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音的這一巴掌下手狠，祁易凱當即就覺得連帶著耳朵都有些嗡嗡作響。
他舔了舔唇角，有一些血腥的氣味。
他看向裴音，眼神有些桀驁，“裴音，你也別裝好人，你也不無辜。”
裴音的臉色瞬間有些變化。
除了祁斐然，現在姜曼青的心思主要是在被祁易凱激怒，也就沒有注意到祁易凱的這句話。
一直到回來的路上，在車上，祁斐然才開了口。
“剛才祁易凱說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裴音抿了抿唇。
她的臉色比剛才更差了。
她知道遲早祁斐然會知道，卻也沒想到會是現在。
可是她卻不能說。
比起來失蹤和下落不明，人還是有一絲的惦念的，可一旦希望破滅了，人死如燈滅，就連最后的希望都沒有了。
她腦子里有兩個念頭拉扯撕扯了一會兒，最后她選擇了保守這個秘密。
她嘴唇輕扯，抬起頭來，“如果我說我不想說，可以么？”
祁斐然點頭，“當然，你可以不說，這是你的權利。”
雖然祁斐然話是這樣說，但是當車輛停在祁氏大廈的時候，他頭也不回的就先下了車，吩咐陸科送裴音回張家大宅。
當晚，祁斐然沒有來找她，也沒有給她打電話。
裴音晚上睡不著，就抱著被子去客房找洛晴晴。
洛晴晴讓給裴音半張床，“你不告訴祁少么？”
裴音搖了搖頭。
洛晴晴說：“對了，我差點忘了，前兩天吳非找我，說程隊說找到了。”
要不是今天提到這件事情，洛晴晴早就把這件事情給忘到九霄云外了。
裴音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
“什么時候的事？”
“就……好像是前兩天了。”
裴音也不管現在是不是已經是深夜了，就給程雋打了個電話。
她知道程雋現在已經不出任務了，算是正式退下來，在一所軍校中當講師，正在考取博士學位。
可接通電話的，并不是程雋本人，而是一個聽起來嬌俏的女聲。
“我找程隊。”
“好的，你等一下哈。”
女生聽起來倒是挺愉悅的。
“雋哥！有電話找！是裴音。”
裴音有些驚訝，“你知道我？”
“當然啦，”女孩說，“聽雋哥說起過，我也看你的新聞啦。”
程雋接過電話。
裴音笑了一下，“程大哥，恭喜啊。”
程雋注意到裴音的稱呼改變了，臉上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嗯。”
裴音說：“改天我叫上杜叔叔和吳非，再見見這個女孩兒。”
“也不用……”程雋說，“你是想問安安吧？”
如果不是有什么急事的話，裴音也不會這樣深夜打電話過來。
裴音說：“嗯，是的。”
程雋說：“我把具體地址給你發過去。”
自從裴音讓程雋幫忙找，他就用了點心，托了當地的人幫忙打聽尋找，總算是找到了。
“算了，”程雋想了想，“那個地方比較偏僻，正好這幾天我放假，你什么時候去，我陪你去。”
“好。”
心里藏著事，裴音這一夜也睡的并不安穩。
第二天，她就叫洛晴晴看了網上的機票，叫了程雋一起去。
裴音帶著洛晴晴，而程雋也不是獨自一個人來的。
程雋身邊跟著一個身材嬌小，扎著高馬尾的女生。
女生挽著程雋的手臂，遠遠地看見了裴音，就朝她招手：“音姐！”
裴音記起來了，這就是昨晚接通電話的聲音。
“音姐，我是佟萌，”還不等程雋介紹，女生已經自我介紹了，“我是雋哥的女朋友。”
程雋咳咳了一聲，“嗯，佟萌。”
裴音就叫洛晴晴去再買一張機票，并把兩人的位子特別選在了一起。
洛晴晴跟裴音咬耳朵：“我真沒想到，程隊這種鋼鐵直男，會找一個這樣的軟妹子。”
這也太萌太可愛了點吧，比她還能說，一路上就聽她一直在不停地和程雋說話。
“這才適合他。”
不管是她，還是海棠，都不適合程雋。
程雋需要有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來溫暖他。
在飛機上，洛晴晴問起來佟萌她和程雋的相識過程，佟萌手舞足蹈的說了一番，眉飛色舞的，差點都把安全帶給掙脫了。
“我家雋哥才不用相親呢！年齡大怎么了，我就喜歡成熟的男人，家里有車有房而且還這么優質，年齡又不是問題，她們竟然還擔心我雋哥年齡大了會不會有點問題，他們才有問題呢！不知道我們每天晚上……嗚。”
這次，話沒說完就讓程雋給把嘴捂住了。
程雋清了清嗓子，“電影收到了，你來看電影。”
裴音覺得這種萌妹子肯定是學的藝術類的專業，卻沒想到竟然就是在程雋所教學的軍校，只不過是文職科技類的專業方向。
洛晴晴感嘆：“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個學校的分數都上天了，這還是個學霸。”
到了目的地，四個人又改乘了城際大巴，等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暮色四合了。
程雋讓佟萌先跟洛晴晴去酒店，自己則租了一輛車，載著裴音去了更偏遠的鄉下。
這里沒什么墓園，遠遠的看過來，都是墳頭。
夜色緩緩降臨，燈光下，這些黑漆漆的墳頭，影子在搖晃。
裴音跟在程雋的身后。
地面上都是層層疊疊的枯黃落葉，踩在腳下，咯吱咯吱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