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沈婉婷在叫她?
可一會兒又沒有了聲音,沈娉婷疑惑的抬頭看了看廚房外面。
見沒有什么動靜,于是她繼續燒火。
沈娉婷人小,力氣也不大,只能裝了小半鍋水,踩在凳子上去弄。
又拿瓢再舀了水往鍋里倒,眼見著有大半鍋了,她這才跳下凳子,抹了把額頭的汗,拿了專門喂豬的桶,從廚房邊的小間里裝了些糟糠和野草梗子弄進去,拿一根細竹棍攪了攪,又吃力的提回廚房,顫巍巍的倒進了鍋中。
把豬食弄好之后,她才提著豬食桶走去豬圈的方向……才喂到一半,又聽到了二嫂周氏的尖著嗓子的訓斥聲以及沈婉婷的哭聲。
“二嫂……你別打我……二嫂……你別打我!”是沈婉婷哭哭啼啼的聲音。
“我的木簪子不見了,肯定是你這個傻子偷的!你個傻子,惡心的傻子!還我木簪子!”
沈娉婷聽到沈婉婷的哭聲后,匆匆忙忙喂了豬食后,趕緊拎著豬食桶走去了前院。
“四姐……四姐……我沒有拿……我真的沒有拿……”沈婉婷嗚嗚的哭泣著,手上被周氏拿著藤條在抽打出了傷痕。
“二嫂,你可能冤枉了五妹,你——”沈娉婷想要幫沈婉婷解釋,但是周氏哪里肯聽她的話,手中的藤條已經打向沈婉婷的后背上了。
沈娉婷剛想上去幫沈婉婷擋住那抽打,卻嗅到了蓮花的清香,但見周氏手中的藤條反方向的去打起周氏來了。
周氏嚇的哇哇大叫,她心想這也太邪門了吧!
明明她自己控制住了藤條的方向和力度,怎么那藤條似長了眼睛一般,不往沈婉婷身上打,卻來打她呢?
周氏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四妹,你怎么可以欺負你二嫂?”一道含著怒火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但見沈娉婷的二哥沈安郎扛著鐵楸,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口,臉色鐵青的瞪著沈娉婷。
沈娉婷注意到沈安郎那扛著的鐵楸上沒有泥土,就知道這廝肯定去偷懶了。
“我沒有欺負二嫂,二哥,是二嫂在欺負五妹,你瞧瞧咱們五妹身上都被二嫂抽打出了傷痕……”沈娉婷惱怒著解釋道,怎么這個家的人一個個都不把沈婉婷當家人看待呢,好得是有血緣關系的啊。
“那是傻子自己弄的,和我家娘子有什么關系?”沈安郎走到周氏身邊,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手,示意她甭怕,他會撐腰的。
“把木簪子還給我。傻子,你聽到沒有!”周氏一瞧自己相公幫著自己,她馬上把腰桿兒挺直了,惡狠狠的沖著沈婉婷辱罵道。
“沒有……我沒有拿簪子……嗚嗚……”沈婉婷眼中蓄滿了淚水,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
“我剛瞧見你從我們的屋子前繞了繞,不是你還能有誰,你這個傻子,居然還偷我的木簪子,你個傻子太壞了,爹——娘——你們的傻閨女偷我的木簪子了——”周氏瞧見藍氏抱著小石頭站在堂屋里,探出頭來望他們,于是她扯開喉嚨喊道。
“周氏,你想想清楚,是不是真的她拿了?”藍氏拍了拍小石頭,給他喂了幾口水后,抬頭看向周氏問道。
“我……我確定就是你們的傻閨女偷我的木簪子的。”周氏很肯定的說道。
沈娉婷心中著急,這么個審問法有個屁用,還不是被周氏給定了五妹盜竊的罪名。
沈娉婷心想五妹平時都不懂打扮,要她一個破簪子做什么?
只是木簪子也能賣個幾文錢,難道是二哥又去賭博賭輸了銀錢,偷木簪子去抵債了?
“二嫂,你一共丟了幾支木簪子?”沈娉婷冷靜的問道。
“問這個做什么?”周氏白了沈娉婷一眼,惱聲道。不過,還是回答了,“一共有五支木簪子,都是桃木做的。現在一支也沒有了。肯定是這個傻子偷的!上回我戴了桃木簪子,她還癡癡的看呢……”
桃木木質細膩,木體清香。做簪子戴在發髻上,輕輕走動的時候,隱隱約約有淡淡的桃木清香。
“娘,不是我偷的,不是我偷的……”沈婉婷一屁一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就是你偷的,你快把你二嫂的木簪子拿出來。”沈安郎急吼吼的上前想要去逼供了。
“不是我,不是我……”沈婉婷猛搖頭,一直往后退,退著退著倒向了后頭的墻壁上。
“娘,希望娘給我做主。”周氏委屈的喊道,她不經意的抬頭,看見沈石頭,心中怨恨,她和沈安郎成親很久了,怎么自己這肚子一點兒動靜也沒有?
“做什么主啊!她一小孩子又不需要戴簪子的,你瞎說的吧,別是你自己把木簪子給弄丟了,卻賴在她的頭上。”藍氏早就想讓沈安郎把周氏給休了,因為周氏不會生孩子,所以藍氏這回才幫著沈婉婷說話。
藍氏冷笑著譏諷道。
沈娉婷覺得藍氏這話說的對,確實,沈婉婷才九歲,還沒有及笄,根本不需要木簪子戴,那么她要木簪子做什么?
“二嫂,你還是回屋去找找吧,別是你自己給弄丟了,誤會了五妹。”沈娉婷見藍氏冷著臉抱著小石頭往戴氏的屋子里去了,她拉了拉沈婉婷,柔聲勸說沈婉婷別哭,然后對周氏說道。
周氏一想對啊,沈婉婷還沒有及笄,她確實不需要用什么簪子挽發啊,那么她的幾支木簪子去哪了?難道是?
眼看周氏那眼神冷颼颼的看向自己,沈安郎嚇了一跳,馬上想甩了鐵楸往門外跑。
但是周氏眼明手快,一下子給逮住了沈安郎。
“相公,是不是你又賭輸了銀錢,把我的桃木簪子給拿去抵押了?”周氏瞪了沈安郎一眼,兇巴巴的問道。
“怎么……怎么可能?不是傻子偷的嗎?和我有什么干系?”沈安郎決定死不承認。
“怎么會和你沒有關系,肯定是你做的!我可是記得三天前,你有偷拿過我私下里存的二十文錢!”周氏覺得嫁給沈安郎簡直是倒大霉了,沈安郎比她還能偷懶,氣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