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唐允兒的泄憤抽打,馬兒越跑越快,但背上的她絲毫不慌,因為她自小就學習的馬術十分精湛。</br> 馬術教練追趕了一段距離終于追上了她。</br> 他一邊控制著身下的馬,一邊看著她,“唐小姐,如果這匹馬不合適您,我們可以再為您挑選一匹。”</br> 聽到他的話,唐允兒勾了勾唇,扭頭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她再次揚起了手中的鞭子。</br> 鞭子劃破空氣,發出唰唰的聲響,劃出一道弧線,狠狠落在了馬的身上。</br> 鳴叫再次響起,盡管馬兒很疼,但性子溫順的它依舊不敢反抗。</br> 唐允兒的眼眸閃過興奮,這種絕對掌控和任她處置的感覺令她著迷。</br> 再次揚起鞭子,唐允兒沖了出去,很快就超過了教練。</br> “不用換了,你回去吧。”</br> 留下一句話,唐允兒揚長而去,她身后的教練看著她的背影,心底不爽。</br> 她這明明是在泄憤!是在故意虐待他們的馬!</br> 一陣馬蹄聲響起,男人扭頭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他們的老板——唐甜。</br> 見到男人,唐甜收了收韁繩,最后停在了他身側。</br> “老板。”</br> “嗯。”</br> “她人呢?”唐甜語氣沉沉,眼底帶著幾分冷意。</br> “往左邊去了。”</br>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br> “把追風帶過來。”</br> “是!”</br> 男人牽動韁繩,往回走了,唐甜向左望去,并沒有看到她的身影。</br> 拉緊韁繩,雙腿用力一夾,輕喊一聲,身下的黑色塞拉·法蘭西馬立刻朝著左邊跑去。</br> 馳騁在一望無際的馬場上,唐甜不斷加速,只為了盡快找到那人。</br> 終于,穿過一片花叢,她看到了那個身影。</br> 唐甜并沒有立刻加速,反而停下了,隔著一段距離,她冷眼盯著唐允兒。</br> 唐允兒再次揚起鞭子準備抽下,但一聲口哨響起。</br> 她還沒來得及抽打馬兒,她身下的馬兒就調轉了方向朝著唐甜跑來。</br> 因為阿拉伯馬的迅速轉向,讓唐允兒失了平衡差點摔倒。</br> 眼下的馬兒似乎也不再顧及身上的人,自顧自地朝著那口哨聲源頭狂奔。</br> 唐允兒因此重心不穩,只能拼命拉住韁繩。</br> “停下!停下!”</br> 她還在妄想控制它,但事實卻是她想多了。</br> 她還沒沒來得及穩住身子,它就開始加速了。</br> 無計可施的唐允兒只能用抓鞭子的手死死抱住它的脖子,以免自己摔下來。</br> 她的樣子雖然有些狼狽,但至少沒掉下來。</br> 唐甜看著她的姿態,輕蔑勾唇。</br> 接著,她將手指放入嘴里,再一次吹響了口哨。</br> 聽到命令的馬兒再一次加速,她背上的唐允兒處境越發艱難。</br> 她差一點,就差一點就要掉下馬背,但在即將落下之前,她身下的馬卻突然停下了。</br> 唐允兒咽了咽口水,有些驚魂未定,畢竟這種情況她是第一次遇到。</br> 慢慢調整了姿勢,她再次坐正了身子,挺起腰桿,抬眸目視前方時正好對上了唐甜晦暗不明的眼眸。</br> 比起她的狼狽,唐甜則像個審視一切,高傲貴氣的帝王。</br> 兩人對視片刻,誰都沒有開口。</br> 終于,唐允兒調整好狀態,換上了那副模樣,不失親切,又不顯得過分陌生的開口“甜甜妹妹,你怎么來了?”</br> 聞言,唐甜笑了笑,“自然是沾姐姐的光,來這玩一趟,這不湊巧遇到了你們嗎?”</br> 莫名的,唐允兒總覺得她話里有話,意有所指。</br> “噢?是嗎,那還真巧。”</br> “嗯,的確如此。”</br> “不過,我看姐姐今日是玩得不開心嗎?怎么對一匹馬大動干戈。”</br> “妹妹說笑了,姐姐我不過是教訓畜牲罷了,畜牲不聽話,該打。”</br> “是嗎?”</br> 唐允兒聽著,并沒有接話,兩人笑著,但這空氣中卻帶著幾分似有似無的針鋒相對的氣息。</br> “姐姐,不知道你有沒聽過一句話?”</br> “什么?”</br> “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br> 說完,唐甜眼中的笑意不在。</br> 唐允兒始終維持著表面的姿態,但心下卻亂了,她在揣摩唐甜的話。</br> 細細想來,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