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江南小鎮地方小,就算是當地最大的富商,都不及張家的五十分之一。
眾人只知道這是外地來的一個富商。
而究竟這富商到底家業有多大,沒人知道。
張術成的身體不好,被送到這江南水鄉里,本也就是來調養身體的,不用管張家本家的生意,不用去應對那些董事們,再加上和霍嫣兩人開心的相處,他的身體調養的也很是不錯。
直到他接了電話說該離開了。
霍嫣送他到火車站。
那個時候,還都是綠皮車。
張術成吻著霍嫣的唇角,“嫣嫣,等我在家里安頓好了,我就派人來接你。”
“嗯,我等你。”
張術成將一個木制的首飾盒遞給她。
“這是我母親傳家的玉簪,有一對,我現在送給你,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霍嫣站在站臺,看著張術成上車,又看著他離開,她揮著手。
張術成離開了,一切都好似又回到了和以往沒什么區別的時候,日復一日都是在重復這一樣的事情。
只是,那總是在vip座位上朝著她笑的男人,卻不在這里了。
一個月,張術成就好似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給霍嫣來電話,也沒有來一封信。
就連劇院的老板都規勸霍嫣。
“嫣嫣,你就忘了那位張少吧,他是京都的人。”
那種大城市的人,還是豪門大家的,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們這種小地方的人呢。
就別提,霍嫣還只是一個唱戲的。
就連霍嫣都覺得自己好似是做了一個美夢。
夢里,她談了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
就和她唱的那些戲詞一樣。
那些男人離開了小地方,就再也不會回頭來一眼糟糠之妻了。
況且,他們又沒有結婚,她就連糟糠之妻都不算,都沒有什么理由去等他。
可就在兩個月后,她在戲臺上忽然暈倒,被送到醫院里,才發現她竟然已經懷了三個月的身孕了。
她自己的例假一向是不準,再加上張術成離開后,她憂思加重,也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些細枝末節。
她的胎不穩,等到五個月,胎穩了之后,才坐高鐵去了c市。
她從張術成口中聽到過,知道他住在c市。
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
她很害怕,特別是還懷著身孕。
可她還是來找他了。
她多方打聽,才終于找到了張家的大宅。
就連出租車司機都有點驚訝,“你確定,你要去的是這個張家?”
“是的。”
她說話帶著一點讓人一下就能聽出來的外地口音。
出租車司機看霍嫣年齡小也羞怯,就說:“張家可是豪門啊,你要是想要來投奔親戚什么的,那就提前問好了,別萬一去走了背運,他們家門第高,家規也嚴重呢。”
“好的,謝謝您。”
霍嫣已經五個月的身孕了。
還是懷的雙胞胎。
只是她本身骨頭架子小,再加上孕期吐的厲害,吃的少,穿著十分寬松的衣服倒是也看不出來。
走下出租車,霍嫣才終于意識到出租車司機口中所說的是什么意思了。
這樣的高門大戶,是她這樣的人永遠都高攀不起的。
她在門口只是來回走了幾圈,就有保安過來問她。
她心一狠。
既然她都已經來了,那就一定要找到人!
“我找張家少爺張術成。”
兩個保安對視一眼,然后進去通報了。
可是誰能想到,出來的人,并非是張術成,而是一位長相美艷的年輕女人。
年輕女人走到她的面前,“你就是霍嫣?”
霍嫣有些驚訝:“你認識我?”
“我當然認識了,”湯夫人說,“我聽阿成提起過你,你現在是來找阿成的么?可是他現在不太方便見你。”
“為什么?”
“因為他要結婚了。”
霍嫣聽見這話,好似是晴天霹靂一樣,向后猛地退了兩步,嘴唇發白。
“不可能……”
他臨走時,他說會來找她的。
他還將傳家的玉簪送給了她。
她現在都好好地放在家里保存著,還在那首飾盒上加了一把小鎖,生怕是丟了。
湯夫人說:“不信么?你看這個。”
她將手中的一張報紙給霍嫣看。
沒有手機,新聞消息都是通過報紙和雜志傳遞的。
霍嫣看見這報紙的大半的篇幅,都被一張照片占滿了。
照片中,是張術成和另外一個穿著優雅的女人,兩人走在一起,金童玉女。
照片下面有一行小字。
“張家大少和范家小姐疑似好事將近。”
霍嫣扶著墻,她覺得自己小腹一陣抽痛的疼,不由得緊緊皺上了眉頭。
湯夫人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
“那你現在要去哪兒?我派人送你吧。”
“不用了,謝謝。”
霍嫣轉身,雙腿麻木機械的邁動著腳步。
她走到路對面,又朝著這森嚴的高門大院看了一眼。
就隔著這一層院墻,她卻沒能見到張術成一眼,再也沒能見一眼。
湯夫人看著霍嫣的背影,臉上那關切的笑漸漸的消失,就已經成了譏諷。
她吩咐身邊的人說:“讓她走,跟著她,親眼看她坐上回去的火車才算。”
“是。”
此時的湯夫人也不過才是一個頗受器重的張氏的員工,她有野心,也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解除這條路上所有的障礙。
可她卻忽略了霍嫣肚子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