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再次來到警局,可是心境卻完全不同了。
她的身份比較特殊,也沒人敢苛待她,直接安排她在一間休息室中,有飲用水。
她心里思索了一下,基本就將整件事情復盤了。
這一次,是葉闌珊想要借著下毒的事情陷害她,讓她成為害死裴老爺子的人。
可僅僅如此么?
她在里面呆了半個小時,就有警員過來給裴音錄筆錄。
裴音沒有隱瞞,將昨晚在裴家發生的一切都告知了警員。
警員在聽到裴音看了一下那藥碗的時候,眼神波閃了一下。
“你確認是看了一眼?”
“是的。”
裴音從警員的口吻里,已經猜想到了。
她抿了抿唇,問:“檢驗結果出來了么?”
警員點了點頭,“是的。”
但是多余的話,警員看起來卻并不想要多說什么。
裴音也不在多問了。
早晚也要說,她也有知情權,總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被定了罪了。
一直到當天晚上,陸科才進來。
洛晴晴緊隨其后,一進來就趕緊看裴音,“被被逼供吧?”
裴音笑了下,“這可是法治社會。”
洛晴晴撫著胸口,“我們托了一天的人都沒能進來,祁家和湯敏上下都打點了關系,本來陸特助說去托朱先生的,但是隔得遠,再加上……”
她說的語無倫次的,倒是陸科口齒清晰,解釋了一下。
陸科都已經和祁斐然原本關系不錯的朱啟鴻打過電話了,可朱啟鴻最近身份敏感,恰逢換屆,還沒來得及定下方案,江瑾容就來了,江瑾容托了關系,才讓兩人進來。
“江瑾容也進來了?”裴音聽了,不由得有些驚訝。
“是的,我也進來了,”江瑾容人未到,聲先到,緊接著就看見男人邁著修長雙腿從外面走了進來,即便是這樣的看守所中,他看起來也是一樣的芝蘭玉樹,溫潤如常,“沒想到這次就換看守所見面了。”
裴音先是一怔,隨即就緩緩笑了起來。
“是啊。”
江瑾容托了關系,也就可以在局里呆上半個小時。
陸科將外面的大概情況都告知了裴音,裴音仔細的聽著,沒有打斷他的話。
結束后,陸科問:“那少夫人,該怎么辦?”
裴音扣了扣桌面,“等著應對吧,這件事情,明擺著就是湯敏聯合了葉闌珊,里應外合,就是打算把我給弄死的吧。”
“但是外表上,和湯敏無關,”江瑾容說,“外面都在傳著,湯敏實在是對你很好,正在外面上上下下的打點著。”
陸科點頭:“是的,張景堯那邊來過電話,說湯敏跟張老爺子主動請纓,一定要保下你,不計成本。”
裴音嘴角只剩下冷笑。
“成本?我本來就是冤枉的,何必要費力撈我?她樣子倒是做的真絕。”
洛晴晴有些擔心的不是這個。
“音音,你不能繼續耽誤時間了。”
“什么不能耽誤時間……”陸科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是裴音的肚子。
本已經確定要今明兩天就乘航班去Y國的,現在一旦卷入了這樣的事,少說要半個月。
裴音的肚子已經拖不得了。
倘若真被湯敏知道她流產手術做的是假的,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到時候,她就是謊話精,一切都是演戲,站在她這邊的張老爺子,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把她劃在對立面上。
裴音低著頭。
卷長的睫毛覆在眼瞼下,一時間,周圍的人都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許久后,她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江瑾容。
江瑾容也正在以相同的神色看過來,對視一眼,不言而喻。
幾分鐘后,警員過來催促,陸科和洛晴晴先走了出去。
江瑾容打了一個電話,留了下來。
陸科低著頭,心事重重的模樣,洛晴晴一直走到看守所外,還在扭頭朝著里面看。
“怎么江總不出來?”
陸科看了洛晴晴一眼。
怪不得當初祁斐然沒把洛晴晴安排在米婭的位置上,這個女孩子簡直就是個傻白甜,而且還是個武力值爆棚的傻白甜。
“他不會出來了。”
“為什么?”洛晴晴不解,“他留下來做什么?留下來也沒辦法吧。”
“怎么沒辦法,”陸科拿著車鑰匙解了車鎖,“他是在系統內沒什么太多干涉的勢力,可他能解決少夫人現在身陷謊言的困境,他能造出個孩子。”
說到這里,洛晴晴如果再不明白,就真是個傻子了。
她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可剛才他什么都沒說啊!”
“他留下來,就已經證明了。”
陸科現在擔心的是,少夫人欠的這個人情,恐怕是比欠程雋的還要多了。
…………
第二天早上,江瑾容離開前,特別打電話叫來了記者媒體。
他前腳剛出去,后腳媒體就在網絡上開始大肆渲染了。
裴音本已做好了準備。
她的名聲反正已經夠臭的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條勾引江瑾容的罪狀了。
她的計劃,就是借著這次機會,曝光她為了在看守所內能過的好一些,攀上江瑾容,以尋求庇佑。
有了這一夜,出國的事就可以暫緩了。
可一直到夜晚,等來的是洛晴晴的回答。
“音音,江總把事情都擔下來了。”
江瑾容讓公關部將編好的故事大肆渲染。
他對裴音原本就傾心,只是礙于裴音的已婚身份,一直不能如愿,如今裴音喪夫,再加上身陷囹圄,他借此機會接近裴音,威逼利誘,才能俘獲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