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科知道祁斐然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要跟著老板娘么。
他跟人還挺有一套的,不近不遠,也不會被發現。
不過跟著跟著,就發現這路不對。
這不是去往裴氏的路。
要是說繞路也不可能,裴氏的公司在東部,而現在裴音卻是往西南方向走的。
陸科穩了穩心神,趁著紅綠燈路口的時候,給祁斐然發了一條消息。
祁斐然回復:【繼續跟?!?br/>
…………
裴音這次為了自己翻案成功,說了要好好地請程雋吃一頓飯,順道喊上了同在C市的吳非和杜明暉。
杜明暉馬上要去首都了,雖然調過去是平調,可是首都的官兒可值錢的多了。
裴音到的晚了一點,一進來,餐桌上的兩道目光都紛紛朝著她這邊看過來。
杜明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這羽絨服,夠去往東北那旮旯穿了?!?br/>
吳非笑著附和了一聲,忽然想起來什么。
他又看了一眼裴音身上的羽絨服,“這羽絨不是……”
吳非這么一說,杜明暉也看出來了。
這黑色的羽絨服,像是隊里發的。
裴音拉開了拉鏈,把羽絨服掛在一旁的衣架上,“是雋哥送我的,還是在訓練營的時候?!?br/>
這么一說,吳非就想起來了。
那年過年的時候程雋送的。
“雋哥呢?”裴音沒見到程雋。
“去外面接人了?!眳欠穷D了頓,瞄了一眼裴音的臉色,“徐姐要來?!?br/>
裴音拉開椅子的動作一頓。
她忘了徐蔚了。
徐蔚也是幾個當年知情人中的一個,而且還幫了她很大的忙。
“幸好雋哥想到了人,要不我這不就得罪人了?!迸嵋粜α诵?,沒影響剛才動作滯頓,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吳非說:“不是,是徐姐要……”
桌子下面,杜明暉踹了他一腳,止住了他口中的話。
吳非和杜明暉交換了個眼神。
也不該說出來。
其實,裴音沒請徐蔚,徐蔚卻不知道怎么提前知道今天晚上有這么一個飯局,特別打電話給程雋。
打電話的時候,徐蔚說:“我還有十分鐘就到。”
程雋這才出去去接她。
說接,倒不如說攔。
此時,在餐廳前一個十字路口,程雋給徐蔚發了定位,徐蔚的車找了附近停車位,下了車。
“特別還出來接我?”徐蔚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長款毛呢大衣,“其實不用,我知道飯店位置?!?br/>
程雋抽著煙,香煙夾在手指間,煙頭明滅的火星,襯著他的骨節修長分明。
徐蔚抬頭看他,“還是你故意攔著,不讓我去?”
程雋眼神一恍。
徐蔚抬步朝著前面路段走。
程雋說:“徐蔚,沒必要?!?br/>
“怎么沒必要?”徐蔚說,“我也算是跟裴音相識一場,她現在翻案平反了,我怎么也要道一聲謝的。”
程雋抿了抿唇,錯后半步跟著。
一直到飯店門口,推開玻璃門進入,徐蔚的眼鏡鏡片上立即就蒙上了一層白霧。
她將鏡片往下壓了壓,從鏡片上方看向程雋。
“還是你怕我會說出點什么?”
程雋瞳孔猛地一縮。
鏡片上的霧氣長久不散,徐蔚索性就將眼鏡摘了放在一邊,緩緩地說:“就算我不說,她早晚也能想起來,只是時間問題。”
她頓了頓,“哪個包廂?”
程雋指了指:“1023,我去趟洗手間。”
裴音已經點了菜,看著時間,已經過期十幾分鐘了。
她心里想著,就站了起來,“我出去看看吧?!?br/>
杜明暉直接叫住了她,“你出去干什么,外面天冷,這才剛剛暖和了點,程雋皮糙肉厚的凍著就凍著了,可不能凍著他的小姑娘了?!?br/>
這話前半部分聽起來沒什么不同,就是后半部分……
裴音心思一恍,也就忘了出去找程雋這茬兒了。
就在這時,門從外面推開了。
徐蔚走了進來。
“你們都到齊了?!彼χ聪蜃谝慌缘呐嵋?,“不會怨我不請自來吧。”
“那怎么會?”裴音站了起來,“都是怨我,本來上次就說要請你和雋哥一起吃頓飯,然后給忙忘了,要不是徐醫生你今天來,我恐怕明天就得登門致歉了?!?br/>
剛才徐蔚沒來之前,裴音就已經讓服務生多添上了一副碗筷一把椅子,就在裴音旁邊。
徐蔚笑了笑說:“那還是算了,估計程隊也不會讓你單獨跟我接觸了?!?br/>
這話一出,在座的均是一愣。
杜明暉先皺了皺眉。
裴音有點疑惑的問:“為什么?”
“因為我是學的心理,是精神科的醫生,怕你在我這兒能想起來一些本來沒想起來的事兒吧?!毙煳挡痪o不慢的說。
這話說的直白,吳非沒敢搭話。
杜明暉冷聲開口,“徐蔚?!?br/>
他這一聲,帶了十足的警示的意味。
徐蔚笑了一聲,“我也就是隨口說說,程隊肯定也盼望著裴小姐能恢復記憶的?!?br/>
裴音看了看杜明暉,又看了看坐在身邊的徐蔚,若有所思。
有一支煙的工夫,等到菜都端了上來,程雋才從外面進來。
杜明暉道:“你這小子是不是聞著上菜味兒來的,早不來晚不來,非要學那曹操。”
程雋一眼就看見了裴音。
裴音剛巧起來去拿酒。
她脫了身上的黑色的羽絨服,里面穿的白色毛衣打底外搭橘紅色馬甲,下面是一條黑色的包臀毛呢裙,黑色的長靴一直從腳踝延伸到膝。
裴音向來喜歡長裙,這種短裙也不是沒有穿過。
更常喜歡這三年混跡夜場的時候穿。
有一瞬間,程雋以為裴音已經想起來了。
只是,目光一恍,就看見了掛在衣架上的那件黑色的羽絨服。
沒想到,那件羽絨服,她還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