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地毯從酒店門口臺階下,一直鋪展到會場內部,眾多明星還特別在寫字板上簽了自己的名字,擺pose拍照留念。
祁斐然在做過開幕致辭之后,也沒落座在貴賓席,直接就去了后臺。
裴音參加舞伴的節目是在第七個。
中間,不早不晚,黃金位置。
裴音換了裝,就坐在更衣間回憶著舞蹈動作。
她忽然有點緊張。
她有多久都沒有上過這樣大的舞臺了。
上一次,還是在七八歲的時候了。
就在這時,更衣間的門被敲響了。
門口進來一個工作人員,手里拎著一個袋子。
“裴小姐,這是你的奶茶。”
裴音:“我沒有點……”
她話還沒說完,這工作人員放下手中的袋子就出去了。
在便利袋中,奶茶旁邊貼了一張心形的便利貼。
便利貼上寫了一行字。
【七分糖,百分甜。】
裴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男人跟哪兒學的。
她一看這字體,就認出來了。
這是祁斐然的親筆書寫。
祁斐然這種身居高位的大咖,拿筆的次數都已經屈指可數了,裴音覺得這張墨寶回頭可以去敲陸科一筆,讓他拿去把老板的墨寶裱起來掛在墻上。
會場外的陸科打了個噴嚏,繼續低頭寫他的三千字小作文。
裴音喝了幾口奶茶,甜甜的,驅散了她心頭的緊張,聽見外面主持人報幕。
她跟著眾多舞伴一同上了后臺,在幕布后面候場。
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道身影從大廳的門口走了進來。
如同五年前的那個時候一樣。
他推開門,攜著黑夜中的風雪而來。
…………
舞臺上,舞蹈已經接近尾聲。
裴音在中央舞臺上,在一個巨大的原型轉盤上十八轉,最終保持著一個展翅的姿勢,吊著威壓升在半空中。
定格。
她好似一只展翅的鷹一般,翱翔云際。
所有人都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
裴音謝幕的時候,也才從歌曲之中脫離出來,聽到了那潮水一般的掌聲。
和五年前似乎沒什么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當時裴音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禮堂最后一排的程雋。
而這一次,她沒有看見他。
程雋站了起來,在眾人都沒有發現他之前,將身上的黑色大衣給掩了,轉身走了出去。
關上門,隔絕了大廳內的賬上。
程雋點上了一支煙。
他仍舊記得五年前,裴音在訓練場上那狹窄的場地上跳的阿拉木汗。
那個時候,她的眼睛里都是他。
程雋把煙蒂丟在垃圾桶里,插著大衣口袋,走進黑夜里。
…………
臺下黑壓壓一片,裴音都沒仔細看。
因為祁斐然說了在后臺等她。
她從臺階上走下來,一眼就看見了在一旁垂手站著的男人。
她從三階臺階一躍而下。
祁斐然伸手接住了她。
裴音摟著祁斐然的脖頸,直接攀在他身上,“怎么樣?”
祁斐然親了親她的臉蛋,“美。”
“我累,腳疼。”裴音扒著祁斐然就不松手了,“我吊了威亞,還腰疼。”
“那還要不要卸妝了?”祁斐然問。
“當然了,”裴音用手撥了撥自己眼瞼上的假睫毛,“好假的睫毛。”
“我叫陸科給你錄下來了,錄像好看。”
“那就行。”
祁斐然還真的是抱著裴音去了更衣間。
后臺的工作人員也好,候場的演員也好,都瞪圓了眼睛,難以置信。
這就是剛才在后臺跟一個冰塊似的祁總?
這就是跺一跺腳商界都震一震的大佬?
天啊!
臉上那寵溺的笑是怎么回事?
沒想到祁家大少還有這不為人知的寵妻一面。
祁斐然抱著裴音一進來,女更衣間就已經清了場。
裴音坐在椅子上,朝著祁斐然眨了眨眼睛,“怎么樣,給你營造了一個絕對的好老公形象。”
祁斐然唇角也有笑:“那我要謝謝你了。”
“那當然了,”裴音拿起卸妝巾覆在眼睛上,卸眼妝,“要是萬一回頭離婚,也可以把鍋給我背。”
祁斐然嘴角的笑就猛地僵住了。
他微微瞇了瞇眸,“離婚?”
裴音敏感的察覺到祁斐然的語氣不對,“我隨便說說的。”
畢竟今天這么高興,她也的確不該說這樣掃興的話。
裴音卸了妝,換了演出服出來,還能感覺到祁斐然明顯臉上不太高興。
她主動走過去,挽上了他的手臂,朝著一旁的陸科勾了勾手,“你的小作文寫得怎么樣了?”
陸科刷的就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一沓紙來,速度快的跟要剖腹自盡一樣。
“在這里!保您滿意!”
裴音看也沒看,直接就遞給了祁斐然。
“老公,你夸吧。”
祁斐然看著這紙上的字,抽了抽嘴角。
他真是一百個不情愿念,冷颼颼的瞄了陸科一眼,“不要抱怨,抱我。”
裴音:“……”
有點油膩。
但是——“下一句。”
祁斐然:“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沒有啊,為什么這么說?那為什么在我心里的分量越來越重了?”
裴音:“……”
她聽不下去了。
祁斐然目光幽幽的看向陸科,“這就是你寫的?”
陸科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后面!”
“你是夜晚最美的月亮,我愿做星辰;你是傍晚最美的晚霞,我愿做云朵;你是做熾烈的陽光,我愿做空氣……”
祁斐然的聲音原本是很好聽的,可這些話從他口中讀出來,讀到最后一個字,莫名的帶上了一絲咬牙切齒的味道。
他直接把這幾頁紙摔到陸科臉上。
陸科:“……”
不能怪他啊!
他從小到大作文的分數都是跑題及格線。
裴音樂不可支。
她撐著祁斐然的肩膀,看他臉上的陰霾已經都散了,心下稍安。
出來的時候,兩人碰見了祁易凱。
祁易凱一見裴音,就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大嫂跳的真好,”他看向祁斐然,“大哥,怎么樣,還是我慧眼識人吧。”
祁斐然瞥了他一眼,“是,我都不太清楚她會跳舞。”
裴音:“……”
這又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