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拳法之剛猛,八極拳排第二,無人敢稱第一。
張烈虎又是集天賦、名師、努力于一身的天之驕子,這一腦袋要是撞實了,大理石都得四分五裂。
趙鳳聲早有防備,蹲下時就想好了如何抽身,見到碩大腦門砸過來,單手撐地,靈猴般脫離出攻擊范圍,期間不忘進(jìn)行嘲諷,“呦呦呦,罵街歸罵街,怎么還急眼了呢,把我打壞了,嫂子不得找你玩命啊。”
張烈虎只覺得一只大腳鋪天蓋地來襲,封鎖了所有視線,本想用單臂擋住,可那只大腳丫子的力道,遠(yuǎn)超他的想象,如同排山倒海之勢不可抗拒。
好在張烈虎對敵經(jīng)驗豐富,擰腰側(cè)身,左手攻擊膝蓋,右手抓向腳踝。
一套完整的格斗擒拿,最后只抓住臭氣熏天的五十碼布鞋。
周奉先長腿仍保持踢出的姿勢,大腳趾活動幾下,擠出標(biāo)志性傻笑。
張烈虎丟掉布鞋,憤然起身,一步步朝著那對師兄弟靠近。
勢如猛虎出澗。
不是想爭勝負(fù),而是想分生死。
“好了好了,不鬧了。”
趙鳳聲做出暫停手勢,笑呵呵說道:“大庭廣眾之下,打什么架啊,久別重逢也不至于高興成這樣。等拍賣完后,我做東,好酒好煙招待,給虎子哥賠個不是。”
張烈虎瞇起眸子,步步緊逼,“打不打,我說了算。”
趙鳳聲輕笑道:“咱們之間,肯定要打一架,但不是現(xiàn)在,要不然約個時間,痛痛快快干一場。”
張烈虎鄙夷一笑,“你的話,還沒放屁動靜大。”
顯然是對滿嘴跑火車的家伙不信任。
趙鳳聲三指向天,認(rèn)真說道:“向老天爺發(fā)誓,誰不去誰是王八羔子。”
涉及到爹娘,張烈虎終于覺得這家伙有些靠譜,不再逼近,揚起下巴傲慢說道:“明天晚上十點,安賢園門口。”
“公墓?”
趙鳳聲故作害怕說道:“虎子哥對我可是恨之入骨啊,分明是想打完架直接把我埋了。可惜不湊巧,明天我有事,得往后延延。”
張烈虎不耐煩道:“你來定時間!”
趙鳳聲嬉皮笑臉道:“十年后咋樣?”
張烈虎面部肌肉抽搐一下,咒罵道:“瞅你那操性,能活到十年嗎?!”
挨罵后的趙鳳聲倒也不動怒,像是小販打起了如意算盤,“十年不行就八年,八年不行就五年,我這功夫不行,得練練,要不然別人說你虎哥專挑軟柿子捏。”
張烈虎慍怒道:“最晚十天!”
趙鳳聲掰著手指頭算了半天,一臉為難說道:“十天不行,我得回去給老婆過生日,一個月,怎么樣?我安頓完后事,再來找虎子哥送死。”
張烈虎向來是快人快語,“好!一個月,地點由你來定。”
趙鳳聲眼球骨碌碌轉(zhuǎn)了幾圈,突然靈光一現(xiàn),“非洲行嗎?”
反正又沒約定能否使用武器,到了非洲大草原,拎把a(bǔ)k教虎子哥做人。
“非你奶奶個腿!”
張烈虎按捺住火氣,硬聲道:“要么京城,要么江南,一個月以后不露面,我就去堵你們家門。”
“好吧。”
趙鳳聲勉為其難答應(yīng),然后擠眼道:“我都按照你所愿,陪你打一場了,那么今天的土地拍賣,虎子哥就別攪局了。”
他對張烈虎極為了解,重情重義重承諾,前面沾了光,后面勢必會禮讓。
張烈虎堆出古怪笑容,“小子,跟我玩里格楞是不是?前面那些屁話,都是為了最后一句做鋪墊吧?”
趙鳳聲依舊裝傻充愣,撓頭道:“啥意思?”
張烈虎冷笑道:“土地拍賣跟你又沒關(guān)系,我們整的是雷斯年,他要是答應(yīng)跟我打一場,爺勉為其難考慮考慮。”
趙鳳聲翻了一記白眼,“我那舅舅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撒泡尿都要喘三喘,虎子哥這不是明擺著欺負(fù)人嗎?”
張烈虎歪著腦袋笑道:“既然不打,那就別廢話,一會見分曉。”
話一說完,扭頭走進(jìn)大樓。
只留下發(fā)達(dá)的臀大肌供眾人欣賞。
“虎子哥不去賣屁股,真是太可惜了。”趙鳳聲刮蹭著胡茬,若有所思。
“我沒你描述的那么差勁吧,撒泡尿都要喘三喘。”一道充滿男人磁性的聲音響起。
“我是怕他揍壞你,提前打好預(yù)防針。”趙鳳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自己的便宜舅舅。
雷斯年一如既往的瀟灑清逸,旁邊跟著紅顏知己十六和得力干將馮百綸,跟趙鳳聲并肩站立后,雷斯年柔和笑道:“我跟他這一仗,可比你們之間更為血腥。”
趙鳳聲詢問道:“一塊地而已,有那么重要?”
雷斯年解釋道:“從精神層面而言,當(dāng)自己的領(lǐng)地中央,豎起敵人的一面旗幟,你覺得是什么感受嗎?恥辱,奇恥大辱,雷家不允許這種概率發(fā)生,否則我就是雷家的千古罪人。從戰(zhàn)略部署而言,這塊地更為重要,它是不夜城的樞紐和大腦,一旦落入張家人手中,滿盤皆輸。”
趙鳳聲對商業(yè)化的布局不明白,只好搖頭道:“從一開始,我就對你的夢想不看好,煞費苦心建造不夜城,能賺錢嗎?投資不都是看回報率,不夜城每年回報率能達(dá)到多少,股東們能同意嗎?”
雷斯年雙手插兜,從容笑道:“回頭我讓百綸給你寄一份不夜城的詳細(xì)資料,里面有可行性研究和盈利說明。”
趙鳳聲沉聲道:“拿雷家的百年基業(yè)為你的夢想買單,我覺得你才是徹頭徹尾的瘋子!如果只是為了奪權(quán),那么你就是蓄謀已久野心家,這兩種身份,我都不喜歡。”
雷斯年聳聳肩表示抗議,低聲道:“百年基業(yè)都是拼出來的,不是守出來的,你姥姥當(dāng)年做過的事跡,可比我瘋狂多了,有空的話,我給你講講。”
趙鳳聲終于體會到商場如戰(zhàn)場這句話的含義。
他們的賭注,可不僅僅是自己的一條命。
而是家里幾代人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