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糖樹</br> 他們都蹲下去挖藥草,阿希卻皺著鼻子東聞聞西聞聞。</br> 赤一直在關注阿希,“你在聞什么?找到了什么?”</br> “聞到一股香香的味道,但是找不到哪。”</br> 赤站起幫忙找,“是什么類型的?果子還是什么?”</br> “像是果子,不像是草藥。”</br> “香香獸是不是?”有人問。</br> 轉頭見著小型香香獸,但不是它,不是這個味道。</br> 追尋味道過去,進入另一個地界。虎熊部落的人紛紛跟上,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巫,不是采藥。</br> 赤一直護在阿希邊上,顧著四周。</br> 這一片林子與其他的林子不一樣,這些樹木像白樺樹,樹皮光潔,但又紅色條紋。</br> 阿希確認味道是從樹木冒出的,尋著最香的地方,一些汁液溢出樹皮,凝結成珠。</br> 伸手沾上一點,想放進嘴里試試,但把赤攔住。</br> “你確定沒有毒?”</br> “應該不是毒,不能毒死我。”放進嘴里嘗嘗,味道似糖漿。</br> 匕首插進去,挖開樹皮,枝干流出一股濃稠的液體紅得像漆,但無刺激味道。再沾一些放進嘴。</br> 阿希能確認這是糖漿,樹木糖漿。</br> 以前聽說楓樹會抽出楓糖漿,想來這些樹也能抽出糖漿。</br> “你們嘗嘗,這個像是糖漿,吃點不會餓。”阿希用竹筒子裝一些給蛇部落的小崽子們。</br> 小崽子很喜歡吃糖,吃了都露出滿足的笑容。</br> “你們有沒有不舒服?”阿希問最新一批吃糖漿的人。</br> “沒有。”</br> “沒感覺,挺好吃的。”</br> “跟甘蔗糖有點不一樣。”</br> 部落里種了一片甘蔗,他們也認識甘蔗糖。</br> 阿希看向小崽子們,小崽子搖搖頭。“很好吃,吃了它不會感到饑餓。”</br> 遠古的螞蟻聞到了糖漿的味道,排著隊往上爬。</br> “用你們的竹筒子裝一些回去,見著有幼小的苗苗挖一些回去種。”阿希說。</br> 天然的樹糖漿比不上蜂蜜,但也不比甘蔗糖差多少。</br> 阿希有些可惜,要是被這里的糖漿全部帶回去就好了。</br> “嗡嗡……”</br> “聽到聲音沒有?”</br> “像是蜂子。蜂子來了。”</br> 是蜂蜜,巨型蜜粉聞著香味也到這邊來了。</br> “離開這里,我們等下再過來。”</br> 勇士們抱著小崽子離開那棵樹,躲避蜜蜂。躲遠遠地看著蜜蜂把樹糖漿帶走。</br> “我們把一些幼苗帶回去,自己種樹,自己吃免得這些蜂子跑來搶食物。”小崽子說。</br> “只要我們速度快一些,一人一竹筒還是有的。”</br> 蛇說:“分兩隊,一隊去挖樹洞,一隊去收集糖漿。”</br> 阿希說:“先把幼苗挖出來先,不然把附近的蜂子都引過來,我們就不能挖幼苗了。”</br> 他們分工合作,挖了樹苗,裝了糖漿立馬離去,再不走就是等死。</br> 一些兇獸也被樹糖漿給吸引了過來,阿希等人離去得要跳上樹。</br> “我們得要回去了。等下次到你們部落去。”蛇說。</br> “好。路上小心。”與蛇部落人作別。</br> 目送他們離去,赤說:“要不是有涂靈在撐著,蛇部落怕也不能存在。”</br> “對,如果沒有涂靈,相信蛇部落也會融入更強的部落去。”</br> “往西邊走,到那邊去尋找雕棠樹。”</br> 雕棠樹的果實能治療耳聾病癥。</br> 一路上有眾多勇士護著,阿希自身又有力氣,沒費多大功夫找到了雕棠樹。</br> “前面有打斗聲,是哪些人遇上了兇獸,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br> 赤看阿希,阿希在點著背筐上的藥草。“你們想看就去看看吧,我這兒還有點草藥沒弄好。”</br> 巫不過去他們自然不敢過去,赤讓擅于隱藏的人過去看看。</br> 回來的人說:“那邊有五人在狩獵,見他們手里拿著的武器不像是草原上的,山林里的某個部落。”</br> 山林部落都隱藏得很深,不熟悉山林的人很難找到他們。阿希說:“認出是哪個部落嗎?”</br> “像是骨部落的。”</br> “又不大像,他們的圖騰紋,不是我們見過的。”</br> “他們可能殺不了那兇獸。要不要去幫忙?”</br> 把草藥包好,“不用管他們,能不能活是他們力量的問題。山林危險,我們盡量尋得草藥回去。”</br> 弱肉強食自古的道理,要是他們強自然能殺死兇獸,要是能力不行被兇獸吃了也是常事。</br> 天地變化之后,山林里好些地方不能去。</br> 尋著大半藥草后,阿希打算回去。</br> “那兒有個人,沒死。”先鋒說。</br> 赤帶人過去看,對阿希招手,“沒死,是骨部落的。”</br> 阿希等人跳過去,她蹲下去看看,這人以前受到重大創傷,背部一片腐爛。</br> 得要把背后的腐肉割去,消毒敷藥。</br> “這人我認識,這是骨部落的勇士細谷。他很強悍!”</br> 既然是熟人那就救。</br> 拿出酒精與手術刀,酒精消毒,手術刀割去他背后的腐肉。</br> “把你們的藥粉拿出來,哪個地方流血就撒在哪個地方。”</br> 傷口最深的地方是在側下,沒傷及內臟,這個人算是命大。</br> 割去一大片腐肉后,藥粉止不住血,阿希說:“把給你們的小包草藥用上。”</br> 草藥加水捶爛敷在細谷后背,用獸皮條包扎。</br> “他在發高燒,而且帶有重傷,我們不能劇烈移動他。得要找個地方安置。”</br> “我去看看有沒有山洞。”</br> “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比較安全的地方。”</br> 如果有山洞先去山洞,要是沒有山洞,即要找安全地方搭帳篷。</br> 沒有尋得山洞,只能去搭帳篷。</br> 用酒精給細谷散熱,擦干他的臉才知道這是雄性。</br> “這個人像是受不得痛。”阿希笑說。</br> 做搭帳篷的人笑說:“不是每個人都像我們這樣能忍痛的。”</br> “痛就得忍著,能忍著痛的就是勇士。強大的勇士不會因為痛而哭泣。”阿希是這樣教導部落里的小崽子的。</br> 赤與大家說:“如果明日他好了,我們就帶回去,要是還不了。我們自己回去,留他在這里。”</br> 巫比任何人都重要。</br> 阿希把他們背筐里的草藥處理,“今夜就能好轉,明日應該會好起來。”</br> “大家把這個吃了對傷口好,能治好了卻還在隱隱發痛傷口。”</br> 又是一種大補藥,這就是跟著巫出來的好處。</br> 一人高興地說:“或許回去后我就能打敗我阿兄了。”</br> 一位雌性說:“回去以后我就能向阿父發起挑戰。”</br> 這個雌性一定是小時候受到阿父的嚴厲訓練,所以才惦念著打敗阿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