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裴音說完,就把車座往后推了推,從包里拿出眼罩,“快到了叫我,我補(bǔ)一會兒覺。”
昨天剛搬到客房,她一夜都沒怎么睡好,估計是認(rèn)床。
她本來還擔(dān)心祁斐然會半夜過來把她給揪回去,但是祁斐然一夜都沒來。
張柏暉看著副駕駛上戴了眼罩的女人,不禁咬了咬后槽牙。
她準(zhǔn)備的倒是挺充分的,這是明擺著把他當(dāng)免費司機(jī)了。
張柏暉又在高架橋上走了一圈,實在是也不知道去哪兒,干脆就按照導(dǎo)航的路線,去了青山。
青山是c市著名的旅游景點之一,被稱為c市三山之一,坐落在青山上的青城寺也是香火鼎盛。
開車走高速,開了一個半小時,張柏暉腰酸背疼。
他揉著肩膀,“你這是要爬山上去?”
“不爬,坐纜車,”裴音的腿還沒完全好,走路都還需要慢慢走,“你要是想爬山的話,順著這邊路上去,我在青城寺等你。”
張柏暉:“……”
他跟裴音一塊兒上了纜車,不過幾分鐘,纜車就到了青城寺門口。
青城寺香火鼎盛,不少香客都來這里求佛拜佛。
張柏暉插著口袋,嗤了一聲:“臨時抱佛腳,有用么?”
裴音也順手拿了香,朝著大殿之中拜了拜,“沒用,圖個心里安慰。”
她上完香,就去求簽。
門口僧侶問她:“求什么?”
“姻緣。”
張柏暉:“……”
他看了裴音一眼,她不是真想著跟他好上吧?
裴音從簽筒里抖出一支簽,看都沒看直接遞給了解簽的僧侶。
僧侶看了一眼,搖頭:“不太好,有坎坷,有可能……不是正緣。”
裴音拜了拜:“多謝師傅。”
她起身就往外走,張柏暉跟上她,“聽見沒,不太好,是個下下簽。”
“嗯,我知道。”
張柏暉哼了一聲,“知道就好。”
裴音也就是做個樣子而已。
可是抽了個下下簽,還挺意外的,手氣不行。
走到寺外,她拿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時間。
“張小公子,這邊空氣挺好的,咱們各自走走吧,半個小時后,纜車前匯合。”
張柏暉挑了挑眉。
他本想反駁,怎么不能一起走走?但是說出來又感覺她好像有多求著她一樣,直接掉頭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裴音則去了另外一側(cè)。
她剛才問過寺廟的工作人員,一般常住的廂房,都在東后山。
霍君芝就住在里面。
山上的空氣很清新,遠(yuǎn)處晨鐘暮鼓,香氣紛繁,推開一扇木質(zhì)院門,入目是一棵直入蒼穹的老樹。
正在門口坐著擇菜的女傭一愣,“四小姐!”
裴音笑了笑,“大伯母在么?”
女傭急忙把菜丟在一邊,“我這就進(jìn)去給大夫人說。”
“不用了,我去吧。”
裴音直接就推開了門。
這廂房的環(huán)境很是簡陋,比起來普通酒店的標(biāo)間還不如,水泥地面,也沒有鋪地板磚。
霍君芝坐在書桌后練毛筆字,聽見有人進(jìn)來,還以為是女傭:“晚上就熬點粥吧。”
裴音出口問道:“什么粥?”
霍君芝手中筆觸一頓,抬頭看向裴音。
“音音,你……”片刻后,她笑了,將手中毛筆放在筆洗中,笑著搖了搖頭,“進(jìn)來也不說一聲,文文,泡茶。”
門外的文文應(yīng)了一聲。
“別忙了,大伯母,”裴音說,“我坐坐就走。”
文文給裴音上了一杯茶,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裴音看著這茶水,想起祁斐然那個挑嘴精,這盞茶端到她面前,估計直接就給倒了。
裴音喝了一口茶,問:“大伯母的病怎么樣了?在這地方,能養(yǎng)得好病么?”
“心靜,就能養(yǎng)得好。”霍君芝端起一盞茶來,用茶蓋撥了撥上面的茶葉碎末,抿了一口。
“那大伯母的意思,在裴家,心靜不下來么?”
霍君芝看了裴音一眼。
她是那種古典的美人,即便是現(xiàn)在年老,臉上沒有過多的保養(yǎng),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紋路,身上的氣質(zhì)和涵養(yǎng)很養(yǎng)人。
她笑了笑,“我是個俗人,鬧市中,沒法靠自己靜下心來,只能遠(yuǎn)離是非紛擾了。”
裴音默了默。
“大伯母,我既然來找您,就不拐彎抹角了,”她抬起頭來,“那天你帶我去奶奶的院子,是故意的。”
她用了肯定句。
霍君芝點了點頭,“是的。”
“為什么?”裴音問。
既然裴騫能知道在裴老太太想要她去的時候去,那霍君芝也肯定知道。
“想讓你看的清楚,有些你以為的,實際上,并不是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