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楊博和李燕妮都要告辭，何力讓王亞強抱著酒箱去送楊博，開口讓李燕妮留了下來。去服務處結過賬，何力又帶了一份飯菜。
    “你剛才沒有吃飽？怎么還帶了一份飯？”
    “不是，我的司機早上出去辦事了，馬上就回來，我給她準備的。”
    “你這書記當的，還給秘書帶飯，真夠細心的。”李燕妮的口氣中不知不覺就有點吃味。
    何力搖頭笑笑：“回辦公室吧，我有事問你，我們邊走邊說。”
    李燕妮卻有點撒嬌的味道：“這是午休時間，我的何大書記。算了，遇到你這個工作狂誰也沒有辦法，說吧，你想知道什么？”
    “嗯，剛才飯桌上楊大隊說王主任有事，你知道嗎？”
    “我知道啊，幾乎全區上班的人都知道。”
    全區的人幾乎都知道！何力等著李燕妮說出詳情，走了一段路李燕妮仍舊沒有開口：“你說啊，怎么說話說一半，吊人胃口啊？”
    “呵呵，還急了。王主任的愛人叫楊琴，是南城一中的老師，教書的女人嘛又是教語文的，很嫻靜又有文藝范，很能引起男人的注意。大概是三年前吧，一中來了個新校長朱輝，很快就盯上了楊琴，結果就借故接近。咦，王主任回來了，我們去你辦公室再說。”
    “何書記，酒送到了，還有什么事嗎？”
    何力擺擺手：“沒事了，你回家去休息，下午上班再過來就行。”
    王亞強卻不愿意回去：“我環視待在辦公室吧，萬一有人要找你呢，我好照應著。”
    何力打個哈哈：“亞強，怎么這么沒有眼力價呢？沒有看見我陪美女聊天呢，你快回去休息吧。”
    打發走王亞強，何力和李燕妮回到辦公室，何力關上門，然后泡了壺紅茶：“燕妮，嘗嘗這個茶，從別處帶回來的，據說貴得嚇人。”
    李燕妮品了口茶，頓覺唇齒留香：“好茶啊，你這又是關門又是上好茶，無事獻殷勤，有什么企圖？”
    何力點了支煙，對著李燕妮翻了個白眼：“好好說話，瞌睡了就去里間床上休息，等你睡醒了再說也行。”
    “嘻嘻，你可是第二次讓我去你床上休息了，你是不知道男女有別，還是真有其它心思？”
    何力撇撇嘴：“別裝了，就憑你的身手，我可不敢生什么心思？只是怕你打瞌睡，關心下屬而已，別想多了，繼續說那個朱校長的事。”
    李燕妮玩味的笑笑：“嘻嘻，那個朱校長也是無恥無下限，當校長很短的時間就玩弄了幾個女教師，可在楊琴這里碰了釘子，男人們得不到的女人就是最好的，他就四處散播楊琴是他的情人之一，弄得滿校風言風語。”
    “嗯？這個朱校長也是個奇葩，哪有自己宣揚自己丑事的？學校老師畢竟還是很注重自己形象的，難道他不怕丟了校長的位子？”
    “人家怕什么？區里朱副書記的侄子，誰又能動得了他？”
    何力無語了，尼瑪！又是裙帶關系：“難道區里都成了這二世祖的天下？梁偉軍算一個，這朱輝又是一個，南城區里還有多少這樣的侄子？”
    “何局，你是省廳下來的，不知道基層的情況。基層區縣的人事環境已經快崩塌了，任何一個小領導，沒有一兩個區里領導撐腰都不好意思混了。”
    何力凝重地點點頭：“那接下來是不是楊琴被朱輝逼得失身了？”
    “那倒不至于，三年前有一天午休，楊琴因為工作耽誤了回家，就去學校餐廳吃了飯，打算去辦公室坐著休息。恰好朱輝看到了，見辦公室只有楊琴一個人，就摸了進去，結果就撕扯在一起了，連內衣都撕破了。楊琴大喊，引來了別人才算逃脫。”
    “后來呢？既然能成全區都知道的事件，那后續就還有故事。”
    “哎！楊琴是個有點小資的女人，哪里會吃這個虧？就去報警了，結果自然是不了了之。后來又去紀委告，還是被朱書記壓了下來，連帶著王主任幾年也動不了一步。楊琴咽不下這口氣就繼續四處告狀，最后自然鬧得滿城風雨，也影響到了夫妻的感情。”
    何力眉頭緊皺：“這個楊琴也是性情中人啊！那現在楊琴還在南城一中教書？”
    “你太善良了！楊琴早被發配到郊區小學去了，每天擠公交都要一個多小時。后來，夫妻兩個咬牙買了輛二手車讓楊琴開上才少遭罪了。所以，王主任心里也壓抑很久了。”
    何力抽了口煙，想了想：“分局編制還有剩余嗎？”
    “這個我最清楚，系統內近四分之一都是借調的，哪里還有多余的編制？你想調楊琴到我們局？”
    何力點點頭：“就憑這股不服輸的勁頭，這個楊琴是個人才。你下午上班就開個商調函拿給我，我去讓區里教育局蓋個章同意放人，再以市局的名義帶編制調進來。先不要告訴王主任，下午你陪我跑一趟，明天我就要楊琴到分局報道上班！”
    李燕妮心中一熱，試探著問道：“這很困難，不說調入公安系統又多難，就朱書記的面子你也敢拔了？”
    何力劍眉一挑：“就楊琴這件事，不蒸饅頭爭口氣，這件事我來辦，誰擋誰倒霉！我就任性一回，謀人不謀事！你現在進去休息，我打幾個電話。”
    李燕妮楞了一下：“何局，第三次了，怕撥了你的面子，我就去占了你的床休息一回。嘻嘻，你可不要進來哦。”
    “我怕挨打！睡你覺去吧。”何力調侃了一句，李燕妮翻了翻眼睛，幽怨地去套間休息。
    何力略想了想，就給姜河和小紀分別打了電話，安頓好了事情，金順兒風塵仆仆地走了進來。
    何力急忙拉著她在外間的沙發上坐下，倒了杯紅茶又把飯盒端了上來：“小聲點，里間李大隊在休息，什么也別說，先吃飯。”
    金順兒何時被人這么伺候過，現在伺候她的還是小首長。她的眼角不由濕潤了，笑得傻乎乎的，菜吃在嘴里都忘記是啥味了。
    吃完飯，何力指指里間，小聲說道：“去休息一會兒，下午我們還要出去辦事。”
    金順兒點點頭，輕輕走過去擰開套間的門鎖，然后閃身進去。李燕妮睡得并不熟，感覺到有人進來，心里大驚。想到是何力，她的心跳得快要飛出胸膛，瞇著眼睛也不敢睜開。
    直到來人摸索著躺在大床另一側，李燕妮等待了好長時間，卻不見有什么動靜，顫抖著睜開眼，看到是金順兒睡在那邊，她長長松了口氣，心底卻涌起幾絲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