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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扭。
許謙打開鐵門,有些年頭的古董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趙鳳聲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倒不如冒充回好漢,干脆胸膛一挺,大大方方走進(jìn)未知的大門。
里面很大,幾乎比籃球場面積還要多出一些空間,但沒有人影蹤跡,四周堆積著廢棄的生產(chǎn)材料,彌漫著一種無法描述的工業(yè)臭氣,這對于一位比狗鼻子還靈敏的家伙,簡直是難以忍受的酷刑。趙鳳聲強忍著不適,觀察著廠房環(huán)境,將每一處垃圾擺放的位置都爛熟于胸,這也是他唯一能夠做到的保命手段。
“趙先生,歡迎歡迎?!?br/>
滄桑厚重的男中音驟然響起,從垃圾堆后面閃出幾人身影。
最前面那位龍行虎步的男人大約四五十歲,茂密的頭發(fā)象征著精力旺盛,標(biāo)準(zhǔn)的國字臉,搭配北方男人特有的體魄,呈現(xiàn)出不怒自威的氣勢。最讓人印象深刻的就是西裝搭配布鞋裝扮,怎么看,都像是土包子進(jìn)城的標(biāo)準(zhǔn)行頭,跟趙鳳聲衣著裝扮的獨特口味有的一拼。
男人身邊的幾位屬下,全部是黑衣裝束,僅從目測就能感受到一股彪炳氣息,比起許謙幾人更加囂張外露。但讓趙鳳聲感興趣的,還是走在末尾的一位女人,身高馬馬虎虎,也就1米60左右,可皮衣束縛中的霸道雙峰,最起碼得有36e,走起路來一顛一顛,風(fēng)景無限旖旎。再輔以校園女生特有的圓潤臉蛋,還有彰顯青春秀麗的披肩長發(fā),趙鳳聲使勁吞咽著口水,腦海里不得不想起四個字:童顏巨r(nóng)u。
男人走到喉嚨翻滾的家伙面前,伸出一只骨節(jié)粗大的黝黑手掌,“趙先生,久仰?!?br/>
趙鳳聲愣了愣,像是拉回神游天外的花花腸子,同樣回以熱情的握手和古怪的笑容,“老兄,你的口味很特別?!?br/>
男人詫異片刻,順著趙鳳聲猥瑣的目光,望向旁邊女人波濤洶涌的壯觀場面,恍然大悟,轉(zhuǎn)過臉后變成豪邁的笑容,“既然趙先生喜歡曲楠,談完正事,就讓她陪著你促膝長談,小事而已。”
童顏巨r(nóng)u一臉風(fēng)平浪靜。
趙鳳聲暗自吃驚。
剛才擺出饑色嘴臉,完全是想試探下對方底線在哪里,激怒他們,導(dǎo)致對方惱羞成怒后思緒大亂,將主動權(quán)控制在自己這邊,也好尋找逃跑的機會。沒想到這位大哥相當(dāng)闊氣,才見面就將禁臠拱手相讓,什么樣的男人才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關(guān)鍵是童顏巨r(nóng)u那一雙寧靜的眸子,透著一股讓人不舒服的淡泊,如果她不是聾子,聽到有陌生男人當(dāng)面侮辱自己,多多少少會泄露出不滿情緒,可她偏偏不動如山,安靜的可怕。
連屬下都透著一股邪門。
這幫人,不好對付。
初次交鋒,趙鳳聲已經(jīng)下好了結(jié)論。
“趙先生,這里風(fēng)大,里面請?!蹦腥思澥恳恍?,率先充當(dāng)起了引路人,童顏巨r(nóng)u陪在他的旁邊,片刻不離左右。
趙鳳聲邁著八字步,左顧右盼緊隨其后。
等來到角落里的房間,趙鳳聲發(fā)現(xiàn)里面別有洞天,一百來平方的屋子,地毯,沙發(fā),電腦,應(yīng)有盡有,儼然是一間臨時辦公室。裝修雖然談不上奢華,但比破舊的廠房要舒適許多,趙鳳聲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中,大大咧咧翹起二郎腿,笑道:“能不能來點喝的,嗓子都快冒煙了?!?br/>
男人笑了笑,沖童顏巨r(nóng)u點頭示意,后者晃著沉甸甸的胸脯送來一杯開水。
趙鳳聲盯著令人頭暈?zāi)垦5男仄?,甚至還有心思琢磨,這個童顏巨r(nóng)u和薛如意同為保姆,一位像是機器人如臂使指,一位腦袋秀逗悉聽尊便,到底哪位女人更加適合女仆角色?
趙鳳聲揉了揉鼻子,口味原因,還是傾向于長腿妞多一些。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莊,江湖朋友給面子,都尊稱我一句莊老大。其實這話不假,我這人就是喜歡結(jié)交朋友,沒事才裝裝老大,這綽號,倒也貼合實際?!蹦腥撕φf道。
莊老大?!
上次跑到政法學(xué)院毆打符永偉那伙人的幕后大老板?
裸條,高利貸,強迫大學(xué)生販毒,集于一身的人渣?!
沒想到無惡不作的大魔頭,竟然是一名看起來彬彬有禮的儒雅之士。
還真應(yīng)了那句老話,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這一次大動干戈,他們不惜冒著被警察逮捕的危險,把自己弄到荒郊野地,難道是嫌自己破壞了人家好事,前來秋后算賬?
趙鳳聲抿著熱水,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趙先生,許謙他們在江湖待久了,做事莽撞,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吧?”莊老大靠在寬大的辦公桌,拿起蘇煙丟了過去。
“亮出刀子捅人算不算出格舉動?”趙鳳聲指了指血跡斑斑的手肘,沖著身邊立如標(biāo)槍的許謙沒好氣說道。
既然明白這伙人的來歷,對于人渣惡棍,他也不屑再去裝人畜無害的小紅帽,反正這次單刀赴會,明擺著不會善了,就讓莊老大一人把戲演完,看看到底會以什么方式收場。
“多有得罪,還請見諒?!?br/>
莊老大表現(xiàn)出深感歉意的模樣,隨后側(cè)過臉,沖著童顏巨r(nóng)u吩咐道:“曲楠,去幫趙先生處理一下傷勢?!?br/>
童顏巨r(nóng)u輕輕點頭,從抽屜里找出紗布和止血藥等醫(yī)療用品,走到趙鳳聲面前,單膝跪地,拿剪子剪開運動裝袖口,消毒,祛除傷口血痂,上藥,一系列熟練操作令人眼花繚亂。出手簡練迅速,并未牽扯到傷口,看著是經(jīng)常處理傷情。
趙鳳聲聞著童顏巨r(nóng)u身體散發(fā)獨特的體香,窺探著領(lǐng)口里的壯闊景色,微笑道:“小妹妹,天天吃什么東西才能長這么大?讓叔叔也長長見識,以后開個大波妹速成店,絕對能日進(jìn)斗金。”
童顏巨r(nóng)u充耳不聞,專心致志處理著傷口。
等到趙鳳聲手肘處纏上一圈紗布,童顏巨r(nóng)u站起身,拿起凌亂的用具放回原位,站在莊老大旁邊,繼續(xù)充當(dāng)木衲呆板的精致花瓶。
“趙先生,夜深了,我也不愿擾人清夢,咱們說點正事?”莊老大笑容可掬說道。
“是關(guān)于符永偉的?”趙鳳聲點燃一根香煙,大刺刺靠在沙發(fā)中。
“那種芝麻小事不值一提,我手下前去催賬,你幫同學(xué)打抱不平,雙方都沒有什么過錯。我莊某雖然稱不上大人物,但對于是非善惡還能分得清楚,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是不會放在心上?!鼻f老大笑道。
為禍一方的毒販子,還敢談是非善惡?
趙鳳聲冷冷一笑。
莊老大不為所動,始終保持和藹可親的笑臉,“我在武云市有幾位朋友,經(jīng)常有一些生意上來往,趙先生的大名,那可是如雷貫耳,把莊某的耳朵都磨出繭子了。自從鬼狼爺和二哥先后駕鶴西去,整個武云市江湖,只有趙先生一人能夠稱得上覆手翻云。呵呵,莊某還以為趙先生年紀(jì)跟我差不了多少,沒想到是位風(fēng)流倜儻的青年才俊,估計趙先生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吧?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不佩服不行??!”
趙鳳聲享受著舒坦的馬屁,琢磨著對方話中含義,渾不在意道:“風(fēng)流還行,倜儻就差遠(yuǎn)了,莊老兄把我弄到這里,不是只為說奉承話吧?”
“呵呵,沒想到趙先生喜歡快人快語,好,那我就直說。”
莊老大十指交叉在一起,慢悠悠說道:“省城江湖,是群雄割據(jù)形勢,翟紅興,我,楚巨蠻,還有陳蟄熊,也能勉強算是一號人物,也有許多喜歡藏著掖著的家伙在幕后遙控指揮,那些人玩的高,咱先不提。這里雖然地盤不大,但是關(guān)系網(wǎng)復(fù)雜交錯,大家立起山頭各自為王,利益分配也相當(dāng)不均衡。翟紅興這人霸道慣了,想要把所有好處都撈到自己口袋,成為了道上的公敵。楚巨蠻混不吝一個,仗著身手超絕,天老二,地老三,老子最大,素來是我行我素,可他一直在縣里守著老巢本本分分,金錢對他沒什么誘惑力,只要不惹到他頭上,基本可以說是跟大家伙相安無事。陳蟄熊呢,名氣在那擺著,有頭腦,有身手,完全可以大展宏圖,但是非要當(dāng)那忠肝義膽的趙子龍,替錢家心甘情愿賣命,這人各有志,不可強求。這些,就是省城江湖各自勢力,咱們合作之前,想必趙先生應(yīng)該要了解了解?!?br/>
“合作什么?”趙鳳聲吐出一股煙霧,皺眉道。
“我莊某人,做的是掉腦袋的生意,就是人們常說的毒品,不知道趙先生有沒有賺大錢的意向?”莊老大終于亮出了自己本意。
“你是說,讓我在武云市和你一起販毒?”趙鳳聲一臉冷峻。
莊老大點點頭,剛毅果決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