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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沖和趙鳳聲不約而同將煙頭踩到腳下,順著后視鏡觀察奔馳車動向。
首先走出來一位衣冠楚楚的男人,戴眼鏡,身材不高,給人一種知書達理的感覺,胳膊夾著公文包,閑庭信步走進分局大門。
奔馳駕駛室車窗緩緩降下,一位男人坐在那里老神在在,將左臂搭在車窗上,叼著一根雪茄,時不時朝著四周張望。男人留著跟監(jiān)獄犯人很類似的青皮頭,只不過要更短一些,幾乎裸露著頭皮,濃眉大眼,但是眉宇間藏有一抹煞氣,看著異常兇狠。
“你怎么知道這是咬勾的魚?”趙鳳聲盯著奔馳男,小聲問道。
“我打聽過了,分局今天并沒有抓到什么嫌疑人,涉嫌在泰亨投毒的家伙,算是重點偵辦的案件,假如是幾天前的案子,犯不著大半夜過來贖人。況且……開車的男人我認識,道上有名的后起之秀,假如所料不差,應該是沖著那位投毒者來的。”秦沖謹慎說道。
“什么來路?”趙鳳聲沒想到今晚就能抓住線索,心中暗喜,繼續(xù)問道。
“阿春,一條想吞象的大蟒。”望著奔馳駕駛室的男人,秦沖瞳孔慢慢收縮,原本刻板的五官更加生硬,顯然是對這人有所顧忌。
“既然是大蟒,肯定有著不俗的能耐,我對這些牛叉人物挺感興趣,說說他的事跡。”趙鳳聲敲打著真皮座椅問道。
“至于他以前做過什么,調(diào)查不到,真名叫做曾喜春,兩年前來到萬林市,跟在馬老三旁邊混飯吃,憑借敢打敢拼和身手了得,一步一步浮現(xiàn)在公眾視野。不過這小子口碑很差,為了賺錢不擇手段,像是一條餓了許久的猛獸,只要聞到腥味,不管對方來歷和身份,勢必要分一杯羹。據(jù)傳言,連馬老三親哥哥的生意他都動過,馬老三也公然放出過話,說這小子是條喂不熟的狗,但是如今這條狗養(yǎng)成了能反噬主人的大蟒,馬老三想清理門戶已經(jīng)是無能為力,在江湖里也算是一件趣聞。”秦沖耐心說道。
這位少言寡語的男人雖然平時說話比較吝嗇,但涉及到公事,一改木訥形象,言辭有條不紊。
“喂不熟的狗?挺有意思。”江湖里吃里扒外的家伙屢見不鮮,趙鳳聲倒沒有多驚訝,問道:“他現(xiàn)在跟誰穿一條褲子?和翟紅興有沒有關系?”
“不好說。”
秦沖搖頭道:“只要有油水,這小子哪一行都沾,前一段時間還跟莊曉樓眉來眼去,似乎有涉足毒品的跡象。現(xiàn)如今翟紅興頂著企業(yè)家的光環(huán),儼然是上流社會的成功人士,估計是為了避嫌,很少跟江湖人士來往。即便是翟紅興指示他對泰亨下手,也很難抓住關鍵證據(jù),這東西就跟抓奸一樣,瞅到球撞屁股才能人贓并獲。”
“沒想到你老秦還有冷面笑星的天賦。”趙鳳聲被他最后一句話逗得不輕,肩頭急速聳動。
秦沖愣了一下,似乎在懷疑新上司的智商不太夠數(shù)。
趙鳳聲見到他無動于衷,自己獨自傻笑,不免有些尷尬,趕緊轉移話題來驅散空氣中凝固的氛圍,“阿春的身手怎么樣?在省城能排到什么位置?”
本地的猛人出奇的多,指不定哪天碰到隱匿的高人。姓陳的曾經(jīng)說過,省城起碼有五人能在單挑中穩(wěn)勝于他,頭號兇人楚巨蠻見識過了,果然強的一塌糊涂,秒殺自己跟打嗝放屁一樣簡單,其它四位是誰?這位阿春有沒有名列其中?
趙鳳聲對自己的小命很在意,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探聽完對方虛實,制定好相關對策,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跑,臉皮這東西可沒小命重要。
況且……趙鳳聲要過臉嗎?
“很強,對陣時基本是一招制敵。他這人陰險狡詐,從不打沒把握的仗,省城頂尖的高手不敢招惹,其他人又不是他的對手,所以弄得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他是什么絕世高人。哼!一只躲在暗處的老鼠罷了,換成是陳爺,一個照面就能把他廢了!”秦沖惡狠狠道。
陳爺?
得,又一位陳蟄熊的忠實粉絲。
趙鳳聲感慨著姓陳的人氣咋這么高,這么多人視他為心中偶像。自己比他帥,嘴皮子也比他好使,拍馬屁的功夫甩他一大截,那家伙除了裝酷打架以外,哪點比自己強了?那些眼光獨到的美眉們怎么發(fā)現(xiàn)不了自己這塊瑰寶呢?找誰說理去。
兩人說話之際,沒忘記觀察奔馳車動向。
衣冠楚楚的男人夾著公文包從分局走出,動作敏捷坐到副駕駛,大燈照出兩道耀眼光線,發(fā)出輕微的聲響過后,奔馳呼嘯而去。
不用趙鳳聲刻意吩咐,陳沖急忙將車發(fā)動,先是展現(xiàn)了嫻熟的倒車技術,然后油門一踩,順著奔馳消失的方向飛速行駛。
幸虧奔馳車開的心不在焉,沃爾沃的動力還算強勁,不到兩分鐘,已經(jīng)能看到奔馳車獨樹一幟的羽翼尾燈。
秦沖是跟蹤尾隨的老手,并不像雛鳥們一樣跟在奔馳后面死咬住不放,有時隔著幾輛車遠遠吊著,有時跟對方并駕齊驅,遇到狹長的道路,還玩一出超車來迷惑對手。
“老秦,你這反偵察能力很強啊,以前專門練過?”趙鳳聲由衷贊嘆道,偵察兵出身的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
“沒。閑著沒事的時候喜歡看警匪片,我跟其他觀眾不一樣,大部分是看警方如何抓人,我是學習罪犯如何跑路。”秦沖一本正經(jīng)答道。
“這他娘的才叫職業(yè)!”趙鳳聲伸出大拇指稱贊道。
奔馳來到一處環(huán)境優(yōu)雅的高檔小區(qū)后停住,衣冠楚楚的男人走下車,揮手跟阿春寒暄了幾句,自己轉過身走進了小區(qū)大門。
“咱們跟誰?”有了上司坐在旁邊,秦鐘還是尊重他的意見。
“繼續(xù)跟著車。”趙鳳聲略作遲疑說道。
秦沖點點頭,趙鳳聲的想法跟他不謀而合,衣冠楚楚的男人很顯然是律師一類的角色,很難套出有用的東西,倒不如跟在阿春身邊,說不定能發(fā)現(xiàn)有用的線索。
奔馳悠閑地在街道晃蕩,車速很慢,趙鳳聲眼神奇佳,能看到阿春一邊開車一邊舉著電話。等到拐了幾個彎之后,奔馳來到一座大廈停下。秦沖不敢和他離得太近,選擇停在馬路對面進行觀察。
趙鳳聲望著熟悉的建筑物,若有所思。
這棟大廈他來過一次。
里面有家讓人流連忘返的銷金窟。
天云會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