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富發的地點,是一個隱蔽的餐廳。
裴音帶上洛晴晴和徐摩西一起去,徐摩西不放心,又安排了幾個保鏢在暗中保護。
餐廳的位置隱蔽,而包廂的位置也比較隱蔽。
裴音到達的時候,海富已經到了。
海富明顯比前幾個月在宴會上見到的時候更顯得富態了,整個人油光發亮的,就好似是一個抹了油的發面饅頭。
裴音落座。
“海先生,你好?!?br/>
海富:“祁太太還真的是不好請啊?!?br/>
“不知道海先生找我來,是有何貴干?”
“我還問我?”海富說起來這個就怒火攻心,“如果不是你私下找我老婆,讓我失去了湯夫人的依仗!”
裴音撥動了一下手機,“湯夫人給你的依仗,就是讓你吃喝嫖賭抽嗎?”
海富拍了一把桌子,“你懂什么!”
裴音冷笑,“我是不懂,你這樣的惡心男人,就該死絕了?!?br/>
她這話說的狠毒,海富直接站了起來,擼袖子就想要上前干架的架勢。
裴音坐著一動不動,眼看著海富就已經走到了眼前。
但是,就在海富出拳的那一秒鐘,另一邊的洛晴晴忽然動了,一把握住了海富的手腕,然后轉身,一個猛地過肩摔,男人厚重肥胖的身體,轟的一聲被摔在了地板上,海富發出了一聲哀嚎聲。
“?。 ?br/>
裴音低頭看著在地板上不斷蠕動的男人,冷冷的掀了掀唇,“搜他的身。”
徐摩西負責搜海富的身,洛晴晴找包廂內的針孔攝像頭和監聽器。
然后,果然,是在桌下,找到了一枚粘著的監聽器。
監聽器是實時監聽的,相比剛才兩人的對話,已經傳入到了另一端的耳朵里。
不過剛才裴音和海富的那些對話,并沒有說出來什么破綻,她不擔心。
徐摩西已經從海富的身上,收到了一枚小巧的芯片。
他說:“這里面有256g容量?!?br/>
裴音看著這一枚小小的芯片,問海富,“是海夫人給你的?”
海富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你還敢打我,還打劫了我的東西!你這個強盜!”
他想要上前來搶芯片,又被洛晴晴給攔住了。
洛晴晴揍人很有技巧,她不打臉,轉挑海富腹部打。
她攥著海富的衣領,“問你什么話你就老老實實回答!要不然下次我就是往你下盤招呼了!叫你斷子絕孫!”
海富哀嚎連連,實在是痛的滿地打滾,說:“是!那就是湯夫人給我的!她只叫我把那東西給你,然后拖住你一會兒!”
裴音收了芯片,帶著徐摩西和洛晴晴離開。
路上,她緊緊地攥著芯片,心思根本就不在海富身上。
徐摩西說:“湯夫人讓海富過來,肯定是有什么陰謀。”
裴音無暇多想。
她只想著這芯片里面,興許真的有祁斐然在飛機上最后的話。
徐摩西擔心芯片有詐,不讓裴音往電腦中拷貝,必須等到專業技術人員來做過檢查之后才行。
芯片就這樣靜靜的放在桌面上,裴音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仿佛被扼住了。
她坐立不安,幾次催促洛晴晴打電話叫人。
終于,專業技術人員在檢測后,發現芯片中,的確是有一條錄音,可是卻也有病毒,病毒會將電腦中的所有數據傳輸到另外一端,遠程操縱電腦。
裴音沒有聽到后半句。
她的腦海里,只是在反復的,好似是復讀機一樣的重復播放著一句話:“里面有一條錄音?!?br/>
專業人員在殺毒過后,把錄音移到了電腦上,確保病毒沒有植入電腦,后就將芯片銷毀掉了。
裴音的手握著鼠標,她坐在了椅子上。
她的手指冰涼,可是心卻是火熱的。
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似乎什么都看不清,感官所有全都集中在她的聽力上了。
音頻文件打開后,先是一陣有些沙沙的聲音,過后,響起了祁斐然的聲音。
“哪里出問題了?”
接下來是機長的聲音。
“前方風暴,機翼受損,恐怕是飛不過去了?!?br/>
副機長的聲音:“螺旋槳斷裂。”
接下來是一陣嘈雜聲,是機長已經意識到飛機提前被人動了手腳,現在在十萬米的高空中,顯然已經無處生還了。
沒有祁斐然的聲音。
裴音看著音頻下的進度條,忽然有一陣深深地絕望。
就這樣嗎?
錄音只有這樣么?
他為什么不再多說幾句話呢?
說什么都好,她只是想要再多聽聽他的聲音,哪怕是叫一叫她的名字。
“裴音。”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聽筒內播放出來。
裴音猛地抬起頭來,驚愕的盯著電腦屏幕,她甚至難以相信的問一旁的洛晴晴。
“晴晴,你聽到了么?是不是我幻聽?”
她剛想要讓他叫一叫她的名字,他就真的叫了。
“不是幻聽,”洛晴晴搖頭:“是真的,我也聽到了,祁少叫了你的名字?!?br/>
裴音恨不得將耳朵帖在聽筒上。
不知道祁斐然當時是以怎么樣的心情叫的她的名字。
裴音緊緊地攥著鼠標,她剛想要將進度條重新拉回去,再聽一遍的時候,聲音再度響起了。
他的聲音一如他的人一樣,眸光認真溫潤,聲線似水,有一股能安撫人心的力量。
他說。
“裴音。”
“我愛你?!?br/>
裴音眨了眨眼睛,眼淚奪眶,輕聲抽噎道:“我也愛你。”
可他卻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