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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小妞點點頭,匆匆吃了兩個饅頭后,便叫著我出去。可是我還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呢,似乎是看出我心里那絲抱怨。
丑老頭難得放低了語氣:”待會兒再來吃吧,我會幫你留上一些。這年紀(jì)經(jīng)不住餓,別壞了身子。”
換做一般人,怕是要感恩戴德。這紅白臉一起唱。還真容易收買了人心。可我卻不吃這一套,憋著那股火,起身跟著出去了。
當(dāng)看見屋子外面那兩具尸體時,滿腔怒火被一盆冷水澆個透心涼兒。看著那種慘樣,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咣一聲跪地面,使著勁兒的干嘔。
在尸體邊上,圍著幾只面目猙獰的惡鬼。見小妞背著手出來,便是一溜煙沒了影。
冷漠的看了眼尸體,小妞兒說道:”哼,想要追殺我們父女,等身首分離后,恐怕后悔了吧?不過悔了也沒用,小子,給我搬進(jìn)去。”
咽了口,我僵硬著手腳,拖著尸體的腳就往屋子里面走。周圍好幾雙冰冷冷的視線盯著我,頭皮一麻,我本想丟下尸體就跑。
小妞站邊上嗯了一聲,愣是嚇得我抖上一抖,硬咬著牙齒把尸體往屋子里面拽。仔細(xì)看了眼,這死的也忒恐怖了。渾身上下沒一處好肉。
這人死了倒也沒什么,關(guān)鍵是落在這惡魔父女兩的手中,怕是沒個好下場。
這間屋子,小妞再三警告過我,要是膽敢踏進(jìn)一步,必定是身首分離。到了近前,我把死活不動了,小妞往我屁股飛踹一腳,挨了個結(jié)實的我,慘叫一聲便是摔進(jìn)屋子里面。
一口大水缸盛滿水,下面放著一堆柴火。剛才我還在納悶兒平常生活要那么多柴火作甚?原來是用來熬制這口大瓦崗的水,滾燙的水面上咕嚕一響,冒出一串串水泡。
見我還杵在這里,小妞過來拎著我的耳朵一頓臭罵,說我咋還不出去。
摸了摸火辣辣痛的耳朵,我陪笑道:”得嘞,我這就出去,有啥事叫我就成。”
臨出去前,小妞罵道:”瞧你這賤樣!”
走出屋子,我抬頭看著那輪月亮,心中卻是無比的酸澀。何等時候,我許越也落到這個地步?
如果這般打罵下去,我不知道還能忍到什么時候,要是到了那時,我砸了這些壇壇罐罐,放把火拉著他們一起死。
這一犯倔,我就跟頭蠢驢似的,啥事都做得出來。只希望這惡魔父女莫要把人往絕路上逼。
噗噗兩道血肉聲,我躡手躡腳的爬到窗戶一看,頓時倒抽了幾口涼氣。這小妞果然配得上心狠手辣這四個字,即便人死了,也不用這般糟蹋吧?
一刀下去,好端端的尸體被一分為二,內(nèi)臟掉的一地。
她對于這種場景仿佛是習(xí)以為常,到?jīng)]太大波動,把尸體丟到瓦崗里面,咕嚕一響,便是在里面沉浮起來。
生怕被老頭兒撞見,我匆匆憋了一眼就往廚房走。丑老頭兒已經(jīng)吃好,拿著一根細(xì)柴靠在凳子上挑著牙齒,這悠哉樣,讓我看了心煩。
指著桌子上的殘羹剩飯,丑老頭兒也不講究,張張嘴:”吃吧。”
乍一聽,便是攥緊了拳頭,就算是家里養(yǎng)頭牛,在耕了幾畝地后,也要讓它吃個飽吧?這兩日啥臟活累活全包攬在我身上,吃的卻是這殘羹剩飯,也只有黑心才做得出如此事情。
在現(xiàn)實面前,我不得不低頭,嫉世憤俗遠(yuǎn)遠(yuǎn)不如一頓殘羹剩飯來的重要。起碼后者能讓我填飽肚子,看了眼吃剩的饅頭,我笑了出來:”前輩,你吃飽了么?”
對于我這種知道理,明是非的表現(xiàn),這丑老頭倒是摸著山羊胡點點頭。
拿起饅頭,肚子著實餓得慌,顧不及面子,狠狠一口。軟軟的,香得我來不及嚼,便是咕嚕一咽。
拍了拍我的肩膀,丑老頭說自己還有點事,吃完后把這些碗筷收拾了。
在這里,唯一的油水就是那要過冬的肥兔,不過每次父女兩吃的抹油,我卻只能站邊兒上干瞪眼。這油水明顯我是撈不到的,當(dāng)下只有狠狠的咬到冰涼的饅頭上。
那吃剩的雞蛋,愣是被我舔的干凈,摻著饅頭送了些,肚子倒是被撐得圓圓鼓鼓,可惜沒啥營養(yǎng),一泡shi就拉了。
收拾碗筷,趁這個功夫打會盹兒,連續(xù)勞累了幾天,身子撐不住。
這個盹兒一打便是大半夜,瞧見父女兩還沒有來,當(dāng)下我來了心思。看看能不能趁這個機會跑出去,一旦離開了這里,天高任鳥飛,這惡魔父女饒是能耐在大,也無法在這十萬大山中尋出我。
探出頭一看,這念頭便落了空,屋子周圍有好幾只厲鬼守著。我這點能耐,怕是還沒有離開屋子就會被發(fā)覺吧?
到時候,傷筋動骨恐怕都是輕的,就怕兩人一刀斬了我,丟進(jìn)那大水缸里熬制個幾天幾夜。
我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是一道大劫,熬過了海闊天空。
看著那屋子里面隱約中人影閃動,我這心里跟有貓爪子撓似的,不看個所以然,難受!
當(dāng)即貓著腰往那邊走去,透過縫隙一看,剛才吃到肚子里的饅頭差點吐了出來。父女兩人竟是在屋子里面熬制著那兩具尸體,這水煮干了,尸油也是流了出來。
滿滿一大缸,全是腥臭無比的尸油。
我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卻是沒能忍住,在這股腥味的刺激下,彎著腰桿干嘔起來。討諷麗弟。
小妞丟小手中活計,沖了出來,看見我吐得稀里嘩啦。嫌棄的捏著鼻子,埋汰我說:”廢物,沒這點本事,還敢偷看。小心我斬了你,丟大水缸里熬制尸油。”
我心一緊,如今這個秘密被我撞見,會不會沖我下黑手。
不過轉(zhuǎn)眼一想,這兩人的秘密被我撞見的還少么?要下黑手的話,在他娘的給我整死在半路了。
強忍著嘔吐感,我擠出笑容說道:”嵐姐,我就是尋思著自己能不能幫忙?”
”嵐嵐,進(jìn)來吧,莫要嚇到了他。”
屋子里頭,丑老頭兒淡淡的說了句,生怕這小妞對我又是一頓拳腳之痛。
在硬朗的身子骨,也經(jīng)不住這般揍。
照這樣下去,身子還真會落下了啥病根,這一切,都要拜小妞所賜。
每當(dāng)看見她,我大腦里面總會涌現(xiàn)出一個念頭,殺了她。
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小妞轉(zhuǎn)身就進(jìn)去了。
生怕自己討嫌,想要回屋子里面休息,卻是看見周圍仿佛有人影再閃動。難道是阿婆和許雅她們追上來了?心臟猛的縮了下,一陣狂喜涌上腦袋瓜。
屋子里熬制尸油的丑老頭也是走了出來,用那只丑陋的鼠目打量了一眼四周,冷笑一聲:”各位,深夜拜訪小老漢遮雨之地,為何不現(xiàn)身一見?”
話落,那暗中的人影自知暴露了蹤跡,便是不在躲躲藏藏,干脆走了出來。
來人是三名又高又壯的大汗,用那一副粗嗓門兒吼道:”道老漢,殺了那么多的人,如今想要一走了之,這老天怕是不允?”
眼見不是阿婆她們追上來,當(dāng)時我挺失望的,沒有什么比希望破滅更能打擊一個人的精神。不過這幾人若是勝了這老頭兒,我也能趁這機會逃出去。
瞧他們這種模樣,應(yīng)該是尋仇的,到時候跟他們講清來由,應(yīng)該不會為難我。
幾人穿著黑色勁裝,背上各自背著一把開山刀,那鋒利勁兒,一刀斬下來,即便是丑老頭也得暫避風(fēng)忙吧?
”咦,這老小汗身邊何時多了個人,怕是一伙,待會兒盡管砍殺,不要留下了活口。”
我心里咯噔一聲,得,把我當(dāng)成丑老頭這邊的人了。不行,要找機會跟他們撇清關(guān)系,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挨了刀子。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三人抽出亮晃晃的開山刀,扯著嗓子一聲悶后,便是動作狠辣的朝老頭兒身上招呼。
好機會,心里感嘆一句,我繃緊了身子,準(zhǔn)備奪路而逃。只要逃出這里,就第一時間去找阿婆和龍十八他們,隨即來抄了這個老窩。
到時候沒有遮雨之地,更沒果脯之物,看你們能堅持幾天?我一定要踩在那小妞兒臉上,討回前段時日那些羞辱。
剛生出這個念頭,一只白皙的小手搭在我肩頭上,小妞輕飄飄說道:”就算我們不能分身,老爹養(yǎng)那些厲鬼也能給你撕個稀巴爛,最好給老娘安生一些。”
眨眼時間,兩人就和丑老頭廝殺一樣,招招狠辣,要是沒有躲閃開,結(jié)局就是橫尸當(dāng)場。至于剩下的那個人,手持開山刀沖我和小妞就來了。
我趕緊吼了句:”老哥,咱跟那對兒狠心父女沒啥關(guān)系,我是讓他們擄來打雜的,怕是活不過一段時間了。”
那人把這話聽進(jìn)去了,刀鋒一改,便是朝著小妞劈頭砍下。
小妞往后一退,指著我罵:”好你個小子,表面服服帖帖,暗中卻這樣腹黑,看來等著見事情過后,得給你一些苦頭吃。好讓你知道,逆了主子是沒好下場的。”
眼見這種情況,我們還罵的狠,那人更信我的話了。
說道:”和我一起砍殺了這個女魔頭,此人心狠手辣,漠視生命,留在世間也只是作惡多端。”
這句話,說道我心坎里面去了。