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一得了這消息就往韓琛書房沖,卻被錢兒死死拉住,“主子,主子,前次王爺出征你說阻止也阻止不了,怎么這次又想不開了?王爺這會兒正和將士在議事,你要是闖進去,那還不得……”錢兒是明白沈七的破壞力的。
沈七掰開錢兒的手,“上次是對付南詔,可這次是北胡!北胡!”北胡在西華人的眼里幾乎是不可戰(zhàn)勝的代名詞,每年秋冬無法游牧的時候,便是北胡南下大肆搶劫的時候。可從不曾聽說有命皇子出征的道理,誰都知道那是有去無回的事情。
錢兒也不管這些,只管抱著沈七的腰,“主子,你這樣鬧也沒辦法啊,圣旨是皇上下的。”
沈七眼圈立即就紅了,“錢兒,你說是不是上次那事,那老色鬼老羞成怒,所以才尋他的麻煩啊?”沈七安靜了片刻后道:“你說我這樣的是不是就是戲文里罵的紅顏禍水啊?”
“胡說,才不是。”錢兒趕緊“呸”了一聲,就怕沈七胡思亂想,好說歹說才把沈七勸了回去,至于是不是禍水,還真是不好說。
半下午的時候,錢兒都還沒緩過氣來,就又聽見沈七房里在鬧了。
“我要跟著你去。”沈七鼓著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看著韓琛。
“你在胡鬧什么!”韓琛皺著眉看著沈七,“還不替孤收拾行李。”
“我就要去。”沈七也知道自己講不出理由,擺不出道理,行軍打仗哪有女人能跟去的道理。
韓琛沒理會沈七,直接就往門外走。
“韓琛。”沈七忽然大喝道:“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死給你看。”
韓琛回頭的時候,沈七動作十分漂亮地把一把不知哪里冒出來的劍拔了出來,擱在自己脖子上。動作漂亮瀟灑得韓琛都懷疑她練習過很多次。
寶劍三尺三分長,寒光晃人眼,一看就是吹毛斷發(fā)的利器。
沈七對此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這劍是她在房間里亂翻時找到的,正巧拿出來用上,這光太過冷冽嚇人,像極了那夜她在皇宮里看到的寒光,沈七一個冷顫,趕緊把這想法拋到一邊,她可不想再回憶那個晚上了。
韓琛回頭繼續(xù)走。
“喂,我死了,我真的會死哦。”沈七聲音開始發(fā)抖。
“你可真是把潑婦的一哭二鬧三上吊都學會了。”韓琛閑閑地拋來一句。
沈七見他不理自己,連自殺相要挾都沒用,眼淚立即滾了下來,手里的劍往地上一拋,就要往地下坐,簡直就要像小孩子吃不著糖似地打滾撒潑了。
“軍營重地,如何能帶一個婦道人家去。”韓琛回過頭瞪了沈七一眼,說罷頭也不回地就去了。
錢兒心里暗嘆,想不知道又要費多少口舌才能把自己主子給勸住。哪知韓琛前腳剛走,錢兒后腳就傻了眼。
明明哭得十分凄慘地沈七忽然就止住了眼淚,兩眼放光地看著錢兒,“錢兒,快,給我準備準備,只備幾套男裝,哦,對了,再找一條長布來幫我把胸束住。”
“主子,你這是唱哪出啊?”錢兒嘆息地摸摸額頭。
“王爺答應帶我去了。”沈七興高采烈地道。
“沒有啊!”錢兒覺得自己如果沒聽錯的話,王爺明明就是很直白地拒絕了自家主子啊。
“說你傻吧。如果他拒絕我,干嘛最后還特地加一句不能帶婦道人家去,這道理誰不懂啊?可見這里面另有玄機。當年菩提老祖在孫悟空頭上敲三下知道是什么意思嗎?”
錢兒道:“當然知道,就是讓孫悟空三更去他房里。”這故事說書的都講很多回了。
“對了!所以王爺強調不能帶婦道人家去,其意思呢就是男人才能去。”
錢兒點點頭。
“所以,他這是在暗示我女扮男裝。”沈七興奮地接著道:“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錢兒徹底無語了。
不過沈七倒覺得自己對得厲害,她丟下了錢兒,混了一套軍服,像模像樣地混在韓琛的部隊里,居然沒人發(fā)現(xiàn),大有“花木蘭為夫從軍”的壯烈與豪邁。
眼看著這出城兩天了,再要回去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沈七便開始往韓琛所在的地方去混。前面是不敢去相認,只得忍著晚上同一群大男人圍在火堆邊就地休息的辛苦。這還是沈七第一次以非女性的身份聽一群大老爺們兒聊天。不過也還是挺有趣的,所以沈七才能忍住兩晚。
這男人聚群的地方除了以匹夫之身討論國家大事外,自然也是要點綴一些女人的話題的。
“哎,咱們元帥的艷福真是不淺,聽說王妃美得跟朵花似的。”
“什么花兒,聽說跟仙女差不多。”
說到這兒,沈七忽然也就不覺得這些臭男人身上的習性不好,味道難聞了,一個人臉上抹著黑炭獨自偷笑。
這一說女人,討論就熱鬧了,一個年級頗為大點兒的千總也加入了討論,“咱們元帥前面還有一位,都要娶進門兒了,卻不知怎么死了,不過聽說也是個大美人兒。”
這下沈七就來精神了,稍微挪過去了一點兒,想聽聽下文。哪知那千總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一個勁兒地說什么大美人,聽得沈七火起,便離了隊,想偷偷摸到韓琛的營帳。
哪知還沒到韓琛營帳的外三層,就被人給抓住了。
“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巡夜的士兵喝住沈七。
沈七沒干過這種事情,一時間忽然想不起來怎么忽悠,就聽那小兵道:“走,跟我去見王將軍。”
王將軍是誰,沈七昨天聽過了,大約是韓琛手下一名大將,不過沈七又不是去見他的,但是顯然要見韓琛還有點兒麻煩,一般的小毛賊是見不到元帥的,所以沈七橫了心道:“我是北胡來的,有重要軍情稟報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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