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力下山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文靜仍舊在他背上,渾身已經失去了力量。剛才在山頂的亭子中,何力自然躁動了,文靜所有的抗拒被何力一句“我愛你”,輕飄飄地化解了。
后面發生的羞羞的事也就順理成章了,副作用就是文靜被折騰得不能走下山了,何力樂得再做一次二師兄,直接背她下山了。
走到山腳,文靜從何力背上下來,兩人牽著手走進賓館,景芳蓉竟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坐著。
“芳蓉姐,怎么還不去睡?”
“睡過了,我起來查看一下值班,這么晚了你們才回來,去山上浪漫了一把?”
被景芳蓉無意中說中,文靜的臉刷地紅透了,轉身擺擺手就走向樓梯,“何力你陪芳蓉姐說說話,我先回房間了?!?br/>
何力在景芳蓉身邊坐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辛苦你了,上下都是你在操心,謝謝?!?br/>
“和我客氣?哎,今天這一跪,我算完了,這輩子都是替你打拼,不過我喜歡,呵呵。”
“和那邊分手吧,那張紙今后只會給你帶來煩惱,現在我們不必在意那些世俗的看法?!?br/>
“一周前就分手了,我算凈身出戶,早搬到別墅里和媽一起住了?!?br/>
“這樣最好,我在古城唯一擔心的就是花城這邊,媽這邊只有一個人,這次秀姐和小梅都會留在這邊,都靠你了。”
景芳蓉點點頭:“這點你放心,花城是何家的大本營,這次還多了個徐叔,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不過,你得答應我,我也要做一個媽媽,不然,我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br/>
“這有什么問題?你今天都跪過了,爺爺和媽媽都認了你。”
“嘻嘻,昨晚我沒有采取措施,就等著你送寶寶呢,這幾天你得對陪陪我。要不你一回古城,我哭都沒有地方哭去?!?br/>
“嗯,我知道了。”
“跟蹤者查清了,一共兩個人,是古城交警支隊的干警,借著休年假過來的。跳海者叫孫澤軍,原來是古城刑偵支隊的,因為參與了私自出警阻攔你的行動,被紀局降級發配去站馬路了,另一個叫方想,應該是方明清的本家侄兒?!?br/>
“都是古城市局的,這算個人報復還是背后另有指使者?”
“這個還沒有調查清楚,我和紀局通報了情況,他說抓不抓人聽你的意思。這個孫澤軍可不簡單,原來是轉業回古城的,格斗擒拿都是高手,可惜在系統內混得不如意?!?br/>
“想不到啊,他真的不是個簡單人物,暫時先不要驚動他們。我喜歡有本事的人,不過從古城跟蹤到花城,我覺得這不是簡單地泄私憤,他的背后應該是有人指使,先盯著,看他會和誰聯系?”
“也行,不過他們都帶著家人,看樣子是打著旅游的旗號,那輛車也是租來的,我有點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媽住在那個小區的?”
“所以,我判斷不是簡單的泄私憤,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知道我和花城這邊的關系,看來,他身上還有大秘密,我倒有點期待了。”
“嗯,我會安排人盯著他們。休息吧,今天你也忙了一天了。”
何力有點小為難:“今晚我不能陪你了。”
景芳蓉玩味地笑笑:“放心吧,知道你今晚武功全廢了,我眼睛又不瞎,文靜那滿臉春色能滿過誰?你倆也真是的,竟然跑到山頂上去,明晚我們也去山頂?!?br/>
傍晚,千里之外的暮色中,古城“麗人之家”美容院里,二樓一間素雅的粉色系房間內。蘇青青和趙麗各自躺在一張美容按摩床上,美容師做完了最后一道敷面膜的程序,已經悄悄退了出去,房間里就剩下兩個客人了。
“青青,你知道嗎?何力的公司有麻煩了。”
“嗯?我不知道啊,他的公司怎么啦?”
“被市稅務局查賬了,說是有人舉報偷稅了?”
“嚴重嗎?”
“能不嚴重嗎?如果確定了偷稅的證據,公司有麻煩不說,負責人要判刑的?”
“這么嚴重?何力不是南城區領導嗎?市稅務局敢動他的公司?”
“稅務局是垂直單位,市里一般插不上手的,剛好何力和文靜人又不在,讓人家抓住了機會?!?br/>
“他不在?去哪里了?”
“我問過了,和文靜去南方海邊度蜜月去了?!?br/>
“度......蜜月!”蘇青青的聲音不由頓了一下,心中一疼,眼淚差點流了下來,他......還是和文靜結婚了。
想起何力和文靜依偎著流連于大海邊的場景,她心里酸爽不已,一絲悔恨爬上心頭。這本來是屬于自己的浪漫,可惜自己背叛了愛情,換來這萬眾矚目的主持人地位,可這份名望和那份海邊的浪漫比較起來,孰輕孰重?
趙東建死了,張進勇父子抓了,方清明去紀委喝茶了,周天民不甘地病退了。難道自己是災星,這些和自己有染的男人一個一個都不得善終?
“你和陳勇什么時候結婚?”
“哦,大概再過一段時間吧?!?br/>
“哎,陳勇啊,何力原來對你有意思,我不明白你和他之間怎么就沒有了下文?我整天在下面跑新聞,何力現在南城區強勢的很,區委書記和他爭斗都輸了,大家都說何力上面有人,要不他能住19號大院?”
他現在住那里!蘇青青突然覺得生活失去了一切意義,自己費盡心思,結局就是和陳勇這樣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廝守一輩子?
美容師進來揭去了面膜,替兩人洗了臉,這次的美容服務就結束了,“歡迎下次光臨!”
雖然面容是容光煥發,可蘇青青心中卻寡然無味。從美容院出來,拒絕了趙麗一起宵夜的邀請,來到自己紅色的廣本車前,她的心都是灰蒙蒙的。那輛拉風的奔馳車自己已經不敢再開了,只能停在自己家樓下的停車位上。
開車回到家,蘇青青接到陳勇的電話,冷淡地拒絕了他要過來過夜的請求。脫了外套,倒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著天花板,靜靜地想了想,她蜷縮起身子,無聲地哭了。
人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我本來可以。
她原本無限向往的省臺和市臺比起來,只是架子大了一些,而競爭卻更激烈了,似乎還沒有自己在市臺的時候得心應手。而能出入這個房間的男人,由何力換成了陳勇。
何力現在前途無量,是古城體制內的新寵,他那簡單的升遷軌跡,就是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的不同尋常。可是這分榮耀都和自己沒有關系了,她已經成了何力的前妻。
她好后悔,還有說不出的恨,可是她該恨誰呢?是張進勇還是周天民?一邊無聲地哭著,一邊胡亂地想著,漸漸地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