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攔著不叫報警么?”
“不攔,”裴音說,“讓他報,報了警,到時候抓的就不一定是誰了。”
……………
裴音找了吳非,把馮坤的事情說哦。
吳非查了查系統,查到了馮坤的案底。
“去年有一個高中女學生報案的,當時案子走訪目擊證人的時候,對方突然提出了和解,撤訴了。”
裴音冷笑了一聲,“拿錢砸的封口費吧。”
這種人渣,不送進監獄里面去服刑,還留著在外面禍害人么?
吳非說:“當時我還在分局,沒經過我的手,我一個同事跟我痛斥過,但是也沒辦法,受害方撤訴,說是一場誤會,也沒辦法繼續調查。”
裴音撐著腮,凝神想了一會兒。
“強女干罪能判幾年?”
“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未遂呢?”
“根據具體情況從輕處罰。”
“既然那次受害人不站出來,那我們就制造個情景出來。”
吳非:“……釣魚執法?我們不允許。”
“你是不能,我能,”裴音笑了笑,“吳警官,你就當不知道就好了,這事兒跟你沒關系。”
裴音回去的路上,想了一圈。
她必須找個人能在馮坤手下全身而退的。
蘇希不行,蘇希的性別占劣勢,到時候很容易判不成立,必須找個女生。
她正在凝神,手機響了起來。
裴音接上藍牙。
是裴朗打來的電話。
“馮坤報警了,現在警察來把阿希和阿照帶去局里例行問話了。”
裴朗現在在走廊上,急的就好似是熱鍋上的螞蟻,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做。
裴音說:“你跟著巡邏車去,我會幫他們找律師,在律師來之前,告訴他們不要開口。”
“好的。”
其實,本來這件事情照實說,也可以。
但是裴音不敢相信除了吳非意外的別的人員。
一旦是有馮坤那邊滲透的人員,那這事兒就要被板上釘釘定死了。
掛斷電話,裴音就打了趙律師的電話。
在Y國幫祁斐然辯護的這位趙律師,是一位金牌律師,也幫裴音參考了翻案的細則。
裴音電話里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就約了趙律師面談。
她陪同趙律師去了局里。
在趙律師的陪同下,蘇希和蘇照都分別做了口供。
裴音咨詢了趙律師,按照馮坤的訴求,是會有什么影響。
“刑拘十五天到三十天,如果對方再施加一些外力的話,會再延長。”
裴音提出了要見蘇希和蘇照。
趙律師去做了安排。
蘇希和蘇照是分別在兩個不同的房間關著的。
裴音先去見了蘇希。
蘇希坐在凳子上,一雙眼睛有些茫然。
裴音進來的時候,房門發出響動,蘇希好似是被嚇了一跳,肩膀縮了縮,目光才緩緩地朝著門口看了過來。
“音姐……”
裴音這才看見蘇希嘴角的淤青。
在酒店的時候,當時她沒有注意到。
“你沒事吧,”裴音走過來,“我已經打點過了,你在這里面也不會被苛待什么。”
“嗯,謝謝音姐。”
裴音沒跟蘇希提案子相關的事情,只叫他放寬心。
“你只管在這里面安心住著,就當是體驗生活了,”裴音拍了拍蘇希的肩膀,“有我在,不會讓你和你哥留下案底的。”
蘇希一瞬間眼睛里盈滿了眼淚。
裴音走到門口,蘇希忽然開了口。
“姐,我知道不是你。”
裴音忽然腳步一頓,她沒有回頭,微微轉頭,目光垂落在房間內被燈影映照著的斑駁墻面上。
“那一晚,我知道。”
蘇希的聲音有些發顫,顫的讓他覺得自己渾身都在發顫。
就算是被蒙著眼,他也能回到的那一夜,屈辱而苦痛。
他從來都不曾提過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他也默認了不在場的蘇照所認為的那樣。
或許只有那樣,才能沖淡一下他內心的彷徨和恐懼感。
他其實很自私,他知道他和哥哥蘇照兩人無法抗衡那些人,也知道在這樣的大都市里,如果反抗的話,就會被碾碎,甚至連一點存在的痕跡都再也找不到。
他只能依附著裴音。
他們不敢去反抗的,裴音卻可以。
“對不起……姐。”
裴音本打算說些什么,可到底沒有開口。
她直接打開門走了出去,帶上了門。
她在走廊上站了許久,一直等到有人走過來,帶她去蘇照的房間。
蘇照站在墻邊,好似是一尊雕塑。
裴音笑了一聲:“這是要怎么,面壁思過么?”
蘇照嚯的轉過身來,“我沒錯,思什么過?”
裴音笑的更開了。
“你這種態度挺不錯的。”
蘇照看著裴音,“你來這里干什么?現在這個時候你不該是獨善其身嗎?”
“從我進酒店的那一刻,就沒打算獨善其身了。”裴音沒打算跟蘇照抬杠,她主要是要蘇照一口咬定,是正當防衛。
“我讓趙律師也跟阿希說了,不管再問幾遍,一定要咬定正當防衛。”
蘇照冷冷說:“這個不用你提醒,我不是傻子。”
“我會安排媒體,到時……”裴音說了一半,忽然停了下來,“算了,沒什么。”
媒體還是暫時不安排了。
把蘇希和蘇照這兄弟倆曝光在這件事情里,也會讓他們今后的學業生活帶來影響。
索性算了。
裴音從局里走出來,車上,徐摩西給了裴音幾張照片。
“這是能選出來的女人,裴總,你看看哪一個合適。”
裴音翻看著照片和個人簡歷資料,蹙著眉,“你看這個怎么樣?”
她手指點了點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長著一張娃娃臉,主要是看起來很幼齒,如果穿上學生裝的話,恐怕被認作是高中生都有可能。
徐摩西說:“我也覺得這個可以。”
裴音定了下來。
“就她了。”她頓了頓,有點猶豫問,“口風怎么樣?”
“絕對嚴,”徐摩西說,“是……我問白玄借的人。”
裴音:“……”
白玄知道了。
那祁斐然肯定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