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溫?”江橫嘴角微挑, 重復她的話。
借著走廊的燈光,他的視線放在她膚如白瓷的臉頰,而后往下, 停在她手指。
安靜少頃。
江橫似笑非笑地問:“降下去了嗎?”
“……你臉好像也不冷。”虞韻回答。
江橫喉結(jié)滾著, 低低道:“剛剛點, 現(xiàn)在不了。”
他緊盯著虞韻, “虞老師好奇是為什么嗎?”
虞韻輕眨了下眼,一臉無辜,“虞老師不好奇。”
“……”江橫忍住, 抬手彈了下她額頭。
虞韻吃痛, 脫而:“江橫弟弟, 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
話還說完,江橫彎腰靠近在她眼前,薄唇微,“越來越什么?”
他嘴唇顏『色』很淡, 一半是因為吹久了冷風,一半是他本身嘴唇顏『色』就不是濃艷的那種類型。
莫名的,虞韻產(chǎn)生了一種把他唇『色』染上『色』調(diào)的沖。
當然這個沖, 也僅僅只是一瞬。
她對著江橫眉眼,說道:“大小。”
江橫愣住, 似乎是意外她會這么說自己。
他斂睫, 狐疑道:“大小是用在這兒的嗎?”
虞韻挑眉:“不可?”
江橫勾唇, 一點脾氣,“虞老師說可,那就可。”
虞韻忍住,被他逗笑。
她眉眼彎彎似月牙,笑了好一會才想起正事, “你一個人過來的?”
江橫頷首。
虞韻眼眸微閃,低頭看他還提著的『奶』茶,輕問:“就為了給我送杯『奶』茶?”
聞言,江橫揚了下眉,一本正道:“是為了體驗下當外賣員的快樂。”
“……”虞韻失笑,“當外賣員還快樂?”
江橫看著她,哄人的話信手拈來,“如果是給虞老師送外賣的話,應該外賣員會覺得不快樂。”
虞韻笑。
她揚唇,睇他一眼,“江同學這是在哪學來的,怎么這么會哄老師開心。”
江橫一無所知,歪著頭痞壞笑著,單手抄兜,“是虞老師教得好。”
虞韻輕飄飄覷他一眼,“虞老師還教過你這些?”
江橫:“教過。”
虞韻想說,但想了想還是說。
些話,點到即止更好。
她哦了聲,忍俊不禁,“那么現(xiàn)在問題來了。”她戳了下江橫肩膀,“江外賣員送快遞的報酬怎么算?”
江橫搭腔,深邃的眸光落在她眼睛,停在她唇上。
虞韻下意識抿了下唇,明知故問:“怎么不說話?”
江橫正要開,兩人的耳朵里鉆進了陌生人聲音。
“大晚上的來這做什么?我還要上班呢,你『亂』來。”
“怕什么,他們在里面忙,人注意我們。”
……
聲音越來越近,虞韻腦子當下一空,一把將江橫推進安全通道。
兩人靜小,安全通道樓道的感應燈自打開。
一進去,虞韻下意識皺了眉,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起來。
倏地,她被拉入了一個溫暖懷抱。
這個懷抱里,淡淡的檀木香,和衣服上殘留的陽光味道。兩種味道交疊在一起,并不會令人覺得難聞。
江橫的手在她后背輕拍著,無聲無息地給她傳遞安全感。
虞韻緩了緩,耳畔了他的聲音,“還好嗎?”
“……嗯。”虞韻咬了下唇,“你是不是該走了?”
江橫一怔,貼在她耳邊低語,“虞老師,你點良心。”
虞韻不說話。
江橫汲取著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將吐『露』的呼吸落在她修長的脖頸。
好一會,他才嗓音啞啞地問:“外面的人還走?”
虞韻仔細聽了聽靜,“好像是。”
江橫莞爾,“你現(xiàn)在要去?”
“不去也得去。”虞韻還趴在他肩上,“今晚比較忙,我不偷懶太久。”
江橫了然。
“一個人去會怕嗎?”
“燈。”虞韻回答。
聽到這話,江橫緩緩地松開她。
借著安全通道門縫投『射』進來的光,他黑亮灼灼的眼睛緊盯著虞韻,指腹輕稔過她柔軟唇瓣,嗓音低低道:“報酬我申請留給下次。”
虞韻眼睫一顫,惱羞成怒:“你快走了吧,回學校注意點。”
“嗯。”江橫低低一笑,“我走了。”
話音一落,虞韻也想轉(zhuǎn)身拉開安全通道大門去。
倏地,手里被塞了一個袋子,耳朵上了溫熱濕濡的余溫,身體想觸了電一樣,了酥麻感。
虞韻猝不及防,還來得及抬頭,些厚重的大門被人拉開,過道明亮的頭直直照進,驅(qū)散她的恐懼。
始作俑者像偷了腥的小貓,朝她笑著,叮囑著,“虞老師好好上班。”
“……”
走到過道,站在燈光下,虞韻聽了遠走的腳步聲。
她在原地怔松片刻,才緩慢地抬手『揉』了下耳朵。耳朵滾燙,江橫舌尖『舔』砥過的地方,還他殘留下的獨特觸感。
驀地,虞韻忍住笑了下。
笑著笑著,她又懊悔。
小屁孩。
她在心里想,還真是大小,一點也個正大學生的樣子,一點也不成熟。
可偏偏,她就是被他偶爾流『露』的不成熟不正所吸引。
-
在過道吹了會風,虞韻才慢吞吞地往回走。
她回去時,剛聽到的聲音已然消失。
她估『摸』著人應該是聽到了自己和江橫這邊傳的靜,走了。
只不過虞韻想到,江橫不單單是給自己送了『奶』茶,他還給楊知意公司的其他員工也點了。
不單單『奶』茶咖啡,還夜宵甜品。
她一進去,楊知意把她抓到旁邊,低聲道:“你知道這些是誰買的嗎?”
虞韻看著不遠處擺放的,和自己手里提著的同牌子的『奶』茶,不是很確定道:“江橫?”
“對。”
楊知意說:“我這得怎么感謝他啊?”
虞韻瞥她,“他問你的加班員工數(shù)量?”
“是。”楊知意如實告知,“我拒絕了,但他說他跟楊郁是同學,你也在這邊加班,順的事。而且『奶』茶花不了多少錢,但我想到他不單單買了『奶』茶。”
虞韻聽著,淡淡應了聲:“買了就買了,你太放在心上。”
她坦然,“江橫不像個普通的拿里生活費的大學生。”
這一點,她早就所察覺。
楊知意想了想,也是。
她估『摸』著江橫這一番好意,也是為了虞韻。
思及此,她勾著虞韻手臂道:“那也是托你的福。”
虞韻微笑看她,“說托我的福了,他不白請。”
她極度公平,“等忙完這陣,去泡溫泉的時候你全包。”
“……”
上回個人約定好的溫泉,因為喬亦瑤臨時被公司安排了一個角『色』然后泡湯。
眾人一致決定,可把這個溫泉計劃放到一月下旬。
那個時候,楊郁他們放寒假了,楊知意這邊的實體店也應該步入了正軌,短暫的休息。
楊知意噎了片刻,睇她一眼,“你還挺會幫江橫宰我。”
虞韻拆開『奶』茶喝了,泰然處之,“我明明是幫大宰你。”她強調(diào),“享受的是所人,不是只江橫。”
楊知意無話可說,只得答應。
本來,她也是請客打算的。
和楊知意多說,虞韻回了自己那邊的座位當客服。
半小時后,她估算著江橫到了學校,才給他發(fā)了條消息表示感謝。
兩人并未多聊,只是結(jié)束時江橫還不忘提醒她——報酬。
虞韻給他丟了個警告表情包,再回他消息。
-
一晚上忙忙碌碌,到兩點多,虞韻一行人才了喘息空間。
咨詢的客戶變少了,楊知意舍得讓虞韻熬夜,給她喊了個代駕,送她回休息。
虞韻這一覺,睡到次日中午。
她醒來洗漱好下樓時,阿姨已把午飯做好了。
“韻韻醒了。”劉怡笑呵呵看著她,“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說話間,劉怡給她倒了杯溫水。
虞韻含笑接過,“謝謝劉姨。”
她和照顧她的阿姨關系很好,也非常熟悉。虞韻小的那會,劉怡就在虞工作過。只是后來因孩子上學要照顧的緣故,她辭職了。
到前兩年虞韻想找阿姨,虞潭給她介紹了她。
虞韻根本多思考,詢問過劉怡意后,讓她一周五過來照顧自己。
喝了一杯水潤嗓,虞韻『揉』了『揉』些酸澀的眸子。
她不太熬夜。
每次一熬夜,第二精神就極度不佳,還容易頭疼。
劉怡還剩最后一個菜炒好,虞韻坐在餐桌旁邊玩手機邊等。
她一點開手機,微信里除了楊知意喬亦瑤一行人的消息外,還徐靖的,還不少新的朋友申請。
虞韻怔了怔,給楊知意她們一一回復,才點開徐靖發(fā)來的消息。
一點開,入眼的是徐靖夸她的話。
昨晚不知是楊知意店鋪運氣好,還是虞韻的那支舞緣故,余音繞梁漢服店上了熱搜。不少人聞風而來,那個舞蹈視頻的熱度更是高居不下。
還up博主把那個舞蹈視頻搬運去當下很火的個視頻網(wǎng)站。
一夜之間,余音繞梁漢服店和舞者的熱度,超乎想象。
這種熱度,自然會引起同行關注。
徐靖不愛上微博,她是在朋友圈刷到的這個視頻。是她也不記得什么時候加了好友的學校學生發(fā)的。
點開看完,徐靖思考了許久,再次給虞韻發(fā)了消息。
她不怕虞韻嫌自己啰嗦,她怕虞韻自己放棄。
而且這回,她信心自己說服虞韻。
之前看到她再跳舞,徐靖確實跟自己說不要勉強虞韻,她喜歡做什么,她做的開心就行,即是當一位普通的舞蹈老師也可。
但看完后,她覺得自己是要勉強一下她。
也不得不勉強她。
因為她真的不想歌劇舞蹈院失去她,更不想她把自己的熱愛埋藏。
徐靖:「我看到了網(wǎng)上的舞蹈視頻,背景和故事是大一時候你表演過的那一段吧。」
徐靖:「今空,要不要來老師吃個飯?」
徐靖:「不用著急拒絕我,今不行明也可,反正還才到元旦。」
……
虞韻盯著徐靖的條消息發(fā)呆,不知該怎么回答。
如果是前的自己,她還是會毅然決然拒絕。可現(xiàn)在,她好像辦第一時間堅定拒絕。
徐靖無疑是了解她的,她也是了解自己的。
跳完那兩支舞后,虞韻對繼續(xù)跳舞的欲望,比前強。她也再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對舞蹈的喜愛,比她想象的要更深。
那種熱愛喜愛的程度,是在短短年時間里,無割舍的。
“韻韻。”劉怡喊她好聲,虞韻才回神,“嗯?”
她抬頭。
劉怡看她,好笑問:“怎么在發(fā)呆,吃飯了。”
她把筷子遞給虞韻。
虞韻接過,輕輕應聲,“謝謝劉姨。”
劉怡:“跟我客氣什么?”
她瞅著虞韻,“你臉『色』看著不太好,是不是昨晚太睡好。”
“一點。”虞韻頭點兒疼。
劉怡了然,“那待會吃了飯再去睡一會,劉怡晚上給你燉湯補補。”
“好。”
-
吃過午飯,虞韻到沙發(fā)上躺著。
她點開看新的朋友申請,在看到好個熟悉名字時,虞韻眉頭微蹙。
她思忖了會,把申請列表截圖發(fā)去群里。
虞韻:「怎么這么多老同學加我。」
這不太合理。
虞韻之前換手機號時,是順把微信也換了的。
楊知意:「?你之前把新號給誰了嗎?」
虞韻:「吧?」
楊知意和喬亦瑤不是她大學同學,不可會和這群人認識。就算是認識,兩人也從不會不過她同意隨把微信賬號給人。
兩人在群里猜了好一會,喬亦瑤現(xiàn)身:「?春你來給我探班的時候不是碰到了個男同學?當時他當著所人面問你微信,你不是給了嗎?」
虞韻:「……」
她想了想,還真想起來了。
那個男同學和她并不熟,兩人甚至不是一個班的,說男同學還夸張了點,兩人的關系正確來說,只是校友。
當時在劇組,周圍人很多。虞韻想著喬亦瑤還在劇組拍戲,那位男同學和制片人關系也不錯,她雖不喜歡他這種眾目睽睽之下捏準你心思的人,但也不想讓喬亦瑤被人為難,所爽快給了。
給后,對方連續(xù)一個月給她發(fā)消息,虞韻回。再后來,對方知曉她態(tài)度,也就作罷。
漸漸的,她也就忘了自己好友列表這號人物的存在。
楊知意聽喬亦瑤解釋完,生氣道:「我靠,這還是個男人嗎?他故意的吧!這微信肯定是他泄『露』去的!」
喬亦瑤:「傻『逼』傻『逼』傻『逼』。」
楊知意:「你理會就好,直接忽視。」
虞韻正想回說好,微信再次彈新的好友申請。
她不意瞟了眼對方發(fā)來的好友申請備注——虞韻,我是蘇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