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機場回到城區(qū),何力一行四人來到古城大酒店中餐廳。這是古城著名的五星級酒店,在眼鏡嘴里也是馬馬乎乎。等服務(wù)員流水般端上精致的菜品,眼鏡看著滿桌菜肴,滿意地點點頭。
“力哥,這桌菜很有特色嘛!”
“這是自然,招待你這位大神,我也不敢怠慢,這都是具有古城特色的菜,也是你到達古城的第一頓飯,來,歡迎眼鏡倩倩蒞臨古城,舉杯喝茶!”
還好不是喝酒,這桌酒宴獨獨沒有上酒,蔣文秀心里才舒服了點,心下猜測這個愛裝逼的眼鏡同志大概不愛喝酒。
四人共喝了口茶,眼鏡一點也不客氣,搶先動手夾菜,連吃幾樣菜品,又喝了口鱉湯,才咂吧咂吧嘴,來了一句總結(jié)性的感慨:“我算吃出來了,古城酒席的特色就是雞鴨魚肉滾下去,烏龜王八爬上來,哈哈。”
何力聽了連連點頭:“精辟!老同學幸虧只是說酒席的特色,呵呵,要不我都懷疑你在罵我。”
有點意思,蔣文秀終于對這位裝逼貨又了新的認識,何力如此看重他,想來必定是一位有本事的人,自己可不能被表象蒙蔽了。
眼鏡吃滿意了,拍拍自己的大腿,身旁的倩倩就應(yīng)聲打橫坐到眼鏡的懷里。眼鏡色色一笑,上下其手好像懷里抱著一個波斯貓:“力哥,這里也沒有外人,你家青青怎么沒有來?”
何力神色一僵,勉強笑笑:“先吃飯。”
蔣文秀看著眼鏡的作派直皺眉頭,又瞅瞅何力見怪不驚的神色,想起中午海天酒店的一幕,心頭恍然,何力這是慣犯啊!我這不是遇人不淑?
好不容易忍到酒宴結(jié)束,何力自然要陪眼鏡敘舊,蔣文秀就極力告辭回了分局,趙婷去省廳培訓,局里沒有一個領(lǐng)導(dǎo)可不行。
等蔣文秀出去,眼鏡讓倩倩從自己腿上下來,恢復(fù)了本色:“力哥,剛才那個女人是你的女人吧?”
何力怔了一下:“幾年過去,你眼鏡看人的功力大漲啊。”
何力的話等于承認了蔣文秀和自己的關(guān)系,眼鏡也不糾結(jié)此事,何力請他過來,一定是有大事要做的:“力哥,你那妞也走了,有什么事就說吧,兄弟就是來助拳的,倩倩已經(jīng)和我登記了,都是自己人。”
何力一愣:“恭喜你了,結(jié)婚這么大的事怎么沒有告訴我?有你這么當兄弟的?”
“我和倩倩的事和你當年一樣,偷偷的進村打槍的不要,你現(xiàn)在要送禮我也不客氣,接著就是。”
“好吧,廣州南區(qū)一套三居室,帶精裝修,就算我給你的賀禮了,怎么樣?”何力淡淡地一笑。
眼鏡顯然死機了:“什么?南區(qū)一套三居室,你撩妹呢,那里都是富人區(qū),你才來古城兩年多就這么有錢?不會是搶銀行了吧?”
何力拍拍眼鏡的肩膀:“呵呵,咱們兄弟這么多年,我說過的事什么時候放空過。你放心,錢的來路很正,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nèi)シ块g說。”
何力開了一個套間,倩倩去臥室補覺。兄弟二人抽煙聊天,何力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訴了眼鏡,眼鏡顯然接受不了。
“尼瑪,我自認為自己最能裝逼了,現(xiàn)在和你一比簡直就是個渣啊。看來你才是裝逼界的大神啊,你扮豬吃虎還和兄弟在宿舍吃泡面,找虐啊?不行,這回活做完,你得再送我一輛車,我全當吃大戶了。”
何力笑著點點頭,一輛車而已,眼鏡可是自己大學期間最鐵的哥們。
眼鏡也不含糊,有事兄弟一起扛就是了:“蘇青青可真是有眼無珠,出軌很好玩嗎?力哥,你說吧,想怎么做?”
何力又說了最近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事,眼鏡卻沒有急著表態(tài),抽著煙若有所思,半個小時后才有了動靜:“你當什么警察,這身份對你是一種保護可也是一種束縛。你應(yīng)該去混黑,暗中組織一把人先把趙家給毀了,再把青青真正的情夫給收拾了不就完結(jié)了,挺簡單的事你整這么復(fù)雜。”
何力的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復(fù)雜的問題簡單化,簡單的問題復(fù)雜化,轉(zhuǎn)換之間就看人心。你說的辦法也可行,簡單有效,可我卻不愿意這么做,因為我說服不了自己。心傷難醫(yī)啊,我都感覺自己神經(jīng)都有問題了,我有家族有朋友,也有你這樣的鐵哥們,難道我們不能和他們好好玩一玩?”
“其實,你是和你們高家的自己人在玩,古城的事情扯到最后,還是和北邊大院脫不了關(guān)系。你說的那個戲子恐怕早就有手段了,只是你沒有發(fā)覺而已。”
“也許吧,其實我很懷念和青青平平常常的日子,可別人逼得我沒有退路,青青也有缺點,可他們這樣毀了我的生活,不覺得太過分嗎?”
眼鏡猛地把煙蒂掐滅在煙灰缸:“好了,既然你注意已定,我就趟趟這古城的一攤渾水,誰讓我們兄弟一起吃過泡面呢?任性一把又如何,算他們倒霉吧!”
何力猛地站起,伸出手和眼鏡緊緊相握:“好兄弟!就等你這一句話呢。你是誰!鬼神莫測的眼鏡,考古界的奇才,而趙家就是靠文物發(fā)家的,我不找你找誰?”
“趙家是吃文物這口飯?娘的,你不早說,這黑澀會都玩文化了,我們豈能落后。這回你趕我回去我也不走了,哥們好好給他們裝回逼,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才是高人。”眼鏡鏡片后的眼神忽地亮得嚇人,仿若車大燈開了遠光,看著都有點嚇人。
兩人又重新坐了下來,兩顆腦袋湊在一起嘀咕了好大一會兒,何力才告辭出來。乘電梯到前臺續(xù)了一周的費用,何力才打車回到分局。眼鏡還要在古城好好游山玩水一回,和何力相約好,一周后搬到19號招待所,和趙家這個龐然大物爭斗,什么時候安全都是第一位的。
其實已經(jīng)快到下班時間了,何力卻不想急著回別墅,他怕現(xiàn)在就去面對文靜。雖然做出了決定,合理卻不合何力的心意。中午的失態(tài)不僅僅來源于一個張青,一個公司的副總再高級也是一個打工仔。張青就是水滸梁山的菜園子,也得有個一丈青女搭檔不是。
何力怕的是文靜心中也有自己,女人心,海底針。在海南時,何力還是感覺到了文靜對自己的感情,就是李為的事搞清楚了,難道兩人就會走在一起?那時恐怕誰也沒有勇氣去捅破這層窗戶紙,道德輿論、良心的譴責都是強大無形的神砥,讓兩人望而卻步。
有一個張青出現(xiàn)在文靜身邊,其實對兩人都好,這也是何力寧愿自己痛苦,也不去阻止的原因。
“小力,怎么現(xiàn)在過來了,不回家吃飯?”蔣文秀看到辦公室亮著燈,過來果然看到何力。
“沒有事,安頓好眼鏡就順便過來看看,那一起下班吧。”何力起身和蔣文秀一起走下辦公大樓,和一樓值班的干警打了聲招呼,走出分局大門。
蔣文秀開車要送何力,何力擺擺手拒絕了,兩人并不同路,現(xiàn)在是下班高峰期,城區(qū)堵車堵得厲害,還不如打車來得痛快。何力自己打了輛車很快回到別墅,進門發(fā)現(xiàn)文靜和于娟還沒有回來。
何力想了想,進廚房熬了粥,從冰箱取出食材,準備了兩個涼菜,又熱了籠蝦包,一頓簡單又養(yǎng)胃的晚餐就成了。等到晚上八點,文靜兩人還沒有回來。雖然有于娟跟著,想起早上公司辦公室的一幕,何力心中有點不安,有時候于娟也不方便跟著。
何力打了文靜的手機,卻沒人接聽,又打了于娟的手機,這回倒打通了:“于助理,你們怎么還不回家?文總的手機也沒有接聽,你們忙什么呢?”
“力哥,鼎城的張總晚上請文總和我吃過飯,現(xiàn)在他和文總到南山私人會所見一些商業(yè)界的朋友,我在會所大廳等著文總,文總不接電話大概是不方便接聽吧。”
何力一聽就急了:“娟子,你是說,你現(xiàn)在并沒有和文總在一起?”
于娟頓了頓,才說道:“是文總和張總讓我在大廳等,她們應(yīng)該很快就下來吧,再說,我對做生意也不懂,跟著也尷尬。”
何力眉頭緊緊皺起,臉色頓時就不好了:“你聽文總的也就罷了,連張青也能指使你了,你忘了自己的職責?算了,你把地址發(fā)過來,我馬上趕過來。”
何力急忙穿衣跑出別墅,打了輛車,看了看手機,告訴了出租司機地址。
出租車司機都是古城活地圖百事通,一聽何力報出的地方就發(fā)表意見了:“哥們,這家私人會所可不簡單,都是有錢人尋歡作樂的場所,只接待會員外人很少能知道。”
什么會所能高雅了?都不過是有錢人游戲人間的場所。何力沒有吭聲,扔給司機一跟煙,自己也點上默默抽起來。
司機接過煙也點上了:“哥們,好煙啊,看在這支煙的份上我在告訴你一句,進了會所玩就是了,可千萬別惹事。這家會所的老板很神秘,據(jù)說很有背景,曾經(jīng)有混子過去找事,結(jié)果被人家收拾慘了,最后還進了班房。”
何力靜靜地聽著,臉色越發(fā)難看了。張青真的是和文靜談生意?什么生意需要到這種聲色風月的地方來談?文靜幾乎是一張白紙,這有點像勾引良家墮落的節(jié)奏啊。
難道張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