的軍事理論中，步兵行動前必須首先思考兩件事，其一是如何翻越地理障礙，其二是如何維持后勤補給線；所以他不難得出結論，中國軍隊將在這片地球上地形最惡劣的地區，陷入消耗。按照以上思路，他將部隊逐次部署在了從達旺到烏德爾古里的各個險要關口，等著中國軍隊撞上來，他從沒有認真想過，陸軍其實也可以擺脫地理限制。丁克廣曾經說過，當查古耶知道了的全盤計劃后，很可能會用頭撞墻，因為這次行動將完全顛覆他頭腦里舊陸軍的那套東西，這也是林淮生最期待的一件事。
    林淮生抬起頭看，天空中不時有噴氣機飛過，他們正向著不同的目標前進。幾個小時內，空軍已經動員了超過300架次，對敵境內目標展開定點打擊，至天明日出前，出動架次還將翻翻，空中遮斷也將有更加的明確的目標。提斯普爾已經集結了大約70輛T90坦克，而空軍今后幾天的作戰重點，就是繼續深入擴大控制區，徹底破壞該提斯普爾周邊的防控體系，將炸彈丟到其指揮部頭上，同時威脅C17的運輸線。
    軍區指揮/情報中心的原型大廳內，幾百人正在各司其職，進行空前繁忙的任務協調和指揮工作。
    作為指揮節點，該中心同時控制著4架預警機和數不清的有人/無人偵察機，每一刻收集到的情報都需要參謀人員進行迅捷地分析取舍。印度方面后半夜起，固然已經沒有飛機敢升空了，但是其地面部隊的調動有加速的趨勢，顯示出了查古耶對與失去制空權條件下的地面作戰模式確實有一些辦法，也是有備而來的。
    徐景哲一直緊盯著集結在提斯普爾的方向，等待著最新的印度第4裝甲旅的坦克集結數字。托C17運輸機的福，短短時間內，這個地區已經有了團一級規模的裝甲部隊。這是林淮生最擔心的一支部隊，雖然整個戰區山巒縱橫，河網密布，并不適合坦克機動，但是從提斯普爾到達賈布瓦機場，卻又一條幾條沿河公路可以供裝甲部隊指揮官選擇。
    雖然在印度陸軍入侵巴基斯坦早期，有過坦克集群掉進空軍投擲的末敏彈火網而全軍覆沒的巨大挫折，但是隨后印度陸軍有正對性地改變了坦克行進時的密集隊形，中巴空軍就再也沒有較大的反制坦克的戰績出現，此后反坦克的重任，也只能由地面部隊擔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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