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部落的人回去后，立刻派人來，因此他們發現虎部落的人沒死。</br> 熊部落的巫讓人送來了許多藥草。</br> 蛇部落有涂靈在鎮壓，誰也不敢向虎部落提出任何要求。</br> 他們住在虎部落的外圍，吃食住行自己解決。</br> 當虎部落首領阿魯醒來后，三個部落的首領聚在一起。</br> “這一次多虧了你們，如果不是你們出手，虎部落就沒有現在。”阿魯說。</br> 涂靈說：“我來遲了，我很抱歉，如果來早一步就不會這么慘。”</br> 阿魯嘆口氣，虎部落不知要過多少年才能恢復到以前的情況。</br> 熊部落的首領說：“我折損了十二位勇士，你得要補償。”</br> “會的，只要渡過了這個雪季，會給你們想要的東西。”</br> “你打算怎么做？”涂靈問阿魯。</br> “你有什么好建議？”</br> “不如把‘紅’的人的胳膊切割出去，拋出去，讓另一些山林人知道‘紅’不可怕。</br> 虎部落殺了‘紅’三十多個人，外族人知道你們的厲害，定會過來投靠，這樣你就能得到更多的雄性。”</br> 涂靈的建議很有好，阿魯接受這個建議。</br> “謝謝。”</br> “我們可以交換雌性與雄性，比如你的雌性到蛇部落去，蛇部落的雄性到這邊來。”涂靈決定加強與虎部落的聯系。</br> 這為以后“紅”的人來攻擊做準備。</br> “紅”有多大誰也不知道，只知“紅”專門搶雌性，殺雄性，滅部落。</br> 有了這一次經驗，下一次“紅”的人來時，就不怕敵不過。</br> 阿魯沒有想到涂靈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虎部落與蛇部落關系一直不好。</br> 今日涂靈怎么突然獻好？</br> 不僅阿魯疑惑，連熊部落的人也疑惑。</br> 涂靈說：“最近幾年里，‘紅’的目標都是山林里的部落，不少山林的部落被滅，今日是虎部落，到了明日就是蛇部落。如果我們三個部落聯系在一起，就不怕那些人來攻打。”</br> 涂靈說：“你一下殺了‘紅’三十人，這是一個不小的數目，‘紅’里面的人必定知道虎部落的存在，如果他們心不死，非要來搶雌性，你們該怎么辦？</br> 如果他們想到了邊上的蛇部落，我該怎么辦？”</br> “只要我們互相聯系，站在一起才能打得過那些人。才不會讓‘紅’來搶。”</br> 涂靈讓阿魯與熊部落的首領陷入危機意識。</br> 他們一直生活在安逸的山林里，面對的敵人是兇獸，他們從沒想過人才是最大的敵人。m.</br> 每個旱季都會有外出隊伍外出交換，他們知道山林外面還有更大的部落。只是沒到這些部落這么的可惡，為了人什么都做。</br> 如果不是他們支持“紅”這一群人怎么會越來越大？</br> “我明白你的意思，得要我想想。這里還有許多事情做，這件事先不說。”阿魯拿不定主意。</br> 剛剛失去雄性的雌性還愿意再找伴侶，怎么也要過一段時間。</br> “好，希望你能接受。離去前送你們一些兇獸肉，這是蛇部落自愿的。”</br> 今日見的涂靈大方、有智慧，不像是以前聽的霸道、殘忍的涂靈，難道他們耳朵里聽到的都是錯誤的？</br> 虎部落一攤子的事，涂靈沒想多打擾，于是先會蛇部落去。</br> 涂靈離開后熊部落的首領說：“涂靈的提議不錯，如果她是真心的，虎部落在幾年里就會恢復以前的狀態。如果涂靈另有用心那就不好說。”</br> 阿魯看向熊部落首領，“熊部落的勇士沒了十二個，你必定很難回去交代。不如這樣，你派十個雄性過來，過來住一個旱季。要是誰愿意與他們結成伴侶，這邊就讓雌性跟你們的雄性回去。”</br> “這個法子很不錯，我接受。如果巫也同意了，部落里是沒人說什么的。阿魯，一切都會過去的。”</br> “是的，會過去的。”</br> 如果“紅”的人沒回來復仇，一切都會過去，如果又來一次襲擊，虎部落就不剩什么了。</br> 送走熊部落首領，阿魯來到巫的帳篷前。</br> 里面滿是傷員，都是虎部落的勇士，有的人沒了雙腿，有的人沒了半邊腿腳，還有的人失去了行動能力。</br> 阿奈與阿希也在里面，阿奈醒過來了，阿希還在沉睡中。</br> 阿奈緊緊握著阿希，希望能讓阿希早點醒過來。</br> 只要能醒來就不會死，只要能醒來巫就能救活。</br> “你去休息一下，這里會沒事的。”月勸首領。</br> 首領很累，但為了部落，只能強撐著。</br> 首領躺在阿奈邊上，“蛇部落的已經回去，熊部落的三天后會離去。你們要快點好起來。”</br> 邊上躺著的都是虎部落的中堅力量，幸好這些人活著，不然虎部落就很難撐起來。</br> 牙咬著牙齒不讓自己哼出聲，骨頭的痛苦真的很難忍。</br> 古一直在嘶嘶地吸氣，痛疼的呻吟讓邊上的人聽著難受。</br> 阿奈好希望阿希也能發出痛疼的聲音，而不是一直睡著不醒。</br> 首領躺下去不久就發出呼呼聲，這是累壞了。</br> 戰后的第三個夜晚，巫與部落的雄性坐在一起。</br> 大家以為巫與首領會說部落里的安排，思量著法子為部落渡過難關。</br> 旱季過去一半，部落里的食物被搶走，勇士死傷大半。如果不能在半個旱季里儲存一個雪季的食物，活著的人將會有一半被餓死。</br> 枯槁的巫看著大家說：“我死后，不要傷心，不要難過。日子要繼續過。”</br>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著巫，他們不想接受這個消息。</br> “巫？”</br> “我知道到了最艱難的時刻，但我無能為力！神靈在呼喚我。”</br> 巫伸出滿是皺紋的手，棕色的手背上一撮撮皮，手背上的血管突兀像是身上除了血管什么都沒有。</br> “你們得要在喬與阿希里選下一任巫。”</br> 沉默，大家都沉默，他們不能接受這個消息。</br> “如果在剛開始的時候，沒有耗費那么多精血就會請到神靈附體，部落就不會死那么多人。”</br> 為了探知“紅”的人數，巫耗費了大量的精血，到了后面身量不夠，不能借助神靈的力量來幫助大家。</br> 這讓巫深深地自責。</br> “我有什么法子能幫到你？”首領問。</br> 巫搖搖頭，“幫不了了。以后的事得要你們自己做出選擇。”</br> 巫深沉的眼看，從傷員的臉上一一掃過去，“我幫不了你們了。”</br> “我這一身中得到你們無數的照顧，讓我平平安安地渡過每一個雪季，真是謝謝你們了。也要謝謝你們的阿父阿母，要是沒有你們我就沒能活到現在。”</br> “巫不要這么說。”</br> “牙的小崽子不錯，我見著是有靈的，你們以后多看看。”巫對阿奈說，“你阿父阿母死的時候都沒有流淚，現在更不應該流淚。你們都是虎部落的勇士。”</br> “可惜啊，沒見著阿希生小崽子，不知阿希生下的小崽子會怎么樣？”定是很有靈性。</br> 遠古部落的平均年齡不到三十五，巫能活到五十歲確實是依賴虎部落的眾人。</br> 巫看著大家，笑著笑著就去了。</br> 首領伸手去扶住巫的腦袋，讓巫靠著柱子。</br> “巫……”</br> 他們剛剛經歷了失去兄弟親人的痛，現在又要經歷一次失去生命中重要的人。</br> 心能有多痛就有多痛。</br> 哭泣聲從巫的帳篷傳出去，外面的雌性聽見了跑過去，掀開簾子見眾人跪向巫，巫靠著柱子沒了氣息。</br> “巫！”雌性撲通跪下去，大聲哭泣。</br> 為見巫最后一面，有力氣的人跑過去，沒力氣的人爬過去，爬不動的只能默默地流淚。</br> 戰后第四天阿希還沒醒來。</br> 在熊部落的幫助下，找來青色葉面紅色脈絡的大葉子給巫做床。</br> 巫穿著寬大獸皮衣，被放在大葉子里，邊上灑滿了鮮花與果子。</br> 首領阿魯拿著骨頭刺穿大葉子邊沿，大葉子緩緩地收縮，把巫包裹起來。</br> 阿奈、牙、古三人扛起巫向大河走去。</br> 雌性在后面念祈禱語，祈禱巫下輩子還要回到虎部落。</br> 事后醒來的阿希很后悔，后悔自己沒見著巫最后一面。</br> 后悔自己怎么不早點醒來，如果她能早些醒來就能給巫送行。</br> 這么一個對她好的人，就這么去了，而她面也不露！</br> 這是她這一輩子無法抹滅的痛！</br> 巫沒了不能沒有下一任巫，大家得要做出選擇，但阿希還沒醒。</br> “阿希還沒醒。”</br> “阿希不知什么時候醒。”</br> “得要做出選擇，喬與阿希選哪個？”</br> “我支持阿希。”</br> “我也支持阿希。”</br> 支持阿希的人比較多，支持喬的也有不少。</br> 歸說：“誰也不知道阿希什么時候醒，要是一直不醒怎么辦？”</br> 阿奈看一眼歸，歸乖乖閉嘴。</br> 這件事陷入了僵局，被大多數人支持的阿希不醒，不能選。喬得不到多少人支持也不能選。</br> 阿奈說：“選喬，阿希不知道什么時候醒，選擇喬更合適。阿希有很多咒語不會念，喬比阿希更適合。以后大家有什么事我和阿希都會幫助，我和阿希永遠都是虎部落人。”</br> 阿奈巡視一遍，所過之處大家都點頭。</br> 既然阿奈已經說了，他們就沒必要僵持不改主意。</br> “那就是喬。回去準備讓喬接任巫的位置。”</br> 阿奈離開首領的帳篷，大部分事情已經商定，就沒必要出一直留著。</br> 回到帳篷，給阿希的傷口換藥，給自己的傷口換藥。</br> 就要離去的阿奈，突然轉過頭去看阿希。</br> 阿希的圖騰紋出來了！</br> 是完整的圖騰紋！</br> 完整的圖騰紋！</br> 阿奈大喜，抱著昏迷的阿希呵呵地傻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