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多精的人,很快就聽出了她的畫外音。
人的命運(yùn)是可以逆轉(zhuǎn)的!
“老祖宗,算我求您了,我喜歡了阿漓很多年,上一世眼睜睜看著她走向滅亡,好不容易才求來了她重生一世,我本以為只要所有人護(hù)著她,寵著她就可以改變命運(yùn),現(xiàn)在我才知道,是我錯了?!?br/>
他只能護(hù)她一時,護(hù)不了她一世。
這個世上有太多的潛在危險,即便是你每天都陪在她身邊,也無法保護(hù)她周全,就算沒有外在因素,意外也每天都會出現(xiàn),潛在因素是無法也預(yù)料的。
他從來不信命,
這一世的宮漓歌稱不上順風(fēng)順?biāo)?,但每次意外都和水有關(guān),讓容宴這個本來不相信命的都開始緊張了。
老祖宗早就提醒過他,人的命運(yùn)是改變不了。
即便是重生,她仍舊是那樣的命數(shù)。
如果可以逆天改命,那這個世界早就亂套了!
“晚輩懇請老祖宗大發(fā)慈悲,救救阿漓?!?br/>
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砹艘宦晣@息聲,“為了讓她重生,你已經(jīng)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現(xiàn)在還想要給她改命,就算她活下來了,得知你所做的一切,你覺得她能安心活著?”
“那不在我考慮的范圍,我只要她活著,像個普通的女孩子,簡簡單單平凡活到老,阿漓她上一世死的時候才三十歲都不到,我想讓她看到多年后的日出和日落?!?br/>
“癡兒,你可知這世上從來就沒有逆天改命,只有一命換一命?!?br/>
老祖宗無奈一笑,“容宴,當(dāng)初你鋌而走險的時候我就知道,將來會有這一天,這是她宮漓歌的命,也是你的命?!?br/>
所以啊,這世上的事情是很公平的,很多東西早就在冥冥之中算計好了。
“如果要一個人的命來填補(bǔ),我愿意。”
“值得嗎?你說她上一世沒有活過三十,而你現(xiàn)在都還沒有到三十,你想讓她看到后半輩子的太陽,那你呢?她想要的是你們幸福在一起,而不是茍活,你以為將自己的命數(shù)給她,她就能開心了?”
容宴認(rèn)真道:“時間可以抹去一切,滄海可以變成桑田,斗轉(zhuǎn)星移,終有一天她會忘記我,開始自己的人生,哪怕需要五年,十年,她也有幾十年可活。”
“你啊你,你難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即便是我退下,也會有下一個人接任,這片土地上從來就不缺乏忠義之人,沒有我也會有千千萬萬的將士守護(hù)著這個國家?!?br/>
“那你不想再看看你母親了?就為了個女人,你非得要豁出性命?你和她的糾葛不就是那個夏天,那時候她才多大點?你等了她這么多年,她忘了你多少年,好不容易才在一起,容宴,你不覺得虧嗎?”
老祖宗苦口婆心的勸著他,不想他做傻事。
容家的人,都長了一個死心眼。
“老祖宗,愛情的事哪有什么虧不虧的?”
“那你放心留她一個人在這個世上?”
“我死了,也會有人替我愛她,我心意已決命,請老祖宗成全?!?br/>
屏風(fēng)后面的人捂著心口,“你干脆氣死我算了?!?br/>
世上多得是負(fù)心人,像是他這樣的人簡直鳳毛麟角,萬里也挑不出一個人。
……
宮漓歌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水,她在一個怎么醒也醒不來的夢里。
她看到容宴抱著自己的尸體回到了古堡,那里的薔薇仍舊開得嬌艷無比。
他的主臥仍舊那樣冷冷清清的樣子,和現(xiàn)在不同的是多了一具冰棺。
宮漓歌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的尸體放到冰棺之中,那時候的尸體已經(jīng)沒有了半點人氣,身體更是慘白慘白的,加上她的臉上還被夏淺語毀了,有著蜈蚣一樣的疤痕。
就連自己看著都覺得嚇人無比,她不知道容宴是怎么容忍的,而且眼底那樣的情深似海。
“阿漓,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救你的辦法,你不會死的,你等我……”
他拉起她的手親吻著。
他的吻灼熱,她的皮膚冰涼。
“阿漓,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hù)好你,才會讓你遭受這樣的事,你放心,我不會放過那些傷害你的人,一個也不會?!?br/>
他溫柔的替她整理著發(fā)絲,“對不起,知道你喜歡的是那個人,將你留在我身邊,你一定很討厭我吧。”
宮漓歌連連搖頭,不,不是這樣的……
上一世她誤將齊燁當(dāng)成了他,就算是那樣她也并不討厭容宴,只是有些怕他而已。
她張嘴說些什么,容宴卻聽不到。
“阿漓,我只有用這樣的方式留下你,這樣就能每天都看到你了呢?!?br/>
他說話的口吻那么卑微,宮漓歌的眼淚一滴滴落下來,他卻感覺不到半分。
“宴哥哥,對不起……”
“傻丫頭,你放心,等我找到那個人,她一定有辦法救活你的?!?br/>
宮漓歌一愣,一直以來她都在猜測是不是容宴讓她重生,聽上去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此刻真正從容宴嘴里說出來,宮漓歌有那么一絲絲驚訝,卻又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自己的重生真的和容宴有關(guān),只是宮漓歌不明白究竟是誰有這樣的本事讓自己重生?
這得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吧?
她還想要看得更多一些,這個夢碎了,她從夢中醒來。
睜眼看著熟悉的天花板,在她入住之后主臥的布置改了很多,現(xiàn)在這里比夢里溫馨很多。
“小嫂子,你終于醒了,嚇?biāo)牢伊?!你都昏睡一天一夜了!”容小五聒噪的聲音傳來?br/>
宮漓歌卻沒有理會他,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臥室的一角,那里曾是放置冰棺的地方。
宮漓歌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心情,她真真切切的看到自己的身體,而現(xiàn)在她真的還活著。
“你哥呢?”宮漓歌的聲音沙啞。
“我哥他……很快就回來了?!?br/>
“他又走了?”
“沒事沒事,你別起來,先躺著,我哥就是去一趟公司,很快就到家了。”
宮漓歌有一肚子的疑問。
“醒了?”容宴出現(xiàn)在門口,一雙紫色瞳孔正好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