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子？”
差役接過東西看了一眼，又伸頭看向馬車內。
月嬌嬌抱著趙念，落落大方的看著對方點了下頭，而后垂眼拿起帕子給趙念擦了擦口水。
“嗯，”差役將東西遞還給趙戰，“下一輛。”
趙戰敲了下車壁給了月嬌嬌個信號，而后跟在差役的后面，陪同他一起去檢查章家和方天俸的馬車。
“讓開！”
“前面的讓開！我的馬驚了！”
有尖利的聲音從后面傳來，躲在月嬌嬌懷里的趙念掙扎著想扒開車簾朝外看。
月嬌嬌摟緊趙念，掀開車簾朝外看了一眼。
一個姑娘，紅衣烈烈，身下的馬兒像瘋了一樣。
“讓開！”
差役一把將到手的路引和戶籍塞回趙戰，揚聲厲喝，“快勒韁繩！天子腳下，不得喧嘩！”
趙戰急忙扭頭看向月嬌嬌的馬車，而后將章家三人的戶籍和路引塞進懷里收好，飛快的奔向月嬌嬌的馬車前，指節放在唇邊用力吹響。
一聲長嘯。
馬兒雙蹄揚起。
趙戰眉頭擰緊，心底沒有絲毫松懈。
狂躁的烈馬只停頓一瞬，而后更加跟瘋了一樣直直沖向月嬌嬌的馬車。
因著要進上京，趙戰的弓箭匕首都被收到了馬車的暗層。
馬車里的趙念拍著巴掌，月嬌嬌已經到了車門跟前，“阿戰，我帶著小念下去躲開。”
“嬌嬌你在車里待著不動。”
趙戰一個躍步將馬車牢牢地擋在自己身后，瞅準時機將馬上的姑娘一把扯下推到一旁，余光瞥了她一眼見沒有受傷，便死死的拽住馬兒的脖套，腳尖點地直接騎到了馬上。
月嬌嬌收住聲音，生怕自己大呼小叫惹得趙戰分心。
趙戰的雙腿夾緊馬腹，死死的鉗制住它。
幾名差役趁著這會兒，拔出腰間的長劍沖上去刺向那匹馬。
“我的馬！”
被趙戰推到一旁的姑娘見到自己的馬流了血，沖上去撲在馬的身上，“我的馬死了！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
其中一名差役將手里的長劍橫在那姑娘的脖子上，“再敢大聲嚷嚷，就把伱押送到衙門，治你一個為亂城門的罪！”
馬匹轟然倒下，趙戰就地繞開，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血跡就要朝月嬌嬌所在的馬車走去。
“差役大哥！你們不能治我的罪！現在不是沒事嗎？我不找你們，我找他！”
“剛剛我的馬都要安生了，要不是他突然沖出來，我的馬也不會死！”
“差役大哥你們把我松開，我去找他！”
趙戰停住腳步，扭頭看了她一眼，眉眼冷淡。
那姑娘的聲音一窒，感受到脖子上長劍挪開爬起來就朝著趙戰跑去。
“你——站住！”
趙戰已經邁開腳步走到了馬車跟前，撩開車窗的簾子看著月嬌嬌一臉關切，“剛剛有沒有被嚇到？一匹瘋馬而已，已經解決了。”
見月嬌嬌的眼神挪到自己衣服上的血跡上面，趙戰急忙安撫，“沒事，這是那匹馬的，我沒有受傷。”
“喂！我喊你呢！”
身后有風傳來。
趙戰朝旁邊一躲，避開她的手。
“這位姑娘，剛剛若不是我及時攔著，你的馬會傷到我娘子，若是我娘子受到驚嚇或者被你那馬沖撞磕碰到，姑娘賠的起嗎？”
“我……我那馬都好了！現在我的馬死了！我還怎么進城？”
趙戰的眉頭擰的死緊。
這姑娘嘰嘰喳喳，實在是惹人生厭。
“你怎么進城，那是你的事情，”趙戰坐在車轅上，自己拽起韁繩。
經過剛剛這一鬧，差役草草的查了下方天俸她們的路引和戶籍便揮了揮手把他們放行。
“不行！你不能走！沒有馬我靠兩條腿進城，我走不動，”她挺胸看向趙戰，“這樣，你讓我搭你們的馬車一起進城，我就不讓你賠我的馬了。”
趙戰瞥了她一眼然后跳下馬車。
“嬌嬌，關好車門，別讓她上去。”
月嬌嬌利索的將車門從里面拴上。
“兩位差爺，”趙戰走過去指著那姑娘，“那姑娘的路引和戶籍還沒有查驗，她惡意在城門縱馬，應當好好查查才是。”
趙戰坐上車轅，趕著馬車進了城門。
被兩名差役牢牢擋在后面的紅衣姑娘看著走遠了的馬車原地跺腳，“我柳琴琴記住你了！別讓我在上京城內見到你！”
月嬌嬌透過車簾看了眼那姑娘的長相，而后扯開車簾戳了戳趙戰的后腰，笑的一臉玩味，“阿戰，剛才那姑娘好生嬌俏。”
趙戰一把攥住小姑娘不老實的手，一臉認真的看著前面，“我只覺得，她處處不如你，沒人比得上你。”
“再有一刻鐘便能到咱們的宅子，上一次宿在客棧還是十天前，這幾天一直吃干糧也沒做什么好吃的，等會我去買些你愛吃的做給你吃。”
剛剛發生的事情在她們的眼里不過就是一件小插曲，沒有人會放在心上。
月嬌嬌抱著趙念，和趙戰一起坐在了車轅上，打量著上京城。
趙戰眸光溫軟的扭頭看了她一眼，而后從懷里拿出面紗來給她戴上。
“我不想你被人覬覦。”
他的小姑娘是這天下的珍寶，比誰都要好。
“你怎么還把這面紗一直戴在身上呀？”
趙念再有兩個月都要一歲了，他還能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留著這個，也能擋擋風沙。”
“是是是，擋擋這上京城的風沙。”
月嬌嬌倚在趙戰的肩頭，趙念已經被他接了過去一只手扣在懷里。
饒是在較為開化的上京，他們這一家三口親昵的行為也不時的惹人的側目。
上京城繁華。
城內的道路有河口郡的街道兩條寬。
兩邊的攤販上面擺著的東西稀奇古怪，街上時不時的就有外商大搖大擺迎面走來。
月嬌嬌觀察了一下行人的表情，也沒見到旁人對這些外商露出異樣的目光。
“阿戰你看，”月嬌嬌興奮地戳了戳趙戰的腰，“那里有個西域的酒肆！里面還有樂聲！我想去看看！”
美人美酒還有悅耳的音樂。
趙戰順著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門口……”
酒肆的門口，站著位身姿妖嬈的姑娘。
“你看她衣著得體，發飾也沒問題，雖然姿態妖冶了一些，但你看她的眼神還很清澈，這地方肯定不是青樓，就是個酒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