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掐頭去尾
城外發射的照明彈,接二連三地從天而降,緩慢地將死寂的小城丁蘇吉亞照得透亮,照明彈落下的間歇,城市各處都出現了一些短促的,試探性的開火,這是印度人的火力試探,他們希望能夠立即交火,好判斷出中國軍隊的規模有多大。
讓印度坦克部隊始料未及的是,熱成像設備所具備的的技術優勢,在大雨中完全迅速地喪失殆盡了。這些來自少雨地區的坦克兵們,從來沒有這樣的思想準備——大雨中穿著雨衣的步兵,在熱成像儀中幾乎是隱身的。包括該部隊的大部分指揮官們,也沒有意識到這場雨將會帶來多大的麻煩。堪比亞坤本人不久前還在暗自慶幸,這場大雨的降臨將會阻擋中國空軍的肆虐。他的進攻有些毛躁,沒有放下步兵,先行在這座小城的窮街陋巷中站穩腳跟,也沒有調遣部隊分頭行動,而是企圖在行進間完成占領。
林淮生的準備要比第4旅充分得多,他的反坦克小組,全部布置在了這座小鎮的最后三分之一處。因為這里的街巷最狹窄。他預計敵人坦克行進到這里,應該能夠拉升到幾個足夠長的一字縱隊。這樣就相當有利于自己的反坦克火力,從側面打擊敵人較為薄弱的裝甲。
出于謹慎,林淮生將3個裝備反坦克導彈的連放在了城外,以防敵人快速包抄,而在城內,則部署了幾個只有火箭筒的步兵連,核心陣地由薛小巖的偵察連防守。他給代號狐貍的偵察連補充了一些重型的反坦克小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夠拖住敵人一段時間就行。
帶頭的印度坦克走走停停,顯得非常小心。上級不斷地催促先頭的C連前進,但是車長意識到,最后幾百米的路程,不會那么簡單。城外的敵人在不斷地發射照明彈,這說明在城里的暗處,一定藏著什么東西。
車長不停地四處觀察,但是指揮塔上的潛望鏡完全被水流遮擋住了,只有在對方照明彈落下時,才能看到對面那幢陰森大樓的輪廓。而雨點打在裝甲上的聲音,竟然蓋過了發動機怠速狀態的動靜,一切都太詭譎了。
電臺里,連長繼續大喊大叫:
“不要磨磨蹭蹭,我們沒時間了,趕快越過鐵路。”
“連長我請求打開車燈,地面上有些奇怪東西,可能遮擋著地雷。”
“你發生么神經?”連長大聲說道,顯然對這個沒常識的請求有些生氣,“趕快行動。”
躲在拐角處的中國反坦克小組,聽到了坦克履帶碾過碎石時,發出的刺耳的聲響。一道閃電落下,可以看到一輛坦克的猙獰影子映在了對面墻上。
“都別急著開火,等我的命令。”中國班長用壓過雨水聲的大嗓門吼道,他自信烏龜殼里的敵人是聽不到的。
坦克隆隆駛來,轉眼開上了一堆破磚,下面果然藏著一枚地雷。
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坦克轟然而停,隨后一側的履帶板滾落到了地上,一股焦糊味彌漫在空中。
發現戰車失控,驚慌失措的車長趕緊轉動潛望鏡和頂部機槍準備反擊,但是什么也看不到。隨后他開始對著電臺呼叫起來。后面的坦克,反應各不相同,頓時擠作一團。
一名中國士兵悄悄從一樁平方二樓平臺上探出頭來,肩上扛著PF89火箭筒,電閃雷鳴中,他看到了下面正在轉動的炮塔。他對著大致發動機的地方,扣動扳機后,趕緊一縮頭;奈何距離實在太近,爆炸后的破片,仍然擦著頭盔飛過。反應緩慢的印度坦克隨后展開瘋狂地掃射,但是大部分人隔著光學設備,都沒有看清楚具體的位置,更談不上準頭了。
被擊中的印度坦克頓時燃燒起來,這一下子火苗竄起,將附近的其他坦克全都暴露出來,可以看到這是隊列中的第三輛坦克。搖曳的火光中,這輛坦克的炮塔仍然在來回轉動中。
第二枚火箭彈從一側飛來,準確擊中炮塔,可惜只是引爆了反應裝甲。而此時為首的第一輛坦克也被暗處的火箭彈擊中一次,破甲射流被裝甲擋住了,暫時有驚無險,但是坦克動彈不得,只有挨打的份兒了。
槍炮聲驟起后,坎比亞坤一直在后面觀察前面的戰況,眼看著街道上火光沖天,只聽得己方武器反擊的聲音毫無章法,似乎情況不妙。很快C連就向他報告,敵人占據有利街道地形,發起了攻擊,現在部隊堵住,進退不得了。
這里的地形也足夠讓他頭大,后面的步兵戰車和射界比較大的自行高射炮一時也上不去。他立即下令步兵下車,向著槍炮聲前進,自行投入逐樓爭奪戰中。然后再命令坦克A連,從一側低矮民房通過,直接推出一條路來,威脅敵人側后。
通向火車站的道路正在燃燒,爆炸聲此起彼伏。第一輛坦克的炮塔奇跡般地仍然在轉動,它的所有反應裝甲都被引爆了,頂部光學設備也被破片炸毀,但是靠著炮長的觀瞄設備,還在發射炮彈。前面報告這輛坦克至少被擊穿了3次,但是里面一直都有活口。
薛小巖躲在炮隊鏡后面,等著重型火箭筒小組慢慢在鐵路路基后面架起發射架,希望重火力能一舉解決問題。與此同時,監視小組向他報告,后續敵人沒有停在原地,而是從低矮的老城區直接推進過來。并且看到了步兵已經下車,與前面的部隊已經接上火了。
林淮生的指揮部正在漏水,此刻他正穿著雨衣坐在其中等消息,他的無人機剛剛在暴風雨中失去了聯系,現在只能通過電臺來確定戰況。
城里城外的幾個連隊請求炮火的呼叫接連不斷,參謀人員在地圖上不斷地更新敵人位置,藍色箭頭已經快到火車戰側面了。顯然敵人不惜將城區碾為齏粉,也要趟出一條路來,第4旅的反擊相當的果斷,這倒是出乎了他的預料。
林淮生的榴彈炮部隊,一直跟著敵人的動向修正方向,隨時可以開火,但是決心始終難下。他知道這座城里的平民大部分都已經逃走了,似乎不必自縛手腳。
“老丁,是不是進行覆蓋射擊?抓住戰機不能拘泥小節。”他開始尋求旁人的決心。
“我看,還是不要向居民區開火,這個責任你擔不起。”老丁果斷打消了他的找個念頭,于是炮擊行動只能掛起來了。第四裝甲旅突入蘇丁亞吉,顯然有綁架平民的惡意,但是他倒是被政策困住了手腳。
與此同時,薛小巖兩側的友鄰部隊,都已經陷入了與敵人步兵的激戰當中,城區東面爆炸聲響成一片,他聽得出這是雙方隔著老遠盲目地對射。過了一會兒,印度步兵的突進勢頭似乎被阻擋住了。大概是兩眼一抹黑,他們也缺乏主動求戰的勇氣。但是另一側,一支印度坦克還在肆無忌憚地推進,已經將大片的城區壓成了廢墟。
正前方那輛頑強的印度坦克終于被120毫米火箭炮擊穿,不動了,眼看炮塔接縫處開始冒出白色的煙霧。
2個小時前,林淮生通過電臺,向薛連長親授了掐頭去尾的打法,現在第一步已經完成,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個截斷后路的部隊,此刻到了哪里?
小城南側,坎比亞坤的大隊人馬堵在路上不能動彈,雖然A連出擊有了一些進展。但是黑燈瞎火中,他的大部分人馬卻完全進退失據,無法展開,眼看著一切都向著失控的方向變化。他當然也知道,裝甲車輛在城市作戰必受掣肘需要格外小心,但是急于控制這座只有15平方公里的小鎮,確實有些輕敵了。
“趕快讓搜索連讓開道路,讓B連從側面繞行。”
少將穿著雨衣,坐在炮塔上大喊起來。不過各部隊一團混亂,位置不明,單靠電臺,已經無法完整的傳達他的本意。他權衡了一下利害,果斷命令后衛部隊打開車燈照明,同時招來通訊員,將他畫好的進攻路線,直接送到各連的連長手中。
已經放下步兵的搜索連BMP-1戰車,原本準備跟進掩護,但是接到了讓出通道的命令,又沒有明確給出退出區域,于是個全連戰車開始向自己理解的方向進退,一時間,將旅部直屬部隊的側翼,暴露了出來。
“狐貍”派出的,專門截斷敵人后路的小分隊,也已經在滂沱大雨中迷失了方向,幾次與印度步兵擦肩而過后,又躲過了橫沖直撞的T90坦克后,指揮官發現這下繞得有些過大了。敵人坦克通過后,原來的那條隱蔽小巷已經不存在了。這個小鎮太小了,實在禁不起雙方指揮官,在地圖上隨意涂抹的折騰,尤其在印度戰車摧枯拉朽的推進后,原來雙方基于衛星照片繪制的的地圖,已經無法使用了。
輕而易舉滲透至后方中國軍隊,從斷垣殘壁后面聽到了隆隆的戰車開動的聲音。排長從破墻壁的缺口處伸出頭來,看到前面竟然燈火通明。2輛自行高射炮占據了前后制高點,而很多輛摩托車更是前后穿梭,環繞于幾輛坦克之間。
排長當然看得明白,可能是敵人占據城區后的一個指揮部,從核心位置的兵力規模看,大約是一個直屬連以及部分防空通訊部隊。他數了數,一共有9輛坦克呈警戒隊形對著正面和兩翼,但是側后是一個空擋,雖然沒有指揮車,但是可以看到一輛明顯多一根天線的坦克停在正中,上面還有一名軍官露出了大半個身子,雖然看不清軍銜,但是從他與下面摩托車手說話的神態猜測,是一條大魚。
排長趕緊招呼一個PF98型火箭筒小組,悄悄在150米外的瓦礫堆上準備發射。地形不是很好有些傾斜,并且四周不時掃過的車燈光亮,足夠將小組暴露出來,不過印度人的警戒十分潦草,始終沒有注意側后方向。
“必須把車上的家伙干掉。”排長在射手耳朵邊說道。
“得想辦法先把反應裝甲引爆。”
“我來想辦法,你只管聽我口令,”排長說道,“早知道多帶一支狙擊槍來了。”
射手從窄視場瞄準鏡內對準了靜止的目標。垂直落下的雨點表明,完全沒有風偏,他可以很從容地將十字線對準敵人的炮塔側后,保險起見,他沒有進行激光測距,免得敵人發現,不過用分劃線可以大致判斷出距離,即使差了那么一點,彈著點更低些,也可能擊中底盤內的彈藥,一樣可以接受。他可不像排長那么貪心,惦記著一下子干掉一名高級軍官。
準備就緒正要開火,一輛BMP-1戰車,突然慢吞吞開到了指揮車側面,低矮的步兵戰車,將同樣低矮的坦克完全擋住了。射手只能在大雨中等著。只見遠處兩名印度車長坐在各自的炮塔上,大聲說起話來,似乎在爭吵,最后步兵戰車上的車長悻悻鉆進炮塔,朝前開走了。坦克重新露出了側面。
剎那間,幾枚80毫米火箭彈先行發射,隔了一秒鐘,120毫米火箭緊接著發射。輕型火箭彈擊中反應裝甲時,在車頂上露出打半個身子的坎比亞坤少將,就被反應裝甲炸傷,他掉進了坦克內,一摸臉上,已經血肉模糊。
隨即120毫米火箭彈直接穿透薄弱的側面裝甲。車內的抑爆系統反應相當及時,外加頂部艙蓋打開,沒有形成致命殺傷。
少將木然站起身子,感覺到了底盤的轉動,坦克正在急速轉向,將正面擋在前面。
428電閃雷鳴
警戒的坦克猶如慢動作,緩緩轉過炮塔,大雨中,它們不借助燈光根本就看不到目標,只能試探性地用機槍對著瓦礫堆射擊,而一擊成功的中國軍隊早已經躲進雨幕中,等待下一次機會了。被擊穿的指揮坦克只能慢慢向后倒車,躲到其他戰車后看,這輛車內包括坎比亞坤上將在內的所有人都已經受傷,不過竟然都還活著。少將一時失去了方寸,不知道剛才那一擊是怎么回事?當其他坦克刺眼燈光轉向他的坦克時,他可以看到炮塔上壁的一個細小的洞在發光,他呆呆地走了回去,看到這個洞竟然還在漏水。
“趕緊離開這里,敵人馬上就要炮擊了。”他大喊大叫起來。
林淮生布置在城外的迫擊炮,開始對著敵指揮部位置進行不間斷的射擊,這次炮擊沒有什么直接戰果,但是造成了第4裝甲旅指揮部的進一步混亂。鑒于第4裝甲旅,并沒有將完整的旅指揮部帶到這里,這次偷襲顯然將是非常致命的。
滂沱大雨中,前面的整列印度坦克仍然被死死堵在路上,傻傻等待著旅部的命令。而這段時間內,中國軍隊的反坦克小組則抓住機會,不斷地轉換陣地,向敵人薄弱的側面發射火力。而大隊的印度步兵缺乏主動作戰的能力,一旦失去指揮,就停在了原地,完全沒有進行逐屋逐樓的爭奪。
10公里外的中國炮兵陣地,一直在試圖找到一些精確反擊的辦法,趁著敵人不能動彈,已經試探性地發射了幾次末敏彈。但是前方的觀察小組,卻沒有觀測到命中,也不知道是城市地形阻礙了敏感器搜索,還是這場大雨減低了目標紅外特征,亦或者偵察兵根本沒有看到。
薛小巖的指揮部一直躲在一幢黑黢黢的四層大樓里,居高臨下監視整個城區的作戰,他發現敵人已經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境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同前面匯報的,一下子把指揮部給打掉了。他呼叫指揮部,希望派遣更多的兵力投入丁蘇吉亞的作戰,但是指揮部卻不敢在雷電交加的強降雨中派出直升機支援,而不具備涉水能力的吉普車,則被迅速蔓延的本地山洪擋住了。
此刻,打開車燈自保的敵人車輛,就如同一條條垂死的火蛇,在破敗的城區里動彈不得。盡管中國軍隊最重型的武器也不過是120毫米的火箭筒,但是在失當的指揮下,印度坦克則顯得笨拙而又被動,薛小巖實在有些火大,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本來是天賜的殲敵良機,但同時也擋住了援兵的步伐,他心中對林參謀長后知后覺的指揮風格頗有一些不屑。不過他并不知道,實際上有一支友軍正從南部較高的地勢上飛馳過來,這支友軍的殲敵愿望,甚至還在他之上。
賀凡的幾輛坦克,就在暴雨中狂奔,就好像生怕錯過一個軟柿子一樣。
在這樣大的雨中作戰,即便是賀凡也是沒有類似經驗。當然留給他應變的時間,要比第4旅多一些。他已經察覺到,微光系統沒有受什么影響,但是熱像儀似乎已經大大不如之前了,從潛望鏡中,可以看到遠處地平線上,密集而又短促的放電,就像夏夜最激烈的雷暴一樣,但是現在已經是10月份了啊?
“你看,閃電多壯觀。”駕駛員說道。
“我真的很擔心,濕漉漉的炮塔會被雷劈到。”賀凡答非所問道,聲音通過車內通訊系統,傳到了其他車組成員耳朵里。
轉眼間,一個滾雷從天而落,直接打中了08號坦克。巨響的瞬間,雷電觸發了內部的滅火抑爆裝置,車內照明駭人閃爍中,賀凡一屁股做到了地板上。滅火瓶在十分之一秒內噴出了冷颼颼的高壓氣體。
“他媽的,我沒事兒吧?”
賀凡大聲自問道,他已經感覺到了坦克生生停下,同時自己好像是沒有大礙。
沒有人回答他,只聽到增壓風扇突然啟動起來,在一陣咳嗽聲中,將彌漫車內的三氟溴甲烷白煙抽出車外。
“車組都沒事兒吧?”
“好像沒事兒。你能不能不要說那些不吉利的話?”炮長怒道。
賀凡不理他,只管自己爬起來,檢查了一遍通訊系統,似乎也沒事兒。
“難道霹雷都難奈我何?”
與常人不同,他被雷劈后,還能夠悟出一些自命不凡的感受。
“油路和啟動器怎么樣。”
“正常。”
迅速啟動后,賀凡繼續朝著既定方向前進,除了一部分車內照明,這次雷擊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這又給了賀凡自信無敵的理由,作為教導部隊的資深坦克指揮官,他從來不會看輕對手的裝備,但是他難免會高看自己,同時小看敵人的指揮官。
不停的閃電總是破壞圖像增強型微光設備的觀測,賀凡索性直接使用白光設備,趁著閃電的瞬間觀察前方。在大致的方向上,他看到了地面上有點點的閃光出現,他簡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當然知道空軍已經破壞了周圍兩千平方公里的供電,這樣的燈光顯然是反常的。等靠得近了才發現,竟然是敵人的車隊在自行照明,他的心里笑開了花,這是他之前連想都不敢想的情況。
“距離丁蘇吉亞南側,還有4公里,我們以扇形壓過去,不要開火,先由我來判斷情況。”
賀凡通過車際電臺,初步布置了計劃法,既然敵人自己暴露出來了,那么就沒必要冒險貼得太緊了。
“08,這里是狼穴,剛剛得到消息,第4旅的指揮部剛剛被步兵襲擊了,而且就在你的通道上,務必注意。”
電臺里是老丁說話,顯然通過數據鏈的高速情報匯總,使得林淮生可以直接干預每一個節點的動作。
“08明白,撞上了一定要他好看。對了,有沒有看到敵人指揮車。”
老丁停了一會讓,大概是去問其他人了。
“08,初步的情報顯示,這股敵人只有指揮型坦克,旅指揮部的指揮車堵在后面了。”
“嗯,這樣最好。”
5輛坦克慢慢越過西南廢棄的村莊和農田間漲起的水流,向激戰中的丁蘇吉亞靠近。賀凡伸出頭去,用望遠鏡觀察敵人的部署,可以看到所有的戰車都緊貼這南部城區的建筑一字排開,顯然是放空襲的部署,同時所有的炮管都對準北面,這說明印度人的敵情判斷在鐵路方向,顯然他們打算就這么燈火通明地一路向北推進過去。
“07,看到那些BMP-1了嗎?”
“看到了,擋在我們的通道上了,是一個麻煩。”
“隊形亂糟糟的,估計是放下步兵,準備退出戰場的。先打它們。”
“會不會打草驚蛇?”
“嗯,先找到營部的指揮車,打他們的七寸。”
賀凡很有把握地說道。他這個人雖然自大驕橫,不過對敵人的研究倒也是下過功夫,他知道第4裝甲旅的T90坦克使用了最新的通訊設備,而該旅步兵使用的老式戰車上使用的,是無法進行跳頻以及加密通訊的老式P123型電臺。換句話說,步兵戰車無法直接與坦克聯絡,而只能通過上一級指揮車進行協同。
在外購武器花費太多,老式裝備升級經費不足的現實情況下,印度陸軍參謀部想到的折中的辦法,就是升級了一部分BMP-1型營長坐車的通訊設備。如今沒有發現旅部指揮車輛,那么這些營一級的通訊節點就顯得十分的重要。
“08,我好發現一輛車上有多余的鞭狀天線。我指給你看。”07號車長隨后使用激光駕束發射系統的照射器,開始跟蹤那輛移動中的戰車。
賀凡很快看到了光斑,果然是一輛外形有別于其他的戰車,主要是在炮塔后多了一根天線。
“這輛就交給我,其余的你們自己選,我打響后,你們再開火。”
他草草布置了計劃,就開始觀察炮手瞄準。
測距儀測定的距離是1500米,算是有些遠。他有些擔心這一炮如果不中要害,同時又沒有摧毀通訊設備的話,敵人可能來得及報告。
周視儀中,漂浮的修正光點一直緊緊跟隨著目標的炮塔后,稍稍低于天線的區域,那里是最要害的位置,一方面可以直接殺死車長(極可能是一名營長),另一方面,也可以摧毀通訊設備。
穩穩跟蹤了約十秒鐘,08號坦克終于發射了炮彈,炮彈在大約不到一秒鐘的飛行后,準確擊中了,炮長希望的那個位置。賀凡看到一陣耀眼的閃光,緊接著是一次爆炸。
“打得好,略是有些偏低。”
“也許是氣候的關系。”
隨后,其余的戰車也開始自由射擊起來,一頓炮彈,就將自以為躲在整個戰陣最后面的步兵戰車打懵了。
“好,停止射擊。”
他一聲令下,所有戰車都不再開火,重新隱如了黑暗。如同排練過一般,林淮生的122榴彈炮,緊接著開始對這一區域展開覆蓋射擊,驚慌失措的敵人亂作一團,隨后向北部村落逃跑,一些反應快的戰車,總算關掉了車燈,這讓賀凡失去了目標。
“全體啟動,我們再靠近些。”
5輛戰車從敵人后方靠近城市的瓦礫堆,尋找疏忽大意的敵人留下的其他弱點。大雨中,對手很難察覺到短促射擊的方位。
與此同時,深陷城里的印度坦克始終沒有恢復指揮,坎比亞坤的聲音從戰車電臺里消失后,沒有車長知道他到底怎么樣了。所有的戰車,只能按照他之前設定的路線,展開呆板的攻擊。整個攻擊動作拖泥帶水,步兵完全沒有協同坦克,因為旅長還沒來得及部署。
敵人的緩慢行動,給了中國軍隊預判坦克行進路線,從容布設地雷的時間。很快向西包抄火車站的坦克又被阻擋住了,而后面的步兵,根本無法執行逐樓爭奪的命令,只是依托坦克亂開火,漫無目的的射擊,很快就將基數彈藥打光了。
一直擱著幾百米觀察敵人龜速前進的薛小巖,眼看著敵人毫無斗志,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也許這股敵人真的不那么經打,只要林參謀長多派些人來,或者在城里就能解決問題了。
“第4裝甲旅遠道趕來,難道就是為了挨打?”薛連長在炮隊鏡后面得意說道。
話音剛落,敵人的迫擊炮彈就準確擊中了倉庫大樓頂部,一直漏水的屋頂,這次整個坍塌下來,將幾名連指成員和電臺壓在了下面
“該死。趕快救人,轉移指揮部,我們暴露了。”
這幢正對坦克進攻路線的建筑,一直沒有開火,不過在低矮破敗的蘇定吉亞西北角上,這幢四層大樓實在顯得突兀,印度人總算還是猜到中國人的指揮部在這里了。
隨即,正面死氣沉沉的印度T90縱隊,突然活躍起來。開始集中火力向這幢大樓射擊,穿甲彈和高射機槍將正面的樓面打得七零八落,指揮部趕緊架起傷員,向第二方向撤退。炮擊稍停,大約一個連勇猛的印度步兵,就沖過燃燒的坦克,企圖占領這幢大樓。附近友鄰部隊的交叉火力開始阻攔敵人沖鋒。僵直的印度坦克縱隊似乎找到了靈魂,一下子又活了過來,它們立即分成兩列,同時向兩側進行包抄。這一動,立即就讓剛剛滋生輕敵思想,卻有兵力不足的防守方,落入了下風。
坎比亞坤包扎了傷口以后,重新接管了部隊指揮。他不光從對手靈活的指揮上,猜到了其前敵的眼線位置,就在那座不發一槍的大樓里,同時已經判斷出了對手的反坦克地雷以及反坦克小組的部署特點。地雷負責擋住正面,而反坦克小組則躲在側面和樓房上開火,敵人的弱點顯而易見,他們無法打穿坦克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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