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今笙還是知道了夏迎舞的事。其實事到如今,她早已沒有剛知道時的憤恨了。
恨,也是一種感情。她只希望能完完全全的將這些人從她生命中抹去。
葉天瀾神情復(fù)雜的望著她,“今笙,我想你應(yīng)該很清楚我今天找你的目的。你父親這次勢要和我母親死磕到底了。”
顧今笙愕然,她怔怔的思索著。
“你不知道,”葉天瀾看著她的表情反問道,隨即牽了牽嘴角,“看來虞季東將她保護(hù)的很好。”
顧今笙恢復(fù)了神色,靜靜的望著她,回想著剛剛開門的那一幕,她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她家門外的會是葉天瀾。
“天瀾,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找我很可笑嗎,”顧今笙輕輕的開口。
葉天瀾定定的望著她,“我知道。”
“既然知道還來找我?”顧今笙微微詫異。
葉天瀾抿了抿嘴角,“以前我總不明白,憑什么你一個孤兒會闖進(jìn)我們的生活,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了,這就是命。我母親拼命的將她弄走,可是還是改變不了我們之間糾纏的命運。”
顧今笙的心里這時候也是感慨萬千,她微微動了動手。
“小時候我很討厭別人說我們像,我討厭你不費力就能得到一切,從你來了之后,大院的孩子討論你,甚至連以暮都幫你。”
“你錯了,我得到的哪有是不費力的。你只是看到了表面而已。”顧今笙嘆息一聲。
“是嗎?”葉天瀾語氣淡淡的,沉默了一瞬,“關(guān)于之前我對你做的事,我很抱歉。我太偏執(zhí)了。”
顧今笙望著她,她依舊化著精致妝容,可是那張臉真正的容顏是那么的蒼白。
“我也是個私自的人,我無法原諒你母親對我做的一切。太可怕了。”她喃喃的說道。
葉天瀾站了起來,她咬了咬唇角,“我今天來不是乞求你原諒我媽媽,我只是為我做過的事感到抱歉。外婆不管了,葉家也不好插手,我媽媽會為她當(dāng)年做的事付出代價。”
為愛執(zhí)迷而犯的錯。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他和何欽然的事的?”顧今笙尾音微微輕顫。
葉天瀾腳步一頓,慢慢轉(zhuǎn)身,“今笙,我以為你經(jīng)歷了第一段感情后悔變,原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她搖了搖頭,“真的很巧,我被虞季東施壓,去了法國,然后去看一個去世的朋友,在墓園意外看到他。說來,那時候我看到墓碑上的照片時我太震驚了。后來,我找人去查,何欽然在學(xué)校混的不錯,她的照片有一些被存了下來。”
原來那時候他是去看她啊!顧今笙的眸子暗了暗。
葉天瀾望著她,不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虞家。
虞季東下午回來的時候,見她坐在露臺上的椅子上,微微閉著眼。他走過去放下手中的蛋糕。蛋糕散發(fā)著抹茶的味道,很清晰。顧今笙睜開眼,眸子里有些渾濁。
虞季東遞過一個到她手中,顧今笙拿在手里只是看著,并沒有吃。
“怎么了?”虞季東關(guān)切的問道。
“現(xiàn)在還不餓。”顧今笙輕輕的說道,臉色也很淡。虞季東能感覺到她的情緒似乎不是很高。
“何欽然喜歡吃什么口味的蛋糕?”顧今笙垂著眉眼,一字一字的問道。不得不說,何欽然對她的影響太大了。
兩個完完全全沒有交集的人,曾經(jīng)隔著千山萬水,即使如今陰陽兩隔,依舊密切的牽連著。
虞季東的臉色一頓,“無端端的問這個做什么?”
“那你還記得嗎?”她抬起頭望進(jìn)他的眼眸里。
虞季東稍稍冷靜了一下,看著她定定的眸光,他暗吸一口氣,“好,我告訴你。她和她不一樣,她不喜歡抹茶蛋糕,她喜歡芝士,她喜歡喝咖啡,她喜歡白茶花,她喜歡旅行……”虞季東抬手撫了撫臉頰,指尖冰涼一片,“你和她不一樣,今笙,你明不明白?”他緊緊的抓住她的手。
顧今笙猛地站起來揮開他的手,“我只知道,所有的人都在同情我,他們都覺得我是她的替身,甚至連我的父親也是。”她的聲音漸漸的小了下來,胸腔好像喘過氣來。“季東,怎么辦?我還是說服不了我自己。”
虞季東的嘴角微微長著,他咽了咽喉嚨,卻始終發(fā)不出聲音來。半晌后,他終于開口,“你想多了。”
說實話,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對她太過好脾氣了。
好的讓她現(xiàn)在想想都會覺得――很假,就像泡沫一般,輕輕一戳就消失了。
顧今笙嗤嗤的笑了笑,小腹突然間一陣酸疼,她慢慢的彎下腰。
“你怎么了?”虞季東緊張問道。
顧今笙慌了,“我肚子好疼――”
醫(yī)院。
顧今笙因為情緒波動太大又出現(xiàn)了小產(chǎn)跡象,萬幸,這兩孩子很堅強。孫醫(yī)生和虞季東從病房出來時,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這又是怎么了?前段時間不都是挺好的嗎?”
虞季東擰著眉頭,“我惹她生氣了。”他無奈的說道。
孫醫(yī)生嘆口氣,“你也真是的,這懷著孕容易嗎?到底是年輕,夫妻之間要懂得謙讓。她懷著孕呢!”
虞季東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我知道,麻煩你了孫醫(yī)生。”
那邊,何沐航和虞母也收到消息了。兩人匆匆的趕到醫(yī)院來。虞母免不了把虞季東數(shù)落了一頓,說他怎么照顧人的!
何沐航去見了醫(yī)生,回來時臉色沉沉的。他走到虞季東面前,“等她這次情況穩(wěn)定之后,我要帶她走。”
虞母表情僵住了,“你不能這么做!”
何沐航鐵青著臉,“我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女兒,我不能再讓你兒子毀了我另一個女兒。虞季東你是怎么照顧她的,我不相信她無緣無故的就會情緒波動?你們知不知道今笙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兩胎!”
虞季東凝著臉色,“很抱歉這件事是我們瞞著你們的,當(dāng)初,我也想到這一胎不要算了,可是今笙卻堅持著。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想把童年缺失的一切都彌補在孩子的身上。”他暗暗洗了一口氣,“伯父,我不會讓您把今笙從我身邊帶走的。”
何沐航瞪著他,最后沉沉的說道,“你想把她逼死嗎?甚至把你們的孩子也逼死?”
虞母身形晃了晃,“何先生,你怎么能這么說?那孩子的死是意外,車禍那是意外。”
“那不是意外!”何沐航臉上滿是沉痛,“那么好的車怎么會突然失靈呢?”
虞季東的臉色一陣慘白。
“她的車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保養(yǎng),車禍前,車子剛剛保養(yǎng)過。為什么她要救你?因為她本身就想死了!她瞞過了所有的人!”
虞季東薄唇抿成一道薄線,如刀刻一般。
何沐航握緊了手,“今笙什么樣的性格,我想你應(yīng)該了解,眼底不揉沙,她放不開你和欽然的那段,或許這一輩子都看不開。放手吧――”
“你們聲音小點,病人還在靜養(yǎng)。”護(hù)士突然從病房走出來。
三個人神色異樣,沉默著。
虞季東動了動僵硬的雙腿,“讓我和她單獨說會話。”
顧今笙已經(jīng)醒了,她安靜的躺在那兒,目光定在前方的花上,只是眸子里沒有了焦距。她的嘴角有些干裂。
虞季東一步一步走到床沿,生死都掙扎過來了,如今開口卻如此艱難。
“季東――”她的聲音微微沙啞,“這一次,我是真的決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又感冒了,上午出去一下,回來下午就開始打噴嚏,這晚上都打了幾十個噴嚏了~~~~(>_<)~~~~
下章就是分離,然后寶寶出生~~~~季東真的要去流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