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毛片免费看-欧美 日韩 人妻 高清 中文-一本色综合亚洲精品88-加勒比无码一二三区播放-亚洲欧美精品av在线观看-在线观看 国产精品一区-日本三级日产三级国产三级-暴躁老外玩minecraft-日韩欧美亚洲一区二区四季

鏡·外傳之二:織夢者續(xù)—海的女兒-第三章 諸神的聚會

    深夜十點半,四海財團的年輕總裁捂著腮幫子,指揮司機風馳電掣地驅(qū)車直奔郊的一家私人診所——跟了少爺那么些年,老司機對于他的怪癖已經(jīng)習(xí)慣,因此絲毫不奇怪為什么以少爺這樣的身份地位,半夜犯了病并不叫私人醫(yī)生上門、反而是自己忍痛連夜趕去。
    因為他知道,少爺認識的那個“龍醫(yī)生”,一向架子大得很。
    也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位于世界財富顛峰上的主人從來不去任何正規(guī)的大醫(yī)院,也不看任何權(quán)威名醫(yī),一旦有了什么病痛,只直奔這個郊外的小診所——似乎,他的病全世界只有在這里才能得到有效的治療。
    車子駛出市區(qū),轉(zhuǎn)入一條沿河小道,再拐了一個彎,穿過一大片花圃,便看得到一座兩層的院落,路邊的牌子上寫著“龍宅”兩個字樣。
    車在門口停下,饕餮跳出車外,抬頭看去——出乎意料,那么晚的時候,診療室的燈還亮著。
    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兄弟一個人坐在燈下,低頭看著什么,一動不動。銀發(fā)邪魔捂著腮幫子舒了口氣:這回可好,他也不用沖到診所后頭的房子里把已經(jīng)回家的辟邪拎出來了——牙疼不是病,可疼起來真要命啊!
    他往里急奔,因為疼痛,都感覺不到頭上的雙角已悄然頂了出來,崢然現(xiàn)形。
    然而,捂著腮幫子走進診所才一分鐘,他就知道兄弟之所以半夜還一個人坐在診所,一定是又和蕭音吵架了——
    “這里不是寵物醫(yī)院。”深更半夜,看到一個長著羊角的人直接穿透了門和墻闖進來,穿著白大褂的英俊醫(yī)生顯然正煩著,不等那個飽受病魔折騰的病人開口,便冷冷來了一句,堵得饕餮半天說不出什么來,只瞪著他,指著自己的嘴巴。
    “躺到椅子上去!叫你不要亂吃東西,”看到兄弟這般狼狽的樣子,辟邪終于還是站了起來,開始消毒器械,“把嘴巴張開!——你看看,都爛到牙根了!得取掉你的牙神經(jīng)。”
    “不要啊,你這蒙古醫(yī)生!”饕餮在椅子上大叫,“一取神經(jīng),這顆牙就算是死了!”
    “那你還沒節(jié)制的亂吃,貪圖口腹之欲?”辟邪沒好氣,拿著探頭敲著這頭饕餮的一嘴牙,叮叮當當?shù)捻懀熬退隳隳苋我庾兓杀倔w怎么辦?照樣會發(fā)胖,照樣會爛牙!龍牙一旦蛀了,除非拿血珊瑚來補——你也知道,這種東西在三百年前就因為海洋環(huán)境惡化而絕種了。”
    滿嘴的牙被依次敲過,饕餮疼得倒抽冷氣,也沒力氣維持外形,現(xiàn)出了本相。
    胖乎乎的山羊張著嘴,雪白的利齒在探燈下閃閃發(fā)亮。
    “有一半的牙都被蛀壞了。”辟邪冷冷道,拿出電鉆,開始消毒,“我銼下去看看有多少是爛到神經(jīng)了。有些看來是不得不拔了。”
    “拜托……我不想拔掉……”饕餮疼的皺眉頭,咝咝吸氣。
    然而話音未落,牙床里一陣劇痛,麻藥已經(jīng)打了進來。一瞬間他半邊臉麻木,只好干瞪眼。向來好脾氣的兄弟死沉著一張臉,舉著電鉆二話不說開始工作,他不由心里一個冷顫——倒霉啊,看樣子,辟邪一定是今天和蕭音吵架了,才會這樣一副把他當死豬宰的表情。
    自從云荒真正沉沒之后,放棄了那片大陸的神袛和織夢者一起回到了人世,開始了平凡的生活。辟邪選擇了醫(yī)生的職業(yè),開了一個診所;而蕭音則繼續(xù)在那個廣告公司當文案策劃。
    隱藏了所有驚人的力量,成為一對最平凡的年輕夫婦。
    難道是這樣的生活,漸漸消磨了他們最初的熱情?還是因為神袛和凡人之間終究有不可逾越的界限,時日長久便出現(xiàn)了隔閡?
    鉆頭在牙齒里滋滋的打洞,饕餮只覺得腦袋都被麻藥麻痹。
    “啊!”診所后的房間里,陡然傳來一聲驚懼的尖叫。
    是蕭音的聲音?
    饕餮只覺得嘴里劇烈的一震,牙齒幾乎被鑿穿。那個正在工作的醫(yī)生一聽到妻子的驚叫,想也不想,把還在旋轉(zhuǎn)的鉆頭一扔,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喂!喂!”牙齒鉆到一半被扔下,饕餮張大嘴巴躺在椅子上,氣急敗壞。
    廚房里發(fā)生了一場小小的火災(zāi)。
    灶上烈火熊熊,滿鍋的油不知為什么爆了起來,滋滋作響,劇烈的濺開來。
    蕭音一只手拿著鏟子一只手舉著鍋蓋,正在驚叫,試圖將蓋子扔回燃燒著的鍋上。然而一粒濺出來的油飛到她手腕上,燙得她一顫,蓋子哐啷一聲掉到了地上。
    “小心!”顧不得打了一日的冷戰(zhàn),辟邪一步搶前將妻子攬到了懷里,背過身擋住那些飛濺的沸油,一回手就將那些火在手心熄滅。
    焦臭的味道彌漫在廚房里,蕭音拿著鏟子,把頭埋在辟邪懷里,悶悶的不說話。
    “你這是干什么呢?”看著滿地狼藉,白大褂上滿是油污的醫(yī)生責備妻子。
    然而蕭音還是堅持著一天來的沉默,看了他一眼,自顧自的想掙脫出來。辟邪抓住了她的手腕,心疼地皺眉,低下頭輕輕對著手腕吹了一口氣,將那一串燎泡消除。
    “以后倒油之前,先把鍋里的水擦干凈。”哭笑不得的,他對妻子提出忠告。
    蕭音蹙起了細細的眉毛,白了他一眼,保持著沉默,顯然還是在對抗。
    然而肚子卻發(fā)出了不爭氣的咕咕聲,提醒她早該進食了——從昨晚和辟邪吵架后雙方開始冷戰(zhàn),她已經(jīng)是一整天沒有東西吃了。晚上辟邪去診所里生悶氣,她只好摸索著進廚房想做個最簡單的蛋炒飯,卻不想弄成了這個樣子。
    “一整天都餓著?”辟邪注意到了妻子的氣色,嚇了一跳。
    光顧著生氣,他也完全忘記了蕭音是根本不會做飯的,也不像他可以不飲不食。
    白大褂也來不及脫,他連忙卷起袖子開始做飯。
    “唉,蛋炒飯蛋炒飯,是用飯炒的啊——你把米和油放進去干嗎?”辟邪一邊收拾著狼藉一片的灶臺,一邊教訓(xùn)妻子,“香菇,要先在水里泡上半天,等它發(fā)好了才能下鍋——這樣直接切了炒,味道就跟咬木頭沒區(qū)別……你就承認在這方面你是低能罷,折騰了一年多還不死心么?”
    然而等他炒好雞蛋,將作料再一并倒入后,抬頭卻不見了妻子,只有一只雪白的胖山羊靠在廚房門上,滿嘴塞著藥用棉花,看著系著圍裙拿著飯鏟的神袛,拼命忍住笑。
    可由于半邊臉被麻痹的緣故,那個笑容顯得極為詭異。
    “嗚……”手術(shù)到一半被扔下的病人張開嘴,指指自己塞了棉花球的牙齒。
    “等下,”辟邪看了兄弟一眼,自顧自盛起滾燙的蛋炒飯,“先回去躺著!”
    饕餮可憐兮兮地跟在他后頭,看著他端著飯去客廳里找蕭音。
    然而,找遍了都不見人。客廳和臥室里黑燈瞎火,若不是他們兩個都有超過凡人的能力,早就被地上七零八落的東西絆倒。戰(zhàn)況激烈啊……饕餮吸了口氣。他知道無論如何情況下,辟邪都是不會動手傷害妻子的,那么發(fā)飆的必然是前任織夢者了。
    看來,他實在也不必羨慕辟邪:這個女人的脾氣,似乎比艾美那丫頭還大啊。
    “你們…吵架了?”好容易克服了嘴里的異物,饕餮含糊地發(fā)聲。
    “嗯。”辟邪沉著臉應(yīng)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饕餮跟在他后頭,看著他一道道門的尋找過去,忍不住好奇:“為什么吵?”
    辟邪回頭瞪了這個多嘴的兄弟一眼,胖山羊在他的眼光里聳聳肩。
    “她想重新開始寫東西,而我不許她再寫。”證實了女主人不在這套房子里后,辟邪開始推開玄關(guān)的門,前往溫室花圃,他知道妻子一生氣就會一個人躲到花房里去。嘆了口氣,他終于說出了事情的原委:“昨天我撕了她的手稿,她就開始拿東西砸我,然后整整一天沒和我說話。”
    “她還在寫東西?”連饕餮都吃了一驚,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她的精神力不是已經(jīng)耗盡了么?”
    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她若是再不停止用腦,這里就會徹底壞掉!”
    “那已是一種習(xí)慣……”辟邪苦笑起來,“就像呼吸,睡眠一樣必不可少。”
    這一年來,他象戒毒一樣的逼著蕭音戒掉寫作的習(xí)慣,換來卻是她越來越暴躁的脾氣和頻繁的爭吵。她如撲火的飛蛾一樣,在火焰上用生命為代價舞蹈;而他卻仿佛一個守火者,一次又一次地將她從火焰上趕開,不讓烈火舔拭她的羽翼。
    ——他們之間有過多少次爭吵啊。
    他不能失去她,所以絕不允許她繼續(xù)消耗著所剩無幾的精神力。生怕她生命之火因此而熄,自己就將獨自面對這宇宙洪荒千萬年的寂寞。
    然而她卻有著驚人的執(zhí)著,寧可死亡也不愿放棄。
    織夢者有她們的宿命,只為那一襲夢之華衣而生,夢碎即死。她們在短促的一生里,體會過幾生幾世的悲喜跌宕,但也透支了幾生幾世的精力,往往都會早夭——千百年來,又有多少具有那種天賦的人在心力交瘁之后,咯血死在黃燈古卷之下?
    想起遲早艾美也會變成和蕭音一樣,饕餮忽然覺得牙又疼了起來,齜牙咧嘴地跟著辟邪穿過了花園:“還真是海枯石爛啊——大陸都沉了,你們兩怎么還在折騰?”
    兩人穿過花木向著房子走過去,溫室花房里果然有燈光,依稀看得到蕭音獨坐花下的側(cè)影,美麗的藤蘿舒緩地下垂,開著細小的白花。女子微微仰著頭,仿佛在對著滿屋子的花喃喃自語——饕餮只是看了一眼,忽然覺得這種寧靜的圖畫里,隱約有什么不對。
    辟邪的臉色也有點變了,端著那碗蛋炒飯,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
    一枝垂落的白花拂過羊角,嘀咕著的饕餮忽然怔住了。
    “辟邪!”他脫口叫了兄弟一聲,聲音略微變了調(diào)。
    這是什么?這是什么!這種東西……怎么會在這里?
    一瞬間忽然想通了什么,某種不祥的感覺如閃電般貫穿他的心。饕餮來不及等兄弟回答,瞬間發(fā)力,躍上了夜空,撲向溫室。同一個剎那,辟邪也已經(jīng)點足撲出。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溫室里傳出了啪的一聲響,燈光忽然熄滅了。
    在燈光熄滅的前一剎,他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蕭音身側(cè)的那株藤蘿陡然扭曲變異,下垂的枝條一起揚起,變成了無數(shù)雙雪白的臂膀,牢牢的抓住了她!
    “女蘿!”辟邪脫口驚呼,手中的盤子跌落在地。
    顧不得被鄰居發(fā)現(xiàn)的危險,年輕的醫(yī)生瞬間現(xiàn)出了本體,和饕餮一起直撲向那個溫室。溫室的門是從里面反鎖的——當然,這絲毫無法阻止他們。
    阻止了他們步伐的,是蕭音說出的話:
    “辟邪,別過來。”他的妻子凝視著他,眼神堅決:“我想跟她們走……去創(chuàng)造另一個新的世界。”
    “不要!”他脫口叫起來了,“你會死!”
    “那么,就讓我死去好了。”蕭音微笑起來,蒼白疲倦已久的臉上有一種期許,那一瞬間,她又煥發(fā)出織夢者所有的光輝,“死在自己的夢里,那也是我應(yīng)有的結(jié)局。”
    如果停止那一場書寫,“沉音”便會永遠的死去了,她身體里的一半生命將隨之枯萎。而剩下的那一點凡俗靈魂,又能做什么呢?除了書寫,她一無是處,連一頓飯都無法做好,必須活在辟邪的羽翼之下。而辟邪所傾慕的、那個名為沉音的織夢者,則早已在她精神力枯竭的時候死去了——如今,他只是靠著追溯那個幻影,繼續(xù)遷就著現(xiàn)在這個庸俗的凡人罷了。
    她是愛他的,但是她的愛,不能在連“自我”都沒有了的時候依然存在。
    對這個世界而言,只有“沉音”才是與眾不同的,而“蕭音”的存在猶如螻蟻。她并不愿成為一只螻蟻,在安適平淡的柴米油鹽里,過完剩下的歲月。
    ——哪怕身旁有神袛?shù)呐惆椤?br/>     “別廢話,快!”饕餮顯然知道了那些女蘿們的意思,一聲斷喝,便往蕭音身側(cè)撲了過去,利爪一揮,幾條抓著蕭音的“手”驟然斷裂,流出殷紅冰冷的血。
    然而,他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遇到了某種旗鼓相當?shù)牡挚埂?br/>     微微一驚,那雪白的藤蔓忽地從地面上消失,縮入了土里。
    ——連帶著上面前任織夢者,一起消失在兩個神袛面前。
    辟邪從頭到尾都在猶豫,不知如何在妻子的意愿和自己的意愿之間作出選擇。饕餮卻不能眼看著有人公然蔑視自己的力量,立刻沖了出去,掠上高空發(fā)動攻擊。
    然而,就在短短一瞬間,那些雪白的女蘿帶著蕭音一起杳無蹤跡。饕餮站在高空逡巡,滿臉驚訝:這個世界上,居然有東西可以在他們兩人面前,從容將蕭音掠去!那是什么樣的力量?無論是撒旦,波旬,甚或守護七大洲的其余七神,都無法做到!
    而這個宙合內(nèi),又有什么的力量、能夠強過龍生的九子?
    “倒也未必比我們強。”辟邪比饕餮冷靜得多,足踏浮云掠上了高空,俯視著腳底下沉睡中的云澤市,喃喃,“只是,似乎剛才那種力量,正好和我們的力量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饕餮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
    “是海皇。”化為猛獸狀的辟邪往東方的大海里眺望,眼里有了冷芒,低低磨著爪子,“帶走蕭音的,是海里沉睡了幾千年的鮫人之王……只有他,能繼承龍的力量。”
    九大守護神雖然強,但始終是龍的嫡子。
    而將九子派出守護九大洲、成為陸地之王后,龍神依舊停留在它海洋的領(lǐng)地里,庇佑著海的子民。數(shù)十萬年來,洪荒更替,龍神也經(jīng)歷了幾世幾劫,不停輪回復(fù)生——所以,能克制九大神袛?shù)模瑯又挥衼碜院凝堉障档牧α俊?br/>     “他媽的!”饕餮徹底明白過來了,脫口罵,“難道那些鮫人也要打織夢者的主意?”
    罵了一句,他的臉色忽然變了:“糟了!”
    巨大的山羊迅速往回撲,根本來不及和兄弟多說一句話——
    連前代織夢者都不放過,那么這些鮫人,又怎么會放過艾美?
    又晚了。
    憑著感知,辟邪和饕餮追索到金水橋旁時,卻失去了蹤跡。
    星光璀璨,月色如水,大海在星月下微微搖動,無邊無際。
    如此博大,如此深邃——就算是他和辟邪這樣的神袛沒入其中,也會毫無蹤跡吧?何況那個十**歲的丫頭片子。
    “這個拎包不是死者的!”月下停著一輛警車,有一群人在喧囂,其中一個翻檢著一個米色的巴寶麗大拎包,從里面拎出一件女式的內(nèi)衣。饕餮一眼認出那是艾美走時隨身帶著的,一驚,立刻瞬移過去,隱了身,站在那個警官身旁。
    那些人是圍著被浪沖上沙灘的一具尸體忙亂。饕餮的眼神忽然微微一亮:
    那一張臉,赫然便是昨日白天那個看到女友跳樓的Johnson!
    雖然因為高空落水的巨大沖力,讓七竅里都沁出了血,身體也被在水中浸得發(fā)白,可臉上卻依然看得出一絲釋然——銀發(fā)的邪魔忽然間有略微的動容。
    只隔了一日,他也選擇了跟隨而去么?
    那早已湮滅的海國里有個傳說:在月明星稀的夜里,任何人類如果報著必死之心躍入大海,那么就能到達鮫人們的國度——那個位于碧落海璇璣列島上的海市。而此刻Johnson臉上這種釋然的笑容,仿佛是在擁抱一個新的永恒國度。在墜落的那一剎那,這個人,是看到了那個轟然洞開的世界了吧?
    很久以來,看到的人類都是如此丑陋,他覺得殉情只是這個世界上古老的傳言罷了。
    饕餮穿過那些人群,在尸體旁俯身查看,拈起了一個細小的東西——一支纖細的藤蘿,在死人濕漉漉的發(fā)中悄然綻放:鸞鳥羽毛一樣的葉子,開著雪白細小的花朵,純潔如雪。斷口上,有淡淡的血色。
    這種花,他在金瑞大廈Lydia墜落現(xiàn)場,也曾看見過。
    “女蘿。”旁邊有人低低說了一句。詫然抬頭,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兄弟。
    “艾美也是被海皇帶走了。”辟邪眉頭緊鎖,遠眺著大海,手指漸漸握緊,“那些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海國,和云荒一起毀滅已經(jīng)很多年了。
    那是一場天塌地裂,無數(shù)蒼生死去,連神袛都無能為力。
    九洲之一的云荒一夜之間沉入海底,而原本位于深海的海國,卻在地殼的劇烈運動下隆起,暴露在空氣里。巖漿流出,烈火湮滅了大地。無數(shù)鮫人在火中瞬間死去,剩下的那些掙扎著在地面奔逃——然而只有尾鰭的鮫人無法逃過火的蔓延,接二連三地成為焦炭。
    守護大海的蛟龍竭盡了最后的力量,投身地火中,以身軀堵住了涌出巖漿的裂縫,并以自己的脊梁架起了一座橋梁,另一頭通往大海,讓海皇護著一部分子民逃回了海中。
    那,便是今日橫亙于東海、直通往大海深處的騰蛟山脈。
    ——然而,即使那些幸存的鮫人回到了海洋,可那里已然沒有了他們賴以生存的環(huán)境:一片新沉入海底的廢墟上,到處充滿了尸骸和血污;海藻沒了,珊瑚礁沒了,魚類都在瞬間滅絕。絕望的鮫人們在饑餓和污穢中漸漸消失了蹤影。
    海國,終于和遠古的云浮國一樣,徹底在歷史中消失。
    “我不管那群死魚想干什么!”饕餮的怒火顯然是到了爆發(fā)的極限,將那截雪白的藤蔓碾的粉碎,咆哮起來,“敢在眼皮底下動老子的人!以為是龍神嫡系,老子就會手下留情?”
    邪魔的憤怒,在瞬間讓整片大海洶涌!
    星月剎那無光,黯淡的天幕下,大海黑沉如墨,卷起了狂風。海岸上勘查案情的人看著猛然間撲向海灘的大浪,驚呼著連連后退。
    “別沖動。我們還不知道海國如今在水下哪個地點。”在十幾層樓高的巨浪撲到海灘上時,辟邪抬起手,憑空凝定了那一波巨浪,對著身邊的兄弟低聲道,“——你這樣亂來,會驚動大哥的。”
    守護著這片如今被稱為亞細亞大陸的,是他們九個人中的老大:蒲牢。
    顯然這個兄長還存留著往日的威嚴,正在發(fā)怒中的饕餮愣了一下,冷靜下來。
    “也對,老大還是惹不得的。”他迅速地用手在面前抹開了一面水鏡,往里看了看,舒了一口氣,“沒事。老大他正在維也納聽音樂會呢。”
    九子之老大蒲牢,性喜音樂。遠在上古戰(zhàn)國時,每次聽到人間鐘聲樂曲就忍不住化身下凡,趴在編鐘上偷聽——結(jié)果聽得出神,不巧被人類發(fā)現(xiàn),所以至今他的形象還被裝飾在大鐘的鐘紐上。
    然而千年來,老大也是與時俱進的,如今的口味已經(jīng)從黃鐘大呂、變成了去維也納聽卡拉揚和小澤征爾,近年又迷上了現(xiàn)代音樂。
    “咦,身邊換人了?居然不是那個唱起歌來可以撕破我耳膜的女高音?”饕餮本來只想確認一下老大的位置,可天性好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大大吃驚。
    記憶中,那個威嚴沉默、只愛靜靜傾聽音樂的蒲牢,對于人世懷有深沉的愛。而他唯一肯接近的人類、也是世間擁有最美妙歌喉的歌者——比如以前那個紅極一時,被譽為“可用歌聲和蒼穹對話”愛爾蘭女歌手梅靈。
    然而身為神袛?shù)男珠L恪守著人神界限,人類只能成為他的“知音”,卻永難抵達他的心靈。他愛那些女子,就如愛一件上蒼造出的藝術(shù)品。
    辟邪有點不耐煩,拉開兄弟:“廢話!離上次看到老大身邊的那個女高音都已經(jīng)八十年了!你以為人類可以活那么長?”
    然而說到這里,心下一痛,不由也多看了一眼水鏡。
    穿著黑色禮服的蒲牢在貴賓席上聽著,面色沉靜。在他身側(cè)坐著一位身穿雪白長裙的女子,有一雙美麗的深綠色眼睛,微笑著傾聽,臉色卻有些不以為然。畫面上正好到了中場休息的間隙,那個金發(fā)女子挽著蒲牢站起散步,微微說了一句什么。蒲牢眼睛一亮,露出激賞的神情,連連點頭。
    “那些音樂只是二流。”辟邪清楚地聽到那個女子開口評價,對著身側(cè)蒲牢說出了這樣的話,“真正的音樂是安靜而純凈的,可以呼喚日月,讓水流淌,讓樹說話——它是與歷史上那些不朽靈魂溝通的橋梁。”
    那樣的話……分明就是梅靈和生前說過的一模一樣!
    “這個女人不簡單啊。”饕餮忽然間有點不安,看著畫面里那個匆匆走入后臺的女子,隱約覺得有什么不大對。辟邪的神色在看到那個女子后也莫名的凝重起來。
    兩人就這樣靜靜凝視著水鏡,看著彼端的兄長。
    中場休息結(jié)束,回到座位上的卻只有蒲牢一個。而下半場開始的時候,站到臺上的、赫然就是那個女子!
    在她唱出第一句的時候,天地仿佛都安靜下來了。
    就在那一瞬間,饕餮和辟邪同時有了一種直覺:這,不是人世間所能有的聲音!
    “海之歌姬!”注意到了那個女子奇異的藍色頭發(fā)和深綠色眼睛,同時地,神袛和邪魔一起脫口而出——海之歌姬是那個貌美善歌的民族里,擁有最美歌喉的鮫人的稱號。
    傳說中在海國鼎盛的時期,在一年一度海市上都會評選歌姬。而鮫人天生就是蒼穹下最善于歌唱的種族,傳說歌姬之歌,可以遏住行云、停住流水,可以讓遠航的水手迷失方向,讓最兇猛的野獸低頭收爪。
    而海國湮滅之后,這些也就一起成為了傳說。
    然而,居然在這面鏡子里、看到了傳說中海之歌姬的再度出現(xiàn)!
    他們兩個還來不及猜測這個女子是什么來歷,就看到歌聲停歇后、臺下的一片寂靜里蒲牢帶著激賞的神情,率先鼓掌。
    毫無疑問,這個歌者用天籟般的聲音、在瞬間征服了神袛。
    “又是鮫人?他們到底要干什么!”饕餮憤憤而納悶,“老大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憑那個鮫人,傷不到老大——”辟邪看著鏡子,下了決定。
    生怕注視得太久會被那一邊的兄長發(fā)現(xiàn),一揮手,水鏡碎裂成無數(shù)水珠灑落風中。他對兄弟提議:“我們還是先去找把蕭音和艾美——我們從東海開始搜,你往南我往北,哪怕把四大洋翻過來也要趕快找到她們!”
    不趕快的話,若蕭音以目前的狀況重新開始充任織夢者,只怕立刻就要出事!
    月光下,喀喇一聲響。海水碎裂,然后無痕。
    遙遠的歐羅巴上空,天籟般的歌聲還在回翔。

星魂戰(zhàn)神 退燒 最強女帝在校園 億萬星辰不及你夏天星 無敵氣運 愛上小姨 抱上昏君大腿后,娘娘穩(wěn)如老狗 渭北春天樹 明蘭若蒼喬無防盜 葉辰夏傾月帝王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