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在安全區域指揮著,口齒清晰,“在座的看官們,激動人心的時刻就要到了,現在就是獅子王凱迪大戰奴隸男孩!”
現場人聲鼎沸,每個人都躍躍欲試。
想看看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很多人都壓了獅子王凱迪。
畢竟它的對手是一個人類,還是一個毛都沒長全的小男孩,而且他的四肢還被套上了鎖鏈,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在手腳都施展不開的情況下也是沒有辦法對抗威武兇猛的獅子的。
“人與獸的對戰,即將拉開帷幕。”
臺上的人開始議論紛紛,都對斗獸場里那個男孩投已同情,憐憫與嫌棄的眼神。
他們幾乎都能預想到結局。
不過,有人張狂且激動的嘶吼,“這還比什么啊?那只奴隸死定了!一定死的很慘,會被獅子王撕個粉碎,渣渣都不剩!”
沒想到,在意大利這種地方,竟然還會有奴隸存在,顏嬈不悅的緊緊的蹙起了眉頭。
“哎,好歹給人家洗干凈點,上臺比試前,我怕是獅子王都嫌棄他臟,都不肯下嘴……”
在這只偌大的斗獸場內,一個活生生的人活的遠遠都沒有一只獸有尊嚴。
那男孩能聽懂他們說的意大利語,他眼底的戾氣更重了!
只見那頭獅子王圍著那個奴隸轉了幾圈,那雙眼睛里散發著野獸盯著獵物的光,緊接著他的速度快如閃電,就朝著斗獸場中央將那個男孩狠狠的撲倒!
傅斯衍擔心顏嬈看到這血腥的一幕,會害怕,于是體貼的伸出自己的大掌,擋在她的眼前,清澈的嗓音揚起,“嬈嬈,我擔心你會做噩夢。”
男孩無力反抗,只是那雙眼睛十分的駭人,瞪大眼睛死死的瞪著對他虎視眈眈的獅子。
就在獅子已經張開血盆大口,想要撕扯他的臉時,出于本能,他猛地伸出手臂試圖遮擋住他的動作,而他手上戴的鎖鏈也發出冰冷的金屬聲音,可因為他的這個出于自救的動作,顏嬈卻發現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那個男孩手臂上竟然有她熟悉的胎記。
那個胎記……
顏嬈瞬間頭痛欲裂,腦海中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噴涌而出。
關于前世的記憶,她一直都知道,其實有一個缺口的,五歲之前的記憶就像是被封印了一般,無論如何,她都想不起來,那是沉浸在腦海中數十年的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兄弟姐妹,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可她現在看到那男孩身上若隱若現的胎記,缺失的那片記憶就像是細碎的玻璃碎片,在一點點的完整的拼湊。
她雙手抱頭,微瞇著漆黑的眸子望著那個男孩身上的印記,那獨特的印記,仿佛那是開啟她記憶的一把鑰匙。
傅斯衍見她神情痛苦,便將她抱在自己的懷里,輕聲安慰,“嬈嬈,你怎么了?不然我們離開,我帶你去醫院!”
沒想到,卻被顏嬈一口拒絕,過了一會,她的腦海逐漸清明,開始一點點的回復正常,她依偎在傅斯衍的懷里,視線卻落在下面斗獸場內的小男孩身上的胎記上,閃過一抹凌厲的寒光。
她終于想起來了。
***
很久很久以前,一處裝修的極度奢華和浪漫的別墅內。
別墅遠離市區,在一處偏遠的郊區,周圍依山傍水,別墅外綠草如茵,鮮花爛漫。
櫻花落滿地。
一個年僅三歲的小女孩眨巴著大大的眼睛,親昵的望著搖籃里剛出生的嬰兒,那是比她小兩歲的弟弟,許是出于好奇,女孩覺得他很可愛,嬰兒的身上蓋著很薄的毯子,只有兩只有些胖乎乎的小手臂暴露在外。
女孩粉妝玉砌,身上穿著白色的蓬蓬裙。
她看到弟弟的手臂上有一朵很漂亮的花,那是紅色的胎記,那是彼岸花。
女孩好好奇的動手摸了摸,聲音軟糯好聽,“弟弟,你身上的胎記好特別,竟然是一朵花,就跟繡上去的一樣。”
她用自己的小手用力的搓了搓,但是搓不下去。
她正在專注的欣賞弟弟手臂上的紋身,可臥室內卻傳來劇烈爭吵的聲音。
緊接著是玻璃破碎的聲響。
她疑惑的回過頭,望著那個臥室的方向,只是無奈的搖搖頭。
媽咪剛生完孩子,還在做月子。
不知道為何一向恩愛如初的他們會吵得如此不可開交。
媽咪叮囑她,今天無論別墅內發生什么事,她都不能離開,要保護好弟弟,不能離開搖籃一步。
盡管她很想跑到爹地的懷里,撒嬌,并求他不要和媽咪吵架。
但是,她還是選擇了留下來保護弟弟,弟弟剛出生還沒一個月,他那么小,需要她這個姐姐保護,她以為爹地和媽咪感情那么好,一定不會出事。
緊接著,里面便傳來劇烈的爭吵聲,即便是她在隔壁的嬰兒房,也能聽到那尖銳的聲音。
“說!這個小野種到底是不是他的?你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秦漪,你他媽的就是一個賤貨,老子對你不好嗎?你他媽竟然綠我?綠我也就算了,連跟那個野男人的孩子你都敢大著膽子生出來,還想掛在我的頭上?你是覺得我蠢是麼?覺得我會一直被你耍的團團轉是麼?你可真有本事,我那么愛你,給你你想要的一切,到頭來,你不僅讓我頭上一片青青大草原,還讓我喜當爹?你怎么就不能拍拍自己的胸脯問問,你的心呢?你對得起我麼?”
男人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而導致胸口劇烈的起伏,他的雙眸猩紅,帶著很重的力氣,一只手則是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
那時的她還聽不懂這番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隨后,就是一個聲音很響的巴掌聲!
女孩再也等不下去了,她連忙赤著腳丫來到他們的臥室,看著媽咪被爹地掐住脖子按在墻上,她就嚇哭了。
她站在門口。
哇哇大哭。
秦漪在求饒,她的氣息微弱,因為頸間被遏制住,她想說話都變得異常困難。
她臉上還有未干的淚花,望著眼前這個已經喪失理智的男人,處在崩潰邊緣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祈求道,“遠航,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