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一種可能？”
    “嗯？”
    祁煜沒看他，直直盯著正跟陸子明友好互動的簡醉安。
    許煙湊過來，在他耳邊輕聲，“就是說，您可能也是不懷好意的那一類。”
    “許煙。”
    祁煜陰惻惻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咬著牙喊他名字一般，偏偏又很平靜。
    “我在。”許煙站好，一臉正經。
    “我明天有點事要去干。”
    “祁哥，這不行吧，替考被發現可是要挨處分的，更何況這學校誰不認識你啊。”
    許煙的第一反應是，明天的全市聯考，他得替祁煜去考試。
    他皺起眉，齜牙咧嘴，連聲拒絕。
    他又不是嫌命長。
    這要是答應了，明天一進考場就得廢了。
    說不準他家那整日漂泊在海外的爸媽都要被叫回來喝茶。
    “沒說讓你替考，想什么呢？我是那樣的人？”
    祁煜斜睨了他一眼，許煙擦擦腦門上根本不存在的汗。
    “是是是，您祁大少爺要是不想考直接就翹了，哪還用得著我替考啊。”
    “嗯。”祁煜點點頭，淡淡道：“我明天下午要去給老頭干活，你也一塊去。”
    許煙問：“什么活啊？”
    “一點體力活，我相信你可以的。”祁煜難得笑得這么溫和，這讓許煙更驚慌了。
    “那祁哥你這么猛，一個人不就夠了嗎？我這小身板，別拖你后腿了。”許煙笑得很勉強。
    “誒？別慌啊，人多力量大嘛。”
    祁煜攬過他肩膀，好聲好氣地說道。
    “...不能拒絕嗎？”憋了半天，許煙嘴角抽搐。
    這肯定不是什么小活，不然憑祁煜這么要強的一個人怎么會這么好脾氣來邀請他。
    好吧，這也不算邀請了。
    許煙生無可戀地想，這完全是強買強賣了吧？
    偏偏他也不愿意拒絕。
    祁煜嘆了口氣，“許煙啊，老頭子強制要求的，不能拒絕啊。”
    “為什么？”許煙立馬扭過頭看他，話里話外都是不理解，“不對勁啊，祁哥，你是這么聽話的人嗎？”
    “誒？祁哥要去干啥？”
    兩人站的近，說話聲也小，奈何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又被林宿聽到了。
    非要巴巴地湊過來問一嘴。
    祁煜朝他笑笑，“你想加入嗎？”
    正好他還準備把人拉入伙。
    這倒好，自己送上門了。
    林宿連連點點頭，眼底都透著興奮，雀躍道：“好呀好呀！”
    許煙看著他嘴角的拉都拉不下來的笑，不忍直視，一巴掌拍上腦門，嘟囔著：
    “好什么好，傻的一批。”
    林宿樂的不行，整個人都跟那二哈崽子歡樂的時候一般，又傻又自己跳坑。
    睿智的不行。
    祁煜看他的眼神越發慈愛了，林宿突然覺得后背一陣陣地冷。
    他稍微收斂了一些，瞧著兩人神色，小心問道：“怎么了嗎？”
    “沒什么，你很好。”祁煜拍拍他肩膀，夸獎道。
    許煙看了他一眼，更加嫌棄了，“你真是個大聰明。”
    沈星洲站在旁邊，看看這三個友好拍拍肩膀交流的三人。
    又看看那邊掏出手機不知在看什么的簡醉安和陸子明。
    他少有地感到一絲孤獨。
    就像是那種——兩邊大人都嫌他幼稚，讓他自己在一邊玩的感覺。
    他心想，我也要加入。
    沈星洲先是戳了戳陸子明的后背，得到了一個詫異的回頭和一個詢問的眼神。
    陸子明：“咋了？”
    簡醉安微微歪著頭看他，“嗯？”
    “...不，沒事，你們繼續。”
    沈星洲面對這兩道視線，退卻了。
    又看看祁煜那邊。
    “老大，我也要加入！”他一手扒著許煙，一手搭在林宿肩膀，對著祁煜喊道。
    三個人聚在一起的腦袋頓時分開。
    祁煜薄唇微微掀起，笑意直達眼底：“好啊，歡迎。”
    漂亮。
    又來一個。
    都不用他去忽悠。
    平時都沒看出來，沈星洲這小子真上道啊。
    林宿回過頭，做了個鬼臉，“切，就不帶你，略略略。”
    “切，祁哥說可以，你說話，沒用！”沈星洲哼了聲，樂滋滋地。
    許煙眼神復雜，好心勸道：“兄弟，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沒看祁哥都不愿意自己去干，非要把他拖下水嗎？
    這孩子太傻了。
    直愣愣地往火坑跳啊。
    他說完看了眼祁煜，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
    剎那間，靈光一現。
    祁煜剛剛說，老頭？
    那不就是校長嗎？
    許煙雙手在口袋摸索半天，上下都翻了個遍，“奇怪，手機又丟了？”
    “嗯？你要干嘛？”林宿看他動作，適時遞上自己的手機。
    “謝了啊，看個東西，馬上還給你。”
    接過林宿的手機，許煙熟練地找到貼吧軟件，搜索本吧內的最新消息。
    翻了幾頁，終于看到了想要看到的東西。
    許煙：“……”
    這就是為什么祁煜非要拉他們入伙的原因嗎？
    他眼神幽幽地望向祁煜。
    祁煜注意到了，朝他揚起眉尾。
    眉眼透壞，唇角帶笑。
    狡黠中又透著壞意。
    “祁哥，干得漂亮。”許煙沉默了許久，才開口。
    祁煜點點頭，自信一笑，有多囂張就有多欠揍。
    “啥啊？”沈星洲跟林宿都是一臉懵。
    同樣都是陽光系的帥哥，養眼極了。
    簡醉安心下默默想，果然是帥哥只跟帥哥玩。
    “祁煜？”她輕聲喊著。
    祁煜朝她方向看去，“怎么了？”
    “陸子明和以云說學校里姓齊的有不少人，但這么一問，他就都想不起來了。”
    “嗯，然后呢？”祁煜點點頭，示意她接著說。
    “然后..就是...”
    她走近幾步，在祁煜邊上。
    仰起頭，有些沉默。
    祁煜好高啊。
    “呃..你能不能彎下腰。”
    簡醉安吞吞吐吐地，看了眼周圍的眾人，尷尬地笑笑，說不出來。
    “嘖，你好麻煩。”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還是順從地彎下了腰。
    簡醉安剛動了動唇，眼神余光中就發現身邊一圈人也離得更近了。
    一個個都是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她頓住，拉了拉祁煜的衣角，抿著唇，眨著眼。
    祁煜似有所悟，掃了一圈，“你們，離遠點。”
    旁邊幾人已經麻木了，聽話地往后退了好幾步。
    內心都在哭嚎，他們酷炫無情的祁哥變了！
    居然會為了一個女生彎腰！
    許煙倒是沒什么大的情緒，他甚至都有些見怪不怪了。
    這小同學勇的很。
    他祁哥也不生氣，蠻好。
    就是有點臉疼。
    他記得，他之前在來的路上還說了些什么東西，恐嚇簡醉安來著。
    嘖，不過浮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