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姜曼青怎么可能呢?
讓她去照顧一個丈夫在外面生的私生子,比殺了她還難受。
能和祁易凱平靜不發(fā)生任何沖突的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就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裴音聽完了祁斐然的話,有些驚訝。
剛才她聽劉嬸說的,并沒有提及姜母,而只是說這一切都是姜曼青做的,所以祁易凱才會恨上姜曼青,繼而很上祁斐然。
她當時就在想,姜曼青有這個腦子么?
這種計策,不像是姜曼青想得出來的。
現(xiàn)在聽祁斐然這么說,才明白了。
原來是姜母教育女兒的。
可等到姜母人老去世,姜曼青都不曾學到這豪門爭斗的百分之一,否則,祁家大宅也不會像是這樣烏煙瘴氣了。
裴音說:“你們都沒錯,只是各自站在的立場不同吧,就算是姜女士跟祁易凱示好,也不見得祁易凱不會白眼狼的反咬一口,他那個時候已經有了記憶了?!?br/>
塵封的往事重新翻出來,似乎就像是這窗外的雨后,混著一絲泥土的雨腥味。
…………
祁氏和張氏的項目出事,裴家也受到了波及。
原本裴家就因為二房的事情而正在混亂的旋渦之中,沒想到現(xiàn)在,三房的兩個女兒的裙帶關系,也連累了裴氏。
遠在祖祠的裴老爺子就決定要回到裴家來主持工作。
從裴家老家回到c市,花了兩天的時間。
裴老爺子從車上走下來,佝僂著腰,咳嗽了兩聲,抬頭看向這天空。
他撐著林管家的手臂,搖了搖頭,“老林,我本來覺得這一輩子我恐怕都不會回來了?!?br/>
裴老爺子本意就是想要死在祖祠那邊,直接葬在老宅中,也不用來回奔波。
可臨了,都已經是半截身體要入土了,又因為子孫事被牽扯進來,讓他不得不重新回歸。
裴老爺子一回來,裴家就仿佛有了主心骨。
而外界那紛紛流傳的謠言,也就漸漸地重新沉淀了下去,再加上裴氏的公關部趁機放出了裴老爺子的照片,頓時不管是董事會,還是外在的那些懷疑反對的聲音就降了下去,動蕩的股市也開始平穩(wěn)。
裴老爺子還特別辦了一個家宴,讓全家人都回來吃頓飯。
只是這次吃飯,卻只有裴姓人。
裴家的祖孫三代坐在同一張餐桌上,裴老爺子看起來精神還不錯,說了很多話,將當初他是如何白手起家,如何創(chuàng)業(yè)的事都如數家珍。
“想要成功,有個秘訣,就是要人心齊,”裴老爺子說,“現(xiàn)在咱們就是輸在人心不齊,不管是你娶了誰,還是你嫁給了誰,現(xiàn)在在座的我們同姓的,才是真正有血緣關系的一家人?!?br/>
裴音對上裴老爺子的目光。
一直到現(xiàn)在,裴老爺子都不曾向外公布她的身世。
裴老爺子說的沒錯。
在座的,除了她之外,都是有血緣關系的人。
一頓飯,一番話下來,似乎二房和三房之間的那些隱形的戰(zhàn)爭也煙消云散了。
裴敬冶和裴聯(lián)誠握手言和,吃完飯就去茶室下棋去了。
裴玥抽著裴音身邊沒人的機會,也走了過來。
“你老公那邊還好吧?”
如果是以前,裴音恐怕會覺得裴玥這句話里諷刺的意味更濃一些。
“還好?!?br/>
裴玥說:“我和禹赫也有好幾天都沒見到了,祁氏也真是的,怎么能出這種工程問題呢,現(xiàn)在連累了一大圈人?!?br/>
裴音笑出聲來。
恐怕現(xiàn)在真正搞不清楚狀況的,就是她這位三姐姐吧。
裴玥皺眉,“你看我干什么?”
裴音搖了搖頭:“沒什么,我只是覺得,家家事事不一樣,卻都同樣有一本難念的經。”
祁易凱聰明的很,做生意玩心思很有一套,卻在最初勒令他朝著別的方面去發(fā)展。
而裴玥呢?
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凡事只會看表面,卻硬是要被葉闌珊給推出來成為獨當一面的“女強人”。
裴音說:“三姐,其實我覺得你的氣質不適合經商,你適合去彈琴,每年來幾場全球巡演,就足夠了?!?br/>
裴玥哼了一聲,“你別想動搖我了,你是想要把本來屬于我的都搶走!”
裴音:“本來就沒什么應該屬于我的,都給你也無妨。”
裴玥:“……”
她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裴音怎么可能說出來這種話來!
她事事都和自己爭搶,現(xiàn)在卻要拱手讓給她?
裴音說:“是你覺得我事事和你爭搶,想要和你一較高下,而事實上呢,我嫁給祁斐然,你就非要攀上張禹赫,我簽下了一個項目成為了正部,你就非要簽兩個項目,是誰在跟誰比?”
“我……”裴玥:“我不比你弱!”
“三姐,你是不比我弱,就算是葉闌珊讓你做這做那,也都是為了讓你爭氣,也都是母愛。”
可她。
從一出生,就沒有了母愛。
母愛對她來說就是奢侈。
“四小姐,”林管家走了過來,來到裴音的身側,“老爺子請您去一趟書房。”
裴音點了點頭。
裴玥急忙跟了上來,問林管家:“就叫裴音了嗎,沒叫我?”
林管家說:“并沒有叫三小姐。”
裴音的目光落在裴玥的臉上,眸光中似笑非笑。
裴玥:“……”
等到裴音離開后,她才后知后覺的察覺到裴音這眼神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