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振軍屢次對祁易凱語重心長,可祁易凱面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耐。
“你現在連多跟我說一句話都不肯了?”祁振軍問。
祁易凱隨意的刷著手機,“還讓我跟你說什么?”
祁振軍覺得這簡直不像是以前那個乖巧聽話又陽光的兒子,眼神都在瞬間變得陰鶩了起來。
“你怎么能變成這幅樣子?”
“我以前一直是這樣,只不過你一直比較眼瞎,沒發現罷了,”祁易凱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拿起來看了一眼,把手機揣進口袋里站了起來,“以前的我都是偽裝的,除了你,祁家所有人恐怕都知道我的真面目了。”
“你……”
祁振軍氣的面色一下漲紅。
“不過你也別妄想著我能跟你說一聲謝謝,我現在能在祁家待著,我就是為了替我媽報仇。”
“你……你知道什么?你媽是在監獄里自盡的……”
“自盡?”祁易凱冷笑了一聲,“如果不是你,我媽怎么會進入祁家,又怎么可能落入到姜曼青那個惡婦的圈套里進了監獄?這一切你難道不知道嗎?當初你明明可以讓她免去牢獄之災的!”
祁振軍沉默了。
當時,他的確是可以幫忙免去牢獄之災,只是付出的卻是半個祁氏的股份。
那是祁氏最鼎盛的時候。
他自己辛苦打拼了半輩子的半壁江山就這樣空手讓人,恐怕以后祁氏公司的姓氏都要易主了,他絕對不能忍受這一點。
“那是你母親貪得無厭咎由自取!”祁振軍說。
祁易凱的眼神一下就變了,他冷冷的點了點頭,“是啊,是她咎由自取。”
說完,他轉身,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門被摔的震天響。
祁振軍低下了頭,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還沒等祁易凱到達樓下,姜曼青就已經進了醫院大樓,正好是在電梯門口,和祁易凱打了個照面。
祁易凱臉上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祁夫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姜曼青臉上露出幾分嫌惡,“我沒什么跟你好說的。”
“那如果是關于你女兒的事情呢?”
這句話,讓姜曼青猛地抬起頭來,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渴望。
“掌珠?掌珠怎么了?你找到掌珠了?”
祁易凱點了點頭:“我找到她了。”
他先抬步下了電梯,朝著門口走去。
劉嬸扶著姜曼青,“夫人,要跟去嗎?”
姜曼青轉過頭,握緊了拳頭。
“去!”
以前那么多的虛假消息,她都會去一探究竟,只要是有一分一毫的線索,她就不會放棄!
…………
裴音參加了一個競標工程,從大樓中走出來,偏頭和徐摩西說著競標書中的細小差錯。
走到臺階下的時候,裴音和徐摩西準備過馬路。
忽然,有一輛白色的私家車飛馳而過,幾乎是正朝著裴音來的!
徐摩西眼疾手快拉住裴音,車輛飛馳而過,輪胎摩擦地面發出戛然的聲響,停在了前面不遠處。
裴音蹙著眉,就看見后車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來一個滿面都是怒色的女人。
姜曼青的臉色鐵青,她朝著裴音快步走了過來。
裴音站定了,看著姜曼青滿面怒容,微微瞇了瞇眼睛,看她走近。
姜曼青沖到裴音面前之前,徐摩西已經先一步擋在了裴音前面。
“祁夫人。”
姜曼青氣的胸口起伏,頭發也亂了,沒有了昔日一絲不茍的模樣。
她咬著牙瞪視著裴音,“你……掌珠原來是你害死的!”
裴音心里往下沉了沉。
其實,她就在看見姜曼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或許這件事情遲早都要曝光出去的。
她既然和祁斐然把墳給遷回來,就不怕有人知道。
更何況,祁家還藏著一個祁易凱。
祁易凱不可能會讓祁家安穩太平的。
她說:“徐摩西,你讓開。”
徐摩西有些擔憂,但是對上裴音的眼神,還是轉身讓開了。
姜曼青氣急了就要伸手去打裴音,裴音抬手擋住了姜曼青的手臂。
“姜女士,在兩年前,我在病房里挨了你一個巴掌,現在我不會再平白無故的挨你的巴掌了。”
“平白無故?”姜曼青聽了祁易凱那些話,她氣瘋了,“你害死了掌珠,當初掌珠和你一同被拐賣,你回來了,她卻沒有回來,都是因為你害她被發現,才導致她哮喘發作!”
裴音:“我不知道祁易凱是怎么跟你說的,你不知道當時的情形。”
“我不知道?”姜曼青說,“你敢說,你不知道掌珠早就死了?”
裴音沉默了一下。
她知道。
在當年懷小凌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
那些曾經因為看心理疾病而隱藏的記憶,塵封破土,終于重見天日了。
別人都以為她是得了產后抑郁,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不是。
她只是難以從那樣年少的噩夢中醒來。
見裴音不說話,姜曼青指著他說:“你看,你早就知道了,可是你就是不說,你隱瞞了我和斐然,你就是居心叵測!”
祁斐然的車停了下來。
他擋在裴音的前面,“音音,你先上車。”
裴音抿了抿唇,又回頭看了祁斐然一眼,才朝著停車的方向走過去。
此時,周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理。
姜曼青雙眼含著淚,“斐然,多少年了,你是不是都已經忘了你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