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靠在她的身后,單手扶著她的手腕,微微俯身,按照她的高度尋找三點一線的距離,手指按在她的食指上,扣動扳機。
后坐力讓裴音的身體向后震了一下。
原本程雋是雙臂虛空的繞著裴音的,她向后一退,實打實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男性的氣息全數毫無保留的竄入了裴音的鼻息。
裴音從清冽的煙草氣息中,也嗅到了一絲沐浴露的味道。
他是洗了澡才出來吧。
但是想想自己,現在肯定是一身臭汗。
程雋先退開一步,“你今天練太多了,回去用熱水泡一泡手,放松下手指和手腕。”
裴音哦了一聲。
她抬手聞了聞自己的袖子。
好像也沒什么臭汗味兒。
第二天程雋在教授射擊的時候,準備了一根教鞭。
甚至都不需要靠近女學員超過一米的距離,就能糾正站姿。
裴音心里竟然隱隱有一些失望。
哎,沒法近身教學了。
射擊課是程雋帶的,而女學員的格斗課是一名女教官帶的。
女教官比起來男教官更嚴格,第一天下來,裴音覺得自己腿都要廢了。
幸而前期已經經過了長期的體能訓練,裴音很快就適應了高強度的訓練。
在這一批學員中,裴音在體能訓練上不是最出色的,但是在電子應用和網絡技術上,比如說破譯電碼。
她的記憶力很好,一串十位數,只需要十秒鐘看兩遍就能背寫下來。
“她真的有天分啊。”
杜明暉又找到了程雋,“你真不打算把她收到你隊里?”
程雋依然沒有松口,“等訓練結束吧,我到時候帶她去東南邊看看,再做決定。”
杜明暉問:“你下周是不是要歸隊了?”
“嗯。”
程雋這次休假時間太長,杜明暉這邊給他打了報告,在訓練營擔任射擊教官,已經多待了一個多月。
“用給你那小姑娘提前打一聲招呼嗎?”
“不用。”
程雋最不擅長的就是離別,他也沒必要說什么。
離開前,程雋對杜明暉說:“如果她堅持不下去,就給徐蔚打電話。”
裴音一直到程雋走后第三天才知道的。
還是在洗衣服的時候聽別的女學員提起的。
“程教官走了?”裴音問。
“是啊,”洗衣服的女學員轉過頭來,“你不知道?你不是跟程教官關系挺好的么。”
裴音沒吭聲。
她洗了衣服端著盆子回到寢室內,衣服都沒晾,坐在凳子上灌了一大杯冷水。
他走都不跟她說一聲么?
裴音給程雋發了一條消息:【你走了?】
程雋一直到晚上才給她回復:【嗯。】
他又回:【如果你堅持不下去,就去找杜明暉,讓他幫你安排車回去。】
裴音強自按了一下午才終于按下去的火氣,又燃了起來。
她沒有回復程雋的信息。
她不會堅持不下去,就像程雋帶她出來的時候她就說過的。
她會讓他看看!
近一年的時間,走了一遍春夏秋冬。
裴音手機里沒什么聯系人,她只會在過節日的時候給程雋發一條節日祝福語。
程雋有時候隔幾個小時回,有時候隔幾天回復。
她知道他只要是看手機,看見就會回,沒有回復說明他不方便,可還是禁不止時不時地看看手機,看他回復了沒有,回復了什么。
有一次偷看手機還被教官罰了。
然后這事兒不知道就怎么讓程雋知道了。
程雋第一次主動給她發消息,就是一行字:【不要偷看手機。】
裴音:“……”
告狀可還行?
她問了他一句:【你什么時候回來?】
程雋回復:【過年前吧。】
過年的時候會有一場內部的文藝匯演,在年前一個月就開始報名。
洛晴晴鼓動裴音去報名,“你去吧!你不是會跳舞嗎?肯定能把所有節目都比下去!”
“但是我都許久沒跳了。”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呢!”
洛晴晴拉著裴音報名,報了民族舞。
“什么節目?”
裴音想了想,“阿拉木汗。”
她回去查了查資料,才知道阿拉木汗是雙人歌舞。
這下糟糕了。
她一個人怎么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