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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鳳聲在旁邊聽了半天，樂的只露后槽牙。
    他們不是要活剮了自己么，咋提前窩里斗了？
    這不成了李爺爺經(jīng)常說的那句老話。
    狗咬狗，一嘴毛？
    雖然自己活不過今晚，可趙鳳聲仍舊嘻嘻哈哈樂觀面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該死鳥朝天，自己這輩子跟老天爺犯沖，弄得親人跟朋友相繼離世，趙鳳聲早就不稀罕陽間歲月。見到申葉榮和余慶被玩弄于鼓掌之間，趙鳳聲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熱鬧，點燃一根煙，興致盎然。
    兩千萬，放到誰那都是不小的誘惑，申葉榮心驚肉跳之后，卻領(lǐng)悟到更深一層的含義。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肯定打不過經(jīng)驗豐富的滄浪，等于白白撈了一筆好處。翟紅興之所以送出如此大禮，既給了自己面子就坡下驢，又能收到一筆巨額錢財，往深里刨，無非是翟紅興拿出跟申家合作的敲門金磚，想要達(dá)成戰(zhàn)略合作協(xié)議。收了錢以后，等于默認(rèn)了紅興和申家綁在了一條大船上。
    即便申葉榮心里一萬個不愿意，可事到如今，落入了對方布置好的圈套，根本沒有退路，申葉榮深吸一口氣，晃著腦袋，苦笑道：“翟總好手段。”
    翟紅興糾正道：“這是翟某的一片赤誠，申公子不要誤會。”
    “去吧，跟小姑娘斗一場。”申葉榮騎虎難下，只好扭頭給胡須濃密的滄浪下達(dá)命令，最后囑咐道：“記住，別傷人太狠。”
    滄浪重重嗯了一聲，昂首闊步靠近鐵籠。
    劉春香回到座位，對童顏巨乳附耳交談幾句，曲楠木然點點頭，健步如飛來到鐵籠旁邊。
    雙方人員到場，阿春自告奮勇當(dāng)起了臨時裁判，簡單講解完規(guī)則，指著地上的各種兵器，怪笑道：“開場前，可以選擇你們擅長的武器，進(jìn)去以后生死自負(fù)，哪怕被抹了脖子，也得怪你們技不如人，別怪罪于翟爺。”
    曲楠弓下腰身，從靴子抽出了一把嶄新匕首，輕輕搖頭，示意不用再去重新挑選武器。
    滄浪兩拳相撞，沉聲道：“我不用武器。”
    阿春望著曲楠胸部泄露出的無邊春色，眸子浮現(xiàn)淫色，沖著滄浪眨眼道：“爺們，這妞不錯，下手輕點，千萬別傷了臉蛋，要不然我可不答應(yīng)。”
    滄浪瞟了他一眼，無動于衷。
    兩人相繼走入鐵籠，阿春關(guān)住鐵門，順手鎖住，這也是籠斗的規(guī)矩之一，流傳多年。選手全是刀尖上游走的辛辣貨色，進(jìn)籠前甚至有服藥的習(xí)慣，人在亢奮時經(jīng)常做出無法控制的舉動，關(guān)住籠子，以防有選手殺紅了眼傷及貴客。以前在黎槳老家，發(fā)生過一樁慘烈事跡，據(jù)說是一位選手吞服了大量精神類藥品，不僅把對手捅成篩子，還跑到臺下大殺四方，致使十幾人傷殘。黎槳就是當(dāng)年見證者之一，給十來歲的他當(dāng)時造成心理陰影，所以為了翟紅興安全性考慮，黎槳在籠子打造時提出建議，說什么也要安上一把鎖。
    曲楠單腿彎曲，匕首橫臥，擺出一個防守架勢，顯然是受到了劉春香的交代，這場戰(zhàn)斗只許敗，不許勝。
    滄浪鼻孔冷哼一聲，不屑地架起雙臂。
    滄浪的人生軌跡跟趙鳳聲略有雷同，出生在人人習(xí)武的國術(shù)之鄉(xiāng)，自幼練起童子功，擅長祖?zhèn)髋鼟烊Ｆ鸪酰瑴胬苏讨韽?qiáng)力壯，成為了村子里惡名昭著的小霸王，跟別人逞勇斗狠，經(jīng)常打的人家頭破血流。父親怕他長大了惹是生非，將他扔進(jìn)了部隊，沒想到幾個月不到，就因為打斷了別人一條腿被部隊開除，從此過上了顛沛流離的生活。
    雖說命運多舛，但滄浪混跡在社會底層，跟太多人交過手，戰(zhàn)斗經(jīng)驗無比豐富，二十多年鮮有敗績。高手，自然有高手的尊嚴(yán)，若非申葉榮下達(dá)指令，他才不會跟一個女孩子動手，拉下臉面先聲奪人，豈不是自降身份？
    曲楠帶有詢問性望向劉春蘭，見到主人默許，倩影一動，揮出了軟弱無力的一刀。
    滄浪眼中的輕蔑更勝，大頭皮鞋朝著對方手腕一挑。
    隨著第一場籠斗開始，翟紅興和申葉榮余慶回到了原位，品茶，抽煙，三人各懷心事，但視線卻注視著籠子里的一舉一動。
    翟紅興見到申葉榮臉上仍舊掛滿了怒容，清楚這位公子哥心懷不滿，于是諂媚笑道：“申公子，這一場打完，就該輪到了趙鳳聲，聽說你對他恨之入骨，要不我把機(jī)會留給你，由申公子親自了解他的性命，如何？”
    申葉榮重重哼了一聲，怒目相向道：“怕我在你的船上站不穩(wěn)，還想拿鐵鏈把我鎖住？翟總，不要拿江湖那套來用到我的頭上，誰都不傻，李家追查下來，罪魁禍?zhǔn)追悄隳獙伲号枳硬灰獊y扣。翟總也是威名赫赫的民營企業(yè)家，干嘛總拿小伎倆欲蓋彌彰，不怕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
    “哎，情非得已啊，一個從市井走出來的小人物，沒背景，沒靠山，走錯半步就要遭受滅頂之災(zāi)，跟家大業(yè)大的申公子哪能相提并論，有申家這顆大樹納涼，誰敢動你半根毫毛？翟某也想寄人籬下啊。”翟紅興長吁短嘆道。
    “翟總，國家目前的政策你也清楚，反腐力度空前絕后，別說一個正廳級，省部級大員也不敢說高枕無憂。真要是被人拿住把柄，我申家出了事，你翟總不怕殃及無辜？這筆買賣，未必能夠劃算。”申葉榮冷笑道。
    “我啊，祖上出了幾代貧農(nóng)，窮的叮當(dāng)響，討個媳婦都拿不出聘禮，到了我這一代才稍有起色。如果有當(dāng)官陪著殉葬，我翟紅興還怕掉腦袋？呵呵，申公子小瞧人了。實話告訴你，從我拿起刀子第一天砍人，我就沒想過能夠壽終正寢，人過留名，雁過留聲，這個花花世界，在我翟紅興活著時有一席之地，等我死了，幾十年后也會有人討論翟紅興如何如何，人能活到這種境界，足夠。”翟紅興傲然說道。
    “神經(jīng)病！”
    申葉榮自言自語罵了一句，然后喃喃道：“大奸大惡，梟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