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斐然攬著她的腰,轉了身。
姚淑荷見裴音和祁斐然走出來,就迎了上來,“咱們人都到齊了,祁少,吃……”
話都還沒說完,就被裴朗給拉住了。
祁斐然對周圍的話聞若未聞,走到鞋柜處,彎腰低頭,幫裴音穿靴子。
穿好靴子,祁斐然給她戴上帽子,“你先上車去等我?!?br/>
裴音點了點頭,什么也沒問,直接就出了門。
她走進冷風黑暗中,轉頭看向巨大的落地窗。
落地窗邊倒映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祁斐然的身影本隱沒在玄關的黑暗之中,等到目送裴音先上了車,才轉身,從黑影中走了出來。
他的目光凜然的在裴家人的面龐上漸次掃過。
“做人要知足,總不能既想要從她身上撈好處,還不想對人好,”祁斐然薄唇輕勾,溢出了一聲薄如刀刃的冷笑,“怎么好處都能讓一個人占了呢,這世上就沒這種好事兒?!?br/>
他這話說的意有所指,比起剛才,葉闌珊的面色更不好看。
“有人想要以母親的身份教訓人,也自己先當好一個母親再說吧,如果自己都沒什么資格,還是閉上嘴!”
祁斐然向后靠了靠,“她嫁了我,是我的人,給她臉色,就是給我臉色,扇她耳光,就是在我臉上扇耳光,我妻子脾氣好,能忍,我卻是不能忍的?!?br/>
忍?
裴朗抽了抽嘴角。
他怎么不覺得這個四姐姐的脾氣好。
“等我什么時候實在是忍不了,出手的時候,可就不是這么和風細雨的幾句話了事了?!?br/>
祁斐然這話說的徐徐,嗓音輕緩,比起剛才的明槍暗刀,就十分和風細雨了。
可下一秒……
他的語氣陡然又凌厲了起來,微瞇了眼眸。
“得罪我沒事,可是得罪了我妻子,你們掂量著后果,到時候如果是外面見,傷了作為親家的和氣,那就不好了?!?br/>
他看向葉闌珊,“岳母,您說是吧?!?br/>
葉闌珊臉色訕訕。
她想要反駁,也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對著祁斐然,他們裴家也沒能力跟祁家抗衡。
“岳母不說話,我就當默認我的話了?!?br/>
說完這句話,祁斐然轉身離開了。
門被打開,灌進來一股冷風,吹的廳內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姚淑荷先緩過神來,“那個……晚飯做好了,咱們吃飯去吧?!?br/>
葉闌珊直接轉身就上了樓。
裴聯誠也就跟了上去。
姚淑荷現在看著葉闌珊不痛快的面容,更加是喜上眉梢,差點都沒有控制住。
看來偶爾家里就得來一個這種大佬,好好地敲打敲打三房,讓葉闌珊敢在她面前端著那副架子。
她看著都覺得不順眼。
好像她整天忙前忙后的累的很,就三房不食人間煙火,裝什么假清高呢!還不是利益至上!
裴敬冶咳嗽了兩聲:“你還有臉高興?”
“我怎么不能高興了?”姚淑荷簡直都要笑出聲來了,“剛才祁斐然那話,句句打葉闌珊的臉?!?br/>
“你別忘了,邢梨的死,是你栽給裴音的。”
姚淑荷臉上的笑一下就凝固住了。
她臉色瞬間就有些蒼白。
“可、可都已經過去五年了,那事兒早忘了吧?!?br/>
“五年?五年前裴音被判故意殺人罪,不是也讓祁斐然幫她翻了案么?你還覺得有什么不可能的,”裴敬冶按了按眉心,“往東南那邊的生意先停了吧,別被抓住點什么?!?br/>
姚淑荷心里有點忐忑不安。
“你說……裴音不會真的查吧?就算是我栽贓給她的,那事兒也不是我做的,跟我無關?!?br/>
“沒什么不可能的,”裴敬冶說,“你也收斂著點,先安安穩穩過了這個年再說?!?br/>
樓上。
葉闌珊一進房間,就將桌上的東西給摔了個干干凈凈。
裴聯誠把門關上,也不去阻止她,等她摔了東西,發泄了脾氣,才走上來。
“你做的太過了?!?br/>
“我過?”葉闌珊面容都歇斯底里的扭曲,“我怎么就過了?對一個陌生人,還是有著仇怨的陌生人,還指望著我能對她和顏悅色的捧著供著?”
她跌坐在床上,深深地閉了閉眼睛,“我現在做的最錯的,就是由著她嫁給了祁斐然。”
如果沒有祁斐然作為靠山的話,裴音有什么資本,又有什么能力在裴家叫囂。
裴聯誠拍了拍葉闌珊的肩膀。
“可是她卻已經嫁給了祁斐然?!?br/>
葉闌珊握緊了拳頭,“嫁了又如何,嫁了也可以離婚?!?br/>
裴聯誠蹙眉,“闌珊,你別犯傻,現在祁斐然可動不得?!?br/>
葉闌珊閉了閉眼睛,“我知道。”
憑她一個人的能力當然不行,可如果再拉上另外一個人呢。
…………
裴音從車窗看祁斐然走過來,主動推開車門,主動朝他笑。
祁斐然彎腰坐上來。
陸科發動了車子。
裴音鬢邊的花枝已經取了下來,放在座位一旁。
祁斐然拿起花枝,在手指尖略轉了一圈,眼神落在裴音嘴角的笑上,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