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笙是個大笨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如果不是程以暮及時趕到,后果真的不堪設想。虞季東看著床上沉睡的她,臉色慘白的沒有一絲血色,臉上還殘留著清晰的指印。
他伸出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肌膚冰冰涼涼的。虞季東的眉頭深深的擰著,眉間壓著沉沉的怒意。
即使再睡夢中,她的身子還會忍不住的抽搐著。
虞季東嘆了口氣,這次讓你吃點虧也好,吃一塹長一智。他慢慢起身走出去。
昏暗而寒冷的走廊上,靜靜的站著一個人,地上投射著他落寞的身影。虞季東幾步走到他的身邊。兩人靜靜的看著窗外,月朗星稀,城市的夜空,霓虹璀璨。
程以暮右手夾著煙,不時的抽上一口,嘴角飄著淡淡的煙霧。
“給我來一根。”虞季東開口說道。
程以暮遞過去,又替他點著。
虞季東叼著煙深吸一口氣,然后吐了一個漂亮的眼圈。煙有時候真的是個好東西,難怪那么人喜歡。“這次多謝了。”
程以暮的表情微微一刺,許久才沉聲回道,“我是幫她。”他的臉色淡淡的。
虞季東指尖夾著煙,手懶懶的垂在那兒。“被打傷的人是什么人?”
“一家影視公司的老板。”程以暮熄滅了煙頭,嘴角微微一揚,他趕到的時候,看的那幕真是觸目驚心。
“你知道我去的時候是什么樣的場面嗎?”
虞季東瞇了瞇眼,嘴角苦澀。他幾乎能想出來那一定很不愉快。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樣的她,抓著煙灰缸死死的往人頭上磕,整個一個小瘋子。”程以暮不由得搖了搖頭,“那人情況也不樂觀。今笙真是用足了力氣,那床上全是血。”
虞季東心顫顫的,“她倒是能耐了。”他說不出什么心情,擔憂、憤恨都有。
程以暮嗤笑一聲,“看來她是對我寬容了。以她那性子,那時候我那么對她,她拿刀砍我才符合她的性子。”
虞季東默了一會兒,定定的說道,“不會的。”他抬手吸了一口煙,“那時候她心里還是有你的。”因為愛,她才不會那么計較。
程以暮愕然,雙眼閃過幾分光芒,稍稍遲疑了一下,心里無限感慨。
再回首一切都是枉然。
虞季東眸光動了動,話鋒一轉,“今笙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程以暮不著痕跡的撇開眼,“她和顧家的事這些你都知道。”
“除了這些呢?”虞季東追問道。
“她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過一點她小時候的事,孤兒院的事一個字都沒有說過。”程以暮心中微微刺痛,重逢之后,在他面前顧今笙似乎從來都是掛著笑意的。他從來沒有深究過。
“那你有沒有見過那條鏈子?”虞季東不禁反問道。
程以暮悵然的望著暗夜,緩緩的說道,“記不得了。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那條鏈子是什么樣的。而且你想想,她去孤兒院時那么小,在孤兒院呆了兩年,那條鏈子是怎么來的,誰也不清楚。”
虞季東思索了一下,“如果是被人藏起來了呢?”
程以暮一愣。
“今笙是c市人,其實只要去查,還是能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的,可是為什么連我們都查不到?”虞季東頓了頓,“因為有人刻意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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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今笙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第二天白天,陽光從窗外打進來,她看到窗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一時間無法適應那白光,又閉了閉眼,她剛喊出他,可長著嘴角就是說不話來,喉嚨灼熱的難受在,最后抬手敲了敲床頭。
虞季東聽見聲音轉過頭走到床邊,他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只是倒了一杯溫水喂她喝。
顧今笙喝了水,漸漸的有了力氣,只是腦子依舊一團亂,心有余悸。
病房里安靜的只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虞季東坐到一旁的沙發上,閉上眼倚在那兒。
顧今笙望過去,他的臉色泛著疲憊,下巴隱約可見青青的胡渣。顧今笙還是記得昨晚發生的事的。她一點一點的掐緊自己的掌心,“我去見了葉天瀾。”
虞季東一動不動。
“我想知道我的身世。”顧今笙咬了咬唇角,語氣一轉,她也沒有了底氣,大概是面對這樣沉寂的虞季東,讓她莫名的慌張起來,“我想知道在這個世上我到底有沒有家人?我的父母是誰?”
虞季東終于睜開眼,他正坐起來,雙目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今笙,你何必執著這些?”
“如果可以查到,我不會放過一絲信息。”她一字一字的說道,聲音夾著一絲哽咽,語氣卻是堅決不容改變。
虞季東嘆了一口氣,依舊冷著臉,“哪怕再次面對昨晚的一切?”
顧今笙沒有說話,她倔強的抿著嘴角。
虞季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今笙,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幽幽陪著你――”
顧今笙默了一會兒,目光深遠,“不一樣的。”
那是心中的一個結,如果不解開,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顧今笙不知道虞季東是怎么處理這件事的,她在醫院住了兩天。季幽幽給她打來電話時,她扯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
出院那天,她看到報紙上的娛樂頭條,竟然是某女星陷入桃色新聞,任誰都知道這位女星是誰了。顧今笙拿著報紙仔仔細細地看了兩遍,都有些不敢相信。
虞季東從她手中抽走報紙,“哪里找來的報紙?”
顧今笙直直的望著他,“是你做的?”
虞季東沒回答她,“好了,一會兒帶你去吃飯。”
顧今笙思緒依舊卡在那兒。
虞季東拉過她的手,“走了,你不是想見那誰嗎?”
顧今笙不由得“啊”了一聲,“誰啊!”
作者有話要說:看爸爸去哪兒,寫不下去了,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