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藍軍
上校關掉雷達掉準機頭,終于在預警機指點的方向上,看到了那架飛機,從輪廓看是一架淺灰色的雷電戰斗機,它完全沒有察覺到與8公里外的陣風擦身而過,雷電的目標應該是印度坦克,它大概準備打一下就跑。
“鯊魚,建議你打開加力燃燒追上他。”
“明白。”上校很勉強地回答道。他不喜歡預警機上的低階引導員教他怎么做,他看得懂數據鏈傳輸到垂直方向顯示器上的敵我態勢。
那架雷電上的飛行員正專注于攻擊,沒有回頭張望,顧此失彼是從奎達的速成飛行學校里出來的飛行員容易犯下的錯誤。當然,這本身也是單座飛機的一個缺陷,飛行員很難在對地面攻擊時面面俱到,而有預警機的一方容易占據更大的信息優勢。
“堡壘,他們沒有出動兩架飛機?這很奇怪。”
“鯊魚,暫時只看見這架,我沒有看到附近有其余的敵機。”160公里外,預警機說道。上校與預警機配合過很多次,知道這種以色列預警機對低空低速目標的偵察不是長處,所以有時候必須得自己留一個心眼兒。
不過上校沒有使用陣風雷達搜索的想法,他的目光始終緊盯著敵人。他的頭盔瞄準具是一種比俄制的頭盔瞄準系統更可靠的設備,起碼試射時的成績很好。他知道在最近的蘇30使用R73進行離軸發射的戰例中,導彈經常會漫天空亂飛。在實戰中,任何想對3/9點鐘目標發射導彈的想法都是不切實際的,所以他現在要做的與以前駕駛米格27UPG的時候一樣,就是出其不意地從敵人后方打擊它。
“鯊魚,敵機接近坦克群了,必須發射武器阻止他們。”
“距離還太遠。”上校回答道。他可以立即用雷達引導幾枚導彈攻擊對手,不過那樣做顯然有失沉著,所以他拒絕了預警機的要求。
從數據鏈發來的數字看,他離開敵機的距離還有5公里多一些。那架雷電突然翼下一閃,似乎是發射了什么對地武器。頭盔瞄準環仍然緊緊套住對手,紅外導彈發射許可已經閃爍了一會兒了,他還得等距離再近些。
距離縮減到3公里,他正欲扣下扳機,只見更低一些山梁上有白色的煙霧,他意識到,那是另一架巴基斯坦飛機在向下面的坦克發射火箭彈。
“堡壘,我看到第二架了,”
“我沒有看見。”
“那是因為他貼著山飛行。我先干掉這架長機。”
他扣下發射扳機的同時,啟動了雷達。2枚導彈拐著彎飛向第一架雷電,達布里尼的攻擊時機恰到好處,那架雷電正在處于俯沖射擊后的爬升階段,這是戰斗機最為脆弱的一個階段。由于速度很低,它很難做出什么大的機動動作,也沒有足夠的高度可以借助。更可悲的是,那名飛行員致今還都不知道,受到了攻擊。
雷達輕易地截獲了那架躲在遠端的敵機,暫時分辨不出型號。達布里尼目送著已發射的2枚導彈擊中了第一架雷電,看著它墜落到了山上。
第二架敵機察覺到了雷達跟蹤,他沒有選擇放手一搏,而是壓低高度逃跑。這讓上校占到了第二個便宜。他打開加力燃燒緊追其后,然后從容地選擇打擊模式。雷達測量到前方的飛機同樣是一架雷電戰斗機,距離有9公里。對于一般的空戰而言,這種“超遠視距內”的攻擊,是一個麻煩,因為它正好處于中距或者短距導彈的理想攻擊距離的邊緣。不過陣風上掛載的導彈據說可以很好地覆蓋這兩種導彈的飛行包線,雖然這種導彈在實戰中的成果乏善可陳,但是現在,上校要驗證一下傳說是否屬實。
前方的巴基斯坦飛行員做出了最錯誤地選擇,他一味地選擇降低高度向西逃竄,而不是利用山區的地形進行周旋,這是沒有經驗的飛行員容易犯下的又一個錯誤——拱手將六點鐘方向暴露給速度更快的對手。而陣風的無源相控陣雷達可以在進行一對一跟蹤的同時,仍然留有保持一部分的地形跟蹤/回避能力,其在山區的低空能力顯然更占優勢。當然,對方的飛行員自然無法從知道這些,倉皇間,那架雷電的高度已經降低到了60米左右,連續做出各種無意義的滾轉和擺動,整個飛行險象環生。
“難道巴基斯坦飛行員的水準已經跌落到了這樣的程度?”上校心中嘆息道。很難想象這曾經是一支敢于用米格19對抗米格27的部隊。
兩枚中距導彈準備完畢,導彈發射后將立即用主動雷達追蹤這個獵物,達布里尼甚至覺得,自己只要在緊追一會兒,那架飛機肯定會撞到山上。不過上校還是果斷扣下扳機,2枚導彈先后飛向飛離掛架直撲目標。前面的巴基斯坦飛行員立即采取了笨拙的反制措施,他企圖以超越手冊的大攻角轉彎逃避尾隨的導彈,招致了嚴重的后果,飛機失控撞到了山上。
3分鐘內,達布里尼上校的戰績就從零上升到了兩架,作為常年駐守東部的飛行員,這個戰績也已經足夠他在人前夸耀了;轉彎時,他由衷地期盼著這場戰爭可以再長一些。此刻他心情的激動無以言表,勝利似乎來得太簡單些了,一個月前,他在藏南與兩架中國空軍的殲8II激烈纏斗時,絕不會想到有一天戰斗會變得如此簡單。不過,現在還不是他撤離戰場的時候,這架陣風戰斗機的航程可以媲美蘇30,所以他還得繼續留在這片山區的上空搜索敵人的導彈發射車。
“鯊魚,無人機在山谷地區發現了可疑的地面移動目標,你過去看看。”預警機果然發來了新的指令,連同口頭指令一起發來的還有在地圖上指示的位置。
“堡壘,我的第二個戰果你看見了嗎?”上校追問道,他現在關心的不是對準新德里的核武器,而是得有人能證明他打下了第二架敵機。
“我只看到你發射了導彈,不過,一直沒看見那個目標。也沒看到他被擊落。”
“能不能派一架無人機去確定一下,我看到它掉在了山口西面。”
“……”
預警機那頭停頓了一下,大概在想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對不起,目前空中的無人機都歸31集團軍,我們無權調配。”
“明白。”上校無奈回答道,一般人很難理解飛行員對戰績確認的渴望。由于這批飛機接手的倉促,目前可以熟練掌握飛行技巧的只有從各中隊抽調來的幾名中隊長,而達布里尼是其中唯一獲準飛往戰場的佼佼者,因此他也沒有僚機來確認戰果。
“堡壘,我好像有所發現。”
就在他糾結戰果計算的時候,他的雷達測繪有了成果。他試著加強了信號增益,減小視場。一列目標正在移動,那是非常大的目標,比坦克或者卡車大得多。
“堡壘,我找到一些目標,也許是通訊中繼,也許是你們想找的目標,但是我沒有對地武器可以使用。”他的話剛說完,就發現一部10厘米波長的高射炮雷達正在瞄準自己。他趕緊向一側滾轉躲閃。下面的一門35毫米火炮開始猛烈地開火。
T90里的阿扎里德中校聽到不遠處高射炮的射擊聲,然后他等到了新的命令,敵人的沙欣II發射車,正在離此不遠處的山谷里偷偷運動,那里應該是有一條地圖上沒有標注的戰備公路,他們企圖從那里偷偷跑回北方,眼看就要得手了。
好在阿扎里德早有準備,他已經將剩余的燃料集中在了十輛車上。現在他有一個連可以緊急機動。其余的車就只能在原地等待空投燃料了。
2900公里外的中國西部此時正是一片落日景象,那里的太陽比激戰中的巴基斯坦早四個小時落山。
林淮生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徐景哲的辦公室。他已經20個小時沒有合眼了,不過他現在最關心的是老師能不能給自己一個解釋,關于早上無意義的攻擊到底是為了什么?他知道徐景哲一定有什么名堂瞞著自己。
“你回來了?沒先去歇會兒?”徐景哲虛情介意地問候了一下。
“為什么突然就撤退了?”
“我就知道你不甘心。”老頭子笑了起來,“古語有云,小不忍則亂大謀。”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也簡單,上級想測試一下敵人快速反應部隊的速度。”
“只要看一下我往年的報告不是就行了?印度執行‘冷啟動’的各種能力。包括從提斯普爾向前線各個節點的輸送速度,是我們每年上報資料的重中之重。”林淮生加大聲音說道。
“你這是什么態度?上級的怎么就草率了?”老頭怒道,立即將林淮生的氣焰壓了下去。
門外的機要員伸了伸脖子,見里面兩人都僵在原地不說話了,知道沒什么大不了的,又轉過頭去了繼續寫他的報告。
“你也不看看你的那個偷襲敵人腹地計劃有多冒險?”老頭用稍微緩和一些的語氣說道。“上級進行一些調查研究無非是為了更穩妥些。”
“難道是洛桑扎西的緣故?”
“和他多少有一點兒關系,印度在藏南新的快速反擊體制,就是以他的部隊為核心的。據我們的情報,辛格對新的反制措施很滿意,他現在需要在東線收縮兵力。而這個體制可以使得他用一個營,控制以往需要一個山地旅才能控制的地區。”
林淮生勉強點了點頭,他還是不太理解為什么放棄那個山頭,顯然老頭子還是在避重就輕。
“這么急讓你回來,是因為巴基斯坦的情勢已經很危急了,據可靠情報,把政府很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失去核反擊能力。”
“那對戰爭的進程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林淮生搖頭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支撐巴政府的外部世界一定會走向瓦解,尤其是美國的態度會發生根本性地變化。如果印度吞并巴基斯坦成為既成事實,美國政府或許樂于接受減少一個核國家的最終結局。而我們就將在這次博弈中成為排名第二的輸家;鑒于此,上級認為你的那個計劃要提前演練幾遍。”
“提前?”
“對,明天總部首長會親自參與圖上演習。他點名你必須參加。”
徐景哲的話并不出乎林淮生的預料,作為這個大膽計劃的創始人,他當然自信自己肯定會參與全過程。
“太好了,我也正想看看可行性。”
“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樣,讓你參加是因為你對印度在藏南部署的熟悉,所以,”
老頭頓了頓,“你參加藍軍方面,負責防御。”
“參加藍軍?”
“是的,這個角色你最合適,我也希望你不要只想著勝利,而是能夠站在印度陸軍的立場上,深刻地考慮整個戰局,將你的那個計劃的弱點充分地暴露出來,狠狠地敲打敲打。”
“……”
“簡而言之,就是盡量破壞你的那個計劃。當然,留給你多少反擊時間和兵力,將由演習導演部決定。”
229尾隨
巴基斯坦中部的混戰仍然沒有停歇。憑借無人機提供的信息,印度的戰斗機與深入后方的裝甲部隊都在竭盡所能地搜尋向北逃竄的巴基斯坦沙欣II發射車。這些發射車正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態,戰場的混亂使得陸軍幾乎失去了對這些戰略反擊力量的保護能力。現在他們唯一可以逃脫印度軍隊打擊的機會,來自于秘密修建的山區通道;這是很多年以來,巴基斯坦有限核反擊力量建設的重要部分。印度衛星經過巴中部上空時,也會看到這些公路,但是他們一直沒有把這些曲折蜿蜒的羊腸土路當一回事。但是這些不起眼的土路,確足夠可以使8X8底盤的車輛從容經過。并且周圍的起伏的山丘也可以很好地掩護這些龐大的地面車輛不被空中的光學或者雷達探測設備輕易地發現。
阿扎里德的坦克散入山區,試圖攔截那些發射車。這些先進的T90坦克整合了完整的戰場信息系統,可以與31集團軍發射的無人進行數據鏈連接,至少在他的指揮型坦克上,可以通過一塊平面顯示器,來指示無人機發現目標的大致位置。他仔細核對了坐標數據與地圖,發現那里并沒有一條路存在。最近一段時間,GPS導航的誤差已經達到了千米級。對于訓練有素地軍隊而言,靠這樣的定位能力突破巴基斯坦漏洞百出的防線上也許不在話下。但是要找到隱入群山,始終保持無線電靜默的敵人車隊,這就成了一個大問題,尤其現在的天色已經很暗了。情理上,空軍是打擊這些車輛的最好手段,不過由于敵我識別方面的問題,斯潘加在制定這次深入敵后的作戰計劃時,對空地配合方面有著諸多限制,空軍的戰術飛機總是避開深入敵后的地面部隊;他的做法也許是對的,因為戰爭的進程已經證明了,大部分印度飛行員在空中根本分不清有什么區別。所以目前的這支坦克部隊,只能得到來自第31集團軍的幾架無人機的通訊以及偵察支持。
發現敵人行蹤的那架無人機在幾十分鐘錢失去了聯系,大概是被擊落了;而空軍的陣風戰斗機或者A50預警機根本無法與坦克部隊進行任何的聯絡,這是印度落后的信息化水平或者說指揮體制決定的。
阿扎里德確信敵人的車隊必然是一大票人,應該還有機動的防空火力跟隨。現在他必須得與總部進行一次聯系。他的軍隊已經到了靠無人機或者其他戰場通訊中繼設備所能覆蓋的區域以外了。所以他只能鉆出炮塔使用衛星通訊進行通話。印度本身還沒有可以覆蓋該區域的軍用通訊衛星,不過根據一項保密協議,斯潘加將軍在戰前秘密租用了一顆SYRACUSE3B極高頻軍用通訊衛星。這使得他的少數幾支拳頭部隊的指揮官們,可以使用著同一歐洲國家提供的小型終端系統,隨時與司令部保持保密話音通訊。這課軍用通訊衛星,也成為了支撐斯潘加整個大膽計劃的技術支持。
阿扎里德使用通話系統與總部進行通話,他要求不間斷地發射無人偵察機進行夜間搜索。他確實有一些獅子大開口,不過第19裝甲團的戰術要求,一直就是整個集團軍最優先考慮的部分。300公里外的發射車導軌上的兩架尼尚特無人機被同時發射向戰場。如果有必要,這些無人機將一直停留在搜索區域,不考慮返航。
阿扎里德自信,自己離開那支神秘的車隊已經很近了,他現在只是坐等著新的線索出現,他不指望尼尚特無人機上的紅外傳感器能捕捉到對手的蛛絲馬跡。但是只要那個車隊的護衛的自行高射炮對著無人機打上機炮,也足夠他循聲而至的了。
幾十公里外,亞希尼不滿員的坦克連正在撲向新的戰場,隨著印度電子干擾區域的轉移,他的車輛也已經恢復了一部分的聯絡,指揮部告訴他,前面有一支強大的T90部隊在幾個小時前剛剛殲滅了一個從木爾坦南下的T84連。整整一個白天,他都跟在這支印度部隊后面吃灰,如今天色漸暗了,終于要狹路相逢了。
日落對于巴基斯坦坦克手來說,算是一個好消息。經驗告訴他們,印度坦克的夜視能力有限,工作時間也很有限。而且亞希尼非常疑心敵人是否還有燃料,按照他的計算,那支一路狂飆的敵軍應該已經停沒有大范圍機動能力了。
他小心翼翼地從西面向交戰區接近,一路上問了幾個逃難的當地人,確定了交貨的大致位置。他將所有八兩坦克展開,用中等速度向敵人靠過去,他寄希望自己能先發現敵人,不過他也知道,在夜里運行中的坦克更容易被怠速狀態的坦克先發現。
眼下這輛坦克的熱像儀似乎比之前的要好一些,他隔著4公里可以看到仍然在燃燒的T84坦克。那些坦克擠成一堆,像是沒怎么反擊就被包圓了。這肯定不是一次齊射能夠完成的。他仔細地查看了損毀的坦克,確定它們都是從正面和側面被擊穿的,這是典型的機動中對射造成的。顯然一方在倉促倒車,另一方顯然是在快速沖鋒。這些殘骸的炮管大多指向各自的11點和1點鐘方向,這說明了敵人從公路的兩側出現,他們這樣做,大概是想更好地分散對手的注意力同時發揮數量上的優勢。
“你們都聽著,把速度減下來,敵人應該就在附近,我們可不能貿然沖進他們的視線內,這些印度坦克手比我們以往碰上的都要厲害。”
他話音未落,咣的一聲巨響,炮塔就受到了重重一擊。他聽得出那是什么聲音了,那是一枚撞在炮塔上的穿甲彈。
“趕快倒車。全體。”他大喊道,同時趕緊轉過周視儀,向大致方位搜索敵人。
“誰看到了?”
“11點鐘。是敵人的坦克。大概有兩公里。”
駕駛員薩阿德已經充分掌握了這輛坦克的架勢技巧,他幾下就將巨大的坦克倒到了路基下面。總算逃過一劫,顯然躲在遠處的敵人坦克手這次有些心急,他們在先發現敵情的情況下,沒有沉住氣。
“該死,幸好他們沒有發射導彈。”亞希尼慶幸地說道,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第二次走運,還是眼前那塊鋼板真的是打不穿的?
敵人沒有躍出掩體追擊,他們還是繼續窩在原地不動。亞希尼想,要么他們已經沒有燃料了,要么就是這名指揮官變保守了。無論是那一條,都對自己有利。
他在電子顯示屏上稍微研究了一下周圍的地形,敵人的埋伏的位置只利于伏擊公路來往的車輛,很難對其他方向發揚火力。
“第二排,我命令你們后退300米,然后向公路兩側的敵人隱藏的建筑射擊。”
“連長,倒退300米的話,熱像儀什么也看不見,不可能打到他們的坦克。”
“不用你們打到他們,我只需要你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對方愣了一會兒,顯然沒有琢磨明白,這算什么命令。
“聽我的沒錯,注意隱蔽,當心敵人的激光駕束炮彈。”
“明白。”
“第一排跟著我。我們從西面洼地低速迂回到他們側面。”
“敵人的熱像儀一定會看到我們排除的廢氣在移動。”2號車的車長說道。
“小心些就不會被發現。”亞希尼武斷地說道。他知道,只要第一排開上機炮,印度坦克手的注意力就會被吸引過去,到時候他們就不可能將目光集中到其他方向了。
亞希尼率領第一排從容地向西面駛去。寂靜地夜里,印度人聽到了4輛坦克啟動的聲音,不過他們很快就被搞糊涂了。
第二排的四兩坦克按照亞希尼的命令,向后倒退了幾百米,然后爬上公路,向印度坦克的陣地開火。隆隆的炮聲掩護下,第一排開始按照亞希尼的計劃,開始進行一次大膽的包抄。這個計劃著實有些荒謬,在數量占優的敵人面前分兵已經算是一樁大忌,主動出擊更是離譜的做法。不過亞希尼從來沒有上過軍校,他不知道其他還有什么合理的辦法,他只按照經驗和直覺作戰。
印度坦克顯然被打懵了,他們開始隔著4公里向第二排進行漫無目的的還擊。亞希尼從潛望鏡里望去,一道炫目搖擺的光芒劃破了夜空,那是印度軍隊發射的激光架束導彈,這枚五萬美元的導彈最終打中了一座房子在一面磚墻上開了一個大洞。他知道自己的計劃成功一半了。四輛坦克穿過了一片樹林,從地圖上看,大致到了敵人的側后,他悄悄將炮塔從樹林里伸了出來。從這個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公里外所有的印度T90型坦克,它們都將炮塔指向正北。他沒有急著開火,而是等待后面其余的三輛坦克悄悄展開,完成射擊陣型。
12小時內,他已經與這支部隊的后衛交過兩次手,他記得曾經交手的那些車都攜帶著附加的油桶,而眼前的這些坦克上面的油箱都不在了,在行軍中拋棄油箱好像是一個多余的動作,也許他們將燃油做過一次分配。
“盡量避開反應裝甲,打那些脆弱的部分。”亞希尼說道。
“你能不能少說這樣的廢話。”炮仗塔西姆說道,他對車長總是在他瞄準時指手畫腳很不耐煩。
塔西姆瞇縫著眼睛,用+字瞄準線壓住那輛倒霉的印度T90坦克,靜待著瞄準光點的出現,他出奇地冷靜,那個神奇的激光壓制設備似乎還是沒有起作用。
閃爍的光點終于在眼前出現。就在+字瞄準準星的一側,他慢慢移動修正光點到了原來十字線的位置,一直看著他瞄準的亞希尼立即下令開火。
50多噸的坦克隨著巨大的后座力顫動起來。待搖動稍停,炮長與車長同時從穩像儀上搜索目標。一公里外,所有的四個目標都被擊毀了。
230瘋狂賭局
亞希尼趕緊招呼第一排的坦克后退。他并不急于靠著坦克的裝甲硬拼,因為他看到了敵人的數量很大,但是似乎不怎么能機動,他可以猜到敵人應該是沒油了。
印度坦克開始重新整編防御隊形,但是黑夜里出現了混亂,幾輛坦克撞到了一起。而此時亞希尼的4輛坦克已經偷偷轉移到了暗處,整個撤退過程中,敵人沒油組織起反擊。他下令所有車關掉了需要冷卻的熱像儀設備,只用駕駛員的紅外夜視儀進行新的一**范圍轉移。這條連接北方木爾坦的公路四周,叢林村莊密布,非常適合亞希尼的小股部隊大范圍的轉移。
坦克轉移的時候,他不停地用電臺聯絡師部。希望能得到一些空中的支援,但是這一帶的通訊又開始變得不暢通起來,敵人的注意力好像又回到了這里。天空中飛機中不停地有飛機飛過,亞希尼可以聽到飛機引擎從遠至近,然后又遠去的轟鳴聲,他倒不是很太擔心敵人會向他開火,他知道在夜里雙方飛機員都很很難分得清敵我。如果印度空軍敢于開火,打中他們自己坦克的可能性打得多。
第一排的坦克冒著夜色向東繞行了一圈,其間亞希尼命令留在北面的第二排接著開了幾次開火,還是為了擾亂敵人的視聽。這一群印度坦克深陷敵后,且燃料用盡,應該很難做出什么出人預料的舉動了。
“這次我們打他們的另一側,他們一定沒有防備。”代理連長亞希尼對著電臺說道。他的指揮能力已經得到了其余7名車長的認同,沒有人再懷疑他的計劃了。但是炮長塔西姆似乎有什么話要說。
“你的計劃,不能用兩遍。這次敵人不會完全沒有防備的,至少會有幾門炮對準其他方向。他們的熱像儀很可能會先看到我們。”
“這一點我已經想過了,”亞希尼說道。“不過,我不認為他們的熱像儀這次還能夠先找到我們。”
“別忘了40分鐘前,我們剛被一顆穿甲彈擊中過,彈芯就在我離幾尺的地方折斷了。”
“呵呵,那是剛才,不是現在。”亞希尼故倔強地說道。
“你怎么會這么認為?”
“我敢打賭,在這么熱的夜晚,他們的熱像儀效能一定在下降。”亞希尼說道。他的判斷不無道理,在38攝氏度的夏夜,熱像設備只能依賴強效的散熱設備進行短時間的工作,而陷入被動而又缺乏機動能力的印度坦克,不大可能如亞希尼一樣,從容地關閉熱像儀。
“你最好知道,你打的這個賭的賭注是所有人的生命。”
“我很放心,即使他們的熱像儀還在起作用,我們還有這個。”他說著伸手拍了拍旁邊的炮塔內壁。厚重的裝甲發出了沉悶的砰砰聲。
“但愿你總是對的。”塔西姆說道,他比其余的車長都更了解亞希尼。知道亞希尼有時候過于自信,他的這種自信加上運氣,有時候顯得無往不勝,不過隨著戰績的飆升,車組面對的風險正在積累中。尤其印度白虎師并不是什么二流部隊,他們可能短暫地陷入混亂,但是絕對不會躺在那里任人宰割。
亞希尼一直在仔細觀察正前方的目標。他期待著敵人會從他預料的12點附近方向出現,或者他的排里有其他人能夠先發現敵人,總之不是敵人先看到自己。
散熱器將熱像儀的效果發揮到了最佳。現在那群敵人是不是如同自己預料的那樣,陷入了茫然無措當中?亞希尼也并不是很有底。不過在炮長面前,他只能靠嘴硬來維持威信。
隱隱約約的,他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從背景中凸顯,然后是第二個、第三個……這是敵人坦克發出的熱信號。從模糊的影像上,暫時難辨他們的炮口,不過從排列的隊形看,敵人顯然有所準備。大概是一個弧形的防御,這樣能夠兼顧到每一個方向。
“塔西姆,小心些測距。別驚動他們。”
“怎么搞的,我測不到他們。”塔西姆說道。這種情況在以往的坦克上也曾經發生過。有時候測距儀會受到氣候的影響不能發揮作用。
“別著急。慢慢來。”
亞希尼安慰道,他知道激光無法測距多半是因為其發射的波長1.06微米的光束無法燒穿某種障礙,通常在戰場上,所謂障礙就是敵人釋放的煙霧,這說明敵人已經有所準備了。相反的,熱像設備不容易受到這些障礙的影響。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在朝前走一段。但是那樣顯然會增加己方暴露的機會。
坦克以低速向前又開了幾百米,亞希尼用8X放大倍率,已經可以很清楚地看敵人的輪廓,他估算距離大約只有2.5公里左右,這是展開攻擊最理想的距離了,不算太遠也不太近。如果敵人反擊,他估摸著憑著炮塔前裝甲也可以抵擋一下。
“停車,再次測距。”他小聲說道。4輛坦克停成了一排,開始瞄準各自的目標。2輛靠前的車輛側到了敵人的距離。從電臺通報的數字看,與亞希尼猜得差不多,距離在2400米左右,就是說敵人已經在射擊距離內了。
“他們確實在耍花樣,不過他們最致命的問題是不能機動。”亞希尼得意地說道。
這支勇猛的白虎部隊就是斯潘加以及辛格最重要的賭注,不過在他的計劃里并沒有拯救這支孤懸敵后的部隊的部分,甚至連許諾的傘兵業沒有出現。
“第二排,再開幾炮。”他向7公里外的第二排發出指令。很快那里的炮聲又響了起來。亞希尼從敵人炮塔的轉動中可以看到,他們的注意力無可避免地又被吸引過去了。
“聽我說,使用煙霧緩緩后退,第一發導彈,第二發穿甲彈,第三發穿甲彈。”
塔西姆將+字瞄準線粗略對準敵人坦克,此時薩阿德已經換倒擋倒退了。巨響中,導彈出膛飛向了目標。他在瞄準儀內看著導彈打開彈翼,沿著螺旋形的彈道飛向敵人坦克。他眼看著閃爍的亮點就與不甚清晰的敵人輪廓撞到了一起,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白色閃光,憑著他的經驗,他知道那輛坦克肯定完蛋了。
龜縮的敵人開始零星地還擊,炮彈劃過夜空留下一道道清晰的閃光,亞希尼從周視儀里可以觀察到,這些彈道全都偏離很遠,這證實了他之前的猜測,敵人看不到自己。或許他們看到了自己開火時的火光,但是他們看不到倒退中的99坦克。
“各車輛停止,繼續射擊。”
吵鬧的自動裝彈機終于將一枚穿甲彈裝填到位,現在激光測距儀又不起作用了,不過塔西姆可以憑借經驗進行累加計算,然后手動輸入這些數字。在這樣遠的距離,橫風的影響甚至比區區一百幾十米的測距誤差都要來得大。
塔西姆小心瞄準,時間對他來說不太要緊,因為敵人似乎不再是坦克,而成為了一坐坐碉堡。之前的一輪攻擊他們還有一些動作;而現在,大部分的印度坦克都不再機動了。他猜測印度坦克的燃油即將耗盡,所以他們只能原地怠速,將最后的動力用來維持電液驅動的炮塔了,這顯然是在自殺。
塔西姆打出的這一炮沒有擊中,炮彈在最后關頭顯得有些輕飄,擦著炮塔飛走了。亞希尼忍住沒有說話,他知道在這樣的距離,不能太過吹毛求疵。他轉動周視儀,觀測戰場的其余部分。一旁的另一輛坦克準確地擊中了一輛T90將正面的反應裝甲全部引爆。亞希尼搖了搖頭,顯然在這一輪的獵殺中,他暫時落在了后面。
裝填機推彈到位的聲音,將他從遺憾中拉回,他再次轉動周視儀,找回那個目標。塔西姆精心修正的第二次射擊終于擊中了目標,但是似乎沒有擊穿。可以看到敵人的炮塔還在轉動中。
“太糟了。再打一發。”亞希尼終于沒忍住大喊起來。敵人似乎已經是砧板山的魚肉了,他實在搞不懂塔西姆怎么就能打不穿。
20公里外,阿扎里德從電臺里聽到了自己留守的部隊要求救援的請求,他們正在遭到攻擊,而敵人躲藏在黑夜里從四面開火。阿扎里德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能趕回去拯救這些部下,因為自己背負的任務比他們的生命重要幾百倍。
2架趕到的無人機剛剛遭到了地面火力的襲擊,無人機墜毀前拍到了敵人不甚清晰的紅外圖像。可以看到4部發射車已經將導彈豎起,巴基斯坦政府很可能正在滑向瘋狂的邊緣。
阿扎里德將12輛坦克分成三隊,分三路向敵人撲去。這里的山區道路曲折,與根據衛星照片繪制的地圖完全不是一回事,其中一隊坦克開到了斷頭路上,而其余的坦克在偏差很大的GPS引導下,也摸不到正確的路徑。他索性將心一橫,命令坦克群沿最近的直線路程,直接跨過山丘展開攻擊;憑借著強勁的動力,他的坦克群沖上了近30度的山坡。這是一個危險的決定,在這樣的坡度上硬闖,很可能發生不測,不過現在他沒有心思想這些了。
“翻過這座山梁,他們就在后面。”他剛說完,就聽到一側有劇烈的機械扭曲聲,他吃力地轉過身用潛望鏡望出去,看到一輛坦克正在倒滑,顯然是熄火所致。倒滑下山的坦克,錯誤地使用了剎車想止住愈加快速的下滑,結果導致坦克一條履帶的離合咬死,突然在山坡上打橫,由于重心過高,幾十噸的坦克向一側傾倒,然后翻滾下山。
“都沉住些氣,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對著通話器說道,企圖安撫軍心。這樣的坡度他們誰都沒有經歷過,阿扎里德幾乎被自己的重量完全壓在了靠背上。電子顯示器上,代表敵人的紅色光點就在前方很近的地方了,既然敵人停止了逃跑,還將導彈豎了起來,他們就一定還在那里。只要翻過山梁就能看到了。
本書首發來自,第一時間看正版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