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書請留言!
商人重利,尤其崔立恒這種浸泡在商海多年的老油條,一開口,一說話,從里到外都透著一股臭銅味。
趙鳳聲終于知曉了崔父為何會同意這門親事,無非是自己混得有點人樣,后面有李家這顆大樹撐腰,兩家雖然門不當(dāng)戶不對,但有了李少杰坐鎮(zhèn)省委,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己也跟著沾光,那句喊了不知多少遍的李叔,終于在這個時候瓜熟蒂落。
趙鳳聲挺反感跟功利性太強(qiáng)的人群打交道,諸如盧苑和陳瑞那種角色,可厭惡歸厭惡,面前的人,可是自己親老丈人,領(lǐng)了證以后就是半個爹,注重孝道的趙鳳聲不敢露出任何憎惡表情,也不敢直接拒絕,只是柔柔弱弱說了句,“我試試吧。”
崔立恒似乎對他的答案不怎么感冒,敲打著膝蓋關(guān)節(jié)部位,慎重說道:“李少杰在省委的位置已經(jīng)漸漸坐穩(wěn),不用擔(dān)心給他留下把柄,再說家里親戚的一場婚宴而已,普通的人情世故,又沒有叫他違反紀(jì)律,造成不了任何影響。鳳聲,你要明白,人的一生越走越難,想要成功,努力只占百分之一,其它百分之九十九全要靠貴人扶持。天道酬勤四個字,那是庸人在自我麻醉,找不到靠山隨便發(fā)牢騷罷了,如果真有大山可以依靠,誰愿意傻乎乎地去走彎路。”
“按照咱這的說法,你今年整三十,成家,立業(yè),已經(jīng)迫在眉睫。既然你和亞卿結(jié)婚,我肯定會把你當(dāng)家人對待,傾注所有資源和財力也要將你培養(yǎng)成翻手為云的商界精英。因為我了解你的性格,夠仗義,夠孝順,跟亞卿又是從小青梅竹馬長大,所以我很放心,不用去瞻前顧后,甚至愿意將你和洋洋平等對待。”
“男人,活著就要轟轟烈烈,不能庸碌一生。你是那種生性淡泊的爺們,換作一般家庭,我不會去苛求你什么,但咱們家陰盛陽衰,又有生意需要打理,我一閉眼,只有洋洋一根頂梁柱,能撐得起這個家嗎?再加上如今形勢不妙,業(yè)績斷崖式下滑,于是我整夜整夜發(fā)愁,失眠,卻沒有人能夠跟我一起承擔(dān)。鳳聲,現(xiàn)在你就是我另外一個兒子,我需要你的幫助,利用一切資源,將家業(yè)做強(qiáng)做大,到時候你應(yīng)得的,我一分錢也不會少給,甚至比你想象中的更多,絕不會虧待你。”
崔立恒的一番推心置腹,令趙鳳聲心中五味雜陳,有無奈,有抵觸,還夾雜一些溫暖,最起碼能聽得出崔立恒說的是真心話,把他當(dāng)家人看待,這一點,就讓失去所有親人的孩子甘愿付出所有代價。
趙鳳聲起初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最壞的打算,無非是讓崔立恒一怒之下趕出家門,反正自己臉皮厚,大不了碘著臉軟磨硬泡,總能感動鐵石心腸的老丈人。可沒想到進(jìn)門后遭到了親兒子級待遇,崔立恒又給煙又上茶,反倒使他不適應(yīng)。
聽完一番開門見山的言論,趙鳳聲的腦子也恢復(fù)到了平時狀態(tài),想了想,整理一下說辭,恭敬說道:“叔,我聽亞卿說過,您最近遇到了難處,需要出人出力出錢,您盡管吭聲,我保證用出一百分的力氣。但李叔那,我不敢保證,只能說看老爺子有多大面子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叫李叔的兒子回來,需要跟哪些部門套交情的,我?guī)е芤惶耍瑧?yīng)該能起到不錯效果。”
崔立恒的臉色立刻多云轉(zhuǎn)晴,站起身,扶住趙鳳聲肩頭,“我相信你的能力,走,咱們爺倆多喝幾杯。”
兩人談笑風(fēng)生入席,其它崔家成員終于放下了心中大石。尤其是崔母,害怕丈夫真跟女婿發(fā)生摩擦,婚事打了水漂,到頭來還是自己閨女遭罪,萬一再終身不娶或者自殘,豈不是要抱憾終身了。家里已經(jīng)有了大妮這種奇葩的孩子,她可不想再添一個,不求大富大貴,平平安安就好。
崔洋本來躲在角落里假裝玩游戲,看到倆人眉開眼笑坐穩(wěn)了以后,一咕嚕從椅子上彈起,飛快跑到飯桌旁邊,沖趙鳳聲擠了擠眼,豎起大拇指,大致意思是姐夫牛大了,連崔扒皮都能搞定。趙鳳聲悄無聲息地踩了一下他的腳面,崔洋哭喪著臉豎起中指。
以和和睦睦拉開了一家人吃飯的帷幕,崔立恒笑瞇瞇地滿上酒,趙鳳聲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酒到杯干,崔亞卿笑靨如花,一個勁地給趙鳳聲夾菜,怕他喝多了傷胃。三妮則保持毒舌風(fēng)格,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說著什么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之類的埋怨。崔洋酒量跟倆人實在無法抗衡,只能做陪客,人家喝一杯,他和半杯,就這也頂不住狂轟濫炸,不到半個小時,趴在桌子上開始哼哼,嘴邊泛起白沫,表現(xiàn)了一出悔恨終身的“口吐蓮花”。
一人大概喝了一瓶白酒,崔立恒以不勝酒力為由,跑回自己房間休息,收拾完碗筷,其他人也各回各的屋子,趙鳳聲正打算告辭,卻被眉眼含笑的二妮拉進(jìn)了閨房。
紅窗簾,紅地毯,紅床單,紅枕巾,就連衣柜都蒙上了一層紅紗,喜慶氛圍十分濃郁。
趙鳳聲揉著酸漲的額頭,好笑道:“太離譜了吧?”
“全是我媽布置的,你有意見啊?要不要當(dāng)面去給她說?”二妮甩掉拖鞋,一下?lián)涞乖谑孳浀拇蟠采希瑔问滞衅鹣闳理镩W爍著促狹神情。
“不敢不敢。”趙鳳聲急忙擺手道,他膽可沒那么肥,丈母娘的心意,哪敢說三道四。
“過來。”二妮勾起勾食指,牙齒輕咬嘴唇,眉眼間遍布春色,完全像一只道行高深的狐貍精轉(zhuǎn)世。
“額……”趙鳳聲撓撓頭,指著門外,悄聲道:“他們都在呢,不好吧?”
“窩囊廢。”二妮冷哼道,隨手脫掉了外衣。
是可忍孰不可忍,男人在這方面丟了威風(fēng),簡直堪比人格受到了侮辱。趙鳳聲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一把拽開上衣,“媽的!自己家媳婦,誰怕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