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卡爾文遞交了一份翻案同意書,將當年細節重現于世。
只是,殺死曼斯的人,并非是裴音,而是近期在家族內部進行清掃的時候,抓到的一個叛徒。
這人對當年殺死曼斯而嫁禍給受害者裴音的事實供認不諱。
這件事情,一石激起千層浪。
不僅僅是在Y國內,還有華國,都掀起了一陣網上風暴,幾大平臺同時崩潰。
【這反轉也太快了吧!】
【天啊,裴音竟然是受害者?】
【那些視頻……】
【人渣!畜生!就算是被殺了也死有余辜!】
【托爾斯家族也沒什么好東西,一丘之貉!】
【抱走音音,太可憐了。】
【那些人都特么的是禽獸!】
網上掀起了瘋狂的罵聲,甚至有人翻墻到外網上去評論。
卡爾文代表托爾斯家族召開了一場新聞發布會,詳盡敘述了事發當時的經歷,并且請來了警署的人做了公開聲明,將辦案證據全部公諸于眾。
官網發布了一條微博。
用了最爛俗的一句話。
真相可能遲到,但是永遠不會缺席。
當裴音看著這句話的時候,她轉頭看向窗外。
如果不是五年前程雋和徐蔚的幫助,如果不是今天的祁斐然故意給卡爾文設套,她手里沒有籌碼,她早就已經死在了五年前那冰冷的看守所里。
怕的就是遲到。
有些事情,一旦遲來了一步,就永遠缺席了。
…………
卡爾文以及其團隊在國內呆了一個星期,直到翻案結束,塵埃落定。
真正的犯人被判死刑,立即執行,由Y國警方代執。
裴音也接受了兩場來自國內的視頻口供敘述。
有人找出了當時裴音的口供記錄,五年前的紙張,都已經泛黃了,字跡已經不太清晰了,可是她的話,一直是一樣的。
她的敘述和當時一樣。
她是被冤枉的。
而現在被卡爾文推上去的這個人,也是冤枉的。
文文心中有憤恨,“托爾斯家族真是惡心,又推了一個替罪羊出來!也不知道到底是脅迫還是自愿的!”
裴音說:“不管是脅迫還是自愿,都是他自己的事了。”
她不是圣人,管不了那么多人的生死。
文文知道裴音的話說的是事實,但是也沒辦法,除了網上能義憤填膺的去指責之外,其余的,無能為力。
現實中,想要撼動托爾斯家族,就是蚍蜉撼樹。
晚上,裴音刷手機的時候,刷到了一條翻供的證人證詞。
是來自于D市,是華慧的父母。
這是一條被公開的筆錄。
華慧的父母記錄了當時如何被威脅,又不得已做了偽證。
一切,全都真相大白。
裴音把手機放在一邊,躺在祁斐然的病床上,枕著他的手臂,睜眼看著高高的天花板。
他的傷休養了十天,已經初步康復,只剩下靜養。
黑暗中,祁斐然的聲音好似是渡上了一層薄薄的膜。
“你準備把手里的視頻放出去嗎?”
祁斐然知道,裴音手里,不光有卡爾文和莫拉夫人的視頻,還有托爾斯集團旗下酒店的單面可視玻璃,這才是會對托爾斯家族造成動蕩的真正威脅。
“要放也得等回國之后,”裴音說,“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上,也不好這么放肆。”
祁斐然哼笑一聲,“你還不夠放肆?”
“這就叫放肆了?”裴音反問,“那你還是沒見我真正放肆的時候。”
“你能怎么放肆?”
祁斐然拉著裴音的胳膊,讓她翻身坐在他的腰上。
“誒!你干嘛啊?”
裴音撐著腿,也不敢用力,怕壓到祁斐然的傷口。
她一看祁斐然的眼神,就明白了。
她義正言辭拒絕道:“醫生叮囑了,你不能做運動,傷口會裂開。”
祁斐然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我不動,你動。”
裴音:“……”
“不!”
裴音直接抬腿就要從祁斐然的大腿上下來。
這種姿勢實在是太危險了。
祁斐然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臂,“看在我幫了你這么大的忙,今天不該好好慶功一下?”
裴音:“……”
她莫名覺得祁斐然這眼神怎么可憐巴巴的,讓她竟然都有點惻隱之心了。
祁斐然笑了一聲,手已經覆上了她的褲腰,“就試一次。”
裴音:“……好吧,就一次啊。”
“好。”
而事實證明,男人在床上說的話,都不是真的。
第二天,護士來幫祁斐然換藥的時候,“傷口不是前兩天檢查的時候快好了么?怎么現在又有想要裂開的痕跡了啊!”
裴音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跟她沒關系。
祁斐然在一旁解釋道:“昨天晚上去廁所,不小心摔了一下。”
裴音:“……”
這不是摔了一下,而是滾了好幾下吧。
想起來昨天晚上在病床上的情景,她就覺得耳根子發熱。
“你可要小心點,”護士又幫祁斐然換了藥,“傷口已經快長好了,不管去哪里,都讓人陪同。”
祁斐然:“這話得給陪同的人說。”
裴音:“……”
護士看向站在一旁的裴音。
裴音忙說:“我知道了!”
她瞪了祁斐然一眼。
這男人還有臉笑。
卡爾文的航班是在當天下午。
飛機落地,卡爾文都沒有來得及倒時差,直接就來到了醫院里。
卡爾文推開病房門,讓助理將送來的營養品拎進來。
“這段時間一直也沒有來看祁總,現在傷養的怎么樣了?”
祁斐然正在喝水,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
裴音笑了笑:“卡爾文先生,客套話就不用說了,直接開門見山吧。”
卡爾文擺了擺手,讓助理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