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影一出現(xiàn),直接帶起了一陣旋風(fēng),落在石桌之上,一屁股就坐在青銅碎片之上。
“我今天倒想看看,除了我,誰能拿走這青銅碎片,誰又敢拿走這青銅碎片!”
我看了看對方,是一個瘦猴一般的男子,看年紀(jì)也就三十多歲,尖頭窄額,短眉鼠目,小鼻子小嘴,雙頰無肉,下巴削尖,身高不過一米五左右,瘦小枯干,估摸著體重最多也就七十來斤。
一身緊身短打裝扮,十分合身,分明是量身定做,腰間扎著一排鏢囊,十分精神利索。
一看清這人長相,我頓時暗暗詫異。
這等面相,相書有云,頭尖不得父力,額窄不得母助,眉短不壽,雙頰無肉少福澤,地閣削尖主孤苦,這人面相長成這般,定是一等一的厄命。
偏偏這人往石桌上一坐,渾身氣場全開,整個亭內(nèi)的空間,直接激蕩起一陣漣漪,如同水紋一般,不斷擴(kuò)散。
這一瞬間,我有點懷疑自己之前所學(xué)的相術(shù)來。
按常理推測,這種面相的人,注定是默默無聞孤苦一生,可眼前這男子,不但沒有任何孤苦相,反倒霸氣十足。
這他媽太違反相術(shù)學(xué)了!
我正在揣測,那張?zhí)鞄熀鋈焕浜咭宦暋?br/>
“何處冒出來的跳梁小丑,口氣竟然如此之大,也不怕吹塌了天!”
話剛落音,那瘦小男子一轉(zhuǎn)身,手中一柄飛鏢已經(jīng)嗖的一聲飛起,瞬間帶起一陣鬼哭之聲,直釘張?zhí)鞄煛?br/>
張?zhí)鞄燁D時大怒,單腳一跺地,手中拂塵一揚(yáng),瞬間暴漲,白絲如龍,直接迎向那飛鏢。
轟的一聲巨響,氣流激蕩,張?zhí)鞄熯诉诉诉B退三步,而那枚飛鏢則又出現(xiàn)在瘦小男子手中。
我頓時大驚,目前在場的這幾人之中,我唯一一個能看出點深淺的,就是這張?zhí)鞄煟晕彝扑悖壳皬執(zhí)鞄熎鸫a也在半步筑基的境界,比自己不知道要高到哪里去了。
可張?zhí)鞄熯B人家隨手一鏢都沒能接下來!
這實力,太恐怖了!
不單單是我,就連那老者眼中,也露出一絲忌憚來,那瘦小男子卻一臉的無所謂,反倒夸起了張?zhí)鞄焷怼?br/>
“不錯不錯,能接我一鏢,已經(jīng)不錯了,你別聽騰家老鬼說的那些鬼話,凡事盡力而為即可,至于追祖超宗,那都是一些天生妖孽之才的事情,你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守著龍虎山就行了。”
說完張?zhí)鞄煟晦D(zhuǎn)頭看向那小娃娃,嘿嘿一笑。
“西涼騰家,老鬼少陰,說的就是你們倆個吧?別人都以為老鬼是那個厲害的,其實你才是真正的殺手锏,對不對?”
那小娃娃咯咯一笑,臉上露出一絲滲人的寒意來。
“沒想到竟然會有人認(rèn)得我們,不錯,我就是少陰,敢問朋友尊姓大名?后面是哪座山?拜的又是哪座廟啊?”
那瘦小男子直接一搖頭。
“我就一無名小卒而已,背后無山,死不進(jìn)廟,就憑腰間六把飛鏢,管管人間不平事罷了。”
那紅衣小孩一愣,看了一眼瘦小男子的腰間鏢囊,又看了看那瘦小漢子,似在思索什么,眼神之中,頗有顧忌。
就在這時,又一聲冷笑響起!
亭外不知何時,多了一頭小毛驢!
小毛驢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銅鈴,可在座所有人,愣是沒有誰聽見一聲鈴響。
小毛驢之上,騎著一個黃裙女子,生的極為美艷,粉面無暇,唇紅齒白,腰肢纖悉,黃裙微漾,當(dāng)真如同仙子一般,只是眉目之間,帶有一絲戾氣。
黃裙美女正手持一卷古籍,端坐在毛驢之上,借著殘月清輝在看書,一邊看書一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飛天耗子,這青銅碎片我要了!”
言語之清淡,好像這青銅碎片原本就是她的一樣,至于我這原主人,此時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話語權(quán)。
那瘦小男子一聽,面色頓時一沉,單手一招,腰間一柄飛鏢已經(jīng)自動飛起,落在手指之間,瞬間寒光翻涌,飛鏢在他手指間快速翻轉(zhuǎn)了起來。
那飛鏢翻轉(zhuǎn)之間,竟然也不斷發(fā)出一陣陣鬼哭之聲,在這夜半之時,山頂荒亭之中,聽來尤其滲人。
隨即寒光一閃,飛鏢帶起一陣鬼哭,直釘那黃裙女子,瞬間陰風(fēng)大作,整個亭子內(nèi)外,溫度陡然降低了幾分。
這一鏢,可比剛才對張?zhí)鞄熌且荤S的力道強(qiáng)出太多太多。
如果說剛才瘦小男子對張?zhí)鞄熌且荤S,只用了一層力道的話,那這一鏢,起碼也是五層!
力道尚在其次,重要的是這鏢中有古怪!
飛鏢發(fā)出,竟有鬼哭之聲,分明是鏢內(nèi)煉有厲鬼兇魂,這瘦小男子,也是奇門中高手!
那黃裙女子卻好像沒看見一般,雙目都不曾離開手中古籍,只是伸出另一只白玉一般的纖手來,雙指一伸。
“叮!”
就聽一聲脆響,直接震破所有鬼哭,瞬間所有人,都心神一振。
隨即黃裙女子手一揮,那枚飛鏢緩緩飛向瘦小男子,速度極慢,就像有個看不見的手,在空中托著那飛鏢行走一般。
“飛天耗子,你以人煉鏢,以魂施鏢,本就有傷天和,今日竟然還敢與我出手,就怨不得我了。”
說話之時,那黃裙姑娘依舊眼不離古籍,好像對什么飛鏢,根本就不毫不在意。
我看向那黃裙女子,一臉凝重,以我之能,我實在看不出這一鏢究竟有什么威脅性。
飛鏢之道,本就是屬于暗器,暗器講究的就是快、準(zhǔn)、狠,悄無聲息最好,但這女子發(fā)出的飛鏢,速度肉眼可辯,哪里能構(gòu)成什么威脅。
可那瘦小男子在這一瞬間,卻神色慌亂,從石桌之上一躍而起,嗖的一下就向后飄出三丈,直接飄出了亭外,隨即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對那黃裙女子連連磕頭。
“道二小姐饒命!剛才月光昏暗,未看清楚是二小姐,實屬無意冒犯,請二小姐饒命!”
那黃裙女子卻神色不動,冷然回應(yīng)。
“是嗎?真沒認(rèn)出來嗎?如果剛才這一鏢我要是接不下,只怕你就準(zhǔn)備一直認(rèn)不出我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