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節目組的民宿里,直播重新開啟,剛剛出院回家的梁千歌坐在沙發上,重重的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抽紙巾。
薄修沉這時從房間出來,他走到她身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梁千歌把鼻尖都揉紅了,仰起頭來看他。
薄修沉皺著眉說:“有點燙,是不是發燒了?”
梁千歌也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含糊的說:“這也叫燙?沒事。”
薄修沉轉身朝電視柜走去,在電視柜里翻找了片刻,找到了一個醫藥箱,把里面的體溫計拿出來,遞給梁千歌說:“測一測。”
梁千歌覺得他大驚小怪,但還是接過來。
薄修沉這時又去廚房燒開水,再看了看冰箱里還有什么食材,等再出來時,體溫也測好了。
薄修沉看了看,擰著眉說:“38度。”
梁千歌沒什么反應的看著他。
薄修沉推了推她的肩膀,說:“起來,去房間睡會兒。”
梁千歌不愿意,這幾天在醫院,她全身骨頭都睡疼了,不想再睡了。她把身體死死的靠在沙發背上,一動不動。
薄修沉嘆了口氣,走過去拉她。
梁千歌還是不起來,甚至為了抗拒,直接讓自己橫倒在沙發上,抱著抱枕不撒手。
薄修沉彎下腰,湊近她跟前,好聲好氣的打商量:“都發燒了,還不乖?恩?”
梁千歌仰著頭倔強的說:“沒有燒,三十八度不算燒。”
薄修沉捏著她的下頜,瞇著眼睛:“誰說不算?”
梁千歌哼了一聲,把臉扭到一邊去。
薄修沉又往下一些,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說:“聽不聽話?”
同一時間,直播間里。
——停播三天,真心擔心千歌的身體,剛過來,本來想打一句早日康復,字還沒打完,突然給我來這么一下?
——三天前和三天后最大的區別,大概就是三天前的狗糧是按斤算的,三天后,是按噸算的。
——我一個良辰女孩都看不下去了,你們能不能收斂點!這可是直播!
——他們是不是不知道直播間已經開了啊,好想提醒他們啊。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情況,他們在一起了?真的在一起了?靠,不是假情侶速配節目嗎?
——從那天在特效工作室那一吻開始,很多粉絲已經猜到了,多半是已經假戲真做了,三天前千歌被綁架,薄總奮不顧身追上去,還受傷了,這更能說明問題了,所以還覺得是假情侶的,你們應該補補課了。
——這個節目拍著拍著居然就真了,我的媽呀。
——不是,還是找個人提醒一下他們吧,別親了,要涉/黃了,直播間要被封了!
梁千歌最終還是輸給了薄修沉,被薄修沉帶進了房間。
她在房間里睡覺的時候,薄修沉去外面買了菜,他是按著菜譜買的,買回來后,便進了廚房整理。
梁千歌強迫自己睡了兩個小時,再醒來時,還覺得渾身酸痛。
她去洗手間里洗了個臉,再出來時,就聞到廚房傳來陣陣香味。
她挑了挑眉,趿著拖鞋走到廚房里,看到薄修沉正在熬湯,笑著調侃:“薄先生還有這項技能呢?”
薄修沉洗了個手,擦干凈后,又伸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
溫度好像并沒有降,他眉頭蹙了起來。
梁千歌卻已經湊到鍋爐旁邊,舔著唇說:“我嘗嘗?”
薄修沉拿了個湯勺,舀了一點,遞到她嘴邊。
梁千歌喝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說:“好喝。”
薄修沉問:“真的?”
梁千歌把勺子里剩下的都喝了,一個勁的點頭:“特別好喝。”
湯其實是最容易做的,只要原材料新鮮,佐料也不需要太多,肉類本身的味道就可以帶動鮮味,一般再手殘的人,燉的湯都是好喝的。
梁千歌喝了兩口,便卷起袖子,想幫忙。
薄修沉把她的手按下來,說:“不困就去客廳看電視。”
梁千歌不愿意去。
薄修沉直接牽起她的手,把她帶到沙發上坐下,又打開電視,隨便開了一個新聞頻道。
正在播的是一個財經新聞,里面正好提到DB國際的近期股票的漲幅,專家還說到,其實今年年底,DB國際便與國內幾個知名大企業有合作項目,相信最快年前,官方就會對外宣布。
梁千歌看著這條新聞,一時有些發愣。
遙控器這時又被薄修沉拿起來,他換了一個臺,換成了娛樂頻道。
薄修沉正要放下遙控器再次回到廚房時,就看到屏幕里,正在播放的正是前幾天,梁千歌被綁架時的視頻畫面,同時主持人慷慨激昂的聲音響起:“當時的情況就是這么危險,知名女星梁千歌小姐當時正在錄制首都電視臺的……”
薄修沉又換了一個臺,這次換成了綜藝節目。
這個綜藝節目是重播,播放的正是《我們的假日》,鏡頭里,梁千歌正跟祁正坐在涼亭的凳子上,你一言我一語的拿著劇本在對臺詞。
“啪。”薄修沉將電視關了。
他說:“你還是來廚房幫我吧。”
梁千歌笑得不行,從沙發上站起來,大搖大擺的往廚房走去。
吃過晚飯,兩人又一起看了部電影,到晚上十點過,才各自回了房間。
晚上十二點,確定直播關閉了,梁千歌穿著睡衣從自己的房間里出來,她熟門熟路的走進隔壁房間,鉆進被窩里。
薄修沉正在看書,見她進來,把書扣到一邊,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感覺到溫度還是和之前一樣,他沉默了一下說:“我去拿兩顆感冒藥,你吃了再睡。”
梁千歌抱住他不讓他走,說:“沒事的,根本就沒燒。”
薄修沉將她摟著,問:“回頭真病了怎么辦?”
梁千歌不屑一顧的說:“病了你說怎么樣就怎么樣。”
薄修沉挑了挑眉,垂眸看著她。
梁千歌已經在他懷里找了個安穩的位置,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直播間一打開,走進直播間的觀眾,還什么都沒看到,先就聽到一連串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緊接著,他們就看到梁千歌從薄修沉的房間里走了出來,梁千歌身上裹著厚厚的毯子,她一邊吸鼻子,一邊含糊不清的說:“我感覺你就是故意的,你昨晚是不是踢我被子了?薄修沉,你怎么這么壞?我病了對你有什么好處,不怕我傳染給你嗎!”
這時,薄修沉也從房間里走出來,他一邊扣著襯衫的扣子,一邊說:“換衣服,去醫院。”
梁千歌陷進沙發里就不出來了。
薄修沉嘆了口氣,走過去將她拉起來,好聲好氣的說:“跟你說了讓你吃藥,非不聽,我就說你昨天是低燒了。”
梁千歌嚷嚷:“才沒有!就是你踢我被子了!”
薄修沉又摸了摸她的額頭,說:“大小姐,被子一晚上都在你身上,沒掉過。”
梁千歌吼:“我不信!”
薄修沉看了眼墻上的時鐘,說:“乖了,去換衣服,已經八……”話音未落,他整個人突然頓住。
梁千歌本來還沒反應過來,看薄修沉突然沉默,還不解的看了他一眼,直到三秒后,她混沌的腦子逐漸清醒,又過了兩秒,她緩緩的將目光投向墻上的時鐘,片刻后,又機械的扭動脖子,看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攝像頭。
梁千歌:“……”
直播間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