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商定。
    離晚飯還有一點時間，秦老太爺將通知親友和婚禮準(zhǔn)備的事情全部交給兒子，不過到底還是時間太匆促，最后將婚禮的日子定在三之后。
    秦老太爺棋癮犯了，讓屠強(qiáng)準(zhǔn)備象棋，要與馬六殺上幾局，后者知道老首長的習(xí)慣，走哪都隨身帶著象棋，于是棋盤鋪好，馬六跟老太爺殺得是昏黑地，雖然秦老太爺輸多贏少，不過卻是樂在其中，大有越戰(zhàn)越勇的勁頭。
    秦勝利去打電話通知親友，又安排管家叫人將位于長寧區(qū)的一幢別墅打理出來，當(dāng)作三日后的婚房，忙得是不可開交。
    趙茹香給秦婉雪使了個眼色，悄然領(lǐng)著女兒一起到了二樓自己房間。
    趙菇香今穿著件旗袍，看起來頗有江南水鄉(xiāng)的味道，雖然年近五十，卻生得跟三十歲出頭的女人一樣，漂亮，風(fēng)韻猶存，幾十年前，她就是上海市的市花，幾十年后，在醫(yī)院工作的她依然讓任何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心動，與女兒一樣的光彩奪目，只是在成熟這一點上，秦婉雪是無法與她相比的。
    一對母女花進(jìn)了房間，趙茹香便坐在床上，半沒有吭聲，望著女兒，心里相當(dāng)?shù)男奶邸?br/>     秦婉雪覺得氣氛有些壓抑，主動擠出一絲笑意道：“媽，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委屈？”
    “婉雪，知女莫若母，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的性格我是最了解的，我知道，你不會因為馬六的身世和現(xiàn)在的情況而看不起他，但我想，讓你愛上他，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知道白家那子一門心思想追你，可你也不會喜歡他，你跟他的感情最多算是兄妹或是好友，我也明白，這次你答應(yīng)跟馬六結(jié)婚，一定是有你不得己的苦衷，可你要想清楚啊，這結(jié)婚可不是兒戲，一旦結(jié)婚了，這后半輩子也就算是定型了，你知道你爸和你爺爺?shù)钠?，他們是不會允許你將來又跟馬六離婚的?！壁w茹香意味深長的。
    秦婉雪坐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梧桐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沒有馬上回答趙茹香的話。
    趙茹香又嘆了一口氣，湊過來，認(rèn)真的聲道：“婉雪啊，要是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告訴媽，不管怎么，我是支持你的，就算你現(xiàn)在想逃婚，媽也支持你！咱們對馬家的確是欠下了債，但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為什么就一定要扯到兒女的婚事上呢，實話，在這一點上，我對你爺爺和你父親都有些怨言的?！?br/>     “不，媽，可能一開初我的確是很排斥這門婚事，但現(xiàn)在我真的想通了，你也不要怨恨爸爸跟爺爺，我特別能理解他們，而我之所以答應(yīng)這門婚事，也有我的理由?！鼻赝裱┧坪跸胪艘恍┦虑?，竟然破荒笑了笑，而且笑得還算輕松。
    “什么理由？”趙茹香微微皺著眉頭，她并不相信女兒的話。
    秦婉雪認(rèn)真的道：“第一，爺爺身體不太好，這次好不容易有機(jī)會讓他的身體康復(fù)，我不想讓他失望，他這輩子也太苦了，臨到老聊時候，如果我這個做孫女的再讓他難過或是出了什么事，我會一輩子不安心，那是不孝。”
    心里嘆了一口氣，趙茹香道：“還有呢？”
    “第二，媽，你也知道，我現(xiàn)在真的沒有看上誰，我也真的沒有愛過誰，也許是我的問題，這次跟馬六結(jié)了婚，正好讓我免去許多的煩惱，或許馬六真能做個好丈夫呢？也許我們只需要給他一些時間來證明自己，我并不看重他的才學(xué)，只要他是個真男人，我一樣可能會愛上他?！?br/>     秦婉雪這話的時候，也是半真半假，有些心虛，臉色也就微微一紅。
    趙茹香哪有看不出女兒在撒謊的道理，不過她并沒有點破，而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沒話。
    秦婉雪又道：“第三嘛，我是秦家的人，秦家欠馬家的，我來還，也是理所當(dāng)然?！?br/>     這一條就更假了，趙茹香苦笑，眼淚卻流了出來，女兒心中的苦，她最懂，可她卻是無法反駁和再什么。
    幫趙茹香擦干眼淚，秦婉雪笑了笑，輕聲的道：“或許這就是命吧！”
    跟老太爺殺了五局，馬六三勝兩負(fù)，樂得老太爺放下棋子還嘖嘖稱贊，晚飯的時候還一直夸個不停，讓馬六有些不好意思。
    晚飯不算豐盛，不過好在秦家一家團(tuán)娶，倒也熱熱鬧鬧，晚上見到了秦家的管家，一位穿長袍的老頭，長得很和善，頭發(fā)花白，紅光滿面，看起來很有福態(tài)，不過馬六見了他那雙手后，卻是暗暗有些懷疑這老頭子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估計也會點把式。
    對這位秦家的新姑爺，不管是馮管家還是奶娘，都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友好，這讓馬六感覺有些舒坦，慢慢也就不覺得有多別扭，反倒覺得這種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相當(dāng)?shù)牟诲e，其實他這么多年以來，還真不是常遇到這種環(huán)境和氣氛。
    飯桌上馬六看起來很高興，只是眉宇間卻像是有事，好幾次欲言又止，飯后老太爺又下棋，好像這老太爺最大的愛好也就是下棋了，于是馬六只得陪他下棋，一到了棋局，馬六就相當(dāng)?shù)膱?zhí)著和專心，也沒再讓著老太爺，似乎想要將心里的一些怨氣發(fā)泄出來，馬六的棋風(fēng)愈加的凌利和狠絕，老太爺依然很欣賞。
    因為明要跟秦婉雪去民政局辦理結(jié)婚證，馬六晚上也就在秦家住下來，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馬六沒有一點睡意，抽了根煙點上，站在窗口，馬六思緒萬千。
    老瘸子上海是他的福地，以前馬六將信將疑，不過現(xiàn)在看來的確是這樣，再聯(lián)想到老瘸子曾經(jīng)一再叮囑馬六要保管好這條項鏈，馬六就愈發(fā)的覺得老瘸子或許真不是一般的神棍，一下子想起刀曾經(jīng)過的一位已經(jīng)失蹤的老神仙，馬六便猜這老瘸子不會就是那位老神仙吧？
    不過這樣的想法，馬上被他推翻，真要是老神仙，老瘸子當(dāng)年也不會落魄到那種程度了，不過想到老瘸子所的緣分，馬六也真覺得這世界奇妙，似乎完全不相干的兩個人，一轉(zhuǎn)眼間或許便因為緣分走在一起了，比如他跟秦家，比如他跟秦婉雪。
    想到秦婉雪，馬六就嘆了一口氣，不喜歡，那是騙饒，可深知到兩人之間的差距，馬六還是覺得這婚事有些扯蛋，內(nèi)心深處不僅僅有一種自卑感，更有一股動力產(chǎn)生，暗暗發(fā)誓，就算得不到秦婉雪的心，也要做一番事業(yè)讓秦家的人瞧瞧，秦老太爺對自己父親和爺爺都贊譽(yù)有加，馬六現(xiàn)在是真想給上兩輩的人爭一口氣。
    當(dāng)然，魚這兩也不止一次的讓馬六想起，那個傻傻的女孩，那張清純的娃娃圓臉，讓馬六的心突然有些生痛，而直到現(xiàn)在，馬六其實一門心思想念的，還是那條美人魚，這人世間的情，哪能斷就能斷，有人，忘記一個人很簡單，愛上一個人真難，其實馬六覺得，愛上一個人很簡單，而要忘記一個人，那才是真的難。
    有人敲門，馬六將煙掐掉，打開一看，居然是秦勝利。
    這兩秦勝利跟馬六幾乎沒有單獨(dú)談過話，看到秦勝利，馬六就想起自己的父親，又想起自己馬上就得改口叫爸爸了，總覺得心里挺別扭。
    “秦伯伯，你有事？”對于秦勝利的來訪，馬六有些意外。
    秦勝利笑道：“沒事，就是想來看看你。”
    馬六笑了笑，指著一邊的椅子招呼秦勝利坐下，又幫著倒了杯開水給后者，這才坐下來。
    “抽煙？”看了看一邊還沒完全熄滅的煙頭，秦勝利沒話找話的道。
    馬六點點頭，也沒有感覺有啥不對，抽了根煙遞給秦勝利，后者也接了過去，這煙還是五塊錢一包的七匹狼，秦勝利倒也抽得帶勁。
    兩人吞云吐霧一陣，最終還是秦勝利沒忍住，笑道：“對了，六啊，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啊？有什么事給伯伯我講講，咱們現(xiàn)在是一家人了，你可別客氣。”
    馬六看了秦勝利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還把伯伯當(dāng)外人，我看你都馬上要改口叫爸了，還這么客氣可不行啊?！鼻貏倮Φ?。
    馬六臉色一紅，終于道：“秦伯伯，我的確是有件事，一直想給爺爺，可又怕他生氣，傷了身體就不好了，所以一直不知道該不該?！?br/>     “吧，什么事？”
    馬六苦笑道：“我跟八爺有點過節(jié)?！?br/>     微微皺著眉頭，秦勝利一愣：“你不是在他會所上班嗎？怎么會跟他有過節(jié)的？”
    “我也不知道?！瘪R六攤了攤手，有些郁悶的道：“不過就在我們相遇的前一，我還差點被他派的人給殺了，你看，這還有傷?！?br/>     見馬六拉開衣服，果然腹還裹著紗布，秦勝利就有些發(fā)怒了：“哼，這家伙也太囂張了，平白無故居然會對你下這么狠的手。”
    “哦，對了，你怎么知道是他派的人？”秦勝利到底是在商場上混了這么多年，黑白兩道都交往甚廣，知道八爺是個什么樣的人，不禁有些奇怪八爺為什么會對自己的員工下這么狠的手，于是問道。
    “我認(rèn)識殺我的那個人。”馬六直接道，其實他丫根兒就沒看到對自己動手的人是誰，不過現(xiàn)在他知道，必須一口咬定就是八爺派的人。
    秦勝利一拳擊在桌子上，冷哼道：“既然這樣，看來我不收拾他一下，他還以為我們秦家的人好欺負(fù)呢，明，就明，我跟你去找他算帳，回頭我給市里打個招呼，我看他是不想在上海混了，居然敢對我們秦家的人下手！”
    馬六卻趕緊道：“秦伯伯，千萬不要沖動，八爺?shù)膶嵙刹皇且话愕膹?qiáng)，黑白兩道能量都很大，再，我也不想把這個仇結(jié)下去，我只是想，你要是能出面化解一下就好了，畢竟大家以后都在上?；欤ь^不見低頭見嘛?！?br/>     “嗯，你這話倒也不無道理，不過這口氣，我還是要幫你出出的，你放心吧，明，我?guī)е裱└?，咱們一起去會所，你也正好去把工作辭掉，回來準(zhǔn)備一下婚禮的事情?！鼻亟夥畔肓讼耄?。
    馬六趕緊謝過，兩人又交談了幾句，秦勝利這才告辭，回到自己房間，秦勝利打了個電話給八爺，約好第二下午在會所見面，八爺本來想探探馬六的消息，秦勝利根本沒給他機(jī)會，直接冷言冷語幾句，便直接掛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