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陳瑜看到一身白,廣袖長袍的蘇義舉的時候,心微微一沉。
她知道肯定是大事,因為太正式了,這一身衣服出現(xiàn)在蘇家莊是反常的。
“明珠鄉(xiāng)君。”蘇義舉拱手:“今天蘇義舉過來請您做主了?!?br/>
陳瑜趕緊還禮:“大哥萬萬不可,鄉(xiāng)君是皇上給的體面,咱們自己家人不論那些。”
“多謝鄉(xiāng)君。”蘇義舉站好。
陳瑜請兩個人坐下來,蘇義舉拿過來自己整理好的族譜放在手邊,剛好說話鄭月娥進(jìn)來送茶和點心,他便停下來了。
這個小細(xì)節(jié)被陳瑜看到了,等鄭月娥離開后才說:“大哥,盡管說吧?!?br/>
蘇義舉正了正身,說:“蘇淵與蘇家莊的蘇家人并沒有血脈牽絆?!?br/>
陳瑜垂眸三秒,內(nèi)心波瀾不驚,但古代人太終是血脈宗族了,所以抬起頭的時候一臉震驚的看著蘇義舉。
“鄉(xiāng)君不知情,就是蘇城也并不知情,當(dāng)年是我救了逃難而來的蘇淵兄弟倆,后來結(jié)拜為兄弟,蘇淵兄弟倆在蘇家莊長大,他天資聰慧,只是參加了院試后便不曾再科舉了,之后的事情鄉(xiāng)君都知道,我就不贅述了?!碧K義舉說。
陳瑜真想告訴蘇義舉,自己啥也不知道!
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蘇淵的身份,而是蘇義舉這么鄭重其事的登門,肯定不是來給自己講故事的。
“大哥,這件事既然相公不曾告知于我,必是為了保護(hù)我和孩子們,所以不提也罷。”陳瑜說。
蘇義舉在心里對陳瑜的敬佩又多了三分,這是何等豁達(dá)的心態(tài),這些年自己不是沒想過蘇淵到底是誰,甚至都懷疑蘇淵到底是不是姓蘇,到陳瑜這里竟揭過不提了。
“大哥俠義心腸,哪怕相公不在,三城不知,陳瑜托大的表示謝意,感激不盡。”陳瑜頓了一下,問:“大哥的想法是?”
蘇義舉拿起來族譜起身放在陳瑜的手邊,退回坐在椅子上說:“鄉(xiāng)君可想過建祠堂?我蘇家遠(yuǎn)近支脈盡可為輔,一來可成士族做靠,再者也能庇護(hù)我們的后代子孫,尊蘇淵一脈為嫡系正統(tǒng),可行?”
陳瑜緩緩的吸了口氣,怎么感覺自己遇到事情就立刻有解決辦法了呢?
耿如春的農(nóng)官不過是時間問題,并沒需要自己做什么。
蘇三郎剛提了要建祠堂似,蘇義舉就帶著這么大的秘密和蘇家一族的人投奔,甘愿成為是支脈旁系。
自己還擔(dān)心蘇家太弱,迫切的想要讓蘇家壯大起來,需要人的時候,蘇義舉就來了。
“大哥喝茶,讓我想一想。”陳瑜說罷,翻開了蘇義舉遞上來的冊子,打開后一頁一頁都是記錄著蘇家莊的人,并沒有細(xì)看,翻到最后上面并沒有蘇伯達(dá)和蘇元泰兩家。
這讓陳瑜對蘇義舉刮目相看了,這個人極少露面,但對蘇家莊的了解在自己之上。
建祠堂是利弊共存的事情,但蘇義舉已經(jīng)把問題解決了。并不是蘇家所有人都能入族譜,入不了族譜的人只怕更多的是因為品性不行。
不用自己動手,蘇義舉把蘇家剔干凈了送到面前,拒絕顯然是不識抬舉,自己家里兒孫再多,也難稱為士族。
陳瑜合上了冊子,抿了抿嘴角才說:“大哥,我聽蘇淵說他兄弟三人,可大哥說他只帶著蘇城一個對嗎?”
蘇義舉點頭:“確實只有他們兄弟二人,但蘇淵行二,別人都以為是從我這里開始的,實則不然,蘇淵對我也說過還有兄長,只是兄長早亡?!?br/>
“那這樣吧,就聽大哥的安排,祠堂可以著手建起來,我一個婦道人家不能插手祠堂的事情,這件事就交給大哥操辦,所需費用都我來出。”陳瑜頓了片刻才說:“祠堂建好之后,大哥還要張羅立族譜和選幾個族老掌管著,可行?”
蘇義舉起身抱拳一躬到地:“多謝鄉(xiāng)君庇護(hù)之恩,蘇家支脈世代都尊嫡系一脈為主,若有違背即刻除族,這就是族規(guī)第一條?!?br/>
陳瑜起身還禮:“好,三郎那邊也有族譜,不過咱們祠堂就從蘇淵這一代人開始往下傳,祖、高祖上五服嫡系不做詳記。”
畢竟深挖怕挖出來別的事情,橫生枝節(jié),于眼前的局勢并無助益,陳瑜可不想那么麻煩。
蘇義舉顯然也是這么想的,恭敬的說:“鄉(xiāng)君放心?!?br/>
“勞煩大哥了,看大哥氣色身體欠佳,剛巧我這里有一顆得自藥王谷的藥丹,固本培元很好,送給大哥,望保重身體為上?!标愯て鹕砟脕硪活w培元丹放在瓷瓶里遞給蘇義舉:“蘇家是否能糅合成一族,得您多費心了?!?br/>
蘇義舉雙手接過去,一嘆:“鄉(xiāng)君放心,我這一把老骨頭為了一報阿淵為蘇家莊放棄仕途之恩也得拼盡全力的。”
這話信息量太大了!
蘇淵沒有繼續(xù)科舉是因為怕連累蘇家莊?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陳瑜壓下這份心思,福禮:“此事,你知,我知即可。”
“還有一人知道。”蘇義舉垂首:“德言也知道,不過德言孳息單薄,鄉(xiāng)君只要讓蘇正乾未來無憂,德言是個很重得失的人,無妨?!?br/>
陳瑜點頭。
蘇義舉告辭離開。
陳瑜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首先蘇淵到底是什么身份是永遠(yuǎn)的秘密,自己絕不會因為好奇就去查,再者也根本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就是了,畢竟原主記憶里蘇淵就是個秀才,打從她進(jìn)門到蘇淵亡故都是如此。
再者就算是知道了,也必是弊大于利,這種事情自己怎么可能去做。
從眼下考慮,蘇義舉是讓肅清蘇家的關(guān)鍵人物,而他報恩也好,為子孫尋找庇護(hù)也好,利益當(dāng)前必會更盡心盡力,而自己只需要讓族譜上記載的蘇家人都意識到跟在自己這一家子的身后能過上好日子就夠了。
再往遠(yuǎn)考慮,陳瑜笑了,蘇家支脈是嗎?除非再有一個穿越來的人到蘇家支脈去,否則支脈到任何時候都是要依附和仰仗自己這嫡系一脈的,能翻出來多大的浪花?敢翻浪花的話,蘇義舉也給了解決的辦法,立刻除族!
看來,這一年才開端,就已經(jīng)有了奮斗的方向了,蘇家族譜放在祠堂里,自己要把蘇家莊經(jīng)營成士族大家的事,正式上馬了!
揉了揉額角,蘇家子孫爭氣,但獨木難支,士族之列,必有蘇家一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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