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重要目標
    “12點鐘，敵人正轉向我們。”耳機里車長喊道，同時他開始操縱炮順時針轉向。從前視瞄準鏡內可以看到，那個方向的敵人先發現了自己。炮塔不緊不慢地轉動中，一發穿甲彈裝填完畢。炮長看到那輛T72炮塔前部發射的綠色激光在眼前亂晃，顯然它發射的是一種波長接近可見光的肉眼可見的激光，除了測距功能以外，有時候這樣做也可以傷害對手眼睛或者破壞瞄準。塔西姆勉強瞇縫著左眼完成瞄準，然后閉上眼睛等著允許射擊的時機。
    “薩阿德，快速倒車。”車長喊道。
    車體開始劇烈的前后搖晃起來，不過這并不影響穩像系統的工作，只要他的心不亂，目標也不會晃動。
    這樣的距離，他根本不需要第二次測距，只要等射擊線到達即可射擊。但是炮塔轉動的漫長等待過程中，敵人率先完成了原地轉向，現在它將前裝甲板對準了221并且打開了紅外探照燈，這讓雙方在同一時間都成為了絕好的靶子。
    “開炮。”
    巨響中221號率先開火，但是這一次有些背運，炮彈沒有擊中，顯然是射擊過于地急促，使得角速度測量有誤（火控計算機會將炮塔轉動速度計為對方運動造成的角速度，）有經驗的老手會先停一下再跟蹤不動的目標，但是顯然塔西姆并不是什么老手，他在2門炮互相對準的情況下，選擇了搶先開火。
    “怎么搞的，打偏了！簡直是……”車長亞希尼抱怨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敵人發射的火力打斷了。
    對手的這一炮準確地擊中了221號的前裝甲，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它發射的炮彈擊中車體前裝甲彈開了（221號恰巧與它的炮口呈一個水平面上的斜度）。這兩輛坦克在這一輪的對射過程中，后面的其他T72始終沒有開火，這使得亞希尼從容地退縮到公路上大部分印度坦克的射擊死角里，只要那輛打開探照燈的坦克在他的前方，自機就完全地暴露在黑夜中，所以他要趕緊找個地理上的屏蔽把脆弱的側面藏起來。
    又一發穿甲彈裝填完畢，而對手顯然還沒有完成裝彈。
    “別急，穩著點兒。”車長喊道。鑒于兩者的裝彈機非常的類似，亞希尼判斷對手的裝彈動作在這一輪的裝填中至少落后了至少一半時間。他甚至可以從3倍觀察鏡中看見對手的炮口在上抬以配合推彈桿動作，也就是說至少可以默數5秒鐘。
    塔西姆對車長的話充耳不聞，剛才他眼看著一發炮彈準確地擊中車體，就像慢鏡頭一樣，他以為自己快要死了，但是漫長的等待后他確定炮彈沒有鉆進駕駛室。這一幕使得他在瞬間領悟到了某種可以忘我的純戰斗狀態，時間的流逝開始變得異常的緩慢，耳畔車長的廢話也變得模糊不清起來。此刻，除了瞄準任何雜念都擠不進進他的大腦，他甚至可以猜透對手此刻的想法，那名朝自己瞄準的印度同行，正盤算著將要微微抬高炮口朝對著炮塔打一炮，不過他應該不會有這個機會了。塔西姆深吸了一口氣，等待敵人的最后調炮，他搶在在敵人開火之間的一瞬間發射了炮彈。
    這一炮準確擊中了火炮下方的駕駛艙，這是這輛坦克整個前方的最薄弱位置。炮彈擊穿前裝甲，將駕駛員立即殺死，然后鉆進了地板上的自動裝單機，在抑爆系統來不及起作用前，就引爆了其中的一發炮彈。巨大的爆炸將這輛T72的炮塔完全掀起，飛到了空中，然后重重地掉在沙地上。此時221號已經完成了掉頭，它在黑暗中繞過沙丘，看到后面的印度坦克正在倒退，顯然他們沒有搞清楚巴基斯坦坦克的數量，也許那輛T72的紅外探照燈起了反作用，他們被躲在一側的巴基斯坦坦克嚇壞了。
    亞希尼暫時還無法領悟到自己的另一個優勢，就是孤軍深入的敵軍心中深藏的恐懼。他們害怕離開早已脫節的大隊太遠，成為將軍們競賽中的一個可以拋棄的棋子，他們害怕深藏黑夜中的反擊，也害怕白天的烈日；開戰前，坦克兵中就有一個傳言，千萬不要在敵人的縱深被擊毀，如果那樣只意味著兩件事，要么是被白天的烈日烤死，要么是離開坦克后被憤怒的沙漠居民生擒，這顯然比前一種死法更糟一些，所以這個連的決心開始崩潰，爭先恐后地倒車。
    亞希尼在一次有節制的沖鋒中（前進速度約等于敵人高速倒車的速度），對著倒車中的敵人坦克打光了所有的穿甲彈，擊中了幾次，但是由于距離過遠，沒有徹底擊毀，這期間敵人對221號發射了十幾次，沒有一次擊中的。最后221號偷偷地推出了戰斗，它還剩下290升燃油和幾發榴彈，繼續追擊顯然是自討晦氣。
    這一戰中，亞希尼中士憑借著技術上的優勢加上一些運氣，擊毀了5輛敵人的坦克，讓整個印度第16機械化步兵師歡快的夜間行軍的受到了遏制，更為重要的是交戰中他獲得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巨大戰果，關于這一點，巴基斯坦情報機構拖了很久才搞清楚。
    凌晨時分，斯潘加中將仍然停留在拉姆格爾的地下指揮部里聽取最新戰報，他還沒有最后決定什么時候跨過邊界到巴基斯坦一側親臨前線，這必須取決于前方部隊的實際進展。
    進攻8個小時以來，所有的的預定地點都被攻克，巴基斯坦陸軍顯然沒有足夠的邊境兵力來阻礙進攻。從地圖上看，整個戰線從敵人的邊境一直向西平推進了20到25公里，有一些地段仍未穩定，激戰仍然在進行，但是有一個地方例外，就是最北部的16步兵師，這個二線師推進了45公里之多，他們似乎在巴基斯坦第16師與裝甲第一師之間找到了一個結合部，這讓中將提前看到了切斷敵人的可能性。
    “木爾坦第2軍團的行動怎么樣了？”
    “非常迅速，和參謀部預料的一樣，主力正連夜在木爾坦以南集結，他們的特種部隊和憲兵已經在一個小時前已經控制了薩特萊杰河下游的鐵路橋，如果白天難民人數增加，很可能會禁止難民通過這些橋梁逃往北方。參謀部認為今天下午他們至少有一個旅可以通過鐵路和公路趕到巴哈爾布爾。重裝備要遲一些。”
    “步兵旅不足輕重，重要的是第一裝甲師的動向，如果他們的坦克過不了河，我們的戰斗就會簡單很多。”
    “空軍偵察表明，這個地區只有很少數的巴基斯坦坦克存在。主要是16步兵師的2個T84營，這些坦克很分散目前不構成威脅。”
    “空軍的話也不能全信，昨天他們向我保證，只要讓他們在日落前提前出擊，可以消滅大部分的前沿炮兵，結果……對了，你得到的信息就這些？”
    “還有最新得到的情報，也是空軍通報的，第一裝甲師的一支縱隊營正連夜向薩特萊杰河流的下游支流移動。但是敵人車隊實施了燈光管制，難以確定具體的裝備。”
    “下游的支流？一定是工兵部隊，讓空軍密切注意這支車隊的動向，重點當心那些狹窄的河道，他們的M60架橋坦克，可以隨時在20米寬的河道上架設橋梁，那樣的話，他們的坦克可能會在我們眼皮底下偷偷過來。”
    “另外，還有一件傷亡報告，第16步兵師的。”
    “怎么回事？”斯潘加立即警惕起來。
    “第16師的副市長尼塔拉爾少將在早上的突擊中失蹤，有人看到他乘坐的坦克被擊中燃燒起來，沒有人爬出炮搭。”
    “在什么位置？”
    “在這里，漢格爾通往德拉沃爾堡的公路旁，大概離德拉沃爾堡還有28公里。當時少將的車在前面的5輛車內，這5輛坦克全部被擊毀。”
    斯潘加立即起身站到地圖旁，似乎更關心交火位置，而非一名少將的生死。
    “尼塔拉爾是的同鄉，一向爭強好勝。我告訴他們在漢格爾等待步兵，呵呵。對方什么部隊？”
    “早上16師的突擊群重新占領了這個地區，從留下的撤走和彈殼看，是一種裝備中國制造125毫米火炮的戰車。肯定不是巴基斯坦的第16步兵師的T84（我查看資料現實中，印巴各有一個第16師在邊界對峙，容易搞錯。）”
    “很明顯，是一輛哈立德坦克，也就是說第一裝甲師已經有一支部隊渡過了河，所以我告訴你們不要輕信空軍的偵察是對的。所以我們還得有一些特殊的手段來組織他們的前進。”
    斯潘加揮了揮手讓所有人出去，眼前只留下了一名聯絡軍官。
    “襲擊鐵路橋的方案他們通過了嗎？”
    “不行，長官，空軍參謀部對襲擊大霸的損失記憶猶新，眼下焦特布爾的空軍中隊都不敢對縱深目標發起攻擊，而且情報局認為他們有一套中國制造的防空系統剛剛部署在這座大橋的附近。我們的電子干擾似乎對這部系統作用不大。”
    “那么好吧，告訴南部空軍司令部，讓他們派可靠的人執行‘特尤斯’方案。我需要在72小時內完全堵住他們的坦克。”
    “明白。”聯絡官轉身走出了地下指揮部。
    144好戰分子
    焦特布爾的機場上，29（蝎子）中隊的2架米格27UPG戰斗轟炸機正準備起飛。傷愈歸隊的潘迪特上尉又將重新回到天空展開新一輪的進攻。鑒于該中隊的米格27UPG在戰斗中損失慘重，已經無法單獨執行任務，該中隊將暫時與剛剛打垮杰赫勒姆大壩而名聲鵲起的第45中隊的幾架LCA戰斗機和即將到來的第一中隊的幻影2000戰斗機一起使用靠近前線的焦特布爾的機場，在本次攻擊任務中，光輝戰斗機將擔任護航和次要的攻擊任務。
    29中隊內部最近有一個傳聞：中隊如果再損失米格27，或者因為戰斗機的零件供應問題而導致可以起飛的戰斗機減少時，就會用HAL最新批次的光輝II型戰斗機來漸漸替換掉老式的米格27戰斗轟炸機。對29中隊的大部分飛行員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好消息，他們最迫切的想法就是能夠換裝一架新式的三代機，管他是一架“陣風”還是一架“光輝II”。
    上午攻擊的護航任務就是由2架LCA來完成，實際上光輝飛機在低空很難與米格27編隊，因為它的低空低速性能不算好，不過今天的任務相對簡單，上級準備趁此機會磨合一下兩種飛機的配合。
    “匕首長機，這里是蝎子長機，通訊測試。”
    潘迪特一邊擺弄導航面板，一邊對著電臺說道。實際上，這還是他第一次和那名45中隊的上尉說話，剛才在簡報室的時候，兩人之間也只是互相看了一眼而已。跑道另一側準備帶頭起飛的LCA上的那名上尉他還不熟悉，不過最后摧毀整座杰赫勒姆大壩的就是他投下的500公斤炸彈，而且據說總理很快就要為這個家伙頒發第二枚勇士獎章了。一想到這些事，潘迪特上尉不由得為自己之前的幾名被擊落的僚機飛行員鳴起了不平，他覺得命運真的不夠公平，有的家伙能靠著運氣就能得到了2枚獎章，還能上電視，而大部分人在戰爭中則沒有那么好的命。
    “我能聽見，很清晰。”電臺等待了好一會兒，終于有了回答，聽上去語氣平靜，并不是想象中那樣不可一世的聲音。
    “蝎子下對，我們起飛后在東北方向等待你們，高度2000米。”
    “蝎子明白。”
    等了一會兒，2架光輝戰斗機滑向跑道，然后開始起飛，這2架飛機只攜帶了副油箱和4枚空對空導彈，據說其中2枚中距彈是印度最新的裝備，正準備在戰場上試一下。今天，光輝戰斗機執行的只是簡單的護航任務，甚至連激光吊艙也沒有帶，這說明了上級對這些輕型戰斗機是多么的愛護，而老舊的米格27則掛載著激光制導炸彈、火箭巢以及普通航空炸彈，顯然將擔負所有的臟活累活。
    透過跑道上蒸騰起的熱氣，可以看到2架LCA在跑道的盡頭搖搖晃晃地飛了起來，看上去起飛攻角非常的有限，這讓后面一直注視著它們的2名蝎子飛行員捏著一把汗。這顯然至少在起飛性能上，變后掠翼的米格27還是可圈可點的，而那架小飛機甚至沒有超過幻影的水平，只是不知道空戰能力還湊活嗎？
    “堡壘，蝎子小隊請求起飛。”
    潘迪特駕駛著新到手的一架米格27滑跑到跑道旁，等著電臺里的指令。這架飛機之前整整一年因為缺少零件一直停在跑道邊，最近中隊從其他的中隊的故障飛機上拆到了零件使之可以作戰，但是這種東拼西湊的日子不會一直延續下去，上尉知道如果再損失，這些老爺飛機就很難補充了。
    “蝎子隊長，跑道已經清空，隨時可以起飛。”電臺里中隊馬昆達長說道。
    “明白。”上尉熟練地推動油門桿看著轉速上升。
    “我再重復一遍，尋找敵人火箭炮是優先任務，‘特尤斯’計劃排在第二。”中隊長特別提醒道。
    “明白！我會找到那些火箭炮的。”
    這場戰爭對潘迪特上尉而言已經變得面目可憎了，今天他除了搜索那個讓陸軍頭大的炮兵營以外，他還要執行一項新的任務，內部稱作“特尤斯”（梵語天空之神的意思）計劃。
    這個計劃其實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也非常簡單，就是對巴哈爾布爾以東的居民點進行有計劃且有限的攻擊。因為有陸軍參謀部有人認為，這樣可以驅趕大量的巴基斯坦平民向北方逃離，而利用逃難的人群可以堵住大部分的公路，這些公路也是第一裝甲師重型裝備部署的必經通道。
    利用難民阻礙巴基斯坦陸軍的調動，如果單純從謀略上講，顯然是一個一本萬利的策略，但是有計劃的襲擊平民的行為也足夠讓策劃者上國際戰犯法庭，如果國際法庭管得到印度的話。
    上尉知道自己“有幸”被選中參加這樣喪盡天良的任務，是因為自己的作戰記錄里有摧毀民用目標的先例，于是總部想當然地認為，他對掃射人群應該不會有什么心理上的障礙。不過上尉也必須看到好的一面，執行這樣的任務總比硬著頭破去轟炸某個有大量地空導彈重點保衛的據點要容易一些。如今巴基斯坦的南部空域已經很少看到他們的戰斗機出現了，所以對印度空軍最大的威脅就是幾個機動部署的地空導彈營，這些營靠著蘇萊曼山頭的搜索雷達做為依托，本身的雷達很少開機，行動異常詭秘且打擊致命，對于誤入其射程的印度飛機而言確實是一個重大威脅。情報部門已經確認這些導彈營有中國人指導，他們總是在印度戰斗機進入其攻擊包線中間位置的時候才突然從暗處出現，已經有不少中隊吃過虧了。
    不過情報部門對于巴空軍的情況還算樂觀，他們認為巴空軍的F16機群，以及上個月從中國弄來的一批老舊的蘇霍伊（仿）戰斗機，在苦戰中已經損失殆盡了，而更為重要的是，巴空軍最有經驗的飛行員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這多少讓潘迪特上尉這樣駕駛攻擊機的飛行員能覺得稍微安全些，應對地空導彈，上尉還有一些心得，他最怕的就是那些會突然閃到后面的戰斗機。
    2架米格27UPG前后飛離了跑道，很快與加法爾的光輝雙機完成了松散的編隊。按照計劃，一旦發現有敵機出現，米格27可以丟掉炸彈掉頭逃走，將空戰任務丟給“光輝”戰斗機。
    4機徑直飛過了邊境，下面的沙漠中幾條扭曲的行軍縱隊正在緩緩向西，看不到盡頭。
    “陸軍的進展開起來不錯。”潘迪特說道，他發現邊界處沒有激烈交火的痕跡，所有燃燒著的建筑都在巴方一側，這說明昨天的攻擊把他們打懵了，所以沒怎么反擊。
    “蝎子隊長，你怎么看巴基斯坦的空軍？”加法爾突然在電臺里問道。
    “非常專業，很難纏。”
    “聽說你和巴基斯坦空軍干過幾仗，最后一次是和黑蜘蛛中隊的戰斗機，對嗎？”LCA上的這名上尉似乎很想聊一些潘迪特拼命想忘記的東西。
    “你指的是我最近被擊落的那一次？”潘迪特不耐煩地回應道。
    “是的，就是那次。我知道那些多用途的‘雷電’戰斗機現在成為了他們的主力，很多攻擊機中隊，甚至原先的F16中隊都在用這種低檔飛機來頂替戰損。表面上這種飛機還不錯，但是這架飛機還不能算真正的三代機，你同意我的看法嗎。”
    “我不能同意你的看法，不過如果你有什么高見，我洗耳恭聽。”
    “你知道我在老鷹中隊的時候就和雷電打過交道，實際上我完成了空軍參謀部第一份‘雷電’接觸報告，那時候我還坐在后艙，有更多的機會觀察這架飛機的飛行性能。當然，戈亞上尉和我也為印度空軍首開紀錄，那一次我們……一次干掉了2架‘雷電’，一次輕松簡單的戰斗。”加法爾隨口吹起牛來，他錯誤地以為這樣張狂的談話可以拉近與蝎子隊長彼此之間的感情。
    “我看過電視，當然知道你的英勇戰績，還有你們的獎章。”潘迪特回復道，他心里已經開始討厭這個說話沒分寸的家伙了。
    “我真的希望能碰上巴基斯坦第5中隊，然后與他們的F16C一較高下。”
    “見鬼，你能不能說一些稍微吉利點的話嗎？”
    “沒錯，我就是這么想的，而且起飛前我就是這么祈禱的。我知道他們剩下的F16C不多了，也就是說留給我個人的機會也不多了。我真的很擔心戰爭會過早的結束。”
    加法爾在談話時，可以看到下面的沙漠里大隊的裝甲運兵車正在急速地行使，炎熱的天氣迫使士兵都坐在外面，顯然這里的敵人已經被肅清了。舉目望去，附近還有一些巴基斯坦陸軍丟棄的軍車正在熊熊燃燒。他真的很擔心戰爭會在自己還無法超越戈亞戰績前就結束，實際上他一直在向中隊情報軍官打聽戈亞的戰績，現在戈亞已經擊落了六架敵人飛機，其中包括一名可以稱作巴基斯坦空軍精神領袖的王牌飛行員。據說就是從這個單機擊落A50I老家伙斃命以后，巴基斯坦的空軍開始一蹶不振起來。
    “我祈禱他們不會從中國弄來一些新式的戰斗機或者地空導彈。我祈禱他們的地面雷達不會在我的飛機轉彎時突然截獲我的飛機，我祈禱不會在茫無不覺中飛到一個高射炮陣地前面。難道你沒想想這些？”
    “你說到中國的戰斗機，我希望能遇上一架殲10而不是‘雷電’那樣的抵擋貨，最好由一名像樣的中國飛行員駕駛。因為巴基斯坦好的飛行員都已經死光了，太可惜了。”
    加法爾回應道，完全答非所問，顯而易見，他和潘迪特完全沒有共同語言。
    攔截
    “我求求你了，能不能不要談你妄想中的戰斗？你真的以為那枚勛章可以擋住敵人的炮彈？”潘迪特不客氣地說道，他一直擔心一旦自己被擊落在敵人境內，就很可能會因為襲擊民用目標的行為，被送上戰犯法庭，而在自己1點鐘方向晃來晃去的那個家伙卻一直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沒有機會殺人。
    加法爾不再說話，他發現蝎子隊長有相當的厭戰情緒。他想這顯然是這個攻擊機中隊始終處于二流的一個原因，他開始擔心自己的中隊長期與這樣豪無進取心的部隊混在一起，也會消磨掉斗志。
    甚高頻電臺的一個信道有了聲音，那是總部的通道。
    “蝎子隊長，最新情報，有一列重型車隊被堵在了海爾布爾以西的公路上，也許是他們的300毫米火箭炮，去查看一下。”
    “明白。”
    “匕首隊長，由有你來接收位置信息，進行導航。”
    “明白。”
    米格27沒有數據鏈，靠著地面引導尋找一個突然出現的目標有些困難，所以他希望由光輝來負責負起這個任務，反正讓那個隊長閑著的話，他就會占用一個頻道喋喋不休的談他的抱負。
    上午8點20分，斯潘加以舉國之力發起的突然襲擊已經進行了整整12個小時，混亂的情報使得三軍參謀部一直無法獲得印度的實際意圖（對***堡的炮擊同時也在進行），為此空軍參謀部只能著手策劃有限的反擊。
    深藏蘇萊曼山脈西面的奎達空軍基地內，一派緊張備戰景象。大量還沒有完成噴涂的殲10A/B，以及雷電戰斗機排列在跑兩側。不時有轟鳴著的飛機從跑道上起飛或者降落。在跑道的遠端還可以看到一些幻影和殲7戰斗機也有大群的地勤人員環繞周圍做升空前的檢修及準備。
    但是這一切只是表面的假象，整個戰爭期間，這里并沒有起飛過一架戰術飛機飛向戰場。實際上，這里只是一個秘密換裝新式飛機的訓練營，印度空軍的炸彈從未跨過蘇萊曼山脈掉落到過這里，反擊也從未從這里開始。
    在薩米上校被擊落后的一段黑暗時期內，這里一直在為巴基斯坦空軍秘密地積攢力量來填補日趨嚴重的損失，但是由于前線損失了太多有經驗的飛行員，使得原來組建新的空軍中隊的計劃發生了巨大的麻煩。現在來這里的大部分年輕飛行員不再是戰斗部隊的成員，而只是剛剛從第38飛行訓練聯隊獲得中級飛行資格的學員，大部分只具有在K8或者FT-5型教練飛機上幾十小時的飛行經驗，少數人有殲7的經驗，但是這樣的基礎對于立即掌握一架3代機而言，也存在著巨大的技術差距，想依靠這樣的一群人立即投入戰爭是不現實的。
    整個六月份，前線的損失都在增大，空軍參謀部統計還能夠繼續作戰的各類飛機已經下降到了不足120架，這使得空軍的防衛圈只能縮小到了***堡的周邊地區，可以說巴基斯坦空軍到了最黑暗的時刻。印度陸軍在中部的突然襲擊使得情況雪上加霜，第5中隊調到北方后，在整個南部已經沒有堪用的機場和空軍中隊了。顯然在這樣一個時刻，單靠巴基斯坦自己的國力，已經無法支撐印度這次傾其所有的進攻了。
    2架噴涂著星月標記的殲10B型戰斗機被牽引到了跑道邊上，這兩架飛機似乎這里唯一完成正規涂裝的飛機，其中一架上甚至還有一個白色的擊落記號，眼力好的人可以看出那是幻影2000的側面圖案。但是當飛機到了已經清空的跑道邊上并沒有打開引擎立即起飛，似乎還在等待著進一步的指令。
    坐在機艙里的正式團長宋寧，他一直在低頭查看飛行線路，從多用途顯示器上可以看到巴方通過數據鏈發送的已經發現的印度飛機，可以看見大部分印度飛機都不會深入太遠。
    “團長，國內的決心還沒有下嗎？”僚機趙林問道，他的腿已經好了，正急著參加作戰。
    “老周正在聯絡，馬上就會有分曉。不過你別太輕敵，印度空軍現在士氣正旺盛。”
    “呵呵，我知道了。不過我發現10個小時以來，他們出動的大部分都是2代機。他們一定以為巴基斯坦已經沒有還手的能力了。”
    “記住，我們是來幫助巴基斯坦防守的，不是來爭強斗狠的，至少敵人的數量優勢是很大的。”
    “動幺，請注意，國內最新指示，同意你們有限參與空中作戰，以增加對印度空軍作戰的經驗，但是僅限于巴邊界以內50公里。注意通訊保密。服從巴方空中調度。”
    “動幺明白。”宋寧說道，他看到遠處兩輛壓縮空氣車正在駛來，看起來國內已經下決心要和印度空軍較量一番了。
    12小時內的最新局勢迫使巴方再次向中國提出了直接派遣飛行員作戰的請求，但是這項決定仍然沒有得到中方最后的回復，某些技術上的原因導致了高層的決策還在猶豫當中。因為軍方以非常倚重的一個關鍵性人物目前去向不明，這個人的重要性甚至導致了整個決策層準備多等他一天，以便他從山南趕回來后，好聽取一下他的意見。當然，鑒于中印空軍實質上已經交手，即使中國空軍無法派遣大量的飛機參與作戰，還是同意了駐巴基斯坦的空軍聯絡官宋寧以及他的僚機趙林可以在形勢急迫的時候用兩架已經轉讓給巴方的戰斗機升空作戰。現在整個南部戰場十分的吃緊，而巴陸軍參謀部還沒能夠確定這十來個小時的地面攻擊是不是一次佯攻，但是無論如何，制空權已經牢牢地被對手掌握，確實到了反擊一下的時候了。
    宋寧一直不是一個爭搶好勝的人，但是當他聽說駐西藏某團的一位擊落米格27的副團長經被當做幾十年來首開紀錄的第一人被全軍通報表揚時，心中仍然充滿了遺憾，迫于紀律，他自己擊落的那家幻影必須計算在巴基斯坦空軍的名下，但是這讓他暗下決心一定要再收獲幾個戰果，和那位自己不認識的團長一較高下。
    2輛壓縮空氣車開到了2架殲10的一側。然后是電源車，但是升空的指令遲遲沒有到來。雖然印度空軍正在不間斷地空襲，貌似戰機很多，但是這個西部機場遠離戰場，很難抓住那些深入不遠就回頭的印度攻擊機，他必須等待一個深入縱身的目標。
    “動幺，動幺，有一批敵機從焦特布爾起飛，目標不明，巴方建議你們可以起飛攔截。”指揮所里一個中國人說道。之前上級曾經考慮過用英語交談來解決保密問題，但是這給雙方都帶來很多麻煩，事情在印度試圖空襲中國境內的雷達站后，變得簡單起來，上級認為直接用中文來指揮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動幺明白，準備起飛。”
    一名中國地勤人員走到飛機前面示意各個翼面轉動一下，然后爬上飛機調整了一下座椅。梯子撤掉以后，殲10B的發動機開始轟鳴起來。
    “動兩，由我高空高速接近，你從蘇萊曼山脈隱蔽接近，你不要使用雷達，我們打一下就走。”宋寧說道。從數據鏈的信息看，敵人有3到4架，所以需要小心應對。
    “明白。”趙林躍躍欲試地回答道。
    由于沒有發現印度投入預警機，宋寧決定自己可以飛得高一些，搶先占據一個有利的位置。這樣突然出現的任務沒有準備的時間，必須依靠地面的引導來接近敵機，而飛行員本人必須構思一下作戰計劃。
    海爾布爾上空，2架光輝戰斗機已經率先趕到，正在沿公路低空搜索那些火箭炮車隊，下面的公路已經被逃難的人群和民用車輛完全擁堵住了，根本不可能移動任何大型車輛，不過加法爾知道那些火箭炮的8X8底盤有一定的越野能力，不可能長時間地堵在公路上，他們一定會向附近的荒野逃竄。
    每當光輝戰斗機從人群上方掠過時，下面的難民就會出現騷動。顯然在這個萬里無云的晴天，下面的人可以看到從1500米空中飛過的飛機。當加法爾和他的僚機以這樣的高度飛行時，偶爾會從己方的地面雷達上消失，這些布置在拉賈斯坦的雷達很難完全控制之一帶的空情，此時印度陸軍的的機動雷達尚未運送過邊境，它們被排在了陸軍車隊的最后部分，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疏失。不過鑒于巴基斯坦早以放棄了這里的制空權，很多印度飛機都對此不以為然，他們大都相信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地尋找攻擊目標。加法爾的眼力不錯，他遠遠地看到一片櫟樹林里有一些反常的起伏，這不是高矮不一的樹林可能造成的不規則的起伏，而更像一張不太服帖的偽裝網套在了高高聳起的炮管上形成的古怪樣子。
    “蝎子隊長，我想我找到那些火箭炮。在275方位，公路以西6公里。有4輛，躲在樹林里。”加法爾說道，這里的稀疏的沙漠植物不足以遮掩巨大的火箭炮底盤和炮管，現在它們被發現了。
    “明白。”
    加法爾按下與總部的聯絡通道：“堡壘，這里是蝎子小隊，已經發現了他們的A100火箭炮營，要求放棄‘特尤斯’計劃。我們將按計劃對首要目標展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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