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唐突的問題，別說是我慌亂，就連姬度哥哥眼里也似乎閃過一絲不自然的怔愕。

“那天老四喝了酒，本來興致就不少，又有那么柔情似水的美人兒陪著，也該是他意亂情迷的時候了吧？”管侯想當然說得多輕松，還冷冽揪住我眼中的不安，“所謂寵幸，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啊，你這是什么反應？”

“我……”

我吞吞吐吐不知說什么好，他這不是逼我么？別說我在洛城司真實處境如何，就算真發生了他說的什么“寵幸”，要我當著這三個大男人的面怎么承認，況且姬度哥哥還在……

“究竟有還是沒有？”管侯語氣冷得耐心盡散，“你在那里磨嘰個什么勁！”

“沒有……”我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兩字的。

“沒有？”盡管輕如蚊蠅，管侯還是聽清了，臉色驟變，“為什么沒有……”

“因為……”我真是有苦無處說了，敢情這事還是我的問題么？

“好了，三哥不要再為難她了。她是女孩子，還這么年輕，要她怎么說出口呢？”姬度哥哥適時出言安穩住脾氣快要爆發的管侯，果然還是他懂得護我，“我想四哥也不是會酒后亂性的人，何況這種事情得看時機，三哥現在就強求她邁出如此大步實在太操之過急了。”

管侯總算被勸住了，也不再就這一話題咬著我不放，作勢整了衣襟坐好，不再和我說話。

姬度哥哥順勢接過了話頭，口吻平靜而溫和：“蝴蝶，你老實告訴我們，你跟四哥回去以后，大致的情形到底如何？”

我收拾好方才被管侯攪亂的心情，雙眸微垂坦誠說道：“周公帶我回到洛城司時已經很晚，他吩咐下人將我帶去崇音閣安頓，之后便再不曾見過他。”

“后來呢？”很顯然他是不會僅滿足于我這樣的回答的，追問是意料之中。

“后來……”罷了，糾結無用，我心一橫如實招了吧，“后來幾日，也許是他公務繁忙，總是早出晚歸的，從未踏足過崇音閣，別說是寵幸了，就是連面都沒見著……”

“什么？！”發出這聲驚嘆的是管侯，他著實把我心臟震了一顫。

“你說的都是真的？”姬度哥哥雖未有那么大的反應，但也蹙了眉頭，“你確定，從你跟他入府到現在，他都沒有找過你？”

我不敢和他們任何人對視，點頭時底氣弱到極致：“嗯……”

“他為什么不去找你！”管侯的情緒失控在所難免，本來還美美想著我能被周公旦寵幸呢，如今我這話一說出口，簡直把他的如意算盤摔得粉碎，“他那晚表現得不是很喜歡你么！”

“這我也不知道啊……”他就知道朝我兇，也不想想我才是最委屈的人呢，“一天兩天沒來我以為沒什么，反正整個洛城司的人都說他忙，我就耐著性子等，等他什么時候沒那么忙了，也許就會過來探望我了，我怎么會想到他把我丟進崇音閣以后就不聞不問了呢……也正是因為如此，蝴蝶今日才會出府，想向三位侯爺求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