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來,其實真相早就在她手邊了。
裴音自嘲的笑了一聲。
張景堯側眸看她,“裴琳不知道張老爺子要找那玉簪干什么,你也不知道?”
“你覺得我不知道?”裴音看她一眼,頓了頓,“表哥?”
裴音這兩個字一說出口來,張景堯瞳孔縮了縮。
他倒是沒想到裴音會這樣直截了當的承認下來。
裴音靠在墻邊,朝著張景堯勾了勾手,“借一支煙。”
張景堯把煙盒和打火機遞給她。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裴音:“……”
剛點上煙就被嗆了一口,“你還在意這一支煙?”
“在意的不是煙,而是人,”張景堯說,“是抽這煙的人,是張老爺子尋的繼承人。”
他雖然說是母親強勢,非要將他給冠上了張家姓,可到底不是張家本家人,景家那邊又亂,張老爺子也明白,對他這個外孫并不傷心。
可一旦是找到張大少的遺腹子的話,那就完全不同了……
裴音吐出一口煙氣,從煙霧繚繞中,看向張景堯。
張景堯向她提出合作的時候,她答應他的時候也有條件,他們兩人本就沒有過多的經濟糾葛點。
而現在看……
“你和我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張景堯問,“要合作嗎,表妹?”
他伸出手來。
和在兩個月前的餐廳包廂內,伸出來的手是同一只,
擺在裴音面前的,卻是只有一個選擇了。
她需要為自己找一個在張家的同盟。
“好啊,表哥,我們現在可真成為一家人了。”
…………
這場慶功宴一直持續到十一點多,裴音喝了酒,就出來到露臺上吹吹風。
夜風拂面,帶走了臉上的一些燥熱。
身后傳來逐漸接近的腳步聲,緩步走到她的身后,悄無聲息。
裴音抿了抿唇,就算是不回頭,都能感覺出來身邊那熟悉的氣息。
一件男士西裝落在她的肩上,遮住了她裸露在外的肩背。
“喝酒喝盡興了?”
男人的聲音略帶磁性。
裴音轉過頭來,眸光有些迷離的望向祁斐然,“有點高興吧。”
“為什么高興?”
“找到親人了。”
裴音說完這話,似乎是在自嘲,又搖了搖頭。
張景堯可不就是她的親人么。
有血緣關系的表哥。
祁斐然聽這話,就知道張景堯找裴音攤牌了。
“和張景堯達成同盟了?”
“嗯。”裴音問,“你覺得不好?”
“好,”祁斐然,“在張家內部,總要有點自己人,我這邊張家也有暗線,回頭讓陸科給你,只是張景堯野心也很大,你跟他打交道小心些。”
“有你在,他還能算計到我頭上不成?”裴音鼻息哼了一聲,能聽出來醉的不輕。
祁斐然看向她卷翹的睫毛,好似是蒲扇一般撲簌著。
“當然不能。”
可如果他不在的時候呢。
他知道裴音有能力自保,她絕對不是能隨意被人揉圓搓扁的軟柿子。
祁斐然:“你是不是抽煙了?”
他嗅到了裴音身上淺淡的煙氣。
“就抽了半支,”裴音,“我沒有在你面前抽。”
她記得祁斐然曾經說過,他們兩人互不在對方面前抽煙。
“戒了吧。”祁斐然吻了吻她的眼瞼。
裴音戳了戳他的手肘,“你好意思說我。”
“我跟你一起戒。”
“好啊!”
裴音本就沒什么煙癮,想起了才會抽一支,祁斐然戒起來那才是困難吧。
吸煙對身體本就不好,戒了也好。
祁斐然微微閉了閉眼睛,“我們回去吧。”
“嗯。”裴音頭有點暈,靠在祁斐然身側,慢慢悠悠的走著。
回去的路上,祁斐然就叫陸科把車停在大型商超前面,進去買了兩盒薄荷糖。
回到別墅,祁斐然叫張姐給裴音送上來一碗醒酒湯。
裴音喝了醒酒湯,才感覺到腦袋沒那么悶了。
祁斐然站在裴音的身后,幫她緩緩地按著太陽穴。
“好點了么?”
“嗯,好點了。”裴音點了點頭。
她覺得祁斐然今天晚上都有些反常。
女人的心思都是很細密的,不管多細微,都能看得出來。
“你想跟我說什么?”裴音眨了眨一雙大眼睛。
祁斐然的嘴唇抿成了一條平直的線。
“小白查到霍嫣了。”
祁斐然從一開始,就想幫裴音找霍嫣。
可只憑借著一個重名率很高的名字,根本就無從下手。
而玉簪暴露出來的這一刻,祁斐然就有了另外一個可以入手的方向,沿著張家這條線,再查霍嫣這個人,就不似大海撈針,很快也就查到了。
裴音定定的注視著祁斐然的眸,呼吸在一瞬間都屏住了。
祁斐然知道裴音這眼神代表的是什么。
他點了點頭,“霍嫣就是那個在江南小有名氣的名伶。”
…………
第二天一大早,祁斐然就將兩個好不容易周末能睡個懶覺的小孩子給從床上拉了起來。
“走,今天帶你們去春游。”
小凌眨了眨眼睛,一臉的困頓。
他是在做夢嗎?
春游?
這不都夏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