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
裴音緩緩地睜開眼睛。
照入瞳孔內的光線讓她的眸又瞇了瞇。
男人分明而鋒利的輪廓展現在面前,房頂的燈光錯落在輪廓周圍,帶出一絲光暈。
“早知道你一吻就醒,我就早吻你了。”男人捏了捏她冰涼的臉頰。
祁斐然轉身,叫洛晴晴端一杯水進來。
洛晴晴快步走了過來,手里端著一個溫熱的透明玻璃杯。
祁斐然幫裴音緩緩地撐著身后坐了起來,在她的身后墊上一個柔軟的靠墊,從洛晴晴手里接過玻璃杯,單手扶著喂給她。
裴音喝了兩口水,抬眼看面前坐著的男人。
“祁斐然?”
她的嗓音有些低,聲音不太自然。
“嗯。”祁斐然說,“還認得人,沒傻。”
裴音的目光越過祁斐然的肩膀,落在了就正站在后面的洛晴晴身上。
和記憶里,在訓練場的愛說愛笑的女孩兒漸漸地合二為一。
洛晴晴跟一旁的白玄打個手勢,自己走了出來。
靠在船舷上,她望著白天里平靜湛藍的大海,一時間有些失神。
陸科從船頭匆匆走了過來,“老板呢?”
洛晴晴指了指里面。
陸科急忙就往里走,在門口敲了敲門,“咳咳,老板。”
祁斐然扭頭看了一眼,起身走了出來。
陸科說:“托爾斯家族和太太的車禍沒有關系。”
祁斐然看著陸科遞過來的資料,隨意翻了翻,“嗯。”
“還有,”陸科說,“小羅伯特的船還在海上,避過了海上風暴。”
祁斐然冷笑的勾了勾唇,把手里的資料拍在陸科手中,“找幾個人,把他的船逼進去。”
陸科斂下眸,“是。”
…………
裴音已經緩緩地回憶起來了。
她應該還在海面上,從小羅伯特的船上縱身躍下了海面。
她偏頭朝著窗外看了一眼。
此時窗外已經是白天了。
霞光傾斜下來,照著波光粼粼。
白玄在一旁哼了一聲:“你倒是挺會躲事兒的,等風暴過去了,也醒了。”
“風暴?”裴音側頭看過來,有些疑惑。
“我們遇上了海上風暴,”白玄說,“損失了好幾個人和一艘船。”
如果算上被火并的那一艘船,應該是兩艘。
想起來那個還被丟在倉房里,嘴硬的活口,白玄渾身就都是狠辣的戾氣。
“徐摩西也死了。”
裴音愕然轉頭,“誰?”
“徐摩西,”白玄說,“你那個忠心耿耿的助理,為了救你。”
裴音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她其實現在頭腦反應是很慢的。
過了幾秒鐘,她才反應過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他在哪里?”
剛一下床,她的雙腿軟的沒有站穩,一下跪在了地上,膝蓋撞擊地面,讓她痛的悶哼了一聲。
白玄站在原地沒動。
“別假好心了,如果不是你,少爺就不會追到海上來,也不會傷亡慘重,”白玄轉身出去,甩上了門,“裝什么裝。”
迎面就遇上了陸科。
陸科問:“太太是不是醒了?”
白玄:“諂媚!”
陸科:“……”
裴音在地上坐了一會兒,雙腿才漸漸地恢復了知覺,緩緩地移動了一下,撐著床邊站了起來。
她身上穿著的是男士的襯衫和長褲,看尺碼應該是祁斐然的。
她的行李箱都留在小羅伯特的船上。
她坐在床邊,將袖口和褲腳都卷了起來。
推門進來的是陸科。
陸科將一雙拖鞋放在裴音的面前,“是老板讓我送來的,說您出來走一走吧,這會兒空氣比較好。”
裴音把頭發都攏到腦后,“有皮筋么?”
陸科:“……”
他去外面找了洛晴晴。
洛晴晴翻出來一個黑色的皮筋給了陸科。
裴音順手把頭發簡單的扎在腦后,就跟著陸科出來了。
“剛才是經過了海上風暴么?”
“是的。”陸科沒瞞著裴音,“不過對于我們的船隊,這種海浪經歷的多了,小菜一碟。”
“那白玄為什么說損失了一艘船和好幾個人?”
陸科:“……”
這個臭小子……
他說:“太太,在海上航行,這種事情難免不了的。”
裴音問:“那徐摩西呢?”
陸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