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繼續往里面走,葉大嫂這回終于不再頭腦發熱,恢復了以往的精明。
    她一路挨個兒攤子問價,只問不買。
    “剛才那個攤主可真黑心!”接連幾家問下來,葉大嫂氣哼哼地說,“還說自己多便宜多劃算,他家分明就是最貴的!”
    “所以說,還是得貨比三家才行。”葉老大道。
    三口人很快順著人流走到葉二嫂身邊,她此時還正在挑選絲線。
    也不知她的眼睛是怎么生的,李福覺得看起來沒有任何區別的兩捆線,她竟也能給分出個深淺不一來。
    攤主剛開始因為看出李福像大戶人家的管事,所以才殷勤招待。
    但是很快就被葉二嫂的本事給鎮住了,態度都越發恭敬起來。
    葉二嫂一連挑了十幾種顏色的絲線,覺得差不多了又問:“你這里可有繡花針和金線銀線?”
    “金線銀線太貴重了,我這邊是真沒有。”攤主說著從身后抱出來一個大箱子,“繡花針倒是什么大小粗細的都有。”
    葉二嫂看了一下道:“要最細的,先來五十枚吧!”
    葉大嫂聞言嚇了一跳,看看李福的臉色,又湊近問葉二嫂道:“弟妹,你要這么多繡花針干啥?雖說秦家有錢,可咱也不能隨便給人浪費不是?”
    還不等葉二嫂解釋,李福就趕緊道:“不礙事不礙事,不就是繡花針么,想買多少就買多少,五十根夠用么?要不直接買一百根?”
    李福心里拎得清,繡花針能值幾個錢,那裙子值多少錢?
    只要葉二嫂真能把裙子給補好,別說一百根繡花針,這一匣子都賣給她又何妨。
    倒是攤主懂得其中的門道,笑著替葉二嫂解釋道:“您二位有所不知,這位大姐挑的絲線都是最細最上等的,想必是要繡十分精細的物件兒。毣趣閱
    “所以這針啊,不但要用最細的,還必須是最尖的才行。
    “咱們看不出來,但是用的人手里頭有數。
    “這繡花針啊,繡一段時間針尖兒就不如新的時候那么銳了。
    “繡普通的東西自然不礙事,可若是要繡什么精細的物件兒,那就得常常換針才行。”
    李福這才知道,里面竟然還有這樣的門道,趕緊道:“你這里有多少,我們都要了。”
    葉二嫂趕緊攔著道:“用不著那么多,用完再叫人來買也來得及。”
    攤主則十分會來事兒地說:“哎呀,說什么買不買的,這樣,這位大姐要五十根針,我再送你們五十根,順便帶你們去買金線銀線。”
    他的算盤也打得很精,比起葉二嫂剛才買的上等絲線的利潤,這點兒繡花針算得了什么。
    更何況,帶他們去買金銀線,那邊攤主少說也要給他點抽成,里外里也是穩賺不賠的。
    李福不計較錢多錢少,最終選擇這個攤子,也只是因為他這里的絲線最多最全。
    對他來說,能夠一口氣把東西買全,趕緊回去開始補裙子比什么都要緊。
    所以李福點點頭,直接遞給攤主一張銀票道:“若能帶我們把金銀線買齊,就不用找了。”
    攤主接過銀票一看,登時眉開眼笑,至少能多賺一兩銀子。
    他立刻將銀票往懷里一揣,招呼徒弟過來看攤子,自己麻利兒地在前頭帶路。
    攤主很快便帶著眾人來到一個小攤子面前,看攤兒的是個小老頭,攤子上也只隨便擺了些繡花針,竹撐子之類的東西。
    小老頭背靠一棵大樹坐著,正瞇著眼打盹兒呢!
    李福一看這情形,不由得心里犯嘀咕。
    但是他也懂得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所以并未表現出來。
    攤主似乎也擔心眾人覺得老頭兒不可靠,忙解釋道:“張叔做金銀線的手藝,絕對是咱們天津衛最好的。
    “我不騙你們,你們看看東西就知道了。”
    “張叔,來客人了,快把你的金銀線拿出來。”攤主伸手推推老張頭。
    老頭兒眼睛都不睜地說:“沒有了!”
    “啊?”攤主驚訝道,“你之前不是剛做了一批,這才幾天怎么就沒有了?”
    “上午剛賣光了!”老頭兒有些不耐煩地拉下帽子,擋住自己的臉,像趕蒼蠅似的擺擺手道,“快走吧,別煩我。”
    李福聞言趕緊上前道:“這位大叔,那您能不能再做一些金銀線出來,我們有急用,錢不是問題……”
    他話沒說完,攤主就趕緊扯了扯他的袖子。
    李福疑惑的收聲,卻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
    結果老頭兒猛地把帽子一摘,睜眼看向李福,氣哼哼地說:“怎么的,有錢了不起啊?
    “我不缺錢,也不稀罕你的臭錢!
    “趕緊走,我就算有金銀線也不會賣給你們的!”
    李福這才知道,原來是自己說錯話激怒了老頭。
    但是他又不知道老頭竟還有這個忌諱,也是冤枉得很。
    “老師傅,對不住,我也是一時情急才說錯話了,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只可惜老頭兒固執得很,竟把攤子收拾收拾,夾著包就要離開。
    李福急的團團轉,求助地看向領他們過來的攤主。
    攤主卻也是一臉無奈,搖搖頭道:“張叔倔得很,誰也勸不動他,不如你把你們的住處告訴我,回頭他那邊若是做了新的出來,我就去通知你們。”
    李福垂頭喪氣,心想這得等到什么時候去?
    但他還是將客棧的地址留給了攤主,之后又問:“你可還知道其他賣金銀線的地方?”
    攤主道:“大叔,知道是肯定知道,這玩意兒也不可能只有張叔賣。
    “但是我也不瞞您,看您剛才買的絲線,就知道要做的不是凡品。
    “除了張叔做的金銀線,其他人的手藝,怕是配不上您的東西。”
    一聽這話,李福更是忍不住嘆氣。
    這攤主倒也是個實誠人,直接道:“也怪我,忘了提前跟您交代一句,我找您一兩銀子。
    “若是回頭我幫您買到金銀線,您再賞我就是了。”
    “你就收著吧,金銀線的事兒,還得勞你多費心。”
    攤主跟李福兩個人正為了一兩銀子推來推去,被葉老大抱在懷里的晴天卻突然道:“娘,你戳我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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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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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