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霜滿心滿眼都只有那個神秘的木匣子,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神秘誘人。
人類天生就有塊逆骨,越是不讓你做,你越是想做。
齊霜的速度很快,一只手比她更快,在她觸碰到木匣子之前移開。
“齊小姐,奉勸你一句,這玩意兒你還是別開的好。”景旌戟一雙桃花眼挑起,嘴角噙著玩味的笑容。
可惡,就只差一點了!
齊霜心有不甘,偏偏是在這男人手里,她也不敢硬來。
就在兩人爭執間,宮漓歌突然覺得有些身體不適,胸口悶悶的,不知道是不是這里人太多空氣不流通?她想出去透透氣。
“齊爺爺,我去洗手間,一會兒再來陪您。”
“好。”
熱鬧的大廳,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齊霜和景旌戟身上,沒人注意到宮漓歌,以及悄然跟在她身后的齊燁。
齊霜被氣壞了,從小到大就是被人捧在掌心的明珠,還是頭回在這么多人前吃癟。
“景少,你干嘛幫著那個女人?”齊霜跺了跺腳嬌嗔道:“她真是你女朋友嘛?”
宮漓歌和景旌戟的關系曖昧模糊,兩人一道而來,景旌戟又護著宮漓歌,但大家還是想要從景旌戟口中親口得到驗證。
景旌戟見大家落在他身上好奇的目光,他景旌戟要是會乖乖回答才有鬼了。
他勾唇一笑:“我不幫她難道幫你?你覺得你是比小漓兒長得漂亮還是比她身材好?但凡你能說出一項你比她好的地方,我就幫你,如何?”
“你!”齊霜氣結,這人不是擺明了為難她,仔細想想宮漓歌長相漂亮身材又好,就連身高都比她高上一頭,學習成績更是名列前茅,找了半天,她愣是沒找到一樣。
“怎么?想不出來?其實你有一個優點,要不要我告訴你?”景旌戟逗弄著齊霜。
齊霜還真的上鉤了,“什么優點?”
“你臉皮比較厚啊,這一點難道你不知道嗎?”
“哈哈哈。”
一圈的人被景旌戟逗得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齊家父母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這個情商智商都低的傻女兒,這不是送上門給人虐的菜鳥嗎?
齊橫一開始因為景旌戟的到來還覺得是蓬蓽生輝,自己臉上備有面子。
哪知道他迎來的是個老祖宗,請神容易送神難,老祖宗將他們齊家的臉按在地上摩擦。
齊橫這么想著的時候還是太小看了自己女兒的作死能力,真正的摩擦還沒來,不過也快了,齊霜對于作死有著獨特的風格,絕壁是獨領風騷的那一個。
搖搖欲墜,東補補西補補的小船馬上就要沉了。
宮漓歌走到酒店的后院,夜未深,不遠處紅燈綠牌,車水馬龍,酒店的后院被草木包裹,隔絕了外面的熱鬧。
她出來呼吸到夏夜的新鮮空氣,胸口的沉悶并沒有舒爽,反而腦袋也有些不適感。
她這是怎么了?感冒了?
“歌兒……”齊燁跟在她身后。
宮漓歌轉身,目光靜靜的看著那站在高階之上的人。
今天他穿著一套白色的西裝,白色外套不知道被他丟在什么地方,只余一件白襯衣,發絲也和過去一樣垂落下來,并未用發蠟梳在腦后。
齊燁的五官是清雋的,如果不知道他做的那些混帳事,仍舊會覺得他是一個翩然如玉公子。
他站在那,沒有過去常有的不耐,眼神仿佛在寒泉之中洗滌過,變得清澈無比。
齊燁這樣子倒是讓宮漓歌想到了當年第一次遇見齊燁的場景。
他摔在河邊,身體被河水浸濕,白色的襯衣緊貼在身上,透映出少年單薄的軀干。
黑發貼在臉頰,他緊閉著雙眼,臉色蒼白。
宮漓歌沒來由覺得這一幕很熟悉,仿佛很多年前曾見過這一幕,她溫柔的將他叫醒,睜眼的齊燁眼神還帶著一絲絲迷惘。
他的瞳孔很黑,她看到自己的身影撞入那雙黑白分明的瞳孔中。
為什么會喜歡齊燁呢?其實宮漓歌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他總覺得自己和齊燁仿佛早就見過,她答應過他的,等他長大了就來娶自己,自己要當他的新娘。
可終究齊燁還是負了她,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宮漓歌都做不了他的新娘。
想著她這兩輩子相同又不同的軌道,她心里感慨萬千,上輩子又愛又恨的齊燁站在自己面前,她的心境竟比她想象中還要平靜。
“歌兒。”他又喚了一聲,從階梯上一步一步走下來,一如當年的自己喜歡的少年。
“齊燁。”她定定的站在那里。
他卸下了那些浮躁,表情沉靜,神情柔和,借著昏暗的燈光,他多了一層柔軟的光芒。
“我知道,近年來我從學校邁入社會,沾染了那些浮沉,我的世界再不是學校那么簡單的圈子,我變成了成年男人,覺得你幼稚無趣甚至是呆板,被忙碌的工作驅使下我逐漸忽略你的感受。
我已經不記得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沒有好好陪過你,甚至連你的生日也沒有刻意準備,我知道你喜歡我,那成了我放縱的資本,我一次又一次令你失望。
和夏淺語的第一次雖然是藥物,但我心里明白,她是我枯燥生活中的調劑品,我覺得新穎,越發沉淪,心里卻還自欺欺人,覺得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歌兒,這些日子我給你道過很多次歉,我承認沒有一次是真心的,我始終覺得你還是那個跟在我身后的小尾巴,不管我做什么,只要我給你道歉,你就會重新回到我身邊。
直到你身邊出現其他異性,你不再為了等我一條晚安等到凌晨;不再天氣變化提醒我添衣保暖;不再提醒我少喝酒給我煲粥。
我的世界沒有你了,歌兒,或許我這么說是個混蛋,當我真的意識到失去你以后,我真的很難過,我后悔了,后悔對你做的那些事,歌兒……回來我身邊好不好?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沒有你。
我保證從今往后我再不會做一件讓你生氣讓你難過的事情,更不會再和夏淺語有一點瓜葛,你信我一次可好?”
夜風吹動著齊燁柔軟的碎發,干凈的白襯衣隱約勾勒出男人精壯的身體,他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齊燁。
齊燁的聲音真摯,這樣的聲音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聽過。
宮漓歌輕輕道:“齊燁,我心里有人了。”
就算他回到了過去,她也回不去了。
齊燁像是被她這句話刺激,一把緊攥她纖細的手腕,“歌兒,我了解你,你不會這么快移情別戀,回到我身邊!”
“放手。”宮漓歌冷叱,聲音卻多了一抹先前沒有的綿軟。
“歌兒,不放了,我再也不放開你了!”齊燁近乎瘋狂又陰鷙的瞳孔隱于碎發的陰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